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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3 情侣装

  晴格格猜错了。

  某人是敢出来的。

  来人家家里做客,怎么能躲在房间里,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只不过他出来的时间,距离他进屋洗澡,过去了太久,完全超过了一个男性正常洗澡用时的水准。

  就算煲电话粥也花不了这么久,粥也是会熟的,之所以在卧室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江老板打了不止一通电话。

  曹公主对他怎么样,有目共睹,他是一个有情有义且有良心的人,既然曹公主三令五申,他肯定不能当耳旁风。

  于是最近有点躺平的江老板总算是不再当安稳宅男,愿意那么动弹一下了。

  确实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曹公主的性格不会危言耸听。逍遥法外、不对、逍遥海外的同胞们正经历着时代新一轮的严峻考验,被国际友人们当作了行走的ATM机,又像游戏里好打又爆率极高的野怪,眼红心热,垂涎三尺,更是早就有人开始付诸实践,针对黑发黑眼睛黄皮肤的恶性案件在全球范围遍地开花,愈演愈烈。

  这下好了。

  本来出去是打算享福的,这下子变成受难了。

  没招谁惹谁的海外同胞们莫名其妙被裹进了汹涌波澜中,过得胆战心惊,水深火热。

  龙的传人有钱,从来不是什么秘密,曾经扫荡国际奢侈品店的神州大妈可是让国际社会大开眼界。

  所以。

  怎么当初没动手,现在却像是后知后觉?

  任何事件突然的酦酵,都不会平白无故,一定是因为有看不见的大手在暗中推动着一切。

  其实面对这个题目,解法很简单。

  江老板之前就说过。

  既然外面不安全,那就回来嘛。

  家里经济形势不景气,正需要消费的提振,外出去的家人们揣着金豆豆回来,可谓是一举两得。

  只要脑子正常,都知道下雨了要往家里跑。而如果不跑,那只能证明自愿淋雨,更不用去管了。

  “呦,还挺有闲情逸致嘛。”

  转了转,江辰发现了露台上饮酒的青梅,走上露台,“吴语霏呢。”

  “洗澡去了。”

  江老板出来的时机把握精准。

  或者说。

  三人都是时间管理大师。

  最开始是江老板和女同学,后来是双女配,现在则变成了江老板和晴格格同框。

  反正三人就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镜头里。

  今夜并非纯粹的墨黑,而是沉淀成一种天鹅绒般的深靛蓝,带着柔和的温度晕染出高楼的轮廓线。远处还可以看到巨大的广告灯牌。

  “和你分享一个新闻。”

  江辰悠哉的坐下,穿得和晴格格的同款睡衣。

  许山高有首歌怎么唱来着?

  不是穿了情侣装就可以装情侣~

  “不听。”

  方晴直戳了当,此情此景,听新闻?实在是煞风景。

  江辰没纠缠,按照江城人的话讲,不听就蒜鸟。

  吴语霏拿来三个杯子是有用的。

  江老板安静给自己倒酒。

  “说来听听。”

  方晴开口,竟然眨眼就变卦,脸颊微醺,或许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即使很惨,母胎单身,但想必也清楚平凡的生活里分享是最大的浪漫。

  “不说了。”

  江老板似乎来了脾气。

  “能不能格局大一点。周杰论变许山高,我也没怪你啊。”

  “差别又不大。你以前不是挺喜欢非主流网络三巨头嘛。迷人的眼线吸引视线,慵懒的靠在陌生的肩~”

  说归说,怎么还唱起来了?

  真以为自己是跨界歌王啊。

  “噗。”

  方晴笑出声,“你还是不适合唱这种歌。”

  “为什么?”

  “因为歌曲,要有经历才有感觉。”

  江辰挑了挑眉,默默点了点头。

  嗯,说的很有道理。

  人们为什么喜欢听歌,为什么要听演唱会?

