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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更新时间:2010-01-01  作者:席绢
交错时光的爱恋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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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席绢)交错时光的爱恋

七嘴八舌

11~24/86条

小说(席绢)交错时光的爱恋

一本好多好多年前看的书,(大概读初中的时候吧。。哈哈)

但是是非常棒的一本书,我很喜欢,算是席绢早期的作品,如果大家喜欢,稍后我会发个席娟近期我比较喜欢的一部作品。。。

“妈咪,你不能这么做,把我放到过去的年代会弄混历史的,这么做你不仅会被灵异学会除名,并且你所有的异能都会消失啊!”印着太极图案的镇魂戒指中,传出微弱的声音,急切的要劝母亲改变这个荒唐的主意。

戴着这只戒指的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风姿绰约的美妇人。穿着一袭神的黑色衣裳。身为灵异界的甲级女巫,自然有她独具的特异能力。她的能力则是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在冥想之时脱出躯壳,自由穿梭于时空之中旅行。有这种特异能力的人都明白,不能在任何一个时代中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别人发现,也不能改变那些既成的事实,必须让历史原封不动。

朱丽容的能力算是相当强,但也只能回溯过去,而无法超越未来。最古远的,她看过万里长城的营建、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所谓的汉唐盛世,到近代史的八年抗战、南京大屠杀等等。大历史中,悲多于喜。每一个颠沛流离的朝代,命如草芥的平民都成为君主争霸下的牺牲品。在各个年代,她都未曾多做停留;因为无力去改变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出出悲剧重复的上演。秦、汉、战国、唐宋元明清,那一个朝代的兴起,不是藉由杀戮而取得?一成不变的建国、兴盛、衰败,然后草寇丛生,盗贼四起,狼烟狂肆,烧杀掳掠……在她二十岁那一年,旅行过一次后,就发誓永远封住这项异能,不再走入历史之中,不愿那悲惨活生生在眼前出现。

但,如今,她为了女儿,不仅要再回到历史之中,并且即将触犯灵异界的大忌。今日过后,她将消失一切异能,成为一名平平凡凡的妇人;被灵异界指责,甚至被驱逐出界也无妨。只要女儿不会魂飞魄散,只要女儿能重新活过,那么,即使她失去一切也不在乎!

三天前。她的女儿杨意柳为了抢救一个老太太而在车祸中丧生。朱丽容算过,女儿的命不该只止于此。枉死的灵魂只能在宇宙中飘汤,任其魂魄飞散,元神混沌不明,而成一缕无意识的游丝。她不能让女儿得到这种下场。但将魂魄镇在戒指中也只能守住七天,一旦七天过了,她依然帮不了女儿,所以她必须让女儿附体还魂。这并不容易,找身体当然简单。可是不见得每一具身体都适合。还要找磁场靶应度相同、电流波长一致的身体。

不得已,她只好推算女儿的前生。杨意柳有四个前身,分别是处于民国初年、宋朝中期、东汉年间,另一个则是本命体,存在于某个未被探讨的时空之中。找着了,还必须挑选之中有意外身亡的身体。如果找寿终正寝的根本没用;又不能害人致死,有违人道,更会遭天谴。幸好,宋朝年间那一个前生,阳年尽时正值青春华年!年纪与意柳相仿。她告诉女儿她的决定,却遭到女儿坚决的反对。

“柳柳,妈咪已经决定了,失去一切也无所谓。只要你能活着。”朱丽容坚定的对着戒指说话。

“可是,妈咪,活着就好了吗?活在古代,过着全然没有自我的生活,活在别人的生命中。人终究难逃一死,多活个几十年又有什么用?况且,以这年代来说,古代的我早也已经死了。”杨意柳当然想成为人再活着。但,回到古代——太荒唐了吧!她,一个被二十世纪薰陶了二十年的女子,如何去过那种无法想像的古老生活?没有车子,没有电灯,更可怕的是,宋朝那年代女人的价值跟一只家具差不多,纯观赏用的,不被视为独立生命体来尊重。与其如此,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别怪我太痴顽,柳柳,放你到古代在年代来说,你是作古了没有错!但就时空上来讲,我们还是同步活着呀!只不过地方不同而已。”她不会改变心意的,无论女儿怎么说。

“可是,我们不能改变历史啊!”杨意柳依然苦口婆心的劝着母亲。

“放心,历史是会稍为改变一点没有错,但历史书籍上面,绝对不会因此而改变。上头光是君王将相的轶事就写不完了。那会有空撰述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一旦你回到历史之中,将会发现,历史之中最精彩的不是那些君王、臣宦,而是平民的生活。好自为之,柳柳。”

朱丽容盘腿而生,双手合十,轻喃:“跟我来,柳柳,时辰到了!记住,今后你是苏幻儿,十八岁……你的新人生从现在开始……”随着朱丽容低喃的咒语,杨意柳陷入昏迷状态,魂魄化成一道轻烟从戒指中飘出,随着一道白光被吸入七彩的漩涡中,然后,所有的意识渐渐模糊……

明天在来

第一章

庄严华丽的议事厅中,坐着三男一女。

首座的男子二十七、八岁左右,看来最为年长。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双清冷深邃的眼,挺直的鼻一再显示出主人性格的刚强不屈。弧形优美的唇紧抿着。他不开口,室内一片肃然。而其他三人正苦苦斟酌要如何打破沉默。

“大哥。”唯一的女孩,一个美得惊人的女孩柔声开口了,打破了沉肃的气氛。

居首座的男子挑高了眉,示意妹妹开口。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他从不让她受委屈,更不会假以辞色。但妹妹无瑕就是怕他,大概是他天生的冷漠自持、不苟言笑造成她的恐惧吧!

