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们说,要换个地方?”
露娜等爆炸平息之后问道,“换个更高的楼层?”
“今天阿梅尔闯进来了”佐拉娜接过了话题。
“他没伤害到你吧?”露娜立刻问道。
“没有”佐拉娜摇摇头,“以后也不会了”。
闻言,露娜等人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眼卫燃。
“在楼上休息呢”
卫燃将他的西德花里胡哨水壶内胆抽出来拧松盖子,也摆在了篝火边上加热,“我们至少要找个让人没那么容易摸上来的地方才行,这里虽然坚固,但是太容易丢东西了。”
“白天的时候我们在周围好好找一找”
德拉甘说道,“早点休息吧,T先生,晚上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吧”
卫燃应了下来,他白天的工作不多,晚上负责守夜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不用守夜”
露娜说道,“很多人都知道我们有枪,轻易不会过来的。”
“阿梅尔先生还是来了”
卫燃说着,已经戴上手套,拿起经过短暂加热的水壶拧紧塞进套杯里,随后将其塞进了胸口,拎着背包和微声冲锋枪走向了背对敌人那一侧充当出入口的房间。
这里也是清理出来的,唯一一个能进来这里的出入口。
寻了个阴影位置坐下来,卫燃摸出怀炉点燃装进了上衣内兜。
紧跟着,他却拿起了一块块碎砖放在一边,耐心的、悄无声息的在墙角清理出了一小块平坦的地面。
看了看身后的方向,卫燃紧接着取出了装有烧饼夹菜的箱子和摄影箱摞在这块空地上,和墙角形成了一个并不算大的夹角。
最后取出最新得到的LV箱子,卫燃在这夹角里煮了一壶苦涩难喝但是足够提神的咖啡。
抿了一口咖啡,他又取出个依旧热腾腾的烧饼咬了一口,然后才将刚刚取出来的各种东西收了回去。
这才是第二天,他不知道要在这里继续坚持多久,但他要节俭些才行。
几乎就在他搭配着烧饼喝完了苦涩的咖啡的时候,随着天色越来越暗,随着枪炮声逐渐停下来,他也注意到,外面的街道似乎影影绰绰的多了些行人。
轻轻放下怀里的冲锋枪,卫燃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VSS微声狙击步枪。
昨天检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支枪又变回了原本的木制枪托早期型号,尤其上面还装了个1PN58夜视瞄准镜。
熟练的给夜视瞄准镜开机,卫燃躲在离着窗子少说能有五米远的墙边瞄准了外面。
借助夜视瞄准镜,他能清楚的看到,大街上那些贴着墙角建筑阴影移动的人手里并没有武器更没有任何的灯光。
他们要么借着天色的掩护在各处收集着可以当做燃料的东西,要么拿着大大小小的水桶水壶,似乎准备去远处的河边打水。
他们还有的,正忙着掩埋路口被打死的那个女人的尸体——就埋在了路边。
他甚至能听到白天侥幸活下来的那个小孩子伤心绝望的啼哭。
轻轻将绿莹莹的瞄准镜从对方的身上挪开,继而关机收回了金属本子。
这就是被围困的萨拉热窝,夜晚比白天安全,但是并没有安全多少,同胞比敌人安全,但同样没有安全多少的饥饿之城。
“咻——轰!”
