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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致命诱饵

更新时间:2016-11-15  作者:银刀驸马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致命诱饵
曹琨看到那个幸存的叛军没命的向回跑,尽管他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的疼痛不已,但他还是奋力的举起了步枪,瞄准那个叛军开火。请大家看最全!

曹琨连续开了三枪,由于他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他的手开枪的时候一直在抖,头两枪都打飞了,但他没有放弃,第三枪射出,他清楚的看到子弹钻进了对方的后背,那个叛军一下子摔进了雪地里,抽搐了两下,不动弹了。

曹琨感到自己已经虚脱了,他的身子渐渐的软倒。他一屁股坐进了雪里,但没有让步枪从他的手中滑落。

天渐渐的亮了,身后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曹琨回过头,看到了一队官军骑兵,他长出了一口气,倒在了雪地里。

他知道,那个白衣忍者兑现了对自己的诺言。

在曹琨看来,这场叛乱应该会很快结束了。

但此时曹琨还不会知道,这场叛乱的起因究竟是什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终结。

看着远处省城腾起的黑烟和部下湘军发出的阵阵喊杀声,夹杂着枪炮的声音,王金麟的嘴角现出了一丝狞笑。

作为湘军宿将王德邦的儿子,他终于迎来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只是他的父亲现在已经殁于黔省布政使的任上,看不到他攻陷湘省省城的这一天了。

王金麟转头偷眼瞧了一下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马车车厢的窗帘已经卷起,他依稀能够看到,那个带给他无比刺激和享受的女子的身影。

王金麟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那是一个大热天,连一丝风也没有,朝西方向那轮半浮半沉的血红落日,就越发像个硕大的熊熊火炉,仿佛将大地万物烤融成一团,粘腻得连空气都化不开。

华灯尚未初上,这条街道就已经嚣闹起来,什么样的人都有,挤挤蹭蹭的从人口里发出各形各式的声浪,布散着百般异味体气,这些,再搀合着那等闷燥的热腻,精气神火候若差了点的,还真个挺熬不住哩。

王金麟从一家小酒馆里冒了出来,抹着满头的汗水,眯着眼吁了口气,这口气才吁到一半,又叫一个酒嗝给截断了;他微显厌烦的睥视来往的人潮,心头却不禁在盘算——歇息是去街尾的“秋月阁”呢?还是到对面胡同中的“兰云轩”?要不,他又想,干脆去给“福兴记”的柳瞎子棒棒场,掷上几把也好,但不论想要去哪儿,现下的晨光都嫌早了点。

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他不自觉的移动脚步往前走,就凭他王金麟这副块头,活脱一扇铁铸的门板,人朝路上一挺,在近的伙计们就是不让道也非得让不可了。

出了那条乌烟瘴气的窄街,三两步便到了镇郊,嗯,这里是稍稍凉快点,至少还有那么几丝若有似无的微风,而耳中听不到嘈杂,见不着那干挤去扎来的疯子,心情上就宛似轻松多了。

提到疯子,王金麟不由得自嘲的咧嘴,只不过眨眼前,自己不也在那一群人中搅合着么?此时想想,人在无聊光景里做着无聊事的当口,还愣是悟不透那等无聊法。

长长伸了个懒腰,又大大打了个哈欠——他确实已有几分酒意,却只是几分而已,这一行的,喝酒不关紧,可万万醉不得,哪怕是醉上一次,就极可能千古不须愁啦。

那声哈欠犹在发着倦慵的尾音,路旁深草丛猛的扑籁声响,一道寒光却自声响发出的另一个不同角度倏射过来,目标正对准了王金麟张开的嘴巴!

视线还只刚刚被那声怪响吸引过去,这阴狠的一家伙业已到了跟前,王金麟有唇角边上那道细细的褐色疤痕立即扭曲,像一条痛苦痉挛的蚯蚓——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只见他的左手微翻,就那么一下,射来的这抹寒光突然颤落,有若一条矫捷的小蛇般平躺在王金麟的手心里。

当然那不会是一条矫捷的小蛇,躺在王金麟手掌上的,是一柄七寸长的锋利小飞刀,而是那种韧性极强,可卷可弹又杀人不见血的要命玩意!

细窄的刀刃闪泛着冷森的光芒,青熠熠的芒彩仿佛在向王金麟眨着鬼眼;王金麟端详着这柄小巧的飞刀的镂花象牙刀柄,一双浓黑如刷的眉毛不觉渐渐纠结起来。

于是,那条身影便翩然落下,由那棵高大的榆树顶上落下。

这是一条纤细的,婀娜多姿的身影,衣袄飘动间,散漾出一股诱人的芬芳——仿佛如同山间野花的香气,绵长而又浓烈。

王金麟定定的注视着眼前这位自天而降的女人,他不能不承认,这确是一位美得叫人魂魄动荡的女人;不但美得俏、美得艳、美得柔,更带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成熟风韵,如果定要挑剔什么缺点的话,呃,似乎稍稍透着点幽冷的味道,令人有种隔着层冰壁的感觉。

那女人一双冰冷的凤眼冷阴阴的盯着王金麟,就如同王金麟在望着她;好半晌,她才淡淡的开了口。

“你是有两下子,王金麟。”

舔了舔厚阔的嘴唇,王金麟嘿嘿笑了:“过奖,雕虫小技,算不得什么——”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醒悟,此刻兴师问罪犹且不及,怎的倒与对方客气起来?两眼一瞪,他硬是把刚刚浮在面庞的笑容抹了下来:

“我说,方才这一暗飞子,可是你的杰作?”