“大哥,我们都不希望你娶苏光平的女儿,你可不可以改变主意?”石无瑕企望的看着大哥石无忌。

石无忌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你不会忘了咱们此趟南下杭州就是来迎亲的吧!”

“我们跟来就是希望能说服你打消这个主意。”温文的老二石无痕说着。向来儒雅温和的脸上也是一片不赞同的神色。

老二石无介更是直截了当的叫:

“那有人会娶自己仇人的女儿?咱们是来观察情况、计划报仇的,可不是来和亲的!”

三个人发表完了,结论一致,都反对大哥石无忌娶苏光平的小女儿苏幻儿。

沉吟许久,石无忌开口了:

“这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迎上三人不解的眼光,他又往下说:

“苏光平将女儿嫁给我的原因不外两个。第一,是派他女儿做内应,调查我的底细。对于我们能在短短十年间由一文不名成为今日的北六省商业霸主,他想必非常好奇,对石家的产业也非常觊觎。二来,他也是十分提防我,怕我与他在交易之中会扯他后腿。一个女儿嫁过来,彼此成了姻亲,他想,我说什么也不会加害于他。不过,这只是他的想法。”

又不让发了。。。

苏光平是有理由对他戒慎三分。因为没有人会培养一批比朝廷军队更神勇的手下来护卫其产业;但石无忌就是培养了身手矫健的手下分布在他所有产业中,含括牧场、银楼、酒楼、饭馆、陆运等等。

他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而且一旦经过斟酌衡量过所做的决定绝对没人可以动摇。

原本极力反对的弟妹们也只有闭嘴了,再反抗也没有用了。

“那么,对于那个不受欢迎的嫂子,我们可以不必给她好脸色,是不是?”石无介挑的看向大哥。

“当她不存在就行了。”石无忌眉也不抬,说完就闭上眼,并非疲倦,而是稍做休息。当他在思考一些事情时向来如此。而这一来也同时代表话题巳告一段落无须再讨论。

其他人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议事厅又再度恢复沉静,与门外的忙碌形成强烈的对比。佣人们正在大肆清扫,四处张贴“”字。主人上京城迎亲,在此小别馆下榻是件不得了的大事。虽说新娘只会在此休息一晚,回北方才会举行宴客,但以此别馆权充新房也够风光的,所以人人脸上均堆满笑容。

杨意柳觉得口干舌燥。全身虚脱无力。全身上下最痛苦的地方莫过于喉咙燃烧着的灼痛。那股灼痛不知牵动了那一根神经。使得她整个头疼得快炸掉似的。

讨厌。。。

伐让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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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版主商量一下行不行

想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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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天了,她不曾感受到肉体上所给予的疼痛。哦,她附上了前生的身体了吗?妈咪没

说活过来的一瞬间会如此痛苦……天!还不如死了算了!她上一回死去的时候可是一点痛苦

也没有。思绪仍处于半浑噩状态时,母亲的声音悠悠传入她耳中。

“柳柳,再见了,好好的重生,好好的活着,妈咪走了……记得,你是代苏幻儿活下去

的,从今以后,你就是苏幻儿……我的柳儿,再——见——了。”

“妈咪……”突然扯出的呼唤,经过灼痛的喉咙后成了无声的低位……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苏员外,令千金没事了。不过,以小姐目前的身体状况,明日一定无法拜堂成亲,最

好是能延个两天。”

另一个暴怒的声音吼道:

“就算她死了,我也会叫人抬她上花轿。反正明天她一定得嫁人!”这个声音斥退了所

有的人。“你们都下去!”

是谁?是谁?这些陌生的声音是幻?是真?她努力想睁开眼,身体却因一阵粗鲁的摇晃

而痛苦不堪。

“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吗?你敢再死一次看看!我养你这么大,该是你回报我的

时候了!做我要你做的事,不许反抗!耙反抗我就将你们母女俩活活打死!”

杨意柳虚弱的睁开眼,看到一张老而狰狞的面孔,猛地倒吸一口气,无法成言……天!

这人是谁?妈咪将她丢入一团怎样的混乱之中?眼前这个锦衣华服、面目恐怖的男人是谁?

“老爷,三夫人来了。”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

“带进来。”老人粗暴的命令着。

声音甫落,两个丫鬟便扶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那中年妇人非常的美,非常的纤

弱,而眉宇间的恐惧胆怯使得那份美益形楚楚可怜。

老人大吼:

“你生的好女儿!放开她!”两个丫头机伶的闪开。厚大结实的巴掌丝毫不怜惜的甩上

中年妇人如花似玉的脸上,瘦弱的身子承受不住这股暴力跌向床沿,瘫软在地,缩成一团,

没有哭叫,只有恐惧颤抖与泪爬满那张娇小的脸。

“如果在明天之前你不能叫她乖乖为我做事,就不只是一巴掌了!我会将你交给刑房,

由大夫人行刑。”老人残酷的丢下狠话,满意的看中年妇人抖得像风中落叶,满身恐惧。然

后一副不屑再看一眼的神态转身而去。两个丫头也迳自走了。

许久,许久。床沿那个娇弱的妇人扶着床头坐起,满脸的泪搂住杨意柳。

“幻儿,幻儿,我不该生下你的,我一个人苦,若一生一世是我命中注定,我承受不

了,顶多一死。但是,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让你生在这种可怕的家庭,让你身为我的女