就在他收回视线的时候,夜空中也传来了一声危险的哨音,以及紧随其后,离着他们并不算远的爆炸。
当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刚刚下葬的女人长眠的位置旁边已经炸开了一个并不算大的弹坑。
但那些埋葬女人的人,那个幸存的孩子,此时却都躺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起身拦住下意识想冲出去的露娜等人,卫燃摇摇头说道,“别过去,还会有炮弹砸下来的。”
就像是在验证他的判断一般,夜空中紧随其后出现了更多的哨音,一颗颗来自他们的狙击步枪射程之外的迫击炮弹接连砸在了那个十字路口。
“扑通”
在接连的爆炸中,露娜捂紧嘴巴跪倒在窗边,扒着窗台绝望的看着外面一次次的爆炸。
也是在这让人绝望的爆炸和来自地面的震颤中,卫燃举起了举起了那台尼康SP,对准外面时不时亮起一闪而逝火光的街道按了几下快门。
在漫长的十几秒炮击结束之后,硝烟味和随之弥漫开的血腥味远比卫燃刚刚喝下去的咖啡更加提神。
而原本失声的露娜也用落满了灰尘的袖口慌里慌张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回去继续休息吧”
卫燃开口说道,“天亮前你们还要战斗呢。”
“走吧”
德拉甘最先转过身,推着两个小伙子的肩膀最先走了回去。
“你们三个也回去”
克劳斯催促了一声,佐拉娜和露娜的弟弟埃米尔也一左一右的拉着露娜钻了回去——明明他们三个都是所谓的塞族人。
片刻之后,这唯一的出入口也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卫燃自己靠着冰凉的墙壁,抱着枪警惕着外面的情况。
在他的冷眼旁观中,远处渐渐又有人走到了危险的十字路口。
借着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彩里挤出来的月光,他可以隐约看清,那是个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锹的老人。
在隐约可闻的,铁锹和地面一次次的摩擦声中,这个老人独自收敛着被炸的支离破碎的碎尸,尽可能的将他们铲到了路边。
在一次又一次喀拉拉的摩擦声中,这个十字路口也被那位老人一点点的清理干净。
在试着挖出个足够大的墓坑无果之后,这个老人将他手里的铁锹放在一边,慢腾腾的搬来一块块碎砖、石板甚至混凝土块压住了那些尸体。
在这漫长的忙碌中,夜色越来越深,那个老人却从怀里摸出了些什么。
在卫燃错愕的注视下,这个老人佝偻着腰跪坐在了那个简陋的坟包边上。
紧跟着,他的手中亮起了一小团光。
在片刻的抖动之后,那团光稳定下来。
卫燃也得以看清,那似乎是一盏蜡烛灯,用玻璃罐头瓶制作的蜡烛灯。
在他的注视下,那个老人虔诚的跪在摆着蜡烛灯的坟包前,用东正教的方式一丝不苟的给那些被炸死的人进行着最后的祷告和送别。
“砰!”
就在卫燃又一次取出相机,朝着那个被烛光映照的老人按下快门的时候,这冷冽的夜色中也再次传来了一声枪响。
在卫燃无奈的摇头叹息中,那个其实早就已经死了的老人也应声摔倒在地,只剩下了那盏用罐头瓶制作的蜡烛灯仍在那个无比简陋的坟包上独自燃烧着。
“也好”
卫燃在叹息中收起了相机,他不知道之前被炸死的那些人和那个老人是什么关系,但对于那个老人来说,活着也许更加煎熬,主动求死或许是种解脱。
这场战争已经变味了.
卫燃不再看外面的那盏蜡烛灯,重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抱着枪守着建筑废墟里的那些伙伴。
“啪嗒”
不知过了多久,一块碎砖丢到了入口外面的墙壁上。
几乎就在卫燃下意识的侧扑卧倒并且举起枪的时候,外面也传来了托马斯焦急的低声呼喊,“O先生?露娜?W先生?T先生?”
“托马斯?”卫燃爬起来,重新躲好之后警惕的问道。
“没错,是我!”
外面的托马斯焦急的问道,“我可以进去吗?就我自己。”
“进来吧”
卫燃稍作犹豫之后给出了回答,同时也朝着里面众人休息的方向丢了小半块碎砖。
片刻之后,托马斯举着双手走了进来。
和几个小时前相比,他的变化倒是不大,仅仅只是脖子上的相机不见了。
“发生什么了?”
