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想的太多,都跟你说了,想得太多了,不长个."白色雾霭之中强悍的存在笑的说道,要不是之前那存在告诉步离自己只是疲倦,并没有大碍的话,步离肯定会又往坏处想.
"虽然你平时做的事儿,我并没有觉得哪里错了,但你毕竟太弱了嘛.有些事,先退避三舍,然后再回回去,更好一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不能喂的太饱,人不能对他太好.忍一时,得寸进尺,退一步,变本加厉.但多少也要分一分情况不是,你说呢,小步离."
步离低声应道,心里却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黑今天不错,小五子也不错,你们以后多辛苦了,我回去歇一歇,这次真是累死我老人家了."白色雾霭之中强悍的存在抽完烟,手指一弹,烟头落在刚刚沙盘存在的地上,身影随即消失.
烟头在黑夜之中拖曳出一道淡淡的红色光芒,白色雾霭之中强悍的存在身影消失的一瞬间,烟头落在地上.烟头上带着一丝不同于魂澜大陆上力量法则的力量,随着烟头落地,步离就感觉到周围的地面下无数光柱直冲天际!
一道,两道,三道,光柱遮天蔽rì,把整个黑夜照成了白昼一般.
擦!步离心里暗骂,还总说我嚣张跋扈,这么张扬的手段,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家伙,真是太张扬了.就像是年节时候的烟花一样,绚烂到夺目,璀璨到迷离.
步离和胡武,大黑置身其中,看不见全部的面貌.如果此刻在半空中鸟瞰的话,无数密密麻麻符文在地面上浮现出来,每一个地儿都是步离在沙盘中召唤杂交变异体沉入地面之下的位置.杂交变异体身上的魂力已经演化成一个个符文,所有的符文之力会合在一起,化作天幕.
几息之后,天幕渐渐淡去,天空中好像下了一场流星雨一般,五光十色,如梦似幻.
步离仰面看着,身子已经很是疲倦,最后干脆躺在地上.好像是年节的时候看烟花一样,脸上光影明暗不定.大黑傻乎乎的看着天空,从小没见过这样的景色,嘴角挂着口涎,看得呆了.
"老祖已经启动了法阵,步离,你就在这里恢复魂力吧."胡武压根就没管光影闪烁,那存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胡武认真的执行着,一丝不苟.
"我歇一歇,累死了已经."步离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天一亮,你就要回恨山,去沧澜学院.现在身体里的魂力已经空了吧,不想死的话,就自己去恢复,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弄死你."那存在走了后,胡武说话又开始阴惨惨的,像是在闹鬼.
步离无奈,也知道胡武只是在开玩笑.但想一想沧澜学院,和自己那便宜大爷说的什么张熙桐的事情,一个头就变成两个大.浑身酸疼,勉强撑着在地上盘膝而坐,开始恢复魂力.
恨山上,杜天赐和于泽彻夜难眠.
于泽一直站在恨山最高处的大殿顶,看着西山的方向,好像一直看着,就能看见那面步离正在做什么似的.今天一定会有事情发生,于泽心里确定,就像是当时看步离的小院一样盯着恨山方向看着,不知疲倦.
已到子夜时分,初冬的恨山没有隆冬的素丽,只有清冷干燥的风吹过,直透衣衫.站在恨山大殿上的于泽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似的,一直负手而立,姿势都没有变过.
"天气很冷了,要多加件衣服."于泽身后,杜天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浅浅淡淡的和于泽聊着家常.
于泽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刚回到恨山的时候,杜天赐便找了一个地儿去冥思,谁知道这时候却来到大殿顶和自己说着闲话.纹刻强者什么时候畏惧冷风来着,杜老先生这话里难不成有什么深意 "多谢杜老先生."于泽微微侧身,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在乎这些.老了老了才知道,就算是纹刻强者,也应该顺应节气的变化.你看,我这棉衣都穿上了."杜天赐笑呵呵的说道,把袖口翻出来,一件厚实的棉衣在里面衬着,看着就暖和.
纹刻强者还要怕风寒入骨杜老先生这是在开玩笑吧.