那女人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不错,是我招呼的,也只能算雕虫小技而已。”

王金麟忍不住肝火上升:“这位姑娘——”

对方微微一笑,妩媚的接口道:“我叫左平湖,小字月满,你可以叫我的小字。”

王金麟怒道:“不管你左平湖也好,月满也罢,我可没有这个兴致在这里同你叙旧套交,扯闲谈;我倒问你,我们一无怨,二无仇,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你他娘抽冷子使这要命的家伙暗算我,却是为的哪一桩?”

左平湖十分从容的道:“不为了什么,只是考验考验你。”

微微一怔,王金麟大声道:“考验我?考验我什么?”

左平湖仍然平淡的道:“试试看你的功夫是否如传言那般精湛神妙。”

王金麟有些得意,又猛一下板起脸来:“如果名不符实,我岂不被你这一刀捅穿了喉咙?”

左平湖神态自若的道:“若是技艺不精,浪很虚名,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何苦留在这人间世上丢人显眼?”

王金麟张口结舌了好一会,才粗着脖颈骂:“娘的,这算什么歪理?简直是横行霸道,视人命如草芥,把我王某人的命当做肉头拨弄,我他娘是可忍孰不可忍——”

左平湖随手摘了一根草梗在手指上缠折着,哼了一声,不在意的问:“那你想对我怎么样?”

王金麟不禁咆哮:“对你怎么样?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刚才打算要我性命,行,如今我也正好如法炮制一番,娘的,考验考验你!”

左平湖的一张姣好粉脸上没有丝毫惊惧或疑虑的表情,她安安祥祥的道:“我不会同意,因为我打不过你。”

王金麟正在捋袖摩掌故做架势,闻言之下不由啼笑皆非——牛鬼蛇神见得多了,稀奇古怪的经历也不少,像这种场面,这等角色,他还真个头一遭遇上……

左平湖又道:“再说,我考验你有原因,有你的好处;你考验我,则纯属意气报复,一个大男人,尤其似你这般名声响叮当的大男人,将门之后,如此作为岂不是显得太幼稚、也太欠缺风度?”

窒息了好一阵,王金麟才悻悻的道:“用不着给我高帽子戴,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头,凭祖上的余荫,几手把式混碗饭吃,没什么了不起……呃,你既然这样说,我他娘也只好憋口气拉倒,好男不同女斗,算我倒霉,喏,家伙还你!”

左平湖轻轻摇手:“等一等,你不想问问我这样做的理由?也不想问问你会有些什么好处?”

王金麟略一迟疑,手中站着那把精巧的小飞刀:“你这娘们鬼点子不少,我总觉得带着邪门,不是好路数……”

美丽的面庞上第一次呈现出柔和的风韵,左平湖的语声也柔得像水:“王金麟,你不必怕我!”

王金麟怒道:“我怕你什么?天下之大,或许有不敌之人,却没有我畏惧之辈!”

左平湖颔首赞美:“好!有气魄,王金麟,你跟我来。”

王金麟一下子戒备起来:“去哪里?”

左平湖没有回答,转身而去,王金麟望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过了好半歇,才咬了咬牙,大步跟了上去。

青山,竹林,小溪,一幢朴拙的茅屋,依筑在矮岗之下,是个清幽僻静的所在。

茅屋中的陈设也非常简单,只是个最起码的居住之处;王金麟坐在这张白木桌前,正满怀狐疑的四周打量,左平湖已给他端了一杯茶过来。

茶具的讲究,却迥异于这幢茅舍的寒怆——象牙般的细致玉瓷,在杯口镶镂着金边,杯面上浮绘着极其精美的松鹤图案,杯底的暗纹,则随着碧绿的茶液晃动,而茶香沁心,隽永芬芳,让人闻之难忘。

在白木桌的对面坐下,左平湖轻柔的道:“茶凉了点,将就着喝。”

大口饮下半杯,王金麟余味犹存的啧了啧嘴巴:“天气太热,凉点儿正好。”

瞅着王金麟,左平湖不似笑的一笑:“最近生意不大强,可是?”

呆了一呆,王金麟道:“什么生意?”

左平湖抿着嘴,停了一会才道:“你这一行的生意。”

又啜了口茶,王金麟瞪着左平湖,道:“看情形你对我的底细还真知道得不少。”

左平湖道:“差不多都知道,我承认这要花不少功夫时间去打听,但却不算很难,要确知某一桩事,总有些迹象可寻,是吧?”

