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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三三章 戰龍

  “如何不可能?”

  战祖掂量着手上盾戟,体内气血已开始澎湃。

  久违的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虽已沧海桑田,不复昔日战祖大陆盛景,心头情感却无从遏制。

  情绪复杂,亦阻不下胸中火热战意。

  在尊极斩空间中观战了大半程,祂当然明白以如今自身状态,绝非归零圣辛之敌。

  反观神农百草,经多方掣肘,虽也归零,战力大损,撑死了和自己不相上下。

  刚好徐小受一拳反噬之后,正亟需外人助力,战祖岂能不把握机会,出来爽上一爽?

  更别提此刻战祖之身,还利用生轮果骑上了龙祖,若是将之打爆,何异于自己一同挑翻了药、龙二祖?

  “本祖,便不跟你客气了。”

  目中焰火燃起,战祖只稍稍撇头,对身后华长灯扔下一句话,轰一声踏步蹿出。

  吾命休矣!

  药祖大恐。

  且不说祂尚未捋清楚状况,根本不知战祖从何而来,单单战祖加碎钧盾、画龙戟这搭配,看一眼都让人头大。

  龙头也大!

  嗷呜一声,龙身长震。

  药祖根本不敢跑,因为祂知晓战祖的强度,若是留个背身给祂,无异于等死。

  与其坐以待毙,不若凭借生轮果龙祖之身,硬撼一击。

  或许,这只是徐小受捏出来的假人,根本不是什么战祖真身。

  “理当如此!”

  “不,必然如此!”

  张口一吐,金龙喉间涌现绚烂金光,如同吞吐烈阳。

  在龙珠的催化下,能量顷刻拔升到极致,根本不是跟道穹苍零号划水的战斗程度,俨是一击就顶上了巅峰。

  “龙神诛!”

  那颗金色烈阳破喉而出,映亮了五域各处地界,几乎刺瞎了杏界传道天幕下所有观战者。

  又化作一道金色光束,如瀑般倾泻向下方迎来的渺小三丈之身。

  战祖蝼蚁,之于遮天金龙,虽持盾拿戟,何异于蚍蜉撼树?

  “装神弄鬼之辈,给本祖现出原形来!”药祖心声怒喝。

  可祂疯狂。

  比祂疯的,更有人在。

  “开!”

  战祖真身持盾往前,一声重喝。

  体内八门穴窍,尽数打开,穹顶七宿星宫,顷刻接引,眉心天道印记,骤然发亮。

  那三丈人身,在前冲之时,节节攀涨,化到百丈、千丈…还在往上拔高,欲意屠龙!

  “三界!”

  嗤啦一声,金龙光束轰在碎钧盾上时,战祖如同抛却了脑子,双目直接赤红。

  恢弘巨力轰击,没能让祂却步。

  只是震得天道战祖,虎躯一颤,却如脚下扎根,硬撼烈阳轰击之势,足以立得住身形。

  轰轰轰——

  金光,倾泻在银盾之上。

  盾后人影扎根,那绚烂璀璨的金色,便往四周抛溅,一时竟呈现出分庭抗礼之势。

  “怎么可能?”

  药祖心头惊呼,完全不敢相信。

  若这化身乃徐小受所变,能抗下龙神诛正面一击,说明祂战力至少恢复了七成。

  可是,方才那对阵圣辛的疯狗一拳之下,没大半个时辰,徐小受连三成战力,都恢复不过来才对啊!

  “难不成,真是战祖复苏?”

  心头思绪惊掠而过,龙神诛下战祖已开始发力,虎步往前重踏,竟靠碎钧盾硬顶着金光往前。

  祂成功踏出了第一步。

  五爪金龙被反顶退了半步。

  只是一步、半步之差,落在观战者眼中,并不足为奇。

  毕竟这距离战祖携盾推进到龙首之前,还需要千步、万步之遥,期间或连碎钧盾都得被金光磨灭。

  可那一步落在药祖眼中,却如石破天惊,像是激起了过往什么不好的回忆,几乎要吓得调头就跑。

  不必跑…

  祂只是徐小受的化身,并非战祖武本尊,不可能有“进一步而进一尊”之能。

  实则古武失传至今,徐小受根本也不知古武一尊为何,自然也喊不出来那句曾震裂过天境道法的“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脑海中思绪才堪堪这般闪过,却见一步过后,战祖唇角微微掀起:

  “不过如此!”

