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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五章 我参与、我监督、我修改

  法统这东西,没用的时候,确实没什么用,跟擦屁股纸差不多,但真的要建立国家,没有法统,就没有人认可,这东西又变得格外重要。

  鲜卑兀尔汗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鲜卑国,就需要法统。

  但是他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说服自己的子民,征服所有的部落,也没有实力来说服其他国家承认他的鲜卑国,所以,他就需要借势。

  毫无疑问,借大明的势比借罗斯国的势强。

  罗斯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明的冒险队,带来了道路,带来了商队,以一个更加公平的价格购买货物,大明更加温和,而且大明距离更远,不会对鲜卑国形成致命性的威胁。

  鲜卑平原很穷,大明朝廷完全没有理由,对鲜卑平原发动进攻,大明对占领鲜卑平原,也没什么兴趣。

  法统有的时候真的很重要。

  费利佩拳打奥斯曼,脚踢法兰西,在海外开疆拓土,建立了无数的殖民地,有了日不落帝国的成就,他很想做皇帝,做泰西之主,但他爹没有把皇位传给他,所以他就只能是国王。

  费利佩之前一直谋求泰西松散的商业联盟,未尝不是想要更进一步。

  做了国王就想做皇帝,做了皇帝还想长生不老,人的欲望总是如此,无穷无尽,得不到彻底满足。

  后世英格兰的坚船利炮,广布四洋,但英格兰只能从莫卧儿国获得帝位,称大英帝国,但很快这份偷来的帝位,不被广泛认可,慢慢的,大英帝国,又变成了英格兰王国。

  从根本而言,法统这东西,是打出来的,你只要足够的能打,就能获得认同。

  罗马帝国的皇帝位、沙俄沙皇的帝位、奥斯曼的帝位、法兰西拿破仑的帝位,全都是打出来的,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奥斯曼的帝位得到了认可,是拿下了君士坦丁堡;沙俄的帝位是拳打东欧,脚踢鞑清打出来的。

  拿破仑的皇位,是奋斗过程中,差点把泰西统一,才获得的认可。

  很显然,现在在鲜卑平原的鲜卑人,连生存都有危机。

  打不过罗斯国,如果不是大明的冒险队,鲜卑人就要被罗斯人、哥萨克人给灭了,连内乱,一群流窜出去的一千倭寇,兀尔汗都拿不下,还要借助大明的墩台远侯冒险队。

  打不来法统,只能祈求一份大明施舍的法统了。

  朱翊钧郑重思索之后,摇头说道:“朕册封兀尔汗不是问题,但是他自己能不能守住,就是问题了,那里太远了,大明鞭长莫及,不会提供任何的帮助。”

  朱翊钧可以册封,册封简单,一封圣旨,但册封之后呢?

  罗斯国有四个哥萨克军团,只有一个哥萨克军团在鲜卑草原劫掠皮草,如果兀尔汗建立鲜卑国,那罗斯国,绝对会用更大的力量消灭鲜卑国,而不是现在这种小打小闹。

  大明可以册封,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但大明距离鲜卑国真的太远了。

  三百个墩台远侯冒险队,听起来很多,其实一共不过1500人的规模,一个冒险队,由一名墩台远侯、一名通事、两名大明卫军、一名瓦剌人构成。

  林中百姓、漠北七部这些瓦剌人,青壮年,都被墩台远侯冒险队给吸收了。

  即便是冒险队进入鲜卑平原后,会再扩充三到五名鲜卑人充当打手,但冒险队的力量,还是非常薄弱。

  面对成建制的哥萨克军团,这些冒险队,不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力量。

  大明也没有理由,派遣成建制的军队,去帮助鲜卑人建国,抵抗罗斯国的入侵,朱翊钧从来都不是什么老好人,他只想做好大明皇帝,鲜卑人要自己争气,自己不争气,大明帮不了什么忙。

  “所以才需要陛下册封。”温都是万户,皇帝说的这些,其实礼部官员已经跟他讲了很多遍了,他明白,想要鲜卑存在,要靠自己努力。

  有了皇帝的册封,才能更加容易的凝聚人心,对抗罗斯国的入侵。

  “那就由内阁拟旨吧。”朱翊钧最终决定给个册封,成了,自然可以阻止罗斯国的东扩,至少能让大明西北边疆安稳些,不成,也就是一封圣旨的事儿。

  册封归册封,大明不会提供任何帮助,朱翊钧非常明确的告知了鲜卑万户温都,不要指望大明帮助。

  如果鲜卑人觉得有了圣旨,就可以挟恩自重,让大明无条件帮他,那他就想太多了。

  大明皇帝朱翊钧真不好面子,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大明在鲜卑平原上其实没多少利益,就一些皮草和一些黑麦,冒险队主要是探索矿产,但金银矿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距离远了,运输也是问题,卧马岗矿群,已经足够大明开采好多年了。