哼了一声,王金麟道:“其实我们也谈不上什么神秘,只要找对了路子,生意成交就容易,设若大伙全似缩头乌龟窝在洞里,身份是隐住了,却靠什么嚼食?”

左平湖点头道:“所以我根本不去找你的中间人,直截了当和你见面,你免掉一层抽佣,我也落得隐密,岂不两全其美,彼此上算?”

细细端详着桌子对面这位美得带点古怪的女人,王金麟谨慎的道:“你找我,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要我去杀人?”

左平湖道:“当然,你原是干这一行的不是?”

手指转动着茶杯,王金麟扬着脸道:“我王某人是杀过人,可那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过来的,至于江湖买卖,可是和我不相干的!我王某人好歹也是将门之后,家里头也不困难,干那样的事,丢份子!”

听了他的话,左平湖笑了:“这就是我不考虑别人,单单挑上你的原因,到目前为止,我对你各方面还算满意!还请放心,我不是请你去杀人,而是有另外的大买卖!”

王金麟眼睛看着桌面:“先不要把话说齐全——满不满意,不是只由你,你这票买卖,我接不接还难包准,就算接了,担不担得下来也未敢断言……。

左平湖平静的道:“那么,你接不接受我的委托?”

干咳一声,王金麟道:“你先说你要委托我做什么。”

“我要委托你保护一个人。”左平湖答道。

“那样的话,我得知道你要我去保护什么人?为了什么事需要保护?可能的危险是哪些?必须防范的对象是何人……”王金麟絮叨起来。

左平湖十分干脆的答道:“你要保护的人就是我!”

王金麟眨眨眼,神情有些不解:“你?你这身本事还不错,有请人保镖的必要?”

左平湖冷冷的道:“那要加害于我的人,本事更不错;如果没有必要,我犯得着耗费这许多功夫四处寻访你?更何况你又决非义务性质!”

搓了搓手,王金麟打了个哈哈:“卖命营生,事关血肉,实在义务不得……”

左平湖道:“那么,你是首肯了?”

王金麟忙道:“且莫急躁,我说平湖姑娘,凭你这副俏模样,恕我讲句轻佻的话,人们连巴结奉承都来不及,哪一个黑心黑肝的王八蛋会这么狠毒平起辣手摧花之念?你可别把人忧天,想岔了边!”

左平湖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眼又变得冰寒了,她正视着王金麟,缓缓又冷硬的道:“你看着我,王金麟。”

王金麟咽了口唾沫,十分尴尬的瞧着对方。

左平湖道:“你看我像不像是个疯癫、白痴、或者是神志不清的人?”

摇了摇头,王金麟老老实实的道:“自是不像。”

左平湖冷冷的说道:“那么,我有没有反应过敏或是疑神疑鬼的不安症状?”

又是摇摇头,王金麟道:“一个似你这般思维细密,行事审慎的人,必然头脑冷静,心性踏实——”

左平湖的声调稍见缓和:“这不结了?”

王金麟吁了口气,仍有些纳罕的道:“奇怪,真会有人打算加害一个妇道人家?尤其还是这么标致的一个妇道人家?想不透,实在想不透……”

左平湖幽然一笑,道:“种种般般的天下人,就结下种种般般的天下仇,连纯真可爱的三岁稚童,仍会为了一块糖,一张饼而抓咬同伴,又何况我辈成人,江湖中的成人?”

王金麟呵呵干笑道:“说得不错,平湖姑娘,那个对待你不利的家伙却是何方神圣?”

沉默片刻,左平湖道:“你确定接受我的委托,我才能透露。”

王金麟正色道:“平湖姑娘,所谓满饭好吃,满话难说,我们一行的规矩,是必须在事前弄清楚欲待抗衡的可能对象,再付度一下自家的力量是否承担得住,这才决定接不接某票生意,如果愣顶着张嘴大包大揽,等事到临头又撑不下来,岂非害了客主又害了自己?你放心,生意上门没有向外推的道理,但是能接,强凑合我也顶住,就算万一和人家相差太远,至少守口如瓶的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左平湖考虑了好一阵,才低声道:“其实,我也是为了你来的……”

“为了我?”王金麟一怔。

“实话和你说了吧!王金麟,你可知我爷爷是谁?”

“令祖是?”

“我爷爷就是当年名满天下的中兴名臣,左季皋!我是他的亲孙女!”

一听到“左季皋”这三个字,王金麟就宛如猛一下吞落三颗带壳热栗子,那表情委实不怎么中瞧——他连忙用力揉面颊,笑得又干又苦:“你是说左季皋左大帅?平定长毛教匪,陕甘回乱,西征回疆的左大帅?嘿嘿,我听说过,当然听说过……”

左平湖察觉到了王金麟的脸色不对劲,立时心中忐忑,语声也透了僵直:“王金麟,你该不是想把我交给官府吧?”

用力发出一声狂笑——王金麟预期的笑声应是壮烈而又豪迈的,但他真正发出的这声笑却竟恁般艰涩加上暗哑,像撕开一匹老裹脚布,闷沙沙的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丹田中那股劲道,却已泄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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