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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绑匪

  杨承文踉跄着跪倒在石阶上。

  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令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该死,这些人懂不懂分寸啊?”

  他为着双膝上摩擦出的疼痛,暗暗龇牙。

  许是信王笃定这些人没有带着弓箭,故而大咧咧的现身在了寺院门前的石阶上。

  离脚底下的杨承文以及那些歹人,只差一丈之余。

  二柱随着信王等人,从佛堂门口走下台阶,穿过庭院之后,又走到了寺院的门口。

  站在信王的身侧,低头看着台阶下的众人。

  挟持了杨承文的那一伙人,约莫有十数个,个个面黄肌瘦,身形佝偻。

  此刻,见信王现身于他们眼前,这些人虽强作镇定,却还是脚下打颤。

  特别是看到围过来的大批侍卫之后,更是一个个扭头茫然相望,脚底连连后退。

  这样一伙儿人,看着便不像是凶神恶煞的绑匪,又怎么可能敢劫持杨承文?

  二柱暗暗摇了摇头。

  “世子殿下!”

  海棠随他出来,这会儿瞧见跪倒在石阶上的杨承文,再瞧他脖子上架着的寒刃,险些吓晕了。

  她身子一软,想要靠在二柱的身上。被他下意识侧身一避,躲过了。

  海棠顿时站立不稳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还是脑袋先着的地,下巴磕到地面了。

  这下她是真的晕了。

  忙有小沙弥过来,将这位女施主带到厢房里休息。

  眼见海棠这般不小心,二柱也有些呆愣傻眼:“算了,我先看看这边的情况!”

  在王家的时候,他躲李氏躲习惯了,刚才那一幕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和善的主子,应该过去瞧一眼海棠的状况。

  但是他又不是大夫,海棠的事还是交给寺里的大师们吧。

  正待看后续的情况,如侧妃却已是挤开了他,扑到信王的身边,抓着信王的手臂使劲摇晃,指着台阶下的杨承文哭喊道:

  “王爷,你要救救承文啊!”

  信王被她这出其不意的用力一扑,险些摔下这高高的台阶。

  站稳了脚跟之后,忙厉声呵斥她:“你急什么,先看看这些人要什么再说。”

  受他叱责了一声,如侧妃似乎冷静了一些,连连点头,不再作声。

  劫持了杨承文的歹人,互相对视一眼,为首的那一个汉子瞅了瞅附近围上来的侍卫,壮着胆子开口道:“王爷,要我们放了世子殿下也很简单,只要一…百两银子,我们绝不会为难世子殿下。”

  “这些人和路上伏击我们的那些刺客,一定是一伙儿的!王爷,万万不可放过他们。”如侧妃焦急地扯动着信王的衣袖。

  台阶下那些个绑匪听得迷糊,只愣愣地重复道:“什么伏击,我们只要银子…粮食也行。”

  这样的绑匪,二柱还是头一回见。

  信王更是失笑,摇了摇头,直言否决:“本王曾经发过毒誓,绝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他这话说得决然,面上也是一副冷厉的神色。

  劫持了杨承文的那些人,却是沉不住气了。

  “怎么办?”

  “我早说过这个法子行不通!”

  “这下子怕是要入狱了,没个三五钱银子都甭想出来。这些个大户人家的子弟,个顶个的坏心眼!”

  那些人似乎出了内讧,已是在互相推卸起责任。

  为首的那个汉子,忙低头看了杨承文一眼。

  杨承文翻身背对着信王,朝那个人使了眼色。

  周围的侍卫离得远,站在台阶上信王等人又看不见他的脸,故而他在放肆的眨巴着眼睛。

  他绝不相信父王会放弃自己,刚才的话,定然只是用来应付绑匪的。

  只要再坚持下去,父王必定会松口。

  或许真的有心灵相通一说,那注视着他的枯瘦汉子,竟是读懂了他眨眼的意思。

  那汉子对着同伙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其他人听了皆是猛烈的点头。

  “该不会要孤注一掷?!”二柱心中暗道。

  却见那些商议过后,由着那读懂杨承文心思的汉子带头,一个个慌忙跪倒在信王等人面前,声泪俱下的求饶。

  “求王爷恕罪!”

  “草民也是被逼无奈!”

  “寇闵小公爷仗着他姐姐是秦王世子殿下的世子妃,便强占了我们在京郊的田地,草民等人眼看熬不过这个冬天,这才动了歪脑筋。”

  原本装腔作势,伪装成凶神恶煞之绑匪的这些人,一个个扔下那些卷了刃的刀器,跪在信王的面前,哭求谅解。

  为首那个面黄肌瘦的汉子,表情凝重道:“主意是我出的,人也是我捆的!要杀要剐,还请王爷冲着草民一个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同伙人,才又抬头注视着信王,目光决然又坚定的道:“其余的人,皆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穷苦百姓,唯有草民孑然一身,这条命,并不值钱。”

  他这般硬气的承担下了绑走杨承文的罪名,直叫二柱等人刮目相看。

  “明明出身卑微,受尽苦难,却可以仗义挺身,如此心性实在可贵!”高志远在这时候,开口说道。

  信王瞥了他一眼,微微皱眉,不作多说。

  二柱眼中却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心中暗暗否决:“不对!这个人不是农夫!”

  一般整日泡在泥地里的农夫,指甲间都有黑黄的污泥,这是怎么都洗不掉的。

  这个伪装的汉子虽也是面色枯黄,可他手上的痕迹不对。

  众多的火把与灯盏,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

  二柱隐约可以看见,这汉子手上并没有因常年劳作而生的沟壑。

  倒是有那故意抹脏的痕迹。

  他的指甲缝很干净,可撑在地上的手背却沾满了泥渍。

  更可疑的是,这个汉子哪怕是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磕头。

  他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有一股笔挺的肃然之气。

  不像农夫,倒更像是一个将士。

  二柱心中正怀疑着,却见信王身侧的如侧妃指往底下,如同王母娘娘派人去请如来佛祖的姿态般,焦急迫切道:“如此恶贼,王爷还是快快将他斩首为宜!”

  二柱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如侧妃那处于信王身侧的身子,越发的僵硬。

  按理说,这些绑匪放了儿子,她应当是极为喜悦才是。

  可如今她脸上的急迫之色,比起刚才杨承文被挟持之时,显得更为逼真。

  她是真的急了。

  二柱心中暗笑。

  如侧妃的伎俩,他已然看穿。

  估摸着,也就是打算哄骗这些因着祸事,而失了分寸的农户之人,来帮助他们母子开脱路上的石碑坠落一事。

  只要让信王相信,路上那天降石碑一事,是那些农户走投无路搞出来的花样。

  杨承文在信王心目中的地位,便不会下降。

  可现在这一着,这些农户这么轻易的就将事情招了,恐怕杨承文的伎俩又得落空。

  这样想着,二柱目光不禁转移到了杨承文的身上。

  杨承文虽然抿着嘴,可脸上却未有惊惶之意。

  想来,事情的发展,还在他的意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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