儿,注定要延续我的苦难过一生。幻儿,我的儿呀!昨夜传来你自缢的消息,我一直哭,我

哭你终于自由了,也哭你的悲哀。生在这种可怕的家庭,为什么你不坏一点呢?却是与我一

般懦弱,任人欺凌,任人宰割……”妇人泣不成声,哭得肝肠寸断。

莫名的泪水涌上杨意柳的眼眶。这妇人是苏幻儿的母亲呢!瘦骨如柴的她依然美丽,锦

衣华服也掩不去凄怆受难的心……这是一个在男性至上的社会中倍受欺凌的弱女子呀!被那

暴怒老人施以拳脚应该不是第一次了,而那男人丢下的威胁似乎比刚才的伤害更为可怖。

天!迸代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她竟然来到这样的年代!唉,她反正是来了,代苏幻儿

活下来,就有义务帮助苏幻儿的母亲。杨意柳呀杨意柳!你未免将自己想得太伟大了,目前

的你可什么也没有呀!而且此刻你存在的时空不是在女男平等的二十世纪,而是在男性至上

的古老年代中。男性自尊过度膨胀的同时,就明白显示出女人的无足轻重!这时代,女人的

价值大概与一件家具差不多——心中的声音冷冷的提醒她。

这真是叫人气。但她不会放弃的!杨意柳轻轻搂住她的“母亲”。现在她必须好好打探

这个家庭的人事结构与苏幻儿轻生的原因……清清喉咙,发现灼痛不再强烈,已略略可以发

出沙哑的声音。

“他……要我嫁人,如果我不嫁,他会再打你是不是?”

美妇人哀伤的点头,眼中挥不去惊吓恐惧。

在这个家中,她与女儿是被孤立的。向来她们互相依偎,无助相对垂泪。如今女儿护卫

的双手将她环住。妇人没时间去疑惑这种保护行为背后的动力,只是贪婪的汲取双臂传来的

安全感。

熬人佯装勇敢的开口:

“别管他会怎么对我,幻儿。别答应他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他要你调查石公子的身世,

要你偷他的帐本。你爹是要害他……”

“我爹?”杨意柳惊呼出口,打断中年妇人的话。老天!那个可怕的男人竟然就是幻儿

亲生的爹,是美妇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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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人没察觉她口气里的惊讶不信,迳自说完被打断的话:“这个石公子,上回我见过一

眼,他……是个十分可怕的人。如果他知道你嫁他是为了那个目的,一定会将你活活打死。

你爹太偏心了,其他的女儿不挑,偏要你去送死,一点也不念骨肉亲情……他,他真是个冷

血无情的qinshou!幻儿,如果你不beipan石公子,身为他的妻子,他自是不会凌nue你。嫁过去

吧!不要牵念我,在那边的生活一定比较好。”说完她又流下了泪水。

杨意柳觉得身体全部都恢复知觉了。拿出手绢为母亲擦去泪水。来到这个年代已成无法

改变的事实。那么,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这个可怜的妇人救出这个地狱。让她过好的

生活,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做到这一点。

“娘,你听我说,我会嫁过去,而且一定会接你过去生活……”

门突然被无礼的推开,打断了杨意柳未说完的话。四名青衣丫鬟拱着一身鲜丽的美人进

来。红衣美人一脸的娇纵,先是横了妇人一眼,冷笑。

“玉娘,怎么一张脸肿成了大馒头呢?”

“九小姐,求求你,幻儿才刚醒来,还很虚弱……”玉娘试图阻止红衣美人对女儿的欺

负,只差没叩头跪拜,但脸上随即又布满新泪。

“走开!”红衣美人不客气的将玉娘推到一边。

“你来做什么?”杨意柳连忙扶起玉娘。口气冷然自持的镇定是所有人未曾见过的,连

红衣美女也愣了下。

向来,苏家九小姐苏红香唯一的乐趣就是欺负这个长得天仙绝色的小妹。尤爱看她哭得

缩成一团。今日的苏幻儿不大一样,但又说不出那儿不同!一样的纤小,一样的花容月貌—

—令人憎恨的花容月貌!打从苏幻儿成年后,上门求亲的名门公子不计其数,使得其他未出

阁的苏家四姊妹乏人问津。连苏红香心仪的男子也对苏幻儿失了魂,更是不可原谅,所以苏

红香对她简直恨之入骨。

看着红衣女子一脸的阴狠,想也知道与那个老人脱不了关系,真是同一个模子。不过,

她可不再是以前那个倍受欺凌却不敢反抗的苏幻儿了。

苏红香刺耳的笑道:

“恭喜你没死成呀,苏幻儿。你那丈夫可是北六省第一巨富呢!那个有“北方修罗”之

称的石无忌。光听这吓人的名号也知道他是个不多见的奇男子。你这贱人正好与他配对。别

以为嫁过去后他会如香花似地将你供着,锦衣玉食过一生。北方人都拿妻子招待客人,一百

个男人共用一个女人。你嫁过去是要去当ji女,不是当大少奶奶!真感谢你没死成,否则就

变成是我要嫁那魔鬼了。真谢谢你呀,小奸人!”她等着看苏幻儿泪流成河。

但是,苏幻儿没有。新生的苏幻儿对这种幼稚的虚言恫吓不屑搭理,冷冷开口: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出去。我还有正事要找苏老爷谈。”即使她如今已成了苏幻

