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跟“时间”赛跑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D17没有再说什么，签订了契约并同意跟他进行和平条约的签订，这次极为危险的短暂交锋就被他这么“轻松”化解了。

　　虽然这种危险的消退并非永恒的，正如D17所说她的确有可能在不远的未来打破跟马恩签订的契约，她有着做到这种事情的潜力。

　　就像是拥有异常控制局的马恩。

　　毕竟她的能力跟自己相同，没有任何的边界，理论上可以拥有任何力量，马恩是可以自己掌控任何的能力，而对方则是可以掌控几乎任何能力者。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项能力的拥有者此时还没有那么厉害，如果掌握这项能力的是塞拉恩这样的老狐狸，甚至哪怕只是他自己，马恩很可能都没有机会取胜。

　　虽然看起来他好像很嚣张，但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他那些近乎侮辱的傲慢言语目的并非激怒对方，而是通过迅速将对方拉进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共识区域”内，消解掉他们的猜忌链条。

　　“我看不起你。”的另个意思就是我不会对你动手。

　　如果相互猜忌的链条没被剪掉，就算他能暂时用恐惧胜过对方，也不可能忽悠她签订和平条约。

　　而持续性的恐惧最终不可能化作胜利，反而会成为难以逆转的沟壑，让他们间的争端迅速升温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甚至就算是现在他使用的说辞，也未必能永远唬住对方，这也是为何他立刻就跟D17签下和平条约的原因。

　　而最终他们也迅速地达成了双方都满意的价格。

　　因为现在D17正处在战争中，她不可能接受将多数资源提供给马恩，因此最终他们谈了个类似分期付款的条件。

　　虽然总额也不低，有着近万的金额。

　　不过在她结束战争前只能以每半个月五百的价格提款，当然，其实这个价格也算是很多了，毕竟现在的五百是原来的一千多。

　　以这个价格，现在他每十五天可以取走约莫十颗逆心灵药。

　　也就是每月二十颗。

　　而如果她能结束战争，那马恩就能以每半个月一千五的金额提款，也就是说每个月他可以取走六十颗逆心灵药，三个月就能基本取完所有的存款。

　　当然，马恩觉得自己应该用不到那么多的逆心灵药。

　　即使是以比较平庸的效率，至多百颗左右的逆心灵药就可以完成他让精神力量提升到Ⅴ阶顶尖的需求，而且这还没有考虑到运气好的情况。

　　这个数量的逆心灵药基本可以保证他必然抵达同阶顶尖。

　　剩下的那些货币可以用来换取有用的高阶物品，或者利用某些性价比高的物品来帮助他固化其他的异常能力。

　　而且现在他也不需要多么急躁了，毕竟D17的短期威胁已经被他转化成了某种更加长期的潜在威胁，他不需要急着赶时间。

　　这件事仅有的危险可能就是他记忆里面的东西。

　　而且不止D17给出了条件，他也借机提出了许多条件，比如说更加隐蔽的保密条款，虽然他没法做到跟李芬交易时那样的条件，但也尽可能地避免了D17将塞拉和马恩联系起来的可能性。