  冒险队主要责任是增加西北边方缓冲区。

  朱翊钧接见了来自泰西的使者。

  来自法兰西大光明城的使者,带来了几个不是很好的消息,向巴黎进军的计划遭到了巨大的阻力,无法继续前进了,大光明教连续吃了三次的败仗,现在岌岌可危。

  这三次的败仗,一次是过于激进,被吉斯公爵亨利给吃掉了前锋;一次是因为轻信了巴黎贵族的投诚,被里外夹击;第三次则是被新教领袖、继承了安茹公爵的亨利·纳瓦尔,偷袭粮道得手。

  之前大光明教进攻的城池,全部丢失,完全缩回了大光明城里,不知何去何从,也就是吉斯公爵和安茹公爵摸不准大明的态度,所以没有进攻大光明城。

  法兰西这一场王位之战,又叫三亨利之战,这里面有三个亨利。

  首先就是好男色的亨利三世,王太后凯瑟琳已经竭尽全力,但亨利三世还是一点都不成器,没有才能担任国王,前年,也就是万历十七年,亨利三世死于刺杀;

  第二位亨利就是吉斯公爵,这位亨利背后的势力是神圣联盟,也就是西班牙为首的罗马教廷,吉斯公爵赶走了马丽昂的父亲后,就成为了实际上的巴黎之主;

  第三位亨利·纳瓦尔,是波旁贵族,他是新教徒,新教领袖,但亨利·纳瓦尔的信仰非常灵活,法兰西的新教徒不足10,亨利·纳瓦尔改信了天主教,来赢得天主教徒的认同。

  大明一直认为,宗教是一种向下统治工具,但总有人说神真的存在,并且散播了福音。

  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亨利·纳瓦尔这种改换门庭的行为,难道不该降道天雷劈了他?

  本来,马丽昂的父亲和马丽昂率领的大光明教,也是王位的有力争夺者,但接连而至的三次战败,彻底击溃了大光明教的凝聚力,所有之前开拓的领土再次失去,已经失去了竞争王位的实力。

  朱翊钧详细询问了这三场战役的始末,冒进、轻信、和防备不严,这三次打击是大光明教成立以来,最大的挫折,甚至连教士,都对大光明教的前景,充满了疑虑。

  现在,大光明城已经不再禁止其他信徒进入,甚至要改回原来的名字,圣纳泽尔。

  “大光明教徒已经失去了勇气,不再坚信,依靠自己的力量可以走完自己的救赎之路了。”朱翊钧听完了大光明教使者的叙述,才确信的说道:“如果不再相信自己,那教徒也没有必要聚集了,大光明城可以改回原来的名字了。”

  大光明教的教义,核心是:智慧来自于天地之间,而人理解了天地之间无穷之理,才能得到智慧。

  核心教义是人,不存在某种虚无缥缈的神,成功、失败、罪孽、是非都由自己一人来承担,没有虚无缥缈的神去承担这一切。

  某种程度而言,大光明教的创立和传播,有点像当年绝地天通,但宗教的实力在泰西十分强横。

  “大牧首马丽昂愿意承担所有的过错,为所有的过错负责,如果先知降下圣谕,马丽昂可以为战败付出生命的代价。”使者深吸了口气,十分坚定的说道。

  马丽昂,不怕死,她害怕迷茫,害怕不知道路在何方,可以说,现在就是大光明教最危险的时刻。

  朱翊钧立刻说道:“不不不,马丽昂错了,你也错了,这是为过错负责的态度吗?一死了之?”

  “那信徒呢?为了自由而拼上性命的人呢?他们的牺牲算什么?他们的血白流了吗?如果一死了之,就可以赎罪,那天下哪还有罪孽二字呢?”

  “失败并不可耻,丧失勇气,才是不可饶恕。”

  “三亨利之战已经接近尾声,亨利·纳瓦尔改信之后,赢得了更多的支持,吉福公爵节节败退,确实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夺取王位的可能。”

  “可王位,并不是一切。”

  “如果罗马教廷的天主教,真的得到了法兰西民众的广泛认可,那为何还会有新教呢?为何还会有持续了十数年的宗教战争呢?如果真的是那样,法兰西直接并入西班牙好了。”

  朱翊钧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次马丽昂进军巴黎的行动,在他看来,这次进军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失败。

  但朱翊钧没想到,马丽昂被这次失败,打击到了如此地步,准备以死谢罪,这是一种最廉价。最无用的谢罪方式,最好的赎罪方式,是赢回来!