儿,也别想她会开口叫那个老人为爹。

“你这奸女人!”苏红香开口骂完扬手就要打人。

“住手!”老人出现在门口大喝一声。

苏红香住了手,跺跺脚转身而去。

“到书房来,我把要做的事交代给你。”眼中尽是对她们母女的厌恶与得意!得意这一

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终究还是得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当苏光平触及幻儿的眼光后不禁一

愣;那是一双冷然无畏的眼。是幻觉吧!那个懦弱的女人不可能会有那样的一双眼!没有一

个女人会有那种眼光,他转身出去。知道苏幻儿会紧跟其后。

在跟随其后的同时,杨意柳匆忙四下打量苏家大宅。亭台楼阁、假山、花园、流水、小

桥。极尽奢华之能事,却又俗不可耐。古代富有人家都是如此吗?每个建都彩上金漆,刺眼

得很。

所谓的书房,可能是最贫乏的地方了。几本书放在书桌上,四面墙壁挂满了历代名

画……不错得很,有王维的画,有颜真卿的真迹,有王羲之的书法……全挂在一起,各派参

杂,实在庸俗得可笑。

苏光平在白帛上歪斜的写字,看来他的文字造诣与一个初学字的小学生差不多。

“帐本”——他将二个歪七扭八的字推到她面前,她一时之间看不出来,问:“这是什

么?”

“一旦你有法子接近石无忌的书房,凡书本上有这两个字的,你都要拿来给我,这代表

他的帐本。”

看来,他正在觊觎别人的财产呢!苏光平又兀自说下去:“我要你打探石无忌的身世,

注意他与那些人往来,还有他确实有多少产业。最重要的,我要一份“傲龙堡”的地形图。

无论如何一定要弄到。”

“傲龙堡?”她不明白。

“石无忌的城堡!他住的地方。乖乖照我的话去做,不然你娘就有苦头吃。”他开口又

是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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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下文了呀!我想看!

杨意柳微微皱眉,说出她的要求:

“如果我一切照做了,你是否愿意放过我娘?我要接她一同住。”

“只要你安份,我会放过她。”苏光平随口应允,心中却在冷笑,岂有如此便宜之事?哄哄她这个笨女人而已。

“下去吧!让下人好好打扮一番,明日就要出阁了。”

杨意柳转身而去。心中也有盘算了。

那是个很简单的仪式。

石无忌派石无介来代娶新娘。连一切古礼都免了,简单拜过天地后也不稍做停留就带新娘上马车,说是要直接回北六省!没有宴客,没有知会亲友、没有热闹。只除了大门上的“囍”字外,一切安静如平日。

苏家娶过两房媳妇,嫁过五个女儿,都是大肆铺张,处处显示其富有阔气及雄厚财力。而这一次,女儿嫁的是北六省的商业霸主,理应更加铺张。怎知两家竟然都不声不响,给苏幻儿的待遇却是迎妾、卖婢的方式。

玉娘躲在房中哭成泪人儿,为女儿抱屈。

苏光平脸上是志得意满的诡笑。

苏家未出阁的四姊妹暗自庆幸自己不是新娘,也欣喜眼中钉拔除了,看来她只会过得更惨而不是养尊处优了。

苏家大夫人、二夫人也开心的忙着替自己的女儿物色适婚人选,少了苏幻儿,还怕自己女儿没人要吗?

第二章

放马奔驰了一个时辰左右。车速渐渐减缓。杨意柳,不!如今她已是苏幻儿,不能再叫杨意柳了。苏幻儿拼命忍住想扯下头盖的冲动。以马车进行的速度推算,到北方至少要半个月以上。难道这半个多月她就必须一直不得动弹吗?天哪!谁来告诉她,古代的新娘通常都是怎么做的?

马车停了,一直骑马在马车旁的那位代娶新郎倌跳下马背。

“大哥!她来了。”声音低而亮,大概非常年轻。明明还在杭州不是吗?那个“大哥”如果也在杭州,为什么要派人来代娶呢?为什么要骗苏光平说新郎没有来?古代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她真是无法理解!反正这个石无忌也不好惹就是了。

虽然隔着头巾,她仍可以感觉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紧盯着她。是她的丈夫吧?这个别人绘声绘影的北方巨贾该是多大年纪?不年轻了吧?独力创出大片事业可不是三、五年可速成的。

她交握的雪白小手被一只粗糙黝黑的大掌握住,那手掌几乎是她的两倍大,有力且具威胁性。她不禁轻颤了下,猛然意识到这手掌的主人如今是她的丈夫了,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天?全然陌生的两个人从此要同床共枕、共同孕育下一代了吗?她无法接受,不自禁的摇头抗拒,却不小心将头巾摇落。她惊惶的将目光看向手掌的主人!那是一个英俊冷漠、又异常高大的男人。她呆住了!而那男人清冷的眼中有着不置信的惊。幻儿了解那感觉,一如昨晚自己从梳妆古镜中看到美若天仙的自己一般。

在二十世纪,她知道自己是够美丽,但与苏幻儿一比就给比到太平洋去了。也了解到为何苏幻儿四位姊姊会如此妒恨她了!她实在太美了,眉如远山,不画而黛;唇若红樱,不点而朱;粉嫩肌肤,白里透红,似吹弹可破,但身子骨太单薄、太瘦小。她最庆幸的是她没缠足。被迫不能缠足,因为她的出身不够高贵。可是那一双莲足小脚,又白又细,骨架均匀,似白玉精雕而出。从头到脚,她都是在老天眷顾下产生的。别人不惊才怪!

