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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剑道亦杀道

  来到附近的镇上,李观云不敢耽搁,让剩丸指路,直接来到游廓街,果然如其名,专门一条街的皮肉生意。

  正是早上,许多店门都关闭着,许是歇业了,但早上也有早上的活计,李观云一入内,有人便迎了上来。

  “大爷,赶早啊,早上可没几家营业,要不我来给您指个路?”小厮打扮的男人,露出市侩的笑容。

  李观云目光望去,街道两旁林立的桃屋数十家,一家一家的询问,怕是要找到天荒地老。

  眼神示意,剩丸大着胆子接话。“小哑巴在哪里,早上送到你们这里来的那个女孩。”

  小厮目光顿时变了,审视的看了李观云两眼,发现他腰间别着的生锈短刀,面色不善。“大爷,是来赎人?”

  他话音刚落,忙活起来的一条街,便有几个龟公迎面走来,身后背着不大不小的黑色袋子。

  三五个龟公擦肩而过,李观云瞳孔微缩。“站住,把东西放下来?”

  “什么情况?”龟公们探寻的望向接待李观云的小厮。

  “谁知道呢?说要找人。”小厮耸耸肩。

  “小子,来妓院找人,你也是新鲜,是不是来闹事的?”三五龟公各自冷笑,剩丸不禁缩头,怯怯不安。

  “放下!”

  李观云目光一凝,如有冷芒射出,那三五个龟公心中大怵,寒意直冒,其中一个胆子弱些的,不由撒开了手。

  同伴面色微变,而那黑布袋子滚了几滚,封口张开,显出其内女孩一张苍白没有生息的脸。

  李观云轻舒口气,这并不是小女孩,但他已然明白,这些龟公背后背的,都是尸首。

  “果然是来闹事的!”几人大怒,他们正是处理这些见不得光的尸首,此刻受李观云戳破,顿时凶相毕露。

  三五人手持水火棍,就要扑上,李观云面不改色,眸光冷厉,看也不看,自顾自向前行去。

  几人受他身上气息一激,寒毛直竖,见他怡然不惧之貌,更是心中惴惴,一时间不敢出手。

  他们只是龟公,并非妓院豢养的打手,在人前露露凶还行,可真要拼起命来,却没有那个胆子。

  剩丸见状希望暴增,跟在后面,说出自己的目的:“大人,还请顺便救救我姐姐,她被卖到这妓院好几年了。”

  李观云微微颔首,两人已跃过呆住的龟公,径直走向一家还开着门的妓院。

  “早上送过来的小哑巴在哪里!”柜台后面的男人正在算账,被剩丸这一句话问得一呆。

  男人讥笑一声。“两位不是客人吧?要想找人的话,那我们这里地方可大了去了,一时半会怕是找不到。”

  李观云哈哈大笑,两人不由望来,他笑完之后,径自出屋,锈刀一挥,屋外门上的牌匾一分为二。

  他来此救人,压根就没有想过慢慢找,哪里会跟这些个人物虚与委蛇?

  将人乖乖交出来最好,不然一剑破之,方显剑修本色。

  让剩丸在原地等着,他提两尺生锈短刀,疾走如风,七步破一匾,牌匾爆裂声不断响起,眨眼七八家招牌被砸。

  妓院一条街顿时震动,原本生活在这里,已经休息的人们纷纷被惊醒。

  不知何时,李观云前方,已然聚集了林林总总不下百人,四十余目露凶光的妓院打手,对他虎视眈眈。

  “怎么回事?”一群浓妆艳抹的老女人里,这条街最大的老鸨正询问几个龟公。

  “不太清楚,带着孩子逛妓院已经很新奇,还说是来找什么小哑巴,然后就发疯了。”

  最先和李观云接触的几人,闻言无不摇头。

  老鸨眉目一皱,见左右的姑娘窃窃私语,又见被砸的十余家店门,心中暗恼,下令道:“杀了他!”

  早就按捺不住的一众打手,登时手握刀剑,蜂拥向李观云。

  刹那间身陷重围,几乎是同一时间,数把刀枪剑棍袭来,上中下三路皆是岌岌可危。

  老鸨嗤笑一声,她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只是个绣花枕头,一个照面都走不过,也敢强闯一条街?

  “妈妈,他虽然长相平平,但看起来还挺有味道的。”又有姑娘嬉笑,引得一阵阵哄笑声。

  李观云淡淡一笑,目光透过重重包围,望了那出言的姑娘一眼。

  姑娘见他虽然陷入绝境,但气度丝毫不减,一时间竟有几分怦然之感。

  攻势袭来的瞬间,李观云原地一旋,便听叮叮当当不绝于耳,锈刀轻易隔开攻来的兵器,他自是毫发无损。

  打手虽然人多,但又不是军队,能将他的围住的,也不过是六七人,瓦解攻势,轻而易举。

  老鸨沉声道:“果然有点实力。”

  李观云并不答话,下一波攻势也已攻来,他面上不慌不忙,足尖一点,跃出重围,借两侧建筑之力,站在屋顶。

  李观云锈刀一指老鸨,朗声道:“将早上送来的小女孩交出来,我立刻就走,你我之间,秋毫无犯。”