　　虽然以现在发生的事情来看，塞拉的出手还算合理，完全可以解读为被冒犯以后地反击，对马恩的帮助也可以联想到月神这位他们共同的朋友。

　　并且塞拉的傲慢也给这些想象提供了充分的支柱。

　　但这种联想在这世界上还是越少越好。

　　在最后“善意”地提醒D17要小心这个危险的世界后，马恩就带着十颗逆心灵药离开了东联邦制药公司。

　　接着，他也可以将D17的威胁暂时抛到脑后，开始取回自己的力量。

　　虽然这次“不谨慎”的行为让马恩反思了他的急躁，但他依然不得不尽可能快地恢复自己的精神力量，毕竟D17的威胁可不是就此永远消失了。

　　或许某天他醒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被她所控制了。

　　而世界上不止有D17，类似的潜在威胁肯定还有许多。

　　尤其是断层以后，神霄首次被囚禁的现在。

　　世界还没有准备好迎接他们，马恩并不清楚此刻距离断层有多久，但他所在的新世界必然相当的稚嫩，还没有接受过最残酷的可怕力量洗礼。

　　过去的景象已经说明了这世界曾有多么危险。

　　但凡这些恐怖的已死之物诈尸下——就像是继承了小金人力量的D17，就有可能对如今这个刚刚重新醒来的新世界造成可怕的破坏。

　　今天是D17，明天就可能是恐怖五人。

　　比如说那位特别神秘的梦人，如果公爵当时最后的猜测有半点接近真相，梦境真的是因为这位可怕能力者才出现的某种现象的话。

　　那他的力量肯定没有彻底逝去。

　　毕竟现在人类也会做梦。

　　如果神霄还在的话，马恩还不会那么担心，如果这些危险是汹涌的海浪，人类社会是艘摇摇欲坠的舰船，那神霄就是那位能避开危险的舵手。

　　但如今舵手被船长关进地下室了。

　　谁都不知道船什么时候会撞上暗礁，他最好能在这以前取回所有力量，这样起码在船体坍塌的时候，他还能勉强架着带着自己的救生艇活下去。

　　也正是因此，他对于过去有了新的目标。

　　那就是在尽可能保持安全的情况下搜集更多关于过去的信息，尤其是那些可能在现在毁灭着个世界的可怕实体。

　　当然了，马恩没有忘记茫然收集情报的危险性。

　　所以他不打算在过去主动向外探索。

　　他打算通过反复进入记忆来达成类似的效果。

　　只要不主动向外探索，他所在的记忆基本上应该会是比较安全的——因为当时的自己活到了现在。

　　也就是说，那些自己进入的记忆空间其实肯定不会特别危险。

　　前提是他自己不主动去找死。

　　怀揣着这样的决心，他再次回到了异常控制局。

　　还是跟以前那样，许多员工再次回到了他们该在的位置，虽然他们没法给自己提供什么帮助，但哪怕是丁点作用马恩都不会放过。

　　这就是他能活到现在的诀窍。

　　在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后，他才吞下了逆心灵药。

　　这次的药效集合了十颗逆心灵药。

　　药物才刚刚坠入喉咙，马恩就感觉到力量扩散到了他全身，这次他有了比上次还强的掌控感，并且用记忆汇聚而成的辽阔海洋也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他首次分清了前后左右。

接着，他开始向着记忆的最深处进入——也就是更接近断层的位置　　同样，那些也是他曾经去过的地方。

　　这么想的马恩眼前很快就浮现了巨大的岛屿。

　　海阔天空，鸟语花香。

　　这就是眼前岛屿给他的感觉。

　　感受到这种平和氛围的马恩立刻抓住机会，直接冲上了这座岛屿。

　　他睁开了眼睛。

　　看见了眼睛。

　　巨大无比的怪异眼睛正飘在他的身前，紧紧地盯着自己。

　　而伴随着药效高速流逝的感觉，以及飘在身前几米外的巨眼，马恩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被那位可怕的神眼抓住了。

　　他没有慌乱，而是像早有准备般凝聚起体内的力量。

　　跳跃。

　　没有半点的犹豫和茫然。

　　但就算如此，马恩体内的药效也已经流失了六成。

　　马恩先打量起了周围。

　　在确定没有那个巨大眼睛的任何踪迹，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显然是因为上次的接触，神眼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而且跟神霄不同，它有着洞穿断层的可怕力量。

　　也正是因此它才来堵自己了。

　　这也说明它有着极其可怕的预言能力，毕竟断层是能削弱预言能力的，毕竟断层的本质是信息被抹除和扭曲。

　　而预言则是完全基于信息才能运转的能力。

　　预言到不可记忆者相当于没有预言，因为你会忘却自己的预言，而且也没法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件事的存在。