  说句实在话,歌手的现场远远比不上录音棚精修出来的唱片。

  人听歌,其实并不在乎歌唱水平的好坏,只是在于是否能从歌曲里听到自己的故事。

  “你还是讲新闻吧。”方晴抿着酒。

  江辰大老爷一般靠在椅子上,扶着扶手,写意而慵懒,望着悬在城市轮廓线之上的月亮。

  很像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会缺了一角的月饼。

  “你学过国际法吗?”

  “什么?”

  方晴猝不及防。

  “澳洲的法律,你懂吗?”

  什么情况?

  真是新闻啊?

  这种情景,这种气氛,不应该,讲一些甜蜜蜜的话吗?

  钢铁直男啊。

  这种人,的确不适合缠绵悱恻矫揉做作的情歌。

  方晴没有半点失望,只是表情有点习惯性、而后无可奈何的麻木。

  “有国际官司?”

  “不是。”

  江老板似乎真没意思到自己的问题,认真的分享起来,“一个神州姑娘在澳洲开豪车出了车祸,把人撞成了重伤,保释金要求7000万澳元。这个合理吗?”

  “你认识?”

  方晴问。

  江辰端起杯子抿了口白葡萄酒,摇了摇头,“不认识。”

  “我不去。”

  江辰无奈,“说了,是新闻。”

  他感慨,“7000万澳元啊,眼皮不眨的拿了出来,你说要是我们在国外生活的这些同胞一人捐一点,我们是不是可以全面脱贫了。”

  “强盗思维。人家为什么要捐?”

  被呛的江老板毫不介意,舌尖体会着酒的回甘,“不止7000万保释金,有爆料说,她随便一张卡里的余额就有3000亿澳元。”

  “多少?”

  方晴终于来了兴趣。

  “3000亿澳元。”

  “1.2万亿RMB?”

  要是别人,多少得掏手机查一查,可晴格格立马就完成汇率兑算。

  “嗯。”

  江辰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随后就开始有些心塞。

  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随便一张卡里就躺着3000亿澳元,也就是万亿RMB,这让所谓的富翁情何以堪,让他情何以堪?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历任所有神州首富加起来都得去给人家刷锅。

  “你很无聊。”

  方晴简洁道。

  这是新闻吗?分明是拿她逗闷子。

  这家伙已经是富得流油的大财主了,可是万亿RMB躺银行账户里?

  真当是游戏世界,地球online?

  “我没开玩笑,这是国际上很火的新闻。”

  “这不是新闻。这是段子。”

  晴格格纠正,归纳总是这么精辟。

  江辰莞尔一笑。

  段子这个形容他也十分认同。

  一个人的账户上可不可能趴着3000亿澳元?

  从经济学的专业角度出发,这种几率和植物人苏醒没什么区别,甚至应该还要小一些。

  澳大利亚联邦银行的总资产是多少?

  实时数据是1.12万澳元。

  也就是说把这个钱存进去,大概就占了人家联邦银行总资产的20。

  而一家银行的优质流动资产大概要占到它的5到15。

  等于如果把这些钱存进去,便把流动性都给占了。所以如果有一天跟银行说要把这些钱都取出来,银行怎么办?

  以西方的体制,转头就会向法院申请破产。

  所以且不说这个钱是怎么从神州转出去的,现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银行敢接金额如此巨大的大额存单,要不然他也用不着苦心孤诣的在全世界布局,并且大费周章的成立天地银行。

  现在普通人存取超过5000大洋,就得接受银行的的盘问,富人其实也有同样的苦恼。

  普通人的钱基本上都可以解释清楚来路,可富人的资产有部分来源就不那么清晰了。

  所以为了规避风险,让自己的财产合法正当,就得想办法洗一洗,让它变得干净,不提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龙的传人”们,世界上的顶尖权贵们一般是怎么操作?

