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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难逃法眼

  恒昌宗,道场内。

  宇文君抱元守一,默默修行,整个人陷入空灵的平静中,一直忙碌于战事,已很久不曾有过这般澄明心境。

  忽然间,一只红鸟出现了道场外,惊扰了宇文君的平静。

  徐徐睁开眼,微微动念,便来到了道场外,红鸟轻微挥动羽翼,在宇文君近前盘旋。

  宇文君微微皱眉,下意识取下绑在红鸟腿上的信件。

  打开一看,宇文君一时哭笑不得,掌心中起火,信纸刹那间焚烧成一片虚无。

  宇文君看向北方,一步跨出,横渡虚空。

  百丰村郊外,一座小山坡上。

  柏小卫身着一袭黑色锦衣,身旁的宗良,也是身着夜行衣。

  对于柏小卫这样的无极强者而言,百丰村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以及徐华与上官义等人的身影,也一览无遗。

  等候片刻后,宇文君来了。

  “其实这是一个馊主意,有造反的嫌疑。”柏小卫很无奈的瞥了眼宇文君,没好气道。

  宇文君目光如炬,凝望向百丰村,眼角的余光也看见了徐华与上官义等人。

  “这一出,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宇文君略有歉意道。

  在宇文君的印象中,徐华是一个心思缜密而稳重的读书人,结果,做实事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不择手段。

  “你是如何知晓的?”宇文君好奇问道。

  柏小卫下意识白了一眼宇文君。轻声道:“新政之风,在南方蔓延,已出现多起杀人事件,尤其是徐家那件事,影响甚大。”

  “我自然也会在整个北方大地安插耳目,稍有不对劲之处,我便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王博野的行为,尚且算是伸张正义。”

  “徐华此举,大有煽动百姓聚众谋反之嫌疑。”

  “这个罪,可大可小,但无论怎么算,徐华都是要掉脑袋的。”

  “如此手段,令人不齿。”

  “至少表面上,经不得道德仁义的审判。”

  宇文君略感羞愧,一开始,他觉得王博野是一个年轻人,经验不足,故而对王博野的期望并不大。

  更多是希望,徐华可以做出一些具有实际意义的大事情出来。

  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可转念一想,北方大地在丞相大人的治理之下,本就局势稳定,无可趁之机,诸多无辜百姓,也有了自己的田产,心中所求,无非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如此局势下,徐华若是不兵行险招,也没别的路子可以走。

  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宇文君是欣赏徐华这般不体面的做法。

  “这件事可以兜住吗?”宇文君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事若是一旦爆发开来,会影响到丞相大人的声誉,故而宇文君很谨慎。

  柏小卫莫名笑道:“其实,徐华完全可以走街串巷,四处宣扬新政,我也不会将他如何,可他如今这么做,我很难宽恕。”

  “新政应当是光明磊落的,而不是用龌龊的方式引发出来。”

  “当然,百丰村的人,的确也有些问题。”

  “我已调查过,与一位叫做文三的青衣小吏有关系,文三想要兼并百丰村的土地田产,可百丰村的人又不敢反抗。”

  “所以,徐华就出此下策。”

  宇文君一时无奈问道:“百姓如何反抗?”

  “官官相护之下,百姓的呼救声,一直都是无关轻重的。”

  柏小卫气笑道:“如今我还在北方,各地州郡,都有我的眼线,发生些许风吹草动,我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可惜百丰村的人走了极端。”

  突然间,柏小卫也笑不出来了,神色一凝道:“徐华是对的,破局就得这样破。”

  对于柏小卫态度的忽然转变,宇文君略感不解,问道:“何以见得?”

  柏小卫道:“失去勇气的人,自然不敢去触及公平正义,都会下意识的墨守成规,我的权力虽大,可是对于村野乡镇的事情,也并不了解。”

  “还好,今夜百丰村没有死人,徐华做事,也还算是有分寸。”

  “讲道理,其实什么事都做不好。”

  “只是我们这些高官,觉得讲道理可以方便一些,所以什么事都要讲道理,可事实上,许多事都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罢了罢了,徐华这件事,我可以遮住。”

  宇文君对着柏小卫双手作揖,深鞠一躬道:“多谢丞相大人宽仁。”

  柏小卫撇过头,看了眼宇文君,似笑非笑道:“用不着如此。”

  “我是一个政客,可我也是一个心怀美好的人。”

  宇文君含蓄应道:“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

  柏小卫摆了摆手道:“任由他们去折腾吧,我们先走了,你也可以留在这里,看看热闹,暗中的眼线,我会一并撤回。”

  言罢,柏小卫带着宗良离开了这片小山坡。

  宇文君看向百丰村,大多数人,身上都有了明显伤痕,且有不少人,都被打骨折了。

  唯独村长家,安然无恙。

  这场假戏真做的闹剧,持续了后半夜才结束。

  不少人,都是被抬着上了床,村子里只要是略懂医术的人,都已忙的不可开交。

  范金家门口,不知何时聚集了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柴刀,亦或是木棒,神色悲壮,血气上涌。

  范金小心翼翼的透过门缝向外看去,整个人冷汗直流,心彻底麻了。

  一家老小,也在此时此刻,被吓的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文三啊,你竟然把我架在火上烤!”范金欲哭无泪的自语道。

  想要出门,是绝无可能了。

  不过好在,外面七八个小伙子,也没有直接破门而入,然后范金又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后门这里,透过门缝看出去,有三五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里拿着柴刀,其中一个小伙子是黄靖。

  气氛已经到了这里,范金一时间不知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

  后门处,黄靖浑身都是血痕,只不过是被妻子用藤条抽的,虽说是自己人下手,但其实也很疼,而妻子,则是屁股上被抽了很多下,至少三五日是不能坐板凳的。

  “弟兄们,文三派来的人,将所有人都给殴打了一遍,唯独没有打咱们的村长,事情的真相已一目了然。”黄靖对着身边的同乡痛心疾首道。

  “咱们跟他拼了!”一个小伙子大声吆喝道。

  村长的院落里,范金将这些话听的很清楚,身子颤颤巍巍,顿觉双腿一软,瘫软在了地上。

  “还有机会,看到明日的太阳吗?”村长抬头凝望夜空,眼眸里渗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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