  而后,那赤红双目间,便涌出了熟悉的狂暴。

  紧接着天地之间,便炸响战意澎湃,滚荡不息的惊雷之声:

  “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一句喝出,战祖真身如是抛却了自身所有阴属,置入绝对的阳刚霸道,劲至刚猛,力无不破。

  只是稍稍马步一沉,眨眼后身如炮弹,竟是扛着碎钧盾顶碎了那璀璨金光,一步跨越了千步、万步之距,直接正面冲杀到了五爪金龙龙首之前。

  “哗!”

  杏界观战者迎此一冲,个个惊身立起,目露震撼之色。

  这跟神亦此前冲杀烬照老祖,执握火莲追袭魔祖入楼,有什么区别?

  该说是,这就是神亦封祖之后,才有的勇猛精进吧,甚至是正面冲撞药祖龙身!

  “一尊?”

  这一冲,冲昏不止是杏界观战者。

  药祖整个人也懵住了,不止喊声、冲势,和昔日战祖一模一样。

  就连冲法…

  甚至是祂短暂契入一尊之法,比之过往,还要精妙几分,像是猛虎细嗅蔷薇,居然使上了几分类似八尊谙“易”的境界?

  不可能!

  谁教的?

  没有人来告诉答案了。

  而早已错过逃离之机的药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尊战祖冲至眼前,将龙神诛正面冲碎,而后一盾翻甩,直接抽砸在了自己龙首之上。

  “嗷!!”

  金龙吃痛,发出惨呼。

  一口龙牙在战祖加持的碎钧盾撞击之力下,直接给抽得离家出走,连眼球都呼之欲出。

  嗡的一下,药祖脑壳都被抽晕了。

  回过神来时,跟前那已万丈之巨的等身战祖,环眼眦目,臂如麒麟,手中一杆画龙戟爆出凶悍杀气,更已直直扎来。

  “嗷!!!”

  毫无招架之力!

  大戟直接钉穿金龙龙颈处,将之与空间扎了个对穿,死死钉在半空之中。

  药祖只觉死意袭来,惶恐之中,下意识身下一扭,就要反击。

  一记金龙摆尾,从后方抄射而来,重重鞭向了战祖后背。

  可下意识的吃痛反击,怎敌四境战斗意识?

  战祖甚至是在一戟之后,截然转身,似等的就是这对龙身操纵连精妙都谈不上的药祖的反击?

  “斩!”

  碎钧盾在手上高提,又重重落下。

  如是铡刀一般,银光直接切断了龙尾,将后续龙身攻击余力,阻断在盾后面。

  哗啦啦的金色龙血,漫洒九天。

  战祖一身瞬间给染成了赤金色,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浴血过后,才像是真正点燃了“战”之极意。

  祂之气势,竟还在无限拔高。

  虎目视下,金色颤颤,目中恐惧之色无以遮掩,竟弱如蚯蚓,似完全接不住战祖后续半招。

  必须跑!

  药祖要疯了,这个人真的是战祖武。

  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祂如何能够复生,为什么又在这等关键时刻,针对上了自己?

  天命,竟处处悖我!

  孰人无得天命乎,何至于此?

  “嗤…”

  金龙之上,生机蔓溢。

  药祖根本不敢硬撼战祖锋芒,选择了壁虎断尾,挣断龙首、抽回断尾的同时,靠自身生命长河滋养,抽离残躯,一边修复,一边快速遁逃。

  是的,祂不想死,但也不想直接放弃生轮身:龍,这是祂现下唯一能正面和战祖较量的“力”了。

  或许,抛弃龙身而逃,形态上将更为隐蔽。

  但之后再遇险境,脱离了龙身,谁可再助自己一臂之力?

  无人助我!

  只能自助!