但这男人也真是英俊。全身纠结的肌肉,冷傲的面孔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的眼光令幻儿的芳心怦然一跳。

石无忌冷静的将头巾盖回她凤冠上,健臂一搂,抱她下马车,没有放下她,直接往精致的别院内大步走去。

好像经过一道又一道的拱门,然后站定,待两旁的女佣推开房门,他才又走了进去,在一间充满兰花香的房间内,放她坐在柔软的床榻中。女佣们退了出去,上门。幻儿的头巾方给取下。她一双翦水大眼迎上他的视线,时间彷佛就此胶着住,两双目光无言相对流盼……久久之后,终于幻儿给他看得心慌意乱,忙垂下脸,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燥热。不该有这种感觉的呀?幻儿直气自己定力不足。

“好好休息,明日就向北方出发。”他说话了,声音低沉冷然,含着不容驳辩的威严。

“为什么?”见他好似要走了,她忙抬头发出清脆柔美的声音。

“什么?”他反问,诧异她的大胆!

“你人明明在杭州,为什么要叫别人代娶?”她只是疑问,而非抱怨。但显然石无忌并不这么想。

“如果你觉得不够风光,回北方后我会办个盛大的宴会让你风光,毕竟那对你才公平。”

“这不是答案,你依然没说出为什么不亲自去娶我!”她明白的指出,并且走到他面前站定,企图摆出对等的架式……哦,老天!她竟然未及他的下巴,甚至还有一段距离,要正视他还得费力的将头仰成九十度角。如此一来岂不更居弱势!真是不明智,想想还是退后一步好了。才往后退却碰到他的手。原来他竟然将她环在他双臂之中了!她惊惶的仰首看他。

“你相当聪明、相当勇敢也很有胆量。像你这种不知轻重的女人,需要好好鞭打教训一顿才行。”他俯下脸,将她困在他一小方天地中。只要他稍一用力,她恐怕便会粉身碎骨。而他适才出口的威胁非常的揶揄逗弄。苏幻儿一边挣扎,一边轻叫:

“如果你真要打我,一拳就够我受的了,不必企图勒死我,你放开啦!”

他的胸膛重重的起伏震动,上方传来他止不住的大笑声!幻儿惊骇的瞪视这个大笑的男人!他一定很少笑,尤其这种大笑更是绝无仅有。不知怎的,她就是知道。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让他这么开心。

不一会儿,他止住了笑,深深看着她,腾出一只手轻抚她嫩若凝脂的粉颊。

“看来,我在那堆垃圾中捡到了宝,希望不是包藏祸心的宝。”

喃喃说完后,他放开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幻儿虚软的坐在梳妆台前的软椅上,眼光盯向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双颊布满动人的晕红……这个男人好危险,让她失去控制,无法抑止的心跳加速,无法平复双颊燥热……可是,可是她的心为何会涌上无尽的雀跃?他刚刚要走之前说了些什么?打从他一双深具魔力的眸子对上她,一只手轻抚她时,她就晕陶陶的意识混沌,根本不知道他开口说了些什么话。可确定的是他依然没回答她的问题。

镜中的脸让她想到那个一生凄苦的玉娘。她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当她替苏光平做完所有他交代的事后,他就会依照约定的放了玉娘。她要怎么做才好呢?哦!苏光平真是邪恶。做这种工作无异是自寻死路!石无忌这个人绝对比苏光平难惹上好几倍。石无忌……与他相见不到几分钟,却已明白感受到他的性格,他精明、锐利,危险也强硬,更是无情——对背叛者绝对的无情!总之,下场都是她将不得好死!苏幻儿思绪陷入无边的困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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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无忌回到议事厅。弟妹们早已全在里面等他。他一坐定,石无介马上迫不及待的开口:

“大哥,她真的是来卧底的。”

“无痕。”石无忌看了小弟一眼才转向大弟询问。

在迎娶途中,石无痕潜入苏府,暗中监视苏光平的举动,直到刚才才回来,身上仍穿仆役的衣服未换。

“苏光平觊觎我们的产业已久。所以用他一贯的联婚方式来对付我们。除了要苏幻儿偷帐本之外,最重要的是要她查出我们的底细。他们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所以柯必威特地指示这一项。大哥料得没错,柯必威果然是四个人之中的一个,而所有的推断完全正确。”石无忌深谋远虑,料事之精准,是他经商多年成功的要诀,从不出差错。

“很好,饵下得重,再奸狡的角色也引得出来。”石无忌冷淡说着、面无表情。

石无瑕秀眉微蹙。

“可是……柯必威是尚书部的侍郎,我们动得了他吗?他又是当今两江提督的儿子呀!”她的忧心惹来石无介的嗤之以鼻。

“要杀他还得四处去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吗?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们含辛忍辱活了十七年就是为了等到时机成熟,来个血债血还。”石无介并不以这篇慷慨激昂的大论为满足。看来,他还有更多高论欲发表。但是石无痕抢先阻止。

