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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5章 锁凶

  冰封的河道中间,一排侥幸未死的俘虏在枪口的逼迫下,脱掉了脚上的靴子,赤着脚忍着刺骨的严寒,将那些被打死以及重伤的同伴以平铺的方式一层层的摞在了一辆履带式牵引车的货斗里。

  至于那些侥幸逃脱的人,卫燃并没有让海拉姑娘或者阿波利去追,他相信,有人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我能出去看看吗?”终于可以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穗穗问道。

  “外面冷,就在车子里等着吧。”卫燃微笑着安抚道。

  自始至终,他除了故意开门引来打在他们车门上的那一枪之外,都没有下车亲自参加战斗,他甚至都没有去审问那些幸存的人。

  此时此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陪在穗穗的身旁。

  而且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没到最后关头便亲自下场,未免太掉价了些。

  卫燃不打算亲自下手,自然有人替他出手。

  在大脚车的车尾足有百米远的位置,六名被堵住了嘴巴蒙住了眼睛的俘虏瑟缩着跪在了积雪上。

  这其中就包括那位在不久前还无比嚣张,此时却已经被牵引车头部的绞盘钢丝绳勒住双腿止血的喇叭哥。

  在他们的周围,因为在刚刚的战斗中根本没有帮上哪怕一点儿忙而脸面无光的粉色小太妹们,正举着枪冷眼看着这些幸存者。

  对于这些没什么太高的学历,来自极地小镇因塔的帮派姑娘们来说。

  在阿芙乐尔身边快快乐乐的担任花瓶安保,几乎是她们最好的出路了——远比成为帮派老大的情人或者女朋友之一更好的出路。

  但此时此刻,这些长相漂亮,平时做事不着调的姑娘们内心却充斥着羞愧。

  自从上次演戏一般剿灭了那些冲进家里的袭击者之后,穗穗便慷慨的将她们的工资翻了一倍不止。

  如今每个月将近12万卢布的收入以及上次的“胜利”让这些姑娘们自己都相信了自己战无不胜的谎话。

  但刚刚的战斗却让她们意识到,自己和那些平时在穗穗的办公室里敲键盘的同龄姑娘之间有着几乎天壤之别的差距。

起码要对得起这么高的薪水才行  这些一身屌丝气息,其实性格颇为单纯的姑娘暗暗下定了决心。

  当然,此时此刻坐在这些俘虏身后的牵引车履带上,负责审讯的阿波利可不知道那些惯于胡闹的姑娘们都是怎么想的。

  他总归顶着安保经理以及芭芭雅嘎执行总监的名头,所以于情于理,这件事都该他来解决。

  “把他带过来”

  阿波利试了试从车子里翻出来的角磨机,随手指着其中一个说道。

  他这边话音未落,几个小太妹便拽着被选中的那位去了牵引车的另一边,依照阿波利的指示,将他绑在了沾满积雪的履带上。

  摆摆手示意姑娘们离开,阿波利点燃了刚刚从车厢里卸下来的篝火桶。

  然而,还没等被选中的这位因为篝火桶释放的温暖松懈下来,他便听到了砂轮机转动时刺耳的声音。

  恰在此时,他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一条腿被绳子抬起绑在了齐腰高的位置,紧接着,他头上包着的外套被扯开。

  借着不远处的火光,他清楚的看到,在自己旁边,一个老家伙的手里拿着一台在高速转动的角磨机。

  在这名幸运儿慌乱的摇头中,阿波利面无表情的扯掉了他的鞋子和袜子,接着又帮他挽起了一部分的裤管。

  “你们这些混蛋今晚差点儿毁了我以后的好日子,所以你要么什么都别说,要么就说出一些真正能打动我的事情。”