  但三亨利之战正在慢慢结束,马丽昂和他的大光明教,已经失去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还请先知为迷途的羔羊指出明路。”使者听懂了陛下的话,但是又没有完全听懂,先知到底要马丽昂做什么,才能解救陷入水火之中的大光明教。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大光明教的创办是一个意外,是葡萄牙国务大臣徐璠,因为国王安东尼奥草率的驱逐了红衣主教,造成了社会动荡,才让之前负责搜集情报的智者之屋,代替牧师们的工作,主持婚丧嫁娶,为新生的孩子赐福。”

  “马丽昂到里斯本游历,接触到了大光明教,前来大明,她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她发现,即便是没有宗教,依旧可以活的很好,甚至更好,没有教廷的税赋,可以更加轻松。”

  “马丽昂想要解救那些陷入宗教残酷统治的人们,这是她最初的想法,也是自由最基本的释义。”

  “但随着马丽昂的父亲帮助她建立了自由骑士团,一切就变了,马丽昂的目标,似乎不再是解救这些苦难者,而是谋求王位,在朕看来,这完全是误入歧途,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何而出发。”

  “或许,回到她最初的想法之上,才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当自由骑士团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建立的时候,朱翊钧就知道,马丽昂走入了歧途,现在接连不断的失败,似乎在修正她的命轨,让她回到原来的路上。

  但修正的过程,极其痛苦,至少马丽昂想到了结束生命,来结束自己罪孽的一生。

  自由骑士团损失惨重,一共三万人的骑士团,现在只剩下了三千人不到,三次战败,死伤逃离的人很多,剩下的三千人,甚至可以用狂信徒去形容。

  “我明白了。”使者立刻明白了先知的圣喻,面色凝重的说道:“或许不再执着于大城市,而是将目光看向更加广阔的乡野之间,是更好的选择,他们遭受了更多的苦难。”

  朱翊钧愕然,他是这个意思吗?他的意思明明是,王位什么的不重要,想起自己为何出发才重要。

  但使者的理解,好像也没错。

  反正吉福公爵、亨利·纳瓦尔都不会执着于进攻大光明城,因为大明货物还在大光明城集散,一个小小的城镇而已,只要大明货物还能顺利的流入法兰西就足够了。

  走乡野路线,似乎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法兰西这三亨利之战,看起来热闹,但其实主要集中在中央地区—卢瓦尔河谷,也就是巴黎地区,大片的乡野,无人在意,也无人关注这些平民的死活。

  “愿智慧永远伴随您的左右。”得到了先知圣喻之后,大光明教的使者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朱翊钧也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指示,大光明教本身就是一步增强大明影响力的闲棋,算是开创远程畜牧业的尝试,能成功自然很好,失败也无关紧要。

  远程畜牧业是一种收割世界的方式,发展到极致,不需要动用军队,就可以收获一大堆的远洋牲畜。

  葡萄牙的使者带来了一条讣告,葡萄牙国务大臣徐璠,在万历十八年七月,已经病逝,年六十二岁,请陛下赐谕祭,以示恩荣。

  徐璠做国务大臣,把里斯本从粪便环绕中解救了出来,现在是整个泰西的明珠,有鲜花之城的美誉,可以说没有国务大臣,安东尼奥不可能安稳的当好国王,因为国事繁重,徐璠积劳成疾。

  朱翊钧赐谕祭示恩荣,算是肯定了徐璠在扩大大明影响力过程中的贡献,没有徐璠在葡萄牙,葡萄牙欠下的庞大战争借款,根本没办法偿付。

  “那继任的国务大臣是谁?”朱翊钧有些好奇的问道。

  “汉士族共决。”葡萄牙使者保利诺面色古怪的说道:“安东尼奥殿下不信任某个具体的人,下令从流放到泰西的汉士族中,遴选出八十八名大光明教使徒,共决议案。”

  安东尼奥选择了一种很流行的办法,组建了一个很神奇的衙门,类似于英格兰、尼德兰的上议院、西班牙的国务委员会,但安东尼奥不信任具体某个人,就弄了八十八个光明教使徒出来,对议案进行表决。

  这八十八个使徒,每二十二个人为一组,分为了天地玄黄四组,组员每年一次变动,一次变动或者清汰或者交换,一组最少清汰交换八人。

  每一组组内形成决议后,呈送到王宫之中,供国王殿下判断,职责有点类似于宫廷秘书。

  “安东尼奥别玩砸了就行。”朱翊钧听闻之后,笑着说道:“这些汉士族,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别过段时间,安东尼奥被架空了,跑到朕这里哭死,泰西那么远,朕毫无办法。”

  “国务大臣是具体某个人,可以处理他,但这种共决的办法,没有人会承担责任。”