　　毕竟不可记忆者就是预言者的最大克星。

　　这也足以证明它的预言能力恐怕强到可怕，当时他会感觉这座岛屿的记忆很平和应该就是神眼在过去刻意塑造的结果。

　　它已经超越了断层与自己的反预言能力。

　　幸运的是，神眼不是来截杀自己的。

　　这点马恩也无比地笃定，不仅仅是它没有任何要伤害自己的理由。

　　即使它本来有，马恩也会想办法让它没有理由伤害自己，而且马恩知道自己不需要立刻就让对方没有理由，他可以在未来实现这点。

　　他很清楚如何跟这些预言者相处和对话了。

　　而且，马恩觉得自己也已经基本猜到了神眼的目的。

　　这也是为能解释它为何会围堵自己，却又不打算伤害自己这件事。

　　神眼真正在意的是那场已经发生了的末日。

　　那场让世界出现断层，让神眼和其他恐怖四人在如今消弭不见的末日。

　　没错，很可能在过去神眼就是通过自己意识到了这场末日的存在，毕竟这场末日很可能具备在预言领域里的自我隐蔽性。

　　也就是说，过去的预言者很可能没法察觉到它的到来。

　　但自己是个例外。

　　自己可能是仅有地在断层后“回到过去”的存在，虽然这种回到过去的方式不是真正地逆转，但可能对于神眼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它通过自己这位通过了末日的幸存者，察觉到了末日的存在。

　　如果说断层就像是张纸拦在了末日前和末日后，将这个世界分成两部分，那自己就是扎在这张纸上的吸管，是少数连通着两者的幸存者。

　　是的，自己的确是忘记了过去的记忆。

　　但不像是所有其他人——他没有忘记自己忘记了。

　　就连神霄行者似乎没有像是他这样直接意识到问题，她更多是在如今渐渐地通过自己的能力察觉到了不对，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神霄避开了末日。

　　可这已经几乎说明了他很可能就是现在跟过去最坚固的桥梁了。

　　而神眼所做的正是透过吸管孔观察着这边的世界。

　　不需要多费心就能想明白，过去的神眼很可能正是在试图通过自己来得到更多末日的消息，毕竟在当时的它看来未来应该还没有定下。

　　当时的神眼肯定会想要阻止末日的降临，或许自己也的确帮助了它，现在的情况可能已经是神眼收到消息以后得世界了。

　　但马恩很清楚，末日最终还是降临了。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恐怖五人也可以基本说应该是死掉了，自己是否给神眼提供帮助也不会影响过去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不论接下来他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过去发生的事情。

　　毕竟就算他什么都不做，神眼也有可能看到他提供帮助的未来，在当时的神眼看来这种未来依然是有发生的可能性的。

　　但不管神眼要做什么，马恩都不打算配合。

　　他也不是不想提供帮助，但起码要在他取回自己的力量以后再说。

　　毕竟末日的结局已经定下了，而自己现在被它消耗掉的药效确是真的消耗，何况他完全可以在取回了所有的力量再用多余的逆心灵药给神眼提供帮助。

　　毕竟对他来说事情有轻重缓急，但对神眼可没有。

　　自己现在给它提供帮助，还是以后提供帮助对神眼可没区别，它的时间观念跟自己是完全不相同的，自己的现在和一年以后，对神眼来说可能同样近。

　　也正是因此，意识到神眼在干什么以后他立刻就进行了记忆的跳跃。

　　而且显然他也已经挣脱了神眼的预言。

　　这其实也不困难，毕竟他的确有许多和预言者打交道的经验，也清楚什么东西最克制预言者的能力——那就是随机性。

　　没错，这正是在对付神霄之力时他曾经使用过的策略。

　　他进行了次完全随机的记忆跳跃。

　　配合上断层和反预言能力，这也应该足以让他摆脱神眼的跟踪了，而且如果这对他来说也不构成任何问题。

　　如果逆心灵药少，随机跳跃和神眼的存在可能会让他浪费掉珍贵的资源，但在逆心灵药绰绰有余的前提下，这点程度的浪费根本不值一提。

　　三个月内，他就能取回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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