  阿波利说着,将砂轮机停下来,凑到对方的面前向他展示了一番上面安装的除锈钢丝轮,随后从货斗里拿出一件厚实的围裙穿在了身上。

  无视了不断摇头同时试图说些什么的俘虏,阿波利又取出了工业防尘过滤面罩戴在了脸上,最后甚至额外扣上了一顶塑料安全盔。

  一切准备就绪,阿波利重新拿起了角磨机按下开关,随后将除锈钢丝砂轮按在了这位幸运儿的脚上。

  他这边忙着除锈的功夫,海拉姑娘们已经将那些负责搬运尸体和重伤员的俘虏们驱赶到了不远处的岸边,让他们抱着头跪成一排旁观着河道中间过于血腥的审讯。

  与此同时,另有一队海拉姑娘也开始了对车子的紧急排查。

  几乎同一时间,一辆刚刚落地的海参崴,原本准备进行加油的伊尔76运输机也紧急卸下了相当一部分热带水果,取而代之的则是大量的帮派成员。

  而在相对更近的图拉小镇,几架不久前才支援来这里的卡26直升机也在寒风中粗暴的升空,吊运着一些民用机械赶赴了事发地。

  根本不等第一架直升机赶到目的地,阿波利便已经停下了全部的审讯工作。

  此时,这片雪地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那几名被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俘虏,也各自喜获一只被剃干净肉的脚掌甚至小腿。

  将手里的角磨机丢进不远处刚刚砸开的冰层,阿波利又将摘下来的面罩和围裙乃至手套以及外套全都脱下来丢进了身旁的篝火桶,这才接过了柳波芙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好孩子,你该回去学习功课了,等下就不要出来了。”

  阿波利将毛巾还给对方之后,又接过了她递来的卫星电话。

  “好的老师”

  柳波芙微微鞠躬,随后转身走向了她和玛尔塔等人合住的大脚车。

  “姑娘们,你们要留下来吗?”阿波利拨出电话的同时问道。

  “我们可不想失去这份宝贵的工作。”太妹头子的喀秋莎说完,还是忍不住又一次开始了干呕。

  “真是聪明又勇敢的好姑娘”

  阿波利说完,已经换上了这些小太妹绝对听不懂的德语,和电话另一头的卡尔普开始了沟通。

  在将拷问来的关键信息报过去之后,阿波利收起了卫星电话,随后走向了岸边的那些俘虏,以及控制着俘虏的海拉姑娘们。

  “问出都有谁逃走了”阿波利说道,“说出超过三个人的可以活下来,重复的不算,说谎的不算。”

  这话说完,这些早就已经被吓尿的俘虏们顿时开始了抢答,他们也必须抢答,毕竟刚刚跑掉的实在是不多。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架卡26最先赶到了众人的上空。

  只不过,第一架直升机送来的,却是一台看起来格外老旧的林业用木材粉碎机。而第二架吊运来的,却是个履带式牵引车可以用到的推土铲以及两个并不算大的木头箱子。

  不等这两架直升机各自将带来的东西放下,阿波利已经敲响了卫燃他们这辆破碎的车门。

  “维克多,你们可以先离开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我会给出一个让你满意的解决方案的。”阿波利认真的说道。

  “辛苦你了”卫燃说道,“不用勉强自己”。

  “只是一些野生的律贼罢了”

  阿波利顿了顿,“我很快就会赶过去,芭芭雅嘎的姑娘们和安保组的姑娘们会留下来帮忙的。”

  “好,我们在烈火野外救助站等你。”

  卫燃笑了笑,却是什么都没问,只是翻出一卷布基胶带仔细的贴住了被子弹穿孔的窗子。

  可越是如此,阿波利却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一脸温和的年轻人这次恐怕没往日那么好说话了。

  “晚点我就过去”阿波利说着,帮卫燃从外面关上了车门。

  在刚刚等待的功夫,经过紧急排查,他们已经找到了熄火的罪魁祸首。

  简单的说,负责车辆检修的工人在供电线路和燃油管路安装了一个可以通过无线电控制的电磁阀开关。

  这个差点儿要了卫燃等人命的小开关倒是好拆好卸,仅仅只是安装的位置略显隐蔽了些罢了。

  不多时,安菲萨驾驶着这辆大脚车,拉着卫燃和穗穗以及坐在副驾驶的安菲娅,在那些留学生姑娘们驾驶的大脚车护送之下,继续朝着烈火野外救助站前进。

  “大家有人受伤吗?”

