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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胜负已分

更新时间:2023-12-28  作者:白衣带吴钩
刀剑夺帅 第二十九章 胜负已分
连兴霸看着失魂落魄的李姓老者,莫名有些意兴阑珊。

此番出京,原本轮不到百骑营,他也乐的清闲。但是一拨红楼内部极为隐秘的清洗处决之后,事情的脉络层次大致分明,他也被迫裹挟其中,奉命来到白帝城。

赵禧转头,却不是对着连兴霸说话,而是看着那个魁梧雄壮的甲士开口:“冠军侯出白帝城之后,你才能去见他。如果他不要你,你的军籍就会被销掉。”

甲士纹丝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赵禧不以为意,只是用眼神示意李姓老者跟着他走出了营帐。

连兴霸转头,似笑非笑的盯着身后甲士:“跟着老子混,不爽吗?”

甲士沉闷的声音在面甲后响起:“若是早点遇到将军,肯定就跟着将军混了。只不过,凡事总得讲了先来后到吧。”

连兴霸脸色阴了下来,冷哼一声:“他这种混日子的富贵少爷兵也配和老子比?”

甲士有些无奈:“将军你就别装了,虽然你我相处时间不长,但十分清楚你的为人,心胸宽广,有容人雅量。”

连兴霸好不容易装出心胸狭隘的模样,一下子就破功了,他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少给我戴高帽子,我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不过,那个至今不愿改回父姓的小侯爷还是有点意思的,至少他在北疆隐姓埋名,从一个普通士卒,做到了游弩手校尉,至少那些戎族蛮子的脑袋是实打实的,掺不了水分。”

雄壮甲士似乎被勾起了某段回忆,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那是当然。他当什长的时候,我就是他的兵了。虽然一开始不太服气,觉得他太年轻,想挫一挫他的威信,结果被他一只手掀翻之后,就不敢炸刺儿了,可心底还是不愿向他低头。”

“可无数次出生入死之后,我便对他死心塌地了。不为别的,他一个人身上的伤疤,比我们十个人加起来都要多。不是他技不如人,而是他为了救我们!”

连兴霸叹了口气:“换做是我,我也死心塌地!”

甲士越说越激动,兴致勃勃道:“将军,要不我再给你说说那场惊动半个天下的游猎袭杀吧?两名游弩手,四个月,杀戎族皇室成员十一人,王公大臣、贵族家眷近百人,寻常士卒无算,戎族四年一度的皇室南巡被迫取消,至今未复!”

连兴霸豪迈大笑起来:“那得配着一大坛九酿春才过瘾!”

军营外,赵禧带着李姓老者见了一个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张铎。

张铎盯着赵禧看了半晌,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李姓老者:“废物!”

李姓老者脸上火辣辣的,他自夺得春闱探花之后,人生得意,顺风顺水,虽说已经致仕,但如今的东家对他也十分敬重,几乎没有人用这两个字评价自己。

不过他也算半生浮沉,静心养气功夫也算上佳,深呼吸几次之后也平复下来,闭上眼睛,冷冷道:“一介莽夫,不足与谋!”

赵禧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不知二位在谋什么,可否让咱家听听?”

张铎立刻闭嘴,李姓老者也一言不发。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认。

“回去吧。出宫时陛下有交代,前尘往事可既往不咎,望好自为之,切莫辜负圣意。”

李姓老者霍然抬头,满脸不敢置信。张铎反而相对镇静一些,只是神色有些晦暗。

赵禧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我离宫之前,漳州就递来了一份请罪折子,言辞恳切,感人肺腑。”

李姓老者浑身一震,眼神恍惚!

张铎神色数变,仰天大笑起来:“庙堂之高,委实高不可攀!江湖之远,却只在股掌之间!张某受教了!”说罢朝着白帝城走去,颇有些英雄迟暮的萧瑟意味。

薛明王慢悠悠地晃荡到唐朝的别院,准备让人通传,愕然发现别院附近一个仆役都没有,只能在门口轻声喊道:“薛某求见公子。”

不多时,笑容满面的唐朝迎了出来,一把拉住薛明王的胳膊:“薛先生来的正好,代我与崔前辈手谈几局,在下棋艺实在上不得台面,崔前辈难寻对手,正在发脾气呢!”

