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庆殿中走出来的李逋并没有注意到方青的脸庞,只是领着身后两人离开。
“就是他们错不了,我看到李逋了,先远远跟着,等出了宫门再动手。”方青对着郭清秋和李宝耳语着。
他们也是假冒喝探兵士偷溜进来的,在此动手他们还是有可能惹上麻烦的。
但一出宫门,他们身为威严兵士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动手了!
三人在前。
三人在后。
在前的三人率先出了大庆门。
一出大庆门,这三人便分散走向了三处。
一人向宣德门。
一人向左掖门。
一人向右掖门。
跟在后面的方青用鬼眼看得一清二楚,眼眸中闪过凝重。
“师侄,清秋,看来咱们也得分开了,记得,换上威严兵士的衣裳再动手。”方青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处。
锦络宽衫内,塞着一件黄绣宽衫和黄绣巾。
两套制度。
切换自如。
“好。”
“是。”
李宝和郭清秋各自颔首。
“保护好自己的安危最重要。”方青嘱咐着郭清秋和李宝。
郭清秋和李宝是他喊来的,他并不想二人出事。
“师叔,你该担心他们。”李宝扭了扭胳膊。
“阿青,放心吧。”郭清秋秀手划过腰上缠着的九节鞭。
出了大庆门的三人,同样分散而去,追向逃跑而去的三人。
方青一路往南追出了宣德门外,鬼眼牢牢锁定前方那喝探兵士穿着之人。
李逋。
还想跑!
一出宣德门外的李逋就往无人的小巷中钻去。
方青眼眸一冷立马跟着上去,拐入幽暗的巷中,用鬼眼广阔的视野注意到无人在看他,便立刻扯下了头上的锦边小帽,还有身上的锦络缝宽衫。
来了一个光速换装。
披上黄绣宽衫。
裹上黄绣巾的他觉得自己此时看起来应该和索隆很像。
换装完成的他大步赶了上去,在拐过下一个路口,他便见到了李逋的背影。
“喂,前面那位喝探兵士不许动!”方青一身吼,让疾步走着的李逋脚步一滞。
背对着方青的李逋脸上露出凶狠之意,紧紧攥住了手中的银裹头黑漆木棍。
被发现了么?
要杀人灭口了么?
“是与不是?”
就在李逋打算杀人灭口之时,一句喊声让他脸上的凶意一滞。
他胆敢伪装成喝彩兵士,自是知晓喝彩兵士口号的。
原来并非是有人发现了他有问题啊。
只不过是习惯性对个口号罢了。
就说嘛,他李逋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嘴角露出自信笑容的李逋开口道。
“是。”
“是什么人?”
方青的嗓音很响亮,在每个字眼从口中说出之时,他的脚也随之迈出。
说话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殿前都指挥使高俅。”
嘴角挂着自信笑容的李逋欣然回答。
一般来说,这口号对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他迈着脚步就要离开。
“咯咯哒!”
方青又岂能放走眼前之人,又是三步迈出。
脚步声完全隐藏在咯咯哒的鸡鸣声中。
还没完?
笑容自信的李逋脸上略微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只能仿照着口号回答着。
“咯咯哒。”
“吱吱咯咯!”
方青离李逋越来越近,不过两步的距离。
他凭着自己的口技让声音听起来仍像是从远处传来。
“吱吱咯~啊~”
“你咯你个头啊你咯!”
在李逋吱吱咯咯时,方青直接飞起就是一拳。
这一拳。
倾尽了他四级相扑的两点力量值。
“你,我.....”
这时候的李逋才转过身来,看到了一袭黄绣宽衫他就知道不对劲了。
这不是威严兵士的衣裳么?
你一个威严兵士跟我对喝彩兵士的口号?
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
“你?你什么你,你挺硬啊?我?我什么我?打的就是你!”方青见一拳竟然没放倒李逋,哪里还能安心,上去就是两拳。
“你.....”
“你.....”
被打得眼冒金星时,李逋总算是认出了眼前这狂殴自己的是谁。
又是你啊!
“锦仙宗......”咬着牙的李逋言语中满是恨意。
不过这恨意很快就消散了。
因为方青见李逋还没晕。
直接进行了一个过肩摔。
“嘭!”
李逋狠狠地跟石砖路面来了一个碰撞,嘴中的咒骂声嘎然而止。
方青看了一眼李逋。
晕得很安详。
他拎起李逋就打算回去,如今人证在手,可以敲响画鼓,吹响号角了。
这算是大功劳了吧!美滋滋!
只要等李逋醒来,撬开他的嘴就能知晓他在大庆殿内做了什么。
就在方青往回走时,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动。
一个锦灰色的鸽子头了出来。
“咕咕咕”
“咦,你还知道醒啊。”肩扛着李逋的方青咧嘴一笑,低着头看着怀中的子弹。
“咕咕咕!”
怀中探出脑袋的子弹啄了啄他的胸膛。
让方青的丹凤眼中闪过纳闷。
什么情况?
不好!
有风起!
一股清风从方青身后涌来,让他浑身竖起了汗毛。
将肩上的李逋撇到地上,他握紧木棒转身挥去。
巷中本只有月光。
但这一瞬。
方青的丹凤眼中却只有刃光。
刃光闪过。
方青的耳鬓落下几缕黑发。
手中握着黑漆木棍上的银裹头断成两半,落在石砖街道上响起清脆碰撞声。
方青的额头上渗出几滴汗来,丹凤眼中已经彻底被灰色占据。
在他眼前。
是一头黄绣巾裹头的女子,绣巾未能裹住女子的秀发,让秀发倾斜而下在月光下泛着光。
更明亮之物。
是女子手中握着的一把匕首。
方才。
便是这匕首,差点切开了方青的喉咙。
“你是何人?”方青咽了口唾沫,保持着冷静,双眸锁死这穿着为威严兵士的女子。
只要这女子有任何轻举妄动。
他都会瞬间动用相扑宗师技能——
玉环步!
刚才那一瞬。
是方青来到大宋之后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人被杀。
真的会死!
“锦仙宗师?”头裹黄绣巾的女子面无表情,盈着月光的肌肤,漆黑的瞳孔比月光还冷,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微抿的薄唇似是透出寡情的信号。
方青之前觉得自己这面相就很像寡情之人了。
如今见着了这女子,他才知道什么叫无情的长相。
“怎么?暗恋我啊?那你要排队的喔。”方青悄咪咪后退了两步。
奶奶个腿。
相扑虽厉害,但要空手夺白刃的话还是太为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