卫燃用法语询问的同时,拎着机枪的克劳斯也走到了门口,并且有意无意的将枪口对准了外面。
至于德拉甘,他并没有出来,那些年轻的男女也没有出来,显然是躲在了暗处。
“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托马斯高举着双手,以一个十足地道的法国特色肢体语言表达着善意,“我愿意额外出一些佣金,还有,我的武器在我的背包里,只有一支格洛克。”
“进来聊吧”
克劳斯在和卫燃对视一眼,开口发出了邀请。
“谢谢”
托马斯依旧高举着双手,任由卫燃摘走了他的背包,并且顺便在他身上简单的搜了一下。
见这个大胡子男人只在小腿的位置绑了一把匕首,卫燃又谨慎的打开对方的背包看了一眼。
这里面除了几个小时前见面时对方拿出来的电台和格洛克手枪以及三台相机之外,还固定着一支硕大的远射相机镜头,背包的最下面,更是固定着一个并不算大的三脚架。
见这里面没有额外的爆炸物,卫燃将背包还给了对方。
也直到这个时候,克劳斯才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了?”
“我需要你们帮我救人”
托马斯说道,“每个人每个人我愿意出500美元。”
“先不说你能不能拿出足够多个500美元”
克劳斯杵着他的机枪问道,“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距离假日酒店不远的一座17层建筑里,藏着一些塞族狙击手。”
托马斯接过露娜送来的一杯热水捧在手里,继续用法语说道,“具体有多少人不清楚,应该不会很多。”
“救人又是怎么回事?”卫燃坐下来问道。
“我在假日酒店的朋友拍到”
托马斯顿了顿,“在今天傍晚,有人把几个绑起来的女孩送到了那座楼里。
那些人出来的时候女孩并没有跟出来。”
“就因为这些,你打算去救人?”克劳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托马斯。
“被交易的人里面包括我在跟踪采访的一个女孩”
克劳斯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拍立得,指着里面和他合影的年轻女孩说道,“她叫索菲亚,是一个护士,今年才刚刚19岁。”
稍作停顿,他继续说道,“她也是她生活的那片区域附近仅有的医护工作者了。”
说到这里,托马斯抬头看着卫燃和克劳斯,“你们能救下她和其他被绑架的人吗?无论有多少人,一个人500美元,要活的。
每杀死一个武装分子,还有一百美元的奖金。而且你们可以拿走一半的战利品。”
“这是个让人心动的生意”
克劳斯说道,“但是你该怎样让我相信你能拿得出那么多钱?”
“如果我骗了你们,拿不出那么多钱,你们大可以杀了我和所有被你们救下来的人。”
托马斯干脆的说道,“另外,我不想那么说,但是在海湾战争结束之后,我从沙漠里带了不少值钱的纪念品回家,那些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些就足够支付你们的佣金了。”
“我没参加过海湾战争,所以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克劳斯说完正要伸手,刚刚一直在帮德拉甘进行翻译的卫燃却开口问道,“你呢?托马斯先生,你也会参加营救行动吗?”
“如果你们愿意借给我一些武器的话”同样已经伸出手的托马斯说道。
“成交”
克劳斯直到卫燃再次翻译完,并且和德拉甘各自点点头,这才和对方握手达成了合作。
“接下来就是他们了”
克劳斯指了指因为听不懂法语所以满脸忐忑的露娜等人说道,“他们怎么办?”
“带上他们吧”
卫燃在将这个问题翻译成德语之后,德拉甘立刻做出了决定。
“带上这些年轻人,至少能帮我们放哨。”
德拉甘说的足够直白,所谓的放哨,在某种语境下是可以和炮灰画上等号的。
“带上他们,只靠我们几个可不够。”克劳斯立刻说道。
闻言,托马斯稍作犹豫之后换上了塞尔维亚语,将情况简单描述了一番之后说道,“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但这并非强迫,全凭你们自愿。”
“我们参加”
露娜近乎想都不想的答应了下来,其余四人也纷纷点了点头。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有可能不回来了”
德拉甘突兀的用塞尔维亚语说道,“我们也许会占领那座距离假日酒店不远的建筑,所以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尽可能的带上你们打算带上的东西。”
当这个突兀的决定从德拉甘嘴里冒出来的时候,露娜等人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立刻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卫燃也将他的冲锋枪和备用弹匣分给了托马斯,“你在假日酒店的朋友能参与吗?”