薛明王哈哈大笑:“若是我赢了,崔先生可不许翻脸。”

豪奢得不像样的精舍里,崔人玉看着眼前的棋盘百无聊赖。

薛明王走进来,丝毫不见外的坐在崔人玉对面,指着棋盘上的残局,笑问道:“崔先生,咱们是接着下,还是……”

崔人玉置若罔闻,脱了鞋,开始搓脚。

一旁的谭棉花美目一翻,就要去抓放在一旁的掸子。

崔人玉手一抖,起身让开位置,闷声闷气:“你先和这丫头下一局,赢了再说。”

薛明王和唐朝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压抑的笑意。

天下高手,唐朝见的也不少了,温润高洁如师兄周密,飘然出尘如武当真人邓桃仙,冷峻矜贵如公孙,阴柔狠毒如周小僮。

可像崔人玉这般半点也不顾忌宗师风范、高人气度的,还真没见过。

谭棉花与薛明王颔首示意,执黑先行。不多时棋盘上便纵横交错,似乎有不分伯仲的迹象。

崔人玉扫了一眼棋盘,低声道:“姓唐的小白脸,你觉得两人棋盘棋力如何?”

唐朝摇头道:“前辈是棋道大家,有国手之力,晚辈怎么敢在前辈面前指指点点。”

崔人玉深吸一口气,轻声默念制怒数遍,没好气道:“说人话!”

唐朝没有再敢敷衍,小声道:“谭棉花棋力不弱,能料敌至少二十手,算力惊人。至于薛先生嘛,嘿嘿,料敌至少五十手。”

崔人玉嗯了一声道:“不错,白帝城居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果然,谭棉花经历数次长考之后投子认输。

虽然她面色平静,但唐朝感觉到她有些气息粗重。

“一时之胜负不必介怀,你胜负心太重,故而只能让你学我的雪透九重楼,至于撞阵和滚雷,以你现在的心境,学会了也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切记,莫要走了岔路!”最后一句话,崔人玉无形中加重了语气。

谭棉花猛的一惊,刹那间大汗淋漓,躬身抱拳:“弟子谨记。”

崔人玉那股子如山岳般的威势来的快去的也快,他顶替了谭棉花,开始与薛明王对弈。

“姓唐的小白脸,你看老子的棋力,与你师兄相比如何?”

“哪位师兄?”

“自然是琴棋书画里面的棋了。”

“……不分伯仲。”

“说实话,老子不生气。”

“晚辈刚才说的就是实话。”唐朝脸上的笑容诚挚,无可挑剔,关键还满眼崇敬。

崔人玉斜睨了一眼唐朝。

“你小子应该去宫里当差。”

唐朝终于有了一丝愤懑:“前辈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啊!”

“哟,你这不阴不阳的性子还有几分火气?要不切磋切磋?”

“得,当我没说。”

崔人玉一边与唐朝扯淡,一边下棋,一心二用,却落子如飞。

两人棋力才是真正的不分伯仲,棋盘上犬牙交错,十分焦灼。

谭棉花走到唐朝身边,一肘打在唐朝腹部,面无表情:“你师兄的棋力到底如何?”

唐朝想了半天,轻声道:“围棋一道,我四师兄堪称绝顶。”

谭棉花眯起眼睛:“那你觉得我有你师兄几分功力?”

唐朝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七分应该是有了。”

谭棉花将信将疑:“不会吧?我能有这么多?”

唐朝一本正经道:“有了,剩下的九十三分就难说了,围棋一道,毕竟讲究天分……”

谭棉花呵呵一笑,肩膀一晃,掌心多了一条闪烁的银芒,寒气森森,锐气逼人。

唐朝鬼鬼祟祟的打量着谭棉花手中的绝世名剑,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这剑……卖不?”

谭棉花柳眉倒竖,手中的腾蛟宝剑颤颤巍巍,蓄势待发,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这剑不卖,就算卖,你也出不起价钱。”

虽然很想用腾蛟在那张可恶的笑脸上划一个口子,但谭棉花还是忍了下来,主要是心疼宝剑。

唐朝正要问价,至于谭棉花的白眼,他就当没看见。谈崩了也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但他眼角余光瞥见了庭院中那个高大人影,便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张铎似乎看上去老了不少,丝毫不见往日里豪气干云的模样,反而暮气沉沉,身形都佝偻了下来。

“公子,可否与张某单独一叙?”