  离岸公司、离岸信托,本地公司、本地信托,高端的操作往往朴实无华,化整为零,他们会采取这种组合的方式,把解释不清的钱去分批处理。在开曼群岛开一个,新加坡开一个,维尔金群岛开一个,澳大利亚本地开一个,一个不行,再开两个。常规情况,其中一个信托基金应该负责日常生活。无论是库里南也好,古斯特也好,购车款都会来自于其中的一个基金的日常分红。而超过了日常分红的日常开销,这些钱就不会直接登记在自然人的名下。

  原因很简单。

  又回归经济学一个很重要的课题。

  怎么避税。

  无论在哪个国家,个人所得税的边际成本都要比企业或者信托要高,而且每个成熟的国家都有土地和公司的注册登记制度。如果自然人直接持股,土地直接登记,便会面临被曝光的风险。

  这个道理神州人应该很容易明白。

  鸡蛋能够放在同一个篮子吗?

  肯定不能。

  所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新闻十分的荒诞。

  但是,

  编造这个新闻的人或者组织势力难道没有基本的逻辑能力吗?

  相反。

  他们精通新闻学。

  新闻学的精髓不在于信息的真实性,而是观众想听什么,想看什么。

  3000亿澳元。

  可以精准的击中全世界公众的G点。

  不管是神州人和外国人都沸腾了。

  “龙的传人”是ATM机的锚定印象被狠狠加深,以西方人自由的制度以及不怎么爱用脑子思考的习惯,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蠢蠢欲动,铤而走险。

  同时。

  又激化了神州内部的仇富和阶级矛盾。

  像晴格格这种拥有足够学识储备并且喝酒都不忘记动脑子的人终究是少数。

  所以。

  多奥妙的舆论战。

  大愚若智。

  “半个世纪以前,宣称东瀛人能够把全世界买下来,现在换成咱们了。”

  方晴举杯,“还不是你们这些领路人的功劳,让全世界看见了神州的富强。”

  律师的嘴巴就是厉害啊。

  脑子不够用的人,都不知道她在表达什么。

  江辰默不作声的饮酒。

  “话说,神州顶级富人的财富加起来达到什么量级了?能不能和美利坚板板手腕?能不能买下全世界?”

  方晴忽而又好奇的问道。

  江辰淡定自若,“你喝多了。”

  方晴叹了口气,“那就是不够喽。江辰同学,你还得努力啊。”

  江辰哂然一笑。

  “难道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民族的伟大复兴靠的是全社会的所有人,只有等所有人都富裕起来,能吃饱喝足,能衣食无忧,能…像我们一样,晚上坐在露台上喝喝小酒,我们才算是真正的强大。”

  看似寻常的小事,可能对某些人遥不可及。

  譬如这个时候外卖员还在争分夺秒的骑车,打工人已经睡下,需要去赶明天最早的地铁。

  方晴摇了摇头,“乌托邦只存在假想状态中。”

  “就像追寻正义一样,就算达不到绝对正义,我们也可以向正义尽量靠近。”

  江辰轻淡道。

  方晴叹息。

  “原来你还是一位诗人,浪漫主义的诗人。”

  江辰开怀一笑,抬手示意碰杯。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噔。”

  两个马克杯清脆的撞在一起。

  “当然了,我们中间可是失联了那么多年,比你和吴语霏短不了多久。”

  “怎么能这么说。”

  江辰立即道:“虽然我们不在同一所大学,也不在同一座城市,但天涯若比邻。就像天上的月亮,我们不会去经常看它,但它始终都在,一直都在,永远是生活的一部分。”

  “啧。”

  方晴眉眼弯曲,“今天怎么回事?诗兴大发了?”

  江辰抿了口酒,而后享受的呼出口气,“她这个酒劲有点大了。”

  方晴捧腹大笑。

  后方。

  客厅。

  洗完澡出来的吴语霏正打算继续未竞的酒局,作为主人自然得奉陪到底嘛,可发现有人填补上了她的位置。

  卡通拖鞋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丫停下。

  露台上。

  两个在中学就传着绯闻的男女有说有笑,穿着情侣睡衣,场景是那么的和谐,氛围是那么的唯美。

  吴语霏一时间看出了神,甚至萌发出拿手机记录下来的冲动。

  并不是故作洒脱。

  从一开始,她就是有自知之明的。

  看看。

  她怎么比拟得了嘛。

  “你要是走不到对岸,我可瞧不起你喔!”

  她在心里暗暗的道,眼神里充满祝福,随即默默的退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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