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解决

——依照燕赤侠的计划，这几乎是唯一能诛杀树妖的机会。只是树妖的强大远超寻常，乃至于出现一系列的不测来。

其实这些不测，多少还算符合心理预期。终究这等规格的事情，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诛杀树妖，岂能不付出代价？

“婴宁，小倩呢。”

陈剑臣沉声问。

“小倩姐姐在那边。”

听到公的发问，婴宁连忙举起前肢指导，示意聂小倩的下落——她被打回原形，受创不浅，不过自从结出金丹后，本体炼化喉咙软骨，已能轻松地口吐人言了。

闻言，陈剑臣赶紧翻墙过去，在僧舍区外侧的一处废墟堆中找到了聂小倩。

头发蓬乱，身体多处被擦伤，因为受长舌席卷的缘故，罩在外面的一件软皮甲已被撕烂开来，露出了贴身的粉红色亵衣，不少地方都能看见雪白的肌肤了。

也幸亏因为备战劫囚的事情，聂小倩身上不断穿着一件质料上乘，防御能力强悍的软皮甲，不曾换脱下来。否则被树妖那恶心又可怖的一卷，不死都得脱一身皮。

一个大姑娘家，如果被卷掉了一层皮肤，那就相当于破相毁容了。

伸手探一探鼻息，只是昏迷过去了。陈剑臣放心下来，将聂小倩抱起，回到庭院里头。

天时已到了深夜，月已残，星黯淡，寥落几颗的挂在夜幕之上。

此时燕赤侠和树妖的搏斗已慢慢脱离僧舍庭院，转到另一侧的树林了。

毫无疑问，在破掉陈剑臣所布下的正气剑阵过程中。树妖损耗不小，另外炼制出来的六条根须也悉数被毁，等若是左右臂都被砍断了，实力大减。再和燕赤侠的元婴御剑对阵，明显力不从心。所以便想往后面的榕树林方向去。边打边走，明显存着放弃苦心运营的兰若寺，有遁逃的念头了。

燕赤侠洞悉到树妖的企图，攻势更紧，但见一匹剑光如练，上下挥斥，不离树妖周身。3∴３５６８６６８８咔嚓，挥舞之间。一剑斩在树妖左臂之上，将长长一截手臂斩落下来。

“啊，牛鼻，我和你没完。”

树妖咆哮着大叫，故技重施，猩红的长舌席卷而出，将人剑合一的燕赤侠团团裹住，一时半会。燕赤侠竟无法破开来。

——庭院内，陈剑臣已翻找回血檀木筪，从中取出一个简陋的木瓢，在那储水池的角落内掬了一瓢水，先帮小狐狸清洗好伤口，又拿出外用药物敷疗住。

在这个过程中，婴宁大受痛楚。两眼都闪现出了泪光。处理完毕，她便跑进血檀木筪内休息调养了。

陈剑臣又去弄水，帮聂小倩洗脸。

少女身上表现出来的外伤不明显，反而露ǒ露出来的皮肤明亮如欲，偶尔摸在上面。触手如牛奶般细腻柔滑。不过此时此刻，陈剑臣心里哪里会有那些旖旎的念头？

遭到冷水一激，聂小倩呻、吟一声，悠然醒来，睁开眼睛见到陈剑臣，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地问：“留仙，你没事？”

陈剑臣怜爱地摸着她的长发，浅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苦了你。”小倩对他的心意，他早已一清二楚，眼下见到少女受伤的柔弱，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别样的柔情。

聂小倩并没有遭到太重的伤，刚可能是被重击，一下打闭气了，醒转过来后就没大碍。她挣扎着坐起来，问：“现在怎么样了，那妖孽被燕大哥斩杀掉了没？”

陈剑臣摇摇头：“还没呢……”

正说着，蓦然心一动，感觉到有危险的气味靠近，猛地侧头往左边一看，熹微的光线下，就见到一团黑影不知从哪里腾跃而起，目标正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燕赤侠肉身。

这一团黑影，外形狰狞，五指张开，仿佛一只长大得畸形的巨手。

一只断手！

“小心！”

聂小倩本想第一时间冲过去阻挡，但刚一运劲，顿感气血翻腾，压都压不住，手脚根本难以完成动作，反而间接摔倒在地。

心有余而力不足，大概如斯。

这时候陈剑臣已飞身过去，一拳击打在断手上。

如击败絮，声音沉闷而难听。

他这一拳看起来有模有样，但对于断手的伤害简直就是隔靴搔痒，不痒不痛的。呼，断手五指突然变长，根根转化成藤蔓的形体，疯狂地长出来，将陈剑臣头颅团团绕住，并死命地要往他五官七窍里钻进去。