“无介,我们听听大哥要如何安排苏幻儿,真要带她回北方吗?大哥。”

石无忌丝毫不犹豫地说:

“带她回去,没有我的指示不许去招惹她,更不许对她恶言相向。她只是别人手中一颗棋子而已,不是我们的仇人。”

“可是……”石无介想说举凡苏家的人就是石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才起了个话头,就被石无痕止住。

“大哥自有他的道理,别说了。”石无痕深思的看着石无忌,却引来石无忌挑的目光——那是他欲发怒的前兆。三个人马上很识相的各自找理由退下了。

他石无忌做事的原则向来是冤有头、债有主,从不伤及无辜。所以他命令弟妹们不能去刁难那个娇弱的小东西,他原本说得非常理直气壮,却在无痕探索的眼光下升起无名火;他知道无痕心里在猜测什么,而这种想法令石无忌倍觉狼狈。他想保护那个被派来卧底的女孩,这根本没道理!

轻吁了口气,他眼光停顿在前方窗口外的一朵娇弱玫瑰上,心中却浮现一张美绝尘烟、楚楚动人的脸蛋,挥之不去,兀自陷入沉思之中……

苏幻儿以为,石无忌假若真的急着回北方。也会等到天亮再说。不料却在人好梦正酣时,将她挖出棉被,要她收拾一下好上路。

其实也不用她动手整理些什么,伶俐的丫头们早将她的东西打包完让脚夫抬了出去。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佣人伺候更衣梳头而已。

今夜是洞房花烛夜,但他并没有到房中与她圆房。害她打从下午一直提心吊胆到更深,才在一种既松弛又不解的困惑中迷糊的沉睡,睡得防备,所以很不安稳。看着大门外的马车及三匹上了鞍的骏马,她的新婚之夜倒像是逃亡夜呢!幻儿好笑的想着,而睡意一波一波涌来,她的思绪依然混沌不明。

“少夫人呢?”石无忌领着弟妹走出大门,问着一边的总管,目光在仆人间搜寻。他回房接她时,她已给佣人领了出来。

苏幻儿头点得快掉下去了——原来她又兀自打盹了,全然不知道丈夫正在找她。一边的女佣低唤:“夫人。”顺手轻推了她一下。幻儿猛地睁大眼往前走一步,才向前跨出去,却被裙绊了个踉跄,往前倾倒。石无忌手快的将妻子扶住,而她就跌了个满怀,对着那副伟岸温暖的胸膛投怀送抱。

佣人们全咬住舌,忍着笑意,偏有一声闷笑从石无忌身后肆无忌惮的笑出来。幻儿认得这个声音,是那个代娶新郎的声音。她挣扎的站好,从丈夫臂弯中看过去。两个高大俊期的北方男子中间护卫着一个娇小俏弱的少女,他们都长得非常相似,一定是石无忌的血亲。

石无忌低沉的开口,眼光顺便对小弟投下警告的一瞥,所以石无介飞快的收住笑。

“无瑕,过来与你大嫂共乘马车。幻儿,她是小妹无瑕。”他扶着幻儿走到三人面前,三个人都有瞬时怔忡的神情。

他们看她的眼神使得幻儿以为自己是否那儿衣冠不整了?匆忙低首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不妥之处。小脸闪着困惑与恼怒的看向丈夫。“我那儿不对了?”

石无忌轻道:

“这是大弟无痕,小弟无介。”

神情上,石无痕与石无忌相似。但石无痕身上又多了股儒雅的温和,可是温和下的深沉锐利却不容轻忽。而石无介就单纯多了,爱恶喜怒全在一张俊脸上刻画得清楚明白,十分可爱。二十出头的年纪,待他更成熟些,也将会与他两个哥哥一般,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幻儿在打量石家成员的同时,也正被他们所评估:无可否认,苏幻儿的确是美!

她这个南方佳丽,与无瑕这个北方佳丽美得截然不同,各有特色。

石无瑕犹如仕女图中走出的可人儿一般,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花为姿,柔美温婉得不可思议!与苏幻儿的柔弱美大不相同。

以花为喻,石无瑕像是一朵不沾纤尘的空谷幽兰。而苏幻儿的容貌神态就是临水而居、无依无靠的水仙。

彼此认识了后,石无忌率先扶她走向马车。注意力一转,幻儿一双翦水大眼就直直的盯着马车前方那三匹黑亮高大、精神奕奕的马儿看。流露出殷切的渴望,不如思索突兀开口:

“我也一同骑马好不好?”在二十世纪时,她唯一的骑马经验是在台中后里马场,骑过一匹又瘦又小、老得快进棺材的马。放马狂奔,迎风恣意的豪气一直是她所向往却无法达成的心愿。难得眼前的马儿壮硕美丽,怎不教她跃跃欲试呢?所以,她就理所当然的开口罗!却惹来各方诧异的眼光。

“你会?”石无忌不相信她会骑。她这种弱不禁风的身子岂禁得起马身的折腾?何况没有一个女人会被允许骑马,那根本不成体统,尤其是高尚人家的女孩儿更是。

“不会,可是我想骑。”幻儿老实的说着。看到石无忌一脸坚决,知道希望将会落空,真是扫兴!

