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水琉璃,你狠

“哦，你倒说说，罪哪里？”琉璃脸，突然就冷下来。整个人，因此而生出一股肃杀之气，没有多高贵，没有多美丽，却如纯粹水晶，似乎能折射出人心中肮脏下作东西，令人不敢轻易做怪。

这时候，她得救石头。内宅，男人无论做什么都显得不伦不类。管，她很厌恶这些小肚肌肠玩意儿，却还得她出马。

“你之前犯了什么错，我是不知道。但见你现，就算打死你也不多。”琉璃冷声，目光清冷，把诗儿牢牢盯当地，不敢动弹，“话还没问几句，你先摆出这副凄惨样子来，是要搏同情，还是要陷帮主于不义之地？”

诗儿吓到了，拼命摇头，可那句“奴婢不敢”，根本就说不出来。

“谁教你用这撒泼法子，简直其心可诛！”琉璃冷笑有如冰锥，刺到人眼里、心里去，却只觉得痛，连血也冰封，“主人说话，三言两语未过，你就私闯进来，哭闹不止。这是谁家王法？知道，是你不懂规矩。不知道，还以为我哥哥怎么你了！我哥哥是什么品性？有名仁爱公平。漕帮帮众千千万，有哪个不知道？我哥哥什么身份，当世豪杰，岂能与你一个下女多分辨半个字。你上来喊打喊杀，让别人有口难言，打量着要携罪要挟吧？”

“没有没有。”这时，诗儿用力摇头，终于说出话来了。

琉璃轻蔑地哼了声，“今天就教你知道，我哥哥厚道，我却是个眼里不容沙子。不然赶明儿犯了错，你也哭闹，我也哭闹，主人家嫌烦或者为了避嫌就不计较了。整个水府要被祸害成什么样子？过二年，我出嫁走了，这烂摊子要扔给我嫂子吗？少不得，这个恶人我做定了！”

诗儿一听。吓得本来就苍白脸就如活鬼一般。她迅速地瞄了秋霜华一眼求救，秋霜华装出无措样子，却几不可见点了点头，让她忍耐。她们以为，别人看不到这小动作，却没逃过琉璃眼睛。

果然啊，是主仆两个一起做戏。弄出先下手为强自责样子，再玩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把戏。为了附带效果，顺便演演苦情戏。想必，秋霜华身上也弄出了一点伤。等摆出来，水石乔碍着情面也只好不了了之了。到底，是人就会同情弱者。

这倒罢了，她恨是，对方做了错事。却自己抢先站道德至高点上，反把水石乔逼到死角里。他又不能和下人分辨这些琐事，这满府不知情人，谁知道会怎么想？一次半次无所谓，时间久了，难免于名声有损害。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琉璃眼尖，心中想着，眼睛却看到秋霜华动了动，背上有不太显眼血丝渗出。偏她穿着白衣当孝，真多流点血，看起来就是触目惊心。

怪不得！刚才吃早饭时。秋霜华上肢动作不自然。待会发作起来，会有负荆请罪、大义灭亲效果，不是成心让石头自责吗？

“来人。”琉璃轻喝，“掌嘴！”

不是要施苦肉计吗？对不起，等等吧。她要抢先。后面才轮到秋霜华主仆唱这一出。伤得可怜？发作起来是需要时间，她就不给她们这点时间。其实整件事对她和秋霜华关系没有影响，但这些苦头，她必须让姓秋吃吃！

“大小姐，掌……掌多少？”没拦住诗儿闯进来丫鬟上前，战战兢兢地问。

来水府时日不短了，没见过大小姐发脾气呢。大小姐看起来虽然不太好接近，也不怎么爱说笑，可对人向来温和，生生居丫头们天天脸上带笑，足以证明了什么。可见，今天大小姐是真生气了！

琉璃看看这丫鬟，却指了指远处一个不声不响粗壮婆子，“你来掌刑！至于多少……大呼小叫，吵闹喧哗，十下！目无尊卑，十下！居心不良，妄图脱罪、陷害主人，二十下！问你有什么罪，你不说。耍小聪明是吗？明明做错事，不思悔改，却想着用手段，后平安无事是吗？很好！现也不用你说了，本小姐没心情听。来，先打五十再说！”

那婆子是凌红蝶心腹，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一等信任人，听了琉璃吩咐，并不像其他或者耀武扬威，或者狐假虎威下人那样吆喝着领命，而是不声不响上前，诗儿和秋霜华还没有反应时候，抢圆了一巴掌扇了出去。同时，嘴里清楚叫道，“一！”