  一直没有机会出去,甚至不给往外看一眼的穗穗扶着头顶的防弹头盔问道,她的身上还套着一件插着陶瓷防弹板的防弹衣,这身打扮难免让这个努力压下惊慌的姑娘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

  “没有人受伤”

  安菲娅笑着答道,“自从很久以前我们在美国的篮球场遭到绑架那次开始,我们就一直防备着这种情况,所以都随时带着防弹衣和头盔呢。”

  “而且这次我们刚好带着很多重武器,几乎占据了彻底的火力优势。”

  安菲萨同样故意用掺杂了忍不住的笑意的语气安抚道,“真搞不清那些人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试图劫持一支准备去打靶的车队。”

  “打靶是怎么回事?”

  卫燃适时的转移了话题,无论这次的袭击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后面怎么报复,现在最重要是把穗穗给安抚住了才行。他能看出来,这个彪姑娘这次真的被吓坏了。

  “在烈火野外救助站往西北方向大概100多公里有一座军事基地,废弃的军事基地。”

  穗穗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真实目的,“伊万大叔的那辆运输车就是在那座废弃的军事基地里弄回来的。”

  “所以.”

  “我想买下那里”穗穗说道,“或者说,其实我已经买下那里了,很便宜。”

  “谁推荐的?”卫燃皱着眉头说道。

  当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穗穗也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如果没有刚刚的袭击,这确实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但眼下来看,很难说当初这笔交易是不是吸引穗穗过去亲自考察的饵。

  “是当地一家私人矿业公司打包出售的”

  穗穗皱着眉头如实说道,“那座煤炭矿场10年的开采权到期了,而且煤炭已经差不多开采殆尽了。

  在那之前,那座废弃军事基地一直被那家矿业公司当办公场地使用的。”

  “所以你其实买了个矿?”

  卫燃错愕的问道,他基本上很少关注穗穗的生意,但他却没想到,这姑娘如今都开始玩矿了。

  “废矿而已”

  穗穗说道,“价格很低的,上次买酒厂剩下不少钱,总不能一直躺在账户里糟践吧。”

  “所以.”卫燃想了想,面色古怪的问道,“你打算拿来干嘛?”

  “这个要保密,等到了那里再和你说!”穗穗立刻说道。

  见她已经有心情卖关子,卫燃也稍稍松了口气,配合着对方的情绪需求开始了追问。

  与此同时,在他们的身后,那台破旧的木材粉碎机器也已经连上了牵引车的取力器,在那些未死的俘虏惊恐的表情中开始了嗡嗡嗡的转动。

  “阿芙乐尔是个好姑娘”

  阿波利拽着那位被扒光的喇叭哥唯一完好的一只手一边往破碎机移动一边说道,“但是你们这些白匪、律贼和下水道里的蛀虫,竟然打算像毁掉苏联那样毁掉荒原上这些穷苦人的好日子。”

  “放过我,我只是”

  “你只是个蛀虫,鱼饲料。”

  阿波利说着,已经将这位喇叭哥扛起来,将他被子弹打断了双腿送进了破碎机的投料口。

  在这台或许生产自苏联时代的破碎机轰隆隆的运转中,大量适合鱼类消化的碎肉从破碎机的另一头蹿稀一样溅射在了刚刚被炸开,而且刻意用车灯笼罩来吸引鱼群的冰洞里。

  在冰洞之下尚在流动的冰冷河水冲刷之下,这些新鲜的鱼饲料也被冲向了下游,并在不久之后,便被灯光引来的饥饿鱼群吞进了肚子里。

  “你们把所有的尸体,还有剩下的这几个混蛋都丢进去就可以活下来。”

  阿波利朝刚刚因为检举逃跑同伴而活下来的十几位幸运儿提出了他的要求,“记得把他们的衣服脱掉,先把腿塞进去,谁搞错了顺序让机器卡住,我就把他送进机器里面。”

  在周围那些被面罩遮住了脸的姑娘们冷漠的注视,以及她们手中武器的威胁之下,活下来的这些人根本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赤着脚,按照要求开始了投喂工作。

