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局面
打群架这种事情，武馆街每隔上几天，都会上演一出。
不止是泰山武馆，其他武馆皆是如此。
一帮学了几天拳脚功夫，年轻气盛的弟子，因为发生口角争执，演变成打群架。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
在过来人眼里，这种鸡毛事件，哪怕是流血伤人，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但凡有点身份练武之人，都是一对一，公开或闭门交手切磋。
过去几次打群架，只要组团成功，吴植都是屡屡得胜。
没想到这次，和青龙武馆的人，正干得热火朝天时，对方的高手，突然间带兵增援。
上来就直接开大，把自己和师弟张瑛，带到对方泉水里。
咳咳…错了，带到对方武馆里。
否则，单凭一群乌合之众，不用张瑛师弟出手，吴植觉得自己一人，就能全部搞定。
“话说，厉害的老弟子，不都应该自恃身份，呆家里安心练拳吗，出来掺和个啥？”
像大师兄姚朝峰，打群架从来不出现。
只是事后向廖有铮，递上一份小报告。
这次青龙武馆，破坏了这种默契，不但派来厉害弟子，还把自己两人扣押。
廖有铮的到来，两个大佬之间，互不服气暗中较劲。还有外面同门，和青龙武馆众人，在门口对峙骂战。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让原本简单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朝极端方向发展。
“难道青龙武馆，醉翁之意不在酒？”
盯着郑馆主的身影，吴植不禁皱起眉头。
见两人一时半会儿，言语难以争论出胜负，吴植来到门口，把地上张瑛扶起。
近一个月接触下来，对这位为人义气，喜欢拍廖有铮马屁。论起拳脚功夫，又比自己强几分的师弟，吴植有不少好感。
这次打群架，张瑛出力不少，还替自己背了个锅。
只是有些太在乎，在廖有铮面前形象，不知道看菜下碟，不分场合胡乱讲话。
总得来说，截止到目前为止，吴植觉得这位师弟，还是值得交往一二。
“周师兄——”
张瑛面露感激，正要开口道谢，吴植比了个禁声手势，指了指场中两位大佬。
两位“师傅”台词不错，表演也很到位。
这种完全沉浸式，现场版的电影，看起来真的好爽。
而且，还是叶问电影里，原本没有的镜头。
吴植才不愿意这时候，被人打扰观影体验。
“廖师傅，你虽来佛山不久，却坏了不少规矩。”
“在这条武馆街，成立泰山武术馆，有没有问过，其它武馆的意见。还有，这才开业几天，就纵容门下的弟子，到我青龙武馆门口捣乱——”
争执中的郑馆主，声音突然提高几个分贝。
郑馆主还未说完，廖有铮怒笑打断，“郑馆主，明人不说暗话，说我廖某破坏规矩，却不知是触犯了哪一条？”
“是抢了你武馆生意，还是盖过你郑馆主风头？”
“廖有铮，之前那些账，很快会有人找你清算。今天这件事，你弟子不守规矩，我是一定要留下来，替你好好管教一番。”
“郑馆主说笑了，我泰山武馆的弟子，不劳烦你费心！”
“好！既然你我两个，谁都说服不了谁。身为学武之人，我看还是拳脚功夫，来说话的好！”
“廖某正有此意！”
廖有铮铁青着脸，一字一句道，“早就听闻郑馆主，形意拳出神入化，正好借此讨教一二。”
“来了，来了！”
看到这一幕，吴植激动起来。
终于能有机会，看清这个世界拳脚功夫，和叶问电影中，究竟有多大出入了。
青龙武馆的郑馆主，仿佛早就在等这句话。
他起身捋了捋起衣袖，正要准备出手，突然瞥见吴植两人。
“你我比试拳脚，如今还轮不到，让两个未入圈小辈，来评判输赢吧！”
如此关键时刻，却要赶自己走？
吴植内心一急，顾不得自己身份，腆着脸讪讪道：“师傅，郑馆主，你们继续，我俩不碍事的。”
吴植话刚说完，两位馆主不约愣了一下。
廖有铮最先反应过来。
他深吸了口气，转过脸看向吴植两人，沉声道：“你们两个先出去，让外面人都先散去。我泰山武馆弟子，用不着向手下败将低头！”
“是，师傅！”张瑛挺直身体，大声回应道。
吴植还想说什么，却被张瑛师弟，拉着向外走去。
“血亏了啊！”
吴植一步三回头，看着关上外门的青龙堂，顿时感到惋惜。
第一次碰上，两个馆主之间交锋。
本想着现场观摩，没想到资格不够，被两位武师大佬，联袂劝退清场。
“实力，声望！”
深吸了口气，吴植抛掉沮丧，眼神充满坚定。
青龙武馆门口。
“周正师兄，里面什么情况？”
“周正师兄——”
吴植和张瑛刚出来，便被泰山武馆同门，里里外外包围，询问起里面情景。
张瑛把廖有铮原话，向众位师兄弟转述后，引来阵阵高呼。
“继续喊，千万别停下来！”
突然地，青龙武馆人群里，传来一道不合时宜声音：“等我们馆主，把你们乡下师傅，按在地上狠狠摩擦，大家一起喝彩！”
对方侮辱自家师傅，泰山武馆众弟子，顿时个个急红了眼，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青龙武馆众人见状，也是毫不示弱。
早就该这样！
对骂了半天，口都渴了。
原本好好场面，突然就剑拔弩张，张瑛顿时慌乱起来。
正要开口劝阻，却被吴植一把拉住。
“别管了！”
看着摇头的周正师兄，张瑛懊恼抓住头发。
知道周正师兄，此举是一番好意。
眼前乱哄哄场面，双方都情绪激动。
此刻贸然上前劝阻，被同门所记恨的，恐怕就是自己。
泰山武馆众弟子里，有威望能镇得住，在场同门师兄弟的，只有大师兄姚朝峰。
可惜今天不在场。
除此之外，周正师兄本人，也应该勉强够资格。
这段时间里，周正师兄种种举动，令他在众新弟子中，声望最为响亮。
只要“周正”开口，这些人肯定能安静下来。
可周正师兄性格，实在太过于激进了。
只要听到别的武馆弟子，议论泰山武馆不是，就会第一个冲上去。
一开始只是争论，接着动起拳脚。
然后，演变成对方拉一群人，己方看不过去，也跟着拉来一群人，最后变成打群架。
这次又是这样！
让周正师兄，劝说这些新入门弟子，根本就不可能。
“揍这群煞笔！”
张瑛正苦恼之际，泰山武馆众人中，不知谁喊出第一句。
下一秒，如同炸药引线被点燃，众人全都失去理智。
一个个红着眼睛，握紧了拳头，向青龙武馆弟子冲去。
“玛德，抄家伙上！”青龙武馆众人里，有人拎起木棍和板砖，毫不示弱迎了上去。
“周正师兄——”
张瑛愣神的功夫，旁边周正师兄不见了。
他定了定神，看到混战人群中，周正师兄灵活身形。
但见周正师兄，手里面不知何时，多出一块板砖。
己方同门师兄弟，只要有被多人围攻，或和对手打斗不支，就会突然迎上来，进行侧面支援，多对一干翻敌人。
如果发现对面，采取围点打援，他就会闪转腾挪后，果断身形撤退。
一整套动作下来，简直行云流水，给人赏心悦目。
张瑛回过神来，环顾下左右后，内心顿时一安。
看着混战中“周正”，他兴奋吼叫道：“周正师兄，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