于泽不解的看着杜天赐,没有说话,眼神闪烁,好像在询问杜天赐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今天有些不够谨慎,太意气用事了."杜天赐也不再绕圈子,直接说道,"宗门的意见,你这个大总管怎么能不知道.既然张宗主都定下来的事情,你这么做,怕是会让人不喜.从前你不管做什么都谨守本分,今天怕是关心则乱."
看着月光照耀下的于泽,杜天赐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少主的事儿要用儿女情长来化解,而不是硬碰硬.步离的古怪,我知道一些,却是不能多说,这是好话,希望你能听进去."
于泽神情一僵,这种话,在纹刻强者之间,尤其是在自己和杜天赐这种层次的纹刻强者之间说出来,味道完全不一样.
有邪,杜天赐已经说的太直接了,超出.[,!]了于泽的认知.这是在和自己说话这么推心置腹,就算是张之澜张宗主也没这么跟自己说过.
杜天赐含笑看着于泽,没有继续说什么.话已至此,自己说的已经太露骨了.要不是今天于泽差点和步离闹僵了,杜天赐才懒得说这么多.
于泽只是微微一僵,转身,面对杜天赐,郑重无比的弯腰一躬,沉声道:"多谢杜老先生指点迷津."
"不用这么客气."杜天赐虚扶了一下,这一礼,杜天赐自认为完全受得起.
"杜老先生的话,于某铭记在心."于泽站直了身子,看着杜天赐,道:"有一件事情,于某一直无法肯定,您说入了沧澜学院,少主和步离能有好结果"
"我也不知道,事在人为嘛."杜天赐笑道:"别的事情,我也没看见,不知道少主和步离以后怎么样.但是我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面看出些问题来.你呀,以你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来.你就是一心惦念着少主,乱了方寸."
于泽长叹一声,没有说什么.
"当时我说,西山有个小子似乎应了开启大陆桥的时候,张宗主派你护着少主去西山,看看‘遗族大试’的情况.那时候,少主为什么会以身犯险怕是有些说法吧.就算是迫不得已…根本没有迫不得已的这种事情.或许是少主自己看见步离,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杜天赐笑着说道,笑容里,没有了纹刻强者的强悍与自负,完全就是一个看穿世事的老者在用自己的多少年人世沧桑的经验来解释一个不合理的事情.
"那时候,你也没拦着,怕是应该听到少主说了些什么,才动了这个心思."杜天赐眼睛亮的像是两颗星斗,满是笑意,"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就算是上一世的姻缘吧,有些磨难也总是好的,胜过平平淡淡的一生.到了我这个岁数才知道,当年的磨难现在想起来,都算是一种财富了,甚至有的回忆要比我这一身还要珍贵许多."
"是的."于泽此刻也不愿隐瞒什么,少主张熙桐都已经那个样子了,就算是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刚刚杜天赐跟自己掏心窝子说的话,让于泽无法再隐瞒一些事情,"当时少主看见步离在天赐台上对阵,少主就有些奇怪的说,这个年轻人似乎很熟悉.看见步离用尖刀破去纹刻猎豹的时候,少主更是站起来,说这把刀看着似乎也很熟悉.我后来打听过了,步离从小在山林里打猎用的就是这把刀.白灵镇的人也不觉得这把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就是铁制的,在遗族那里比较稀罕一些."
"哦"杜天赐沉吟,这些事儿之前从没有听说过,如此说来,张之澜张宗主是因为那时候少主张熙桐说的这邪,才决定让少主张熙桐去沧澜学院的.要是这么说的话,自己刚才所说的倒是有些贴边,或许真是前世姻缘也说不定.
"之后,宗主就一直在犹豫,自从杜老先生您从西山回来,和宗主密谈之后,宗主的态度上的变化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在那之前,只是想在步离的身上压上些东西.可是在杜老先生您说完之后,宗主高屋建瓴,直接把整个天道宗都压在了这个叫做步离的小子身上."于泽眼神有些凝滞,道:"其实我是在担心,担心宗主这一次是不是因为我提供的事儿和杜老先生您说的事儿有些什么误会,才做了错误的判断.天道宗千年基业,怎么能就这么压在一个遗族的小子身上呢"
"今天的事儿,已经足够证明,宗主做的事情是有道理的."杜天赐面色整肃的说道:"在此之前,你有想到能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眼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