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堕落了,想当年他可是口袋装上一百块也能高兴半天的主,要是出远门,都会缝个内衣口袋装五十块,裤子口袋里再装五十块。
怎么现在就不装钱了呢?
他左提醒自己,右提醒自己,就是没有几次口袋是正儿八经的装钱的。口袋里装钱,装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花出去,那里舒服就往那里花。
可是他好像现在越来越没有花钱的机会了。
记得有次他好不容易口袋装了一回钱,何芳给他洗衣服,习惯性的不掏他口袋,因为她知道他的口袋通常比镜面还干净,除了烟和火机,别指望有其它东西。
而李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烟和火机掏出来放桌子上,不会在口袋。
就这样一张毛爷爷装口袋里被洗了两次,拿出来晾干,皱巴巴的,看着很像假钱,他拿去买菜,人家还差点和他吵起来。
会打牌吗?李和没让这两个人走,从行李包里拿出一副扑克,这是许多人在长途旅行中打发无聊时间的必备品,带扑克的还不算什么,还有带麻将的呢。
高个子问,玩什么?
斗地主。
两个人一起摇摇头,不会。
就是‘二打一’。‘斗地主’这个名字李和称呼惯了,一时难以改过来。
会。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应。
李和熟练的把牌洗好,然后道,带点彩头行不行?
没问题。两个人见李和这么和气,也少了点拘谨。
李和笑着道,50块的吧。炸弹和春天翻倍.
两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李和笑笑,继续发牌。他没打算赢钱,但是不能让这两个人轻易输钱,保不住对方为了讨好他会让牌,那就没多大意思。
从这两个人的表情看来,他们的收入也是有限,为了不输钱,肯定要认真的,李和就是要激起他们的斗志。
两个人果真是很认真和严肃的,虽然面前都放了有五六百块钱,可是没人敢掉以轻心,一把输赢近百十块呢。
高个子是地主,手里都有点抖,他仗着手里有大小王,牌形整齐,抢了一把地主,这本身就是翻倍,何况还有炸弹,他要是输了,就得四百块出去!
不过,在他的战战兢兢中,他还是赢了,不好意思的收了四百块回来。
三个人继续酣战。
李和越玩越有精神,另外两个人越玩越沮丧。
相对于眼前的这两个人来说,李和还算是打牌高手,已经从眼前这两个人手里赢了两千多块了。
那两个人越输越心寒。
他对其中一个叫董浩的人印象深刻,那身手看的李和膛目结舌。
所以,第二天回家的时候,他没多说,跟王元说需要一个人护送自己,董浩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拐带了。
董浩给王元电话,见王元也是没有让他回去的意思,他这是有家也回不去了,只得无奈的留在了这里,不但要给李和做司机,同时还和余摇一起担负接送李览上下学的人物。
从东北光秃秃的土地上回来,李和着实感觉到季节的不同,这里已经鲜花盛开,心也如鲜花盛开了。
他打算去理个头发,却找不到了平常那个理发摊子,一打听原来是老头已经跑到郊区混了,在这里天天被市管会追着撵,哪里还能过。
没办法,他找了一家理发店,理发店与时俱进,起了个莫名其妙的的英文名,他都不认识,高档、豪华、阔气,他这样的土豪看着都有点晃眼。
剪个头发,至于嘛。他小声嘀咕。
三月,初春。
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