  阿波利在荒野之上款待越冬鱼群的时候,以图拉小镇为老巢的一支本地帮派也开始了紧急动员。

  不多时,这支从没有进行过违法活动的帮派租用的两架米8直升机便在夜色中匆忙升空直奔出事的河道。

  他们的工作只有一个,搜捕那些为数不多逃走的人,顺便找到那位被对手控制起来准备当做替罪羊的检修工。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伊尔库茨克,那位才刚刚得到行动失败消息的富商以及他的朋友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豪宅大门便被一辆警车直接撞开。

  紧随其后,一名名根本没穿警服的警察便冲进去,不费吹灰之力的控制住了这座建筑里的所有人。

  “你打算怎么做?”

  豪宅外面,一辆略显破旧的高顶依维柯面包车里,一位派头十足的老男人慢条斯理的问道。

  “先说说这个混蛋是怎么回事”

  坐在同一辆车里的大耳朵查布叔叔没好气的问道,随后粗鲁的将手里的雪茄咬掉一端吐到了窗外。

  “他叫列纳特,苏联解体之后冒出来的一个私营小矿主,早年靠淘洗黑金起家。”

  同一辆车子里的男人细致的点燃了一支柏木条,先帮大耳朵查布引燃嘴里叼着的雪茄之后,又不慌不忙的引燃了自己叼着的雪茄,随后将柏木条丢到了窗外。

  “就这些?”大耳朵查布问道。

  “大概20年前他就洗白了,但是这位先生显然不擅长做合法生意,最近几年他的经营出现了一些问题。”

  同一辆车的男人在喷云吐雾中慢悠悠的介绍道,“最近几年他的矿产业务都转移到了蒙古了,据说只在下通古斯河附近还有一座规模并不算大的黑金矿。”

  说到这里,他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总不会蠢到看上了他的金矿吧?”

  “我看上了他和他的家人还有客人”

  大耳朵查布阴沉着脸打量着被绑成粽子丢进箱货里的那些人,“说说他的家人是什么情况。”

  “看来这个蠢货得罪你了?”

  “老朋友,你最好别好奇这些。”大耳朵查布警告道。

  “没问题”

  同一辆车子里的老男人随和的点点头,“他一共有四位妻子,其中一个来自赤塔,是他最早的妻子。

  但是那位女士在大概15年前就因为意外死了,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另一个来自无可烂,为他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和第三个女儿。

  这位会计出身的女士在大概8年前就因为税务问题被送进监狱了,就像你此时猜测的一样,是给他顶罪的。

  他的第三位妻子来自蒙古,第四位妻子来自法国。

  她们都是他的二女儿的同学,而且每人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他是泰迪吗?”

  “他的绰号确实叫做泰迪,泰迪犬列纳特。”

  “继续说”

  “他的大儿子五年前就因为毒驾车祸送进监狱了,小儿子一个月前才因为殴打同学惹上了麻烦,已经紧急送去欧洲了。”

  吸了一口雪茄,这个老男人笑眯眯的继续说道,“他的五个女儿,两个大女儿已经成年了,分别帮他负责在蒙古的生意和在通古斯卡的生意。

  三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儿都是法国国籍,但是现在都在招核留学,这三个里面最大的已经16岁了,最小的才刚刚6岁。”

  “你对他很了解?”大耳朵查布问道。

  “他的大儿子很多年前骚扰过我的女儿”

  “所以毒驾进了监狱?”

  “我已经很仁慈了”

  车里这位派头十足的老男人说道,“但我猜你不会有我仁慈”。

  “他们一家今天要去蒙古国度假顺便视察他们的矿产生意。”大耳朵查布不容拒绝的说道。

  “我可以作证”

  这个派头十足的老男人说着,终于端起了两人之间的小桌子上放着的威士忌。

  “给他的儿子和妻子换个条件更好的监狱吧”

  大耳朵查布端起酒杯和对方碰了碰,“另外,把他的小儿子以及女儿们的信息还有在蒙古和通古斯卡的矿产信息都给我吧,我赶时间。”

  “没问题,祝你玩的开心。”

  这位派头十足的老男人话音未落,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送你去机场?”