不等石无忌开口,她就很认命的耸耸肩。

“好吧,上路吧,当我没说。”

在众人诧异眼光下,石家大少奶奶——苏幻儿小姐迳自走向马车,双手撑轿身跳上马车。侍苏幻儿拉好裙才意识到气氛的不寻常,怎么了?目光不禁含着问号看向石无忌。但,石无忌仅只看了她一眼没开口说些什么,扶着石无瑕走向马车。佣人忙搬来矮凳子让她垫脚上马车。原来小姐们上马车得有这一道程序呢!斯斯文文的,才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出了大糗还不自知,苏幻儿暗自对自己吐了吐舌头。却不知这个俏皮的小动作尽收入石无忌眼中。

马车外表十分素,由黑与金色漆成——这两个颜色是石家的家族色系。马车里面相当宽敞,左右两边放置羽毛软垫供她们歇息,中央靠内侧钉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置茶点。后来她才发现原来桌子平面是磁石砌成,而杯子、盘子、茶壶全是铁制品,难怪马车行走时不会跟着晃动。桌子下方有六个暗格,分别放置点心、茶叶、丝布、彩线、绣花针之类的东西。小姑无瑕坐位旁放置一些小行李、书本、薄被。

她还以为古代的马车就像电视中常见到的花轿一般窄小。事实却不然,至少目前她乘的马车就宽敞而舒适。

回北方的旅途预估半个月。

头一、两天她可以藉着打量马车、观看窗外景物打发时间;但,第三天后这些都不再吸引她,她无聊得只想尖叫。

她曾多次试着想与无瑕聊天,但无瑕本性沉静少言,通常回她一脸善意的微笑,不答腔,然后低头专心绣花。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隔着彼此似的,反正两人就是无话可说。奇怪了,幻儿自认一向有人缘,怎么一来到古代,魅力就消失了?住宿、用餐时刻,全都在静默中进行,没人说话,除非石无忌有事情交代。闷!闷死人了!

苏幻儿快闷疯了!宋代人都这么阴阳怪气的吗?还是数百年代的差异,生活习惯改变太大?她还魂在一个邪恶的家庭,饱受欺凌。第二天又马上嫁入一个一家子全都严肃死板的家庭。要与她共度白首的丈夫对她冷淡客气,只除了新婚之夜的柔情——如果威胁要打她、勒死她也能算是柔情的话!不过,毕竟他笑了。幻儿猜的没错,这男人根本不会笑、不常笑、甚至不愿笑!新婚之夜那天的大笑没有录音存证下来真是可惜。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通常中午他们一行人都在野外杯中野炊。没有佣人的情况下,石家三兄弟当然得亲自动手,除了干粮、醺肉外,无介去打了一只山鸡加菜。用餐时间,同样的最高品质——静悄悄。

哦!她需要透口气!

幻儿毫无胃口的翻翻盘中食物,终于决定四下走走,不知道需不需要报备?哦,去他的!就让他们以为她要去拉肚子好了!寻着水声,在距马车二十公尺以外的地方,她看到一条两尺宽的小河,清澈见底,还有一些鱼儿呢!二十世纪的年代,要去什么地方见识这种风光?她掬水轻拍着脸,虽说入秋了,但白天仍燥热迫人,干脆连同绣花鞋也脱了,双脚泡入水中,清凉舒爽的感觉行遍全身,幻儿发出满足的叹息。身子往后躺平在青草地上,也不管是否会弄得衣服皱乱,头发披散,她,一个随心随性、任意而为的小女子,何曾被世俗所羁绊?此刻她又何必在乎些什么?

身边的草皮微微簌簌声,她半张双眸,身边坐着她的丈夫,石无忌!呵,三天来将她当隐形人看,不闻不问,让她以为自己是不是成了透明人了?此刻坐到她身边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们石氏一门打算漠视她,她也认了,谁叫她是个外来闯入者,活该倒楣介入了两家之间的仇恨中,成了炮灰也死有余辜。

“随便脱鞋,不端庄;更不可以任意躺平,只有不正经的女人才会如此。”他双眼注视着她泡在水中的脚。一双天足,毫不矫饰,天生美丽的天足。

幻儿半翻着身,支起手肘看向石无忌,看着他皱眉严肃的表情,轻叹:

“终于注意到我了吗?我还怀疑自己成了隐形人呢!如果受不了我,那么该训的话也训完了,没必要坐在这儿,何不各自清静一下?”

石无忌双目含怒,下巴抽紧。

“要激怒我吗?”

“不。不是!老实说,我不知道如何表现才算得体,我的口气意兴阑珊,算是无礼吗?或者我该表现得诚惶诚恐?我真的不懂,毕竟我初来乍到,一切都不明白。”

她指的是自己介入古代。而石无忌转成她甫成石家媳妇——反正惶恐都相同。

“只要你本分、安静,就不会有什么不对。”他不自禁地挽了撮她的秀发把玩。

他应该是令人害怕的。凌厉深沉的眼光,总教人不敢正视,冷硬的气息、严肃自持的处世态度,将自己紧紧里在一层无形的冰墙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连他的弟妹们都不敢太过亲近他。只是尊敬。但,幻儿发现自己好喜欢看他,就算不说话也是好的。乘车时,远远看他领马而行的挺拔身形,也常望得痴痴然不自觉。这是什么原因呢?幻儿拒绝深究。他是她的丈夫不是吗?古代既然不流行离婚,那么就注定两人要共同过一生,所以她“当然”得努力去习惯他罗!虽未有夫妻之实——永远没有最好,但幻儿早在意识中认定他,不可自拔地爱看他俊朗挺拔的面孔及身形。