这一下变化，诡异迅猛，陈剑臣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如今想要用手去扯脱都难以办到了。

地上的聂小倩抬头看得真切，悲声喊道：“留仙！”不知从哪里萌生出一股力气，挣扎着扑过去帮忙，双手难以出力，就间接张嘴狠狠地咬在断手的怪指上。

她咬得真狠！

战局那一边，燕赤侠的元婴忽有感应，张目回望，心中隐隐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喝道：“老怪物，刚那一只手，你是故意让我砍断的？”

树妖桀桀怪笑：“牛鼻，今天定叫你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

燕赤侠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先前的状况他都看到了眼里，小狐狸和聂小倩受伤不轻，陈剑臣更因为耗费魂神过度的原因而沉睡不醒。树妖这番卑鄙行径，利用断手杀个回马枪，企图非常明显，就是要毁灭掉自己的肉身。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其不惜用修为攸关的将自己困住。

这困住的时间无需太久，只需那边断手得逞，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呀呀呀！”

想到这里，燕赤侠仰天长啸，急速催动起剑光，要突围而出。

只是树妖哪里会如他所愿，长舌翻飞，又伸长了丈余，匝了一匝。

断手变化成坚韧鬼魅的藤蔓状，犹如五条毒蛇，将陈剑臣的头颅缠绕得一团乱麻般，那森然的指头就往陈剑臣七窍内钻——

这一钻进去，人就得当场交待了。

自穿越来，陈剑臣也遭遇过不少惊险的场面，但从没有眼下这般生死一线——命在旦夕的感觉非常不好受，感遭到耳边传来嘶嘶的破风声，他脊背的寒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整个世界登时变得黯然失色，仿若不再存在。

存在的，只是缠绕着自己头颅的邪恶断手。

整个事情的剧变说起来长，但其实不过短短两三呼吸间发生的事。不过霎时功夫，一根藤蔓状的手指已准确地找到了陈剑臣的嘴，就要钻进去……

指头刚碰到唇边，其猛然似乎感遭到了某种极其危险的信号，竟然一下就卷曲起来，越卷越小，最后又变回本来的断手容貌，通体悄然颤抖，很畏惧的样，飞快地掉落下来，以手指为脚，唰唰唰的，要远远逃离开去。

“还想走！”

陈剑臣爆喝一声，一箭步上去，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当下就以指为笔，凭空比划，写出一个字。

一个大大的“定”字！

这也行？

刚断手缠绕陈剑臣不放的时候，聂小倩扑上去抓住一个手指就咬，无奈那手指不知是什么来历，极其坚韧，使出了吃奶的劲，银牙竟咬不进去。然后下一刻，断手竟主动恢复原形逃走了。

一攻一逃，变化倏然。

聂小倩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呢，那边陈剑臣已开始凭空写字了。

陈剑臣笔下有正气，聂小倩是大概了解的，对于正气的功用也有模糊的认识，但仅仅局限于表面，比较肤浅。眼前陈剑臣不用笔墨，间接用手指虚空写字，无疑极其新颖出奇，难道说这样也能挥发出正气来，克敌制胜？

现实绝对是最好的证明——下一刻，逃到丈余距离外，想从另一个角度再度发起攻击，想再扑向燕赤侠肉身的断手，本来十分灵活的身形，随着陈剑臣的手指写完字，身形突然一定，就像猛地有一大块石头压倒了手背上，沉重异常，哪怕开动五根手指走路，也难以挪动起来了。

它就那般一寸一寸地艰难行动着，看上去，滑稽而可笑。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砰，整只断手当中炸开，绿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怎么可能？”

战局中的树妖失声惊呼——陈剑臣身上的正气不是早就耗费得差不多了吗？为何还能迸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破！”

剑光如电，不可正视，纵横一斩，已将缠绕于身边的猩红长舌劈为两截，一举冲出，裹挟着无坚不摧的信念，嗤的，没有丝毫犹豫就冲向树妖包裹在黑袍下的头颅。

此剑之势，能断流水，何况头颅？

剑过头断，冲天而起。此时包住头颅的黑袍终究被吹开了，露出树妖的真面貌，不过是一副初具五官雏形的丑陋面容罢了。它修炼来历不明的魔功，虽然进度甚快，但也落得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下场，说是进阶法相之境，终究境地不稳，不真实。

为防春风吹又生，燕赤侠不断催动剑光，将树妖残存的躯体绞杀个粉碎，这算真正的处理掉此千年精怪。

穿入聊斋 第一百九十六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