“恐怕不能”
托马斯歉然的说道,“他们根本没有服役经历,恐怕.”
“我知道了”
卫燃点点头并没有继续,只是换了个问题问道,“那座建筑距离这里远不远?”
“不算远,萨拉热窝就这么大。”托马斯话音未落,露娜等人也已经收拾好了他们的行李。
只不过,看他们手里拎着的各种破烂,包括托马斯在内都摇了摇头。
这些家当对于他们这些被围困的在萨拉热窝的原住民来说固然至关重要,但却根本不像是去参加战斗的。
“算了”
德拉甘说道,“只需要两个人就够了,达米尔、埃米尔,你们两个拿上武器跟着,露娜,你们三个留下来。”
“我们.”
“如果我们遭遇了意外,会在对讲机里通知你们,到时候就靠你们去救援了。”
克劳斯说着,已经从背包里拿出那台对讲机递给了露娜,“但是别主动呼叫,那会害死我们,也会害死你们的。”
“我们可以丢下这些东西.”
“你大可以继续浪费我们的时间”
克劳斯懒得和对方废话,“这里多耽误一秒,说不定那边就有女孩要多遭受一秒的折磨。”
闻言,露娜用力做了个深呼吸,“我们会守好这里等你们的信号。”
“出发吧”
德拉甘说着,已经背好了背包,并且将那支SVD套上了枪衣。
“和我来”
托马斯同样背上了他的背包,端着卫燃借给他的冲锋枪迈步就往外走。
“你们两个,帮我拿着机枪和弹药。”
克劳斯将他的大部分负重都分给了这俩年轻的小伙子,他自己则拿起冲锋枪顶上了子弹。
达米尔和埃米尔二人倒是没有意见,除了背着他们儿子的狙击步枪之外,还老老实实的拎上了机枪、备用枪管以及两个沉甸甸的机枪弹药盒。
“你知道那栋楼里有多少敌人吗?”走在中间的德拉甘同样端着他的冲锋枪问道。
“应该不会很多”
托马斯带着他们一边在建筑的阴影里前进一边低声说道,“那里距离假日酒店很近,离萨拉热窝日报社大厦也不远,但是那里从来没有传出过枪声。”
“既然.”
“是意外发现的”
托马斯解释道,“我的朋友也在跟踪采访索菲亚,他亲眼看到索菲亚被抓的,并且用镜头跟踪到了他们消失的那栋建筑。”
稍作停顿,托马斯补充道,“他差点被狙击手杀死,但是根本不清楚子弹从什么方向飞过来的。”
“你说的最好是真话”走在卫燃前面的克劳斯提醒道。
“如果你们有顾虑,我可以自己攻进去。”托马斯硬气的回应道。
“从现在开始你是S先生”
德拉甘用另一种方式表示了他们会参与接下来的行动。
“你们可以用刽子手来称呼我,那是我的绰号。”托马斯提议道。
“我会的,S先生。”
德拉甘敷衍了对方的提议,却并没有提及给那俩小伙子各自一个代号。
“好吧,那就S先生吧。”托马斯略显无奈的应了下来。
“WTO组织出现复数形式了吗?”