  “谢谢,我的老朋友。”

  大耳朵查布喷云吐雾的说道,“我今天没来过这里对吧?”

  “当然,我们今天都没来过这里。”

  那个派头十足的老男人一脸嫌弃的指了指周围,“我们这种体面人怎么会乘坐这种破车。”

  “我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人”

  大耳朵查布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那语气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他这边从根源上抓到元凶,并且组织他们一家连夜赶往蒙古国度假的时候。

  从图拉出发的米8直升机已经载着那些诚信合法的帮派成员,配合着那两架加装了副油箱的卡26直升机开始围捕逃窜的“恐怖份子”了。

  不知道是为了自证清白来挽留带来新产业的“雪姑娘”,还是打算借机清算盘亘许久的黑恶势力来打造良好的营商环境。

  当地的工矿企业和官方也及时动员了矿场巡逻队乃至矿工、猎人甚至货运司机们加入了对“恐怖分子”的大规模围剿以及“通缉”。

  自然而然,那份原本由海拉姑娘提供的“恐怖分子”名单也在几经易手之后从原本的半页纸不到变成了足足五页正反面才勉强装的下。

  无论如何,在复活节第二天的这个晚上,有不少遗留自苏联解体时代的帮派乃至黑恶势力成员乃至一些贪腐的官员,都注定没有机会参加明年的复活节了。

  “轰——!”

  通往烈火野外救助站冰封河道之上,伴随着密集但动静并不算大的爆破声,被推土机清理干净的冰面相继碎裂,那台劳苦功高的粉碎机也被炸的支离破碎沉入了河道的最深处。

  不等水面恢复平静,早已等待多时的海拉姑娘们已经将砍来的松枝丢进了炸开了冰面。

  “呕——”

  被炸开的河道边缘,小太妹的头子喀秋莎又一次没能忍住干呕。

  她们刚刚只是负责守住这条河道的两端,用临时砍伐来的木头搭建围栏来避免有路过的车子掉进炸开的河道里。

  可即便如此,寒风中夹杂的浓烈血腥味却依旧让她们有些不寒而栗。

  相比之下,留下的那一队海拉姑娘倒是格外的平静。

  她们早就在等着这样的一天了,体现价值、获得信任的一天。

  又或者说,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于阿波利以及阿波利背后的卡尔普等人,乃至卫燃甚至穗穗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获得彼此信任的机会。

  “出发吧”

  阿波利一边说着,一边给留在这里充当警示的篝火桶填足了木柴和焦煤。

  按照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的经验,当这些燃料燃烧殆尽之后,炸开的冰面肯定已经重新冻结了。

  甚至,因为海拉姑娘们丢进去的那些松针,这块区域会冻结的比周围更加结实。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阿波利驾驶着找回来的牵引车,带领着身后那28名姑娘,驾驶着缴获来的车子,追着卫燃等人留下的车辙印跑向了烈火野外救助站的方向。

  就在卫燃他们这一批车队终于赶到烈火野外救助站的时候,在直升机的搜捕之下,最后一名仓促逃跑,此时快被冻死的“恐怖份子”也已经被顺利抓住并且验明了身份。

  “老大,这些人我们用审一下吗?”一个手里拿着霰弹枪的帮派成员问道。

  “审个屁!”

  负责这件事情的小头头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说道,“快!给这些人洗个澡!”

  “哗啦!”