  “你还想秋毫无犯?闯我一条街,杀了你都算轻的,至于你说的小女孩,早上来了四五个,现在说不定在接待某位恩客呢!”老鸨也不是吓大的,当即反唇相讥,左右姑娘和龟公,也附和性的发出笑容。

  “看你白白净净,也该是个武士,怎么连把刀都买不起?下辈子记得换把好刀。”老鸨指着李观云的锈刀。

  众人正要发笑,陡见那屋顶之人笑容已收,眸光森冷如剑,直视老鸨。

  老鸨心中微震,竟有些无法直视,见那口中吐出几字:“她如果伤了一根汗毛,这里的人就都给她陪葬吧。”

  众人各自面面相觑,俱都是错愕莫名,老鸨怒极反笑,呵斥打手:“愣着干什么,快上去杀了他!”

  打手们也是面上无光,很快就有人跳上屋顶,暴喝一声,踏着瓦片,提刀砍来。

  李观云随手一格,挡住刀刃,那打手面色通红,双手握刀,却不能压下哪怕一寸。

  “我平生不喜杀人,但有时不得不杀,给你们一个机会,离开这里,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李观云看着屋顶下的众打手,竟有几分谆谆善诱的意味。

  观战的老鸨一群人笑声四起:“这小子八成是个雏,连人都没杀过,怕了就是怕了,还说的这么好听。”

  老鸨也不由笑了,只认为是李观云的缓兵之计,一人对四十余人,就算闻名的武士,也逃不了一死。

  李观云连武士刀都是生锈的,比起落魄武士还要不如,却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

  “放你的屁。”

  打手群中暴喝四起,第一时间没有砍杀李观云,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耻辱,现在听他的口气,更像是看不起他们。

  李观云轻轻一笑,不往下望,反看向屋顶的那员打手,二十出头,似乎很年轻,他面色赤红,使出了吃奶的劲。

  锈刀一折,那打手面上一喜,还以为自己的力量胜过李观云,正要将刀送上去,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

  随着重物落地的一声嘭响,打手转动眼睛,疑惑的看着瓦片上软倒,正喷涌鲜红的无头尸体,‘那是谁呢?’

  头颅飞起,腔子里的热血冲天,又朝他倾倒过来,李观云以短刀随意一挡,免得猩红沾在脸上。

  “杀!”眼见同伴如此轻易死去,底下的打手杀意暴涨,搭起人梯,攻向屋顶。

  李观云半身血衣,滴答作响,竟没有留在屋顶,反而高高跃起,扑向地面,他面上带笑,眼中清明如故。

  剑道亦杀道!

  第一个打手一死,老鸨心中莫名的没有底气,眼前的李观云似乎变了个模样,让她从心底感到畏惧。

  ‘他杀了一个又能怎么样?四十个多打手,耗也能耗死他!’

  老鸨这样想着,放下心来,又马上一疼,打手也是一条街的资产,死了还得出善后费,顿时更恼李观云。

  “把他给我砍成肉酱。”老鸨尖声叫道,声如夜枭,刺耳难听。

  然而很快,她就再也叫不出声来了,那个男人杀心一绝,如神魔一般,根本不知道疲倦为何物。

  如同虎入羊群,手下无一合之敌,锈刀刃面已然翻卷,却不曾断裂,反倒透出金属的冷厉,一如无情的杀心。

  不知何时,这妓院一条街,铺上了一层薄薄的血浆,李观云提着只剩一尺多长的锈刀,缓缓走向最后一个打手。

  “不要杀我!”那打手环顾左右,尽是同伴的尸体,残尸断臂,熏人欲欧,心中震怖,丢了兵器跪倒。

  “你既然敢对我挥刀,在我刀下,死了也就死了,何必跪地求饶,丢了骨气。”李观云一笑,一刀人头高飞。

  一抬头,望向鸦雀无声的老鸨等人,个个花容失色,无粉自白,那先前见他的龟公,更是惶恐不已,颤栗莫名。

  “没想到大人实力这么强大,是老身不知道大人的厉害。”老鸨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条街的打手死绝,他们这些人,要么就是卖身的姑娘,要么就是恃强凌弱的龟公小厮,哪里还敢狂妄?

  “聒噪!”

  李观云随手一刀,老鸨笑容凝固,半个脑袋横移,艳红白浆如雪飘洒,左右姑娘避之不及,一阵尖叫。

  “我要的人呢?”

  很快,早上送过来的四五个小女孩,便被带了出来,看到街上惨象,个个面色煞白。

  李观云大步上前,人群早被他震慑住,哪里敢不让路?牵住他要找的那一个。“没事吧?”