诗儿尖叫一声，向后便倒。她伤后大腿，显然为了苦肉计，挨过秋霜华板子了。只不过那板子是样子货，看着血多可怕，但伤得未必多重。可是，这巴掌却是实实。当倒地上时，又压了后部伤口，疼得再弹跳回来。

立即，两个丫鬟上前，把她拉起，固定住。接着，那婆子持续巴掌已经到了。

二！三！四……十五……二十……

噼噼啪啪声，夹杂着惨叫声，凄厉传来，院子里丫头婆子大气儿也不敢出。他们全是漕帮出身，未见得没见过可怕场面，但诗儿用心不堪，结果受到此种惩罚，每个人都心中都敲响了警钟。同时，对秋霜华主仆有了些看法，至少那仙女般夫人不再那么无暇。贴身大丫鬟这样，当主人至少管教方面十分欠缺。

秋霜华长得美，从小就懂得男人面前示弱带来好处，就算错得离谱，只要摆出可怜样子也能逃脱。可今天戏还没开锣，就让琉璃给搅了，只恨得牙痒痒。再看到诗儿被打得满脸鲜血，眼神散乱，这时候已经叫不出来，知道再这么下去，这丫头保不住，她秘密也会保不住。不得已之下，她奋力一扭身子，背上伤口开裂，血迹大面积扩散。她也嘤一声。“晕死”了过去。

天可怜见，昨天咬半天牙才背上抽出两道伤。本想意思意思，可现若不出大血，势必过不了这道坎。水琉璃。你狠！

她这招挺高，因为琉璃发作得，她拦不住也阻止不了，插不了话。不然，就显得太护短，太不明事理。也只有伤遁，才能解了这困局。

“哎呀，夫人晕倒了。”忆秋惊叫一声。

今天，轮到她跟着琉璃侍候。这丫头看着稳重端庄，像和青黛是一个系列人。其实是个腹黑。她了解琉璃意思，这一声叫得恰到好处。不然真闹得不可收拾，于琉璃也不好。

琉璃见机，连忙叫人看顾夫人。水石乔很配合，沉默了半天他。也一连串吩咐手下去请大夫。满院子丫鬟婆子如潮水般拥着秋霜华，根本不理烂泥一样瘫地上诗儿。水石乔关心得很适当，围着“老婆”转。倒是秋霜华脸上都是冷汗，也不知是疼，还是急。

“看你做好事，自作聪明，还连累了自己主人。真真是奴大欺主！”琉璃对着半昏迷诗儿哼道，“依着我，打了板子再发卖了你都不多。但我们漕帮有个宗旨，总会给人一次改过机会。你好歹已经受到教训，希望你好自为之，别净起不该有心思！”

水琉璃。你狠！被众人抬出院子刹那秋霜华听到这番话，险些气得真晕过去，心中又叫了同样一句。水琉璃啊，你把我受伤责任赖诗儿身上，又把饶恕诗儿好事揽到漕帮身上。好如意算盘！

可无论再怎么恨，秋霜华都不能有反应。晕“死”了嘛，只能乖乖被抬走。

再看琉璃，负手站原地不动，又吩咐人把诗儿也拎出去。那从容模样，就像战场上指挥若定将军。水石乔回头望去，恍然以为重看到了霍红莲。

琉璃发现水石乔目光，即刻迎了上去，不着痕迹眨眨眼。水石乔忽然想笑，胸中满是温柔之意。她是为了他啊，为了让他看清秋霜华本质，为了把他内宅琐事中摘出来，不惜自己做了恶人。

他们心意相通，不用说什么，彼此就能明白对方。琉璃知道他要发作诗儿，不过是敲山震虎，并不会真把诗儿如何。并非是他心软，而是不想逼得太紧，令敌人做出什么决绝事来。

到底，他们还没准备好，必须量多争取时间。

但毕竟，是他辜负了琉璃，不管有多么充分理由也一样。所以，他会解决眼前麻烦事，用一生就补偿她。

这么想着，望向琉璃目光深了深，之后毅然转身离开。而琉璃，突然觉得早上吃那些供果消化得过，似乎有石夫人保佑，胃口也好了很多。于是干脆，她拉着忆秋回生生居，又着补了一顿才罢。

不知是没脸还是着恼，抑或真伤得很重，秋氏主仆一个多月没再生事。至少，诗儿伤得是严重。若搁现代，至少是个轻微脑震荡，那婆子臂力和腰力都很好哪。

她们老实，琉璃就轻省。调查底细和追踪接应人手事，萧十一和石头会负责。眼看金秋九月都过了，琉璃正悠闲，却这天突然有人登门拜访她。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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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 第八十一章 水琉璃,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