背着狙击步枪,手里端着消音型马卡洛夫手枪的卫燃暗暗撇了撇嘴。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这次行动有31个人参与,德拉甘说不定会因为德语字母不够用杀掉一个。
他更不怀疑,在前面带路的托马斯此时此刻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
除了这暗中吐槽,卫燃只从前进路线的选择和速度上就大概看得出,托马斯和德拉甘很可能是实战经验远比克劳斯更加丰富的精锐老兵。
不止他能发现这些,德拉甘和克劳斯也在行进中注意到了这一点,自然,托马斯很可能也看出了什么。
相比之下,倒是走在卫燃和克劳斯之间的那俩小伙子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此时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被他关注的不止这支六人小队,这一路上,他们还能看到同样借着夜色出来的居民。
他们有的凑在废弃的建筑里交易着包括肉体在内一切能换来生活物资的东西,也有的在废墟里翻找着任何用得上的东西。
更有的,不乏盯上了每一个路过的人。
好在,他们手中的武器,尤其达米尔端着的机枪足够有威慑力。
也正因如此,他们不但没有被拦下来索要“过路费”,反倒让每一个注意到他们的人都立刻躲进了建筑里,并且跑的无影无踪——包括正在进行皮肉交易的男男女女。
“看到前面那座建筑了吗,正前方,刚刚开始从视线中冒出来。”托马斯轻声提醒道。
“就是那座建筑?”德拉甘低声问道。
“没错”
托马斯放慢脚步的同时给出了回答,“但是我之前没来过这里。”
“我们需要制造些动静才行”卫燃突兀的提议让前面几个停下脚步。
“制造动静?”
托马斯最先反应过来,转身走进了一座废弃的建筑低声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的武器并不是那么安静”
卫燃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个更加强力的消音装置才行。”
“机枪?”克劳斯下意识的问道。
“是外面打进来的迫击炮”托马斯跟上了卫燃的思路,“但这会误.”
“刚刚我们路过了一片只剩下废墟的建筑”
卫燃提醒道,“那里应该不会有人了,我们只要朝着周围敌人的方向开几枪然后立刻躲起来就好了。”
“克劳斯,你来做这件事。”德拉甘低声说道,“让那两个菜鸟配合你。”
“好”
克劳斯说着,已经将手中的微声冲锋枪递给了卫燃。
“你留着防身吧,给我手枪的备用弹匣就好。”卫燃拒绝道。
克劳斯倒也没有客气,从兜里摸出马卡洛夫手枪的备用弹匣递给了卫燃。
“烟头落地作为信号”托马斯说道,“盯紧我们”。
“没问题”
克劳斯低声应了下来,“我会安排一个小伙子专门盯着,每次烟头下落都是一次信号。”
“O先生之前在哪服役?”托马斯将冲锋枪暂时塞在了背包和后背的夹缝中,一边走一边低声问道。
在漫长的一阵沉默过后,就在卫燃都以为德拉甘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德拉甘却用略显嘶哑的嗓音低声答道,“威利·桑格”。
“哦”
托马斯发出了一声怪腔怪调的回应,声音不大,但那腔调似乎已经暗示他对威利·桑格并不陌生。
“W先生呢?”托马斯继续问道。
“柏林墙”德拉甘答道。
“柏林墙?”
“他是柏林墙的守卫”德拉甘介绍道。
“都是已经消失的东西了”
“是啊”
德拉甘跟着叹了口气,“都是已经消失的东西了”。
“所以你们怎么成为了雇佣兵?”
“美元”
德拉甘顿了顿,“顺便帮我的父亲寻找他的朋友”。
“T先生打算继续对自己的来历保密吗?”托马斯追问道。
三个人都很清楚,这并非托马斯好奇心作祟,而是在即将开始相互配合作战之前必要的熟悉过程——每一支叫得上或者没有名号的部队都是有各自的风格习惯的。
“不必了”
卫燃平淡的答道,“我能配合好你们的。”
“最好是这样”
托马斯说话间,那座足有17层高,顶部几层似乎被焚烧过的建筑已经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放心吧,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卫燃说着,已经在背后轻轻拉动套筒,给手里的微声手枪顶上了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