  小女孩看了满身鲜血的他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姐姐,快过来!”剩丸这时也小心翼翼避开地上血污,来到李观云身边,朝着人群中挥手。

  一名十七八岁,满面风尘的女子,惊悸难安的靠近,和李观云目光一触,便脸色惨白的低下头去。

  “这些孩子都给我送回去,还有,你们谁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李观云却没有离开,反而问向众人。

  有姑娘暗自欣喜,目中倾倒,问是不是跟着他,李观云自然摇头,告诉她们是回去生活。

  事后只有寥寥十余人愿意离开,余下的不必多说。

  让人取来卖身契,那得到自由的姑娘们,看他的眼神,不再畏惧。“谢谢大人。”

  李观云面露微笑,年少的剑侠之心怦然跳动。

  既然要修剑道,当不是死气沉沉,他对于手中之剑,有自己的理解。

  带着小女孩,剩丸拉住他姐姐,一行四人消失在一条街众人的视线内。

  正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李观云还到处防备,毕竟这是小镇,在官方的势力笼罩之下。

  可人都已经杀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看到捕快之类的人物,又想起破庙两个乞丐,居然饿得要吃人。

  李观云心里不是很痛快,看来这个世界的日本,虽然谈不上分崩离析,但也是民不聊生,病入膏肓的那种。

  所幸也就不急着离开,低头看着紧紧牵住他手的小女孩。“你家在哪里?”

  小女一听家这个字,两条细细的小眉毛撇了下去,带着些恐惧,低着脑袋,一个劲摇头,不想回忆那个地方。

  剩丸小声道:“大人,小哑巴的爸妈经常打她,而且你看今天,还把小哑巴卖…”

  李观云面上泛出几分冷厉。“你给我带路。”

  没多久,就来到小女孩的家门前,推开残破的木门,小院里面黄肌瘦的男人女人,正在争抢一个小袋子。

  女人大声嚎叫。“女儿是我生出来的,袋子里的钱我要多拿一些。”

  男人力气较大,占了上风。“没有我你能生得出来?对半分!”

  门开的时候,男人目光望来,女人趁机将袋子抢回,塞进怀里面。男人一咬牙,正要继续抢,却看到小女孩。

  男人面上露出一丝凶恶的表情。“你怎么回来了?这个人是谁?”

  李观云眼中杀气一闪,一尺余长的残破短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手中。

  男人女人瞳孔猛缩,更看到刀刃缺口上,还挂着寥寥几块肉碎。

  李观云面无表情。“钱!”

  女人尖叫一声。“不可能,这是我的!”

  男人却打了个哆嗦,一推女人,“这位大人,谢谢你将我家哑巴女儿救回来,我们以后会好好对待他的。”

  目光却略过李观云,放在小哑巴身上,心思活络起来,李观云看上去不好惹,却救了小哑巴,多半是学人家做好事,但女儿毕竟是他们家的,李观云总要还回来,等人一走,又能卖一笔,嘿,美汁汁儿!

  女人却固执的不肯给,还瞪着李观云,撒起泼来。“你有胆子就杀了我!”

  小女孩局促不安的站在李观云身后,剩丸姐弟也感到麻烦,小哑巴父母,是远近闻名的没脸没皮。

  李观云缓缓吐出一口气,短刀往后一劈,木门轰然爆裂,四分五裂,男人女人身躯狂震,目中悚然。

  淡淡扫了两人一眼,目中杀气已是毫不掩饰。“你们可以选择狗带。”

  男人女人,虽然不知道狗带是个什么东西。

  但李观云的杀气犹如实质,两人纵然皮厚,也不过市井小民,哪里承受得住?

  女人哭丧着脸,将钱袋放下,男人小心翼翼的交到他手里。

  掂了掂钱袋,不过是一两串铜钱,为了这点东西,就能将亲生女儿卖到妓院。

  小女孩也望着钱袋定定出神,李观云温和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将袋子放到她手心。“拿着吧。”

  小女孩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李观云不由感到好笑,看小女孩的眼神,难道以为他要拿着她的卖身钱吗?“我会给你寻个好人家。”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将小袋子捧在手心,目光却有些痴。

  李观云一扬手中短刀。“还想做什么?今天我给你撑腰,这两个人,要杀要剐,都由你来做主。”

  男人女人面色大变,瑟瑟发抖,小女孩眼中微亮,看看李观云,又看看男人和女人,倏地蹭蹭跑到院子角落。

  她拿起扫帚和簸箕,李观云一愣,还以为她要扫地,却见她拿着两个家伙,在男人女人身上轻轻拍打。

  李观云默默看着,男人女人悄悄瞄了李观云一眼,叫痛连天,小女孩还真信了,拍了两下,就放下扫帚。

  她又走到屋子里,看着厅堂中饱受岁月侵蚀的木桌,小小的手抚过桌面,呆了许久。

  后来,她将钱袋轻轻放在桌面上,就走出了屋子,没有去看男人女人,拉住李观云的手,往门外走去。

  李观云心下不快,却也随着小女孩走出无门的门户。

  几人走后,男人女人大喜过望,女人更是兴高采烈。“算这个哑巴还有点良心。”

  男人收拾形容,“这个歹人劫走我女儿,跟我去报官。”

  女人不太情愿的样子,男人看着他。“你傻啊,救回来,到时还能卖第二次。”

  女人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顿时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一般,两人正要出门,却见门口一人去而复返。

  那人龇牙一笑。“两条猪狗般的东西,不杀饶是不爽利。”

  重物落地,小院里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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