  他这边话音未落,他手下的小弟们干脆的将桶里快要冻结的河水浇在了这几个漏网之鱼的身上和领口里以及手上。

  “好了,我们回去。”

  这位小头头发出了命令,带着他的手下钻进了停在河道中间的直升机。

  在螺旋桨的轰鸣中,强劲的气流吹起了大量的积雪笼罩了那些全身湿透的袭击者。

  都说了是诚信合法的帮派,他们当然不会杀人,至于这些倒霉鬼大冬天不小心失温冻死,被狼群当棒冰啃了,那只能怪他们自己命不好。

  不等这架直升机飞远,另外两架米26便借助热成像从河道边的针叶林里驱赶着一支狼群跑了过来。

  当这场残酷的人狼大战开始之后,三架直升机中的两架卡26立刻飞往了远处。

  那架关闭了定位和应答机的米8直升机则在低空飞远了之后,重新开启应答机飞回来,并且通过无线电频道帮地表那些不幸遇难的“猎人”求助。

  他们甚至好心的低空贴地飞行驱赶着那些已经快吃饱的狼群,并且用手机拍下了这血腥的一幕。

  这就是老派克格勃和现代帮派之间的区别,前者的标准是不留痕迹,而后者嘛,则力求不违法的同时足够残忍,足够震慑人心。

  几乎可以肯定,所有在这片荒原上讨生活的人都能猜到实情是怎样的,但所有人都拿不出这些帮派杀人的证据。

  无论借机立威的帮派此时此刻正在谋划什么,一路上都在闲聊的卫燃和穗穗搭乘的大脚车此时已经停在了烈火野外救助站的门口。

  和当初第一次来这里时看到的不同,如今这座救助站的面积扩大了许多倍,甚至最外围用交迭摆放的双层集装箱货柜打造了一圈足够牢固,而且外面拉着大量防风钢丝绳的围墙。

  这一圈围的四方四正的围墙顶上,是一个挨着一个的风力发电机,以及几组卫星天线。

  借助这些风力发电机供应的免费电力,这座救助站内外可谓灯火通明。

  “这里的变化可真大”

  穗穗不由的惊叹道,在这座救助站的内部,依旧停着那辆替换阿波利的DT30运输车以及拖拽来的油罐,甚至这里的油罐都有足足一排四个之多。

  “看那上面的字”

  卫燃指了指窗外双层集装箱上格外显眼的LED闪光灯组成的俄语词组:烈火野外救助站,提供加油、宿营以及汽修服务。

  “这些都是伊万先生投资的”

  安菲娅说道,“阿波利先生几乎把每个月的工资全都投入到了这里,现在这里不但有稳定的网络供应,而且即便在喀山也能随时查看这里的监控。”

  “这里毕竟是他的家”

  卫燃话音未落,接替阿波利驻扎这里的老彼得夫妇便已经热情的迎了出来。

  “我们也下去吧”

  穗穗在用力做了个深呼吸之后,暂时抛下了半途遭遇的惊险,活力十足的说道,“提醒大家,不要提路上发生的意外。”

  “好的”

  安菲萨在推开车门前应了下来,捏着耳麦给出了提示。

  见卫燃诧异的看着自己,穗穗努力笑了一下,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说道,“这里的生活已经够艰苦了,我们是带来希望和好日子的,不是带来恐惧的。”

  “这算什么?”卫燃笑着问道。

  “我是个合法的生意人”

  原本打算推开车门的穗穗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我今天晚上没有遭遇任何的袭击,所以明天晚上任何人遭遇袭击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件事我来”

  “这件事就交给格列瓦吧”

  穗穗平静的说道,“我只是个合法的生意人,当地帮派无论做什么都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既然如此,女王不,美丽的雪姑娘,我们去拜访老朋友吧。”

  卫燃说着,伸开车门第一个走了出去,随后格外绅士的将穗穗搀扶了下来。

  “卡妹,让大家拿上我们带来的礼物。”

  穗穗最后提醒了一句,紧紧的挎住卫燃的胳膊,一起走向了已经迎上来的老彼得夫妇。

  “是我的错觉吗?”

  车厢里的安菲娅说道,“我竟然从阿芙乐尔姐姐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有人要倒霉了”

  安菲萨指了指被布基胶带封住的车门破损,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尤其在那一枪差点伤到我们的老板之后。”

  “我还没见过阿芙乐尔姐姐发火”安菲娅的语气里竟然满是期待。

  “被惹怒的好脾气和被惹怒的疯子一样可怕”安菲萨看着车窗外的那对男女呓语道。

  “被惹怒的好脾气和被惹怒的疯子凑到一起更可怕”安菲娅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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