恰在此时,薛明王嘴角一勾,轻轻落子。崔人玉点点头,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

“胜负已分。”

看着唐朝和张铎一前一后离去,薛明王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看着纷繁复杂的棋盘,笑了起来:“崔先生的收官有些急了。”

崔人玉嗤笑一声:“不是谁都有唐小白脸那样的好耐心。你说说看,这小子会不会狐假虎威,借朝廷的势,废了姓张的莽夫?”

薛明王摇头道:“张铎不是莽夫,若不是他经营多年,白帝城早就树倒猢狲散了。至于唐公子嘛,不像是那种得志便猖狂的人。”

崔人玉眼神玩味:“不像是?”

气质儒雅如同中年文士的薛明王走崔人玉身旁,轻声道:“崔先生先入为主,薛某不愿浪费口舌。那便请先生拭目以待吧。”

崔人玉嗯了一声,重复道:“拭目以待。”

唐朝第一次来到张铎的书房,这里的陈设并不豪奢,反而透着一股子朴素味道,但仔细一看,却暗藏玄机。

那支随意扔在书案上的毛笔,唐朝一眼就认出是鸡翅木管蔷薇花紫毫笔,管为名贵的鸡翅木,木质肌理致密,紫褐色的自然纹理深浅相间。笔管刻大家所题题蔷薇花诗句:“上品从来称淡黄,开花易盛久难当。休言有刺不堪把,卫足应同讥鲍荏。”笔帽浅刻蔷薇花枝,且填以淡黄色,以附和诗意,相得益彰。笔纳紫毫,锋颖修长,呈笋头式。至于书案上的其余物件,也都是重金难求的宝物,如冰纹端砚、湖州松烟墨、羊脂玉卧佛笔架,无一不是珍品。

见唐朝许久不曾开口,张铎心中的焦急也渐渐淡去。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他低头服软便能过去的。更何况,低头也得分向谁低不是?他唐朝不过是出身好,借着有宫中禁卫作为倚仗,就想骑在我头上?

想到这里,张铎一下子念头豁达,不疾不徐的来到书案前,指了指唐朝眼神停留最久的卧佛笔架,气定神闲地说道:“公子看上了,身外之物,不如拿去吧。”

唐朝摇头微笑:“君子不夺人所好。”

张铎收回手指,负手而立:“你是君子?”

不是公子,是你。

唐朝不以为意,只是心不在焉的拨弄着那张写了一半的《快雪时晴帖》,说道:“张先生待我不诚啊。”

张铎冷笑一声:“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吧,若不是托公子的福,张某恐怕这辈子都不能一睹百骑营的威风。”

不曾想唐朝笑眯眯道:“只怕未必。”

张铎皱眉,有些不解。

“给你点提示,雍京,锦官城,漳州。”

张铎一声冷笑,不过旋即表情凝固,继而满脸错愕,最终化为震惊。

“我的行踪是你透露给王瑛的吧?可怜吴恙、刘先和他们的先生做了一回挡箭牌。”

张铎的神情归于平淡,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唐朝,仿佛要重新认识一般。

“你果然是白骥的种!”

唐朝没想到张铎在这个时候会发出这样的感慨,皱起眉头:“嗯?”

张铎想起那个总是在半醉半醒之间的高大身影,有些恍惚:“说来也奇怪,白骥明明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算无遗策的人,但是他在那段日子,没有一个人敢有别的心思。”

唐朝挑了挑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张铎抚掌大笑:“公子年纪轻轻就懂得这个道理,真实可喜可贺。”

唐朝眯起眼睛,隐有杀意:“别倚老卖老没完没了。你这种人,当不了好人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坏人也不是。若你我位置调换,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走出锦官城!”

张铎满脸不屑,冷笑一声:“如今你占尽上风,却只能鼓弄口舌,耍耍威风而已,难不成还想杀我?”

他上前一步,逼近唐朝,面目狰狞地盯着对方,厉声问道:“你敢杀我吗?”

刀剑夺帅 第二十九章 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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