石无忌没有再开口,幻儿的长发披了他满膝,螓首轻靠在他腿上——那是个不自觉的动作。而后,她就像一只享受日光浴的猫一般,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觉了。

而石无忌,便肆无忌惮地将她娇俏怜人的面孔深深凝视,刻画入脑海中。

和风在树梢拂动,沙沙作响,远处间歇传来马嘶低鸣声。除此之外,时间彷佛静止了……

石无痕无声走回马车,脸上一抹深思。

“大哥呢?要启程了吧?”无介叫着。

“无瑕,先回马车休息。无介,咱们去钓鱼。”无痕笑着宣布。

“怎么了?为什么……”无介一头雾水,来不及多说,领子已被拎起。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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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一行人在一大客栈中住宿。依然是幻儿与无瑕一间。几天以来都是她与无瑕共睡一房。石无忌并没有要求履行夫妻义务,她不明白为什么!当然不是希望他采取行动,只是一大堆问号搞得她头昏脑胀无法负荷,却没有人可以提供答案。而中午那一次唯一的机会也给她睡过去了!想起来就脸红,她睡了一个时辰左右,醒来时整个人竟然是在石无忌怀中,害她羞得无地自容。

无瑕一沾床就睡了;不知是否真的累了,反正不与她说话就是。幻儿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的瞪住床顶。如果确定无法再回到二十世纪,那么她一定要想办法扭转目前的情势。在这里,女人只要安静本份、千依百顺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没有自我,不被允许独立自主。这种生活对一个活在女男平等、注重自主的二十世纪女孩而言简直是可怖而无法想像。一定要想个法子呀,否则她就得变成石无忌要她做的那种妻子,那样一来,无异是扼杀自己。

正在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之时,窗外晃动的影子吸引了苏幻儿的注意。由于今夜是满月,月光将两个鬼祟的影子照映在窗口上。她直觉的跳下床,四周找不到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快步打开内房的门,小花厅的盆景、椅子倒是可以充当一下。抓起一张椅子对门口瞄准。石家兄弟都睡在中庭另一边的上房。如果来人居心不良,待石家三兄弟听到呼救赶至时,她大概也一命呜呼了。所以她一定要自救,先解决掉一个,然后一对一就简单得多,如果真的只有两个人的话。

门栓被由门缝外伸入的匕首无声无息地挑开。门往内推开一半,就有个身影轻巧的闪进来。不由分说,苏幻儿使尽全力将椅子敲向那个第一个进来送死的倒楣鬼后脑勺。一声闷哼,那人倒了下去。

“有埋伏!”门外的男人低咒一声,接着两把亮晃晃的大刀跟着两个魁梧的身形跳进来!哦,估计错误,是三个人,可以确定的是土匪。幻儿的第一个意识是不能让土匪接近床边,不能让他们伤害无瑕!随手又抓一把椅子掷去,却在半空中给劈成两半。她将桌子扳倒暂时阻碍他们追来,她则飞快争取时间跑回内房,锁上门,将梳妆台拉过来顶着。门外间或传来咆哮:

“是个娘们!老李竟然教一个娘们给暗算!”

嫂嫂!”无瑕被碰撞声惊醒,幻儿拉她下床藏在床底下,低语:

“不管发生什么事,别出来!”

内房的门终于禁不住撞击,在梳妆台倾倒后同时被撞开。幻儿起身抓起被单往两个男人头上罩去,抄起椅子用力敲打那一团挣扎的人影。挣扎中,不长眼的大刀在她左肩开了道血口。幻儿只觉肩膀一阵灼热疼痛,大概伤口不深,一时之间倒也不会那么难以忍受,而且也没时间去感觉疼痛,先将盗匪摆平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两个盗匪终于扯下被单、愤怒得头上冒烟,打算一刀刺死她之时,才高举刀柄,却同时瘫倒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土匪身后,站着石家三兄弟。石无忌、无痕两人仅着中衣,外衣抓在手上,而无介甚至上身打赤膊。显示三人都是火烧屁股似的赶过来,衣冠都来不及整肃。他们终于还是赶来了,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上。

蜡烛点燃。幻儿肩上的血渍,透在白色睡衣上显得十分骇人。

“你受伤了!”石无忌怒吼的走向她。被他的怒气吓住,幻儿害怕的往后退一步。他要打她吗?老天,她现在又累又痛又余悸未平,根本禁不起他的拳头了,一个指头也禁不起。

她绕着桌子叫:

“你不能打我,至少要等我伤好了!”

“你再不停下来让我包扎,不必我打,你自己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大手横过桌子抓住她未受伤的右手,幻儿就掉入他怀中了,他打横抱她坐在床上,嘴也没闲着。

“无痕,带无瑕去睡我那儿;无介,将这几个人渣丢出去,去向小二要些热水。”

闲杂人士都给驱开了,石无忌才移近烛台,小心撕开她伤口周围的衣服。他眉头揪得更紧了。而当他皱眉时表情之严厉可以吓死十个心脏强壮的男人。幻儿此刻十分怀念他不笑时那张扑克脸,至少不会让人害怕得寒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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