  龙吟长啸,化作流光,掠空远去。

  就连杏界传到天幕,都没反应过来药祖如此果决,画面中那遮天龙身,已成一线金光,消失在云端之上。

  “这这这…”

  道穹苍在零号躯体之中,看着各相“战祖”数值,已经完全给吓傻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到底是徐小受所变,还是徐小受所召唤?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似乎这场战斗,当“战祖”登场时,便不再需要自己了。

  何况…

  零号视线提溜一转,犹自不可置信的转向战场后方,再瞧一眼,还是思绪爆炸。

  这个华长灯,又是个什么玩意啊?

  祂不是死了吗!

  华长灯依旧没动,顾影自怜,可战祖分明已经打爽了,怎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想跑?”

  但见战祖真身,气沉丹田。

  也不追,也不敢,只是张口一吞。

  却似一口借来了五域道法之力,契进了至高人间道,这一刻,位同新天境万般道法。

  虎目圆睁,长声咆哮。

  “喝!!!”

  一口霸王气,震碎九霄云。

  是时中域大地,再度坍塌粉碎,力劲荡破过四海,惊奇千丈巨浪,一浪高过一浪。

  浪高接天,又在水天一线尽头处,将远空云层、道法,完全啸碎,有如隔山打牛般,力劲打到了远去的金龙身影上。

  “不——”

  药祖发出凄厉惨叫,龙身之上金鳞片片炸起,如被蛮力剥下,扯出了一朵朵巨大的赤金色血花。

  肉身上的痛苦,还是其次。

  这一声“尽道战音”,针对的本质是人的精神、意识。

  药祖只觉脑子在一瞬间,像被轰天锤砸成了稀巴烂,短暂连思绪都被轰穿,彻底失去了所有作战能力。

  “醒来!”

  寄生体内的北槐,也被吓到了。

  这世间,竟有如此残暴之人,隔空一声吼,比神亦还要恐怖?

  却还只是一个…假身?

  若是战祖本尊完美状态亲至,正面战斗下,别说神农百草了,圣辛不开血魔逆命术,都打不过祂吧?

  但如此恐怖战力的祖神,又陨在了数个时代之前,这其中还有药祖的影子在…

  错综复杂,不可深思。

  没有时间了,北槐一点都不想要去操纵这破碎的龙躯,去正面考究战祖的战斗力。

  祂直接一巴掌,将被震得昏聩的神农百草,抽醒了过来。

  “死!”

  一醒,接踵而至的,就是被迫血战。

  遥遥处,战祖真身倾力高抛,手中碎钧盾分明是一件防御重兵,在祂手上有如进攻神器。

  银光切破虚空,如同高速飞旋的刀片,撕裂大千道法,划出一道侧弧,斩龙躯而来。

  “天道不公!”

  “天道,何其不公!”

  药祖自爆的心都有了。

  自归零封祖而来,本意气风发,自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连圣辛或都可较量一二。

  不曾想,一而再、再而三,落入奸人诡计之中,状态被一削再削。

  惨淡至此,最后还要迎上生平最不想敌对的大敌,还得靠最不擅长的正面作战能力,去迎接战祖手上的碎钧盾。

  这天命,为何就降在那八尊谙身上?

  这天道,又为何处处与我作对,不肯怜惜昔日天命之人分毫?

  “本祖,又怎能陨于今朝?!”

  自暴自弃的念头,毕竟只是一闪而逝。

  伴随歇斯底里一吼,药祖强自挪回了精气神,操纵龙躯,堪堪一避。

  嗤啦!

  碎钧盾侧切而过,犁断了大片大片的龙鳞,将五爪金龙半身血肉斩下,又切去了一只后足。

  然万幸,这间不容发的一避,终究还是避开了被正面斩死的风险。

  哪怕龙身只剩不到十分之四,哪怕血肉漫天飞洒,好说歹说,还是苟活了下来。

  那就跑!

  继续跑!

  天人绝人之路!

  今朝你碎钧盾斩不了我,他日轮回中卷土而来,本祖便要尔等众修,付出万倍于此的惨痛代价!

  “嗷——”

  金龙无首,也能跃扎进轮回长河之中。

  可就在药祖有所动作的同时,圣念中扫出了一道破风声。

  “咻!”

  什么声音?

  金龙整身,已无半片好龙鳞。

  却于此刻只觉死意加身,分明一种被锚定的错觉。

  心念一扫,绝望顿生。

  原是碎钧盾侧切而来,飞旋远去,一叶障目,不见盾后画龙戟。

  战祖分明侧抛碎钧盾后,接着还将画龙戟遥遥掷杀而出,前后衔接,不过转瞬。

  药祖金龙之躯,避开了碎钧盾,却正好腾挪到了画龙戟掷杀落点之上,形如自投罗网,一切都在战祖对战局的把控之中。

  “轰!”

  画龙戟钉杀金龙。

  虚空以戟首落定,铺开天道罗网,龟痕密布。

  空间顷刻崩裂,却也不碎,分明一戟掷杀之力把控得妙到毫巅,不多损外物分毫,只裂现万丈空间蛛网。

  遥遥望去…

  正是五爪金龙跃河无果,画龙戟正中靶心,一切尘埃落定。

  “大仇得报。”

  碎钧盾如飞来骨,又左边去,往右边来。

  战祖真身接住银盾,右手一翻,镇于身侧,目中涌出三分快意、三分解恨、三分舒爽,以及一分对自我完美战局把控的自得之色。

  咚的一声,碎钧盾镇落虚空。

  杏界观战者,无不汗毛倒竖,心生战栗。

  遥遥处,金龙断尾无力垂下,分明生机全部被画龙戟巨力镇断,死得不能再死。

  而至此,距离战祖登场,甚至不到半刻钟时间。

  “这…”

  杏界传到天幕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持盾而立的战祖真身,威赫八方。

  一半是被掷杀于蛛网的金龙,垂首伏诛。

  两相对比,怎一个“惊怖”了得?

  这凶悍暴力的战斗方式,若说世人还有人能压得住其风采,怕也就只剩下受爷那疯狗一拳了吧!

  “这到底是谁?”

  “祂是受爷所化吗,还是神亦投胎转世之身?”

  “亦或者说,当年战祖,就是这般战斗力,但若如此恐怖,祂又怎会陨落?”

  无人知晓答案。

  战祖真身好似已完成了祂的使命,身形逐渐黯淡下去,继而隐没于无。

  “不甘!”

  “不服!”

  “本祖不信!”

  药祖残灵、残意,已被打得完全崩溃,打算献祭自我,拼着被北槐夺舍的后果,也要于死境中莽出来一个前程。

  却这时…

  战祖,没了?

  这是一个机会!

  由此看来,战祖武的战力有限,撑死了灭掉自己生轮果龙祖之声,便后继无力。

  那么…

  脸重要?

  还是命重要?

  药祖直接否了献祭之心,见到战祖真身没了后,残灵、残意顷刻调动,想都不想,扑向了轮回长河。

  继续跑!

  只要杀不死,就往死里跑!

  此间位面,已不适合归零祖神求道,连圣辛都被打爆,我神农百草被打跑,何耻之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得本祖轮回道胎养成,将生命、轮回长河臻至完美,悟出生命之海、轮回之海的那一刻…

  卷土重来之日,便是诸祖哀鸣之时!

  “哗!”

  残灵、残意投身轮回长河之时,耳畔道音河流之声响起,神农百草已瞧见了新生的希望。

  猛一时,竟觉察不对。

  那道音,不像是生命、轮回长河发出来的,而像是…

  “三十载悟灵求道,终一生折戟阴曹。”

  一道幽幽兴叹声,从远处传来:“神农百草,我既已陨,你又怎配得道长生呢?”

  什么?!

  药祖转头望去,突然失声。

  但见遥遥远处,华长灯顾影自怜,脚下黑影却伴声冉冉而起,化作遮天的黑袍死神鬼影。

  呜——

  鬼影提灯,烛火如豆。

  火光熄灭之时,阴翳降临,如阴曹复归。

  整个圣神大陆由阳转阴,置入灵魂世界,各地幽魂爬起,死灵复苏,俨然百鬼夜行之态。

  那道音唱响,确实不是生命、轮回长河的,而是自华长灯脚下蔓延而出的…

  药祖失声尖叫:“灵道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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