  “安东尼奥殿下也没有办法,他找不到可以信任的国务大臣,恳请陛下派遣,但远赴泰西,路途遥远,恐怕无人愿意前往。”保利诺多少有点无奈。

  其实安东尼奥下的命令是让保利诺,无论如何恳请陛下,派一个国务大臣到里斯本去,如果无法获得恩典,就前往翰林院、国子监,想尽办法,花再多的银子,也要重金请一个足够担任国务大臣的士大夫前往里斯本。

  保利诺作为葡萄牙这个藩属国的使者,可以在大明自由活动,但他游说失败了,翰林、国子监的那些学正,不为所动。

  倒不是银子的问题,是压根就不见他这个泰西的使者。

  最终,保利诺没有在陛下面前提出不情之请,只能暂且这么糊弄着,先共同表决国事,再慢慢寻找国务大臣的人选。

  安东尼奥有点孤立无援,葡萄牙地方的贵族们,也不信任他,更不会帮他做出任何决策,安东尼奥甚至连仿照费利佩,让各地区遴选代表组成国务委员会议事,都做不到,那些个贵族根本不理他。

  这次费利佩进攻里斯本,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在作壁上观,没有帮助安东尼奥的意思。

  “他这个国王做的真的没劲儿,给葡萄牙带来了很多的利益,但这些贵族依旧执着于他私生子的身份,不肯认同他,干脆把那些贵族都杀了好了。”朱翊钧完全清楚了安东尼奥面对的局面。

  剑圣马尔库斯被刺杀之后,安东尼奥越来越压不住那些贵族了,那些贵族以前还惊恐于马尔库斯的战力,不敢表露自己的态度,现在,连演都不演了。

  保利诺俯首说道:“陛下圣明,安东尼奥殿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在一点一点的杀死那些可恨的贵族,但凡是在国战之中没有出兵的贵族,都将以叛国的罪名处死!”

  “嗯?”朱翊钧一愣,他终于明白,安东尼奥为何声势浩大的跑去马德里求和去了,就是为了对内搞清洗!而且手段看起来极为狠辣。

  朱翊钧疑惑的问道:“做得到吗?”

  “安东尼奥殿下的军事天赋,虽然不如马尔库斯,但对付这些没有经历过任何风浪的贵族,完全足够了。”保利诺对这个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安东尼奥在葡萄牙的范围内,还是很能打的,只要把费利佩哄好了,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心为上。”朱翊钧没有过多干涉葡萄牙的国策,只是祝福安东尼奥注意安全。

  大明皇帝接见了几乎所有的使者,唯独英格兰使者,仍然没有被允许觐见。

  朱翊钧下了大朝会之后,换上了常服,带着一队缇骑,向着西直门而去,到西直门换乘小火车前往西山煤局而去。

  今天,是西山煤局身股制改制后的第一次工盟大会,所有拥有身股的匠人,也就是工龄三年以上的匠人,都会参加这次工盟大会。

  这次工盟大会的主要议题,有三个,宣布工盟成立,宣布工盟运作的基本机制,宣布工盟的职责。

  经过上次匠人下山的事情之后,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匠人暴动的可怕,朝廷的岁收很重要的一部分来自于官厂利润上缴,大明朝廷如果对任何匠人运动都不分青红皂白的进行镇压,绝对会引起更大的工匠运动。

  工盟的诞生,就是为了调节矛盾,要让匠人参与到官厂的管理之中,要对官厂的官吏的行为进行监督,要修改官厂中不合理的法例。

  让所有匠人‘参与、监督、修改’官厂改制,就是工盟的主要职责。

  全厂工盟大会,每半年举行一次,而各工坊的工盟大会,每三个月举办一次。

  而各工坊以大把头为首的各队,要每月收集匠人‘参与、监督、修改’的意见,要对官厂管理的官吏进行全面监督,为官吏违背吏律提供线索,并且汇总到各个工坊工盟大会上,交由大工匠。

  大工匠负责和官厂总办交涉,最终要在半年一次的工盟大会解决问题。

  并且每半年一次在六月、十二月末举办的工盟大会,所有大会纪要,都会呈送御览。

  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到陛下面前,那就在官厂内部消化,而这个消化过程,需要大工匠为代表的匠人满意,也要总办为代表的官厂官吏满意。

  整体而言,工盟没有实体,但有大会,而且大工匠的评定极其严格,西山煤局近三万的匠人,只有十二名大工匠,每一位,都为官厂技术革新带来巨大变化,做出了巨大贡献。

  朱翊钧作为大明皇帝,出现在了官厂工盟大会时候,迎接了山呼海喝一样的欢呼声,万岁的喊声不绝于耳。

  缇骑们好不容易才安抚下了匠人们的情绪,第一次工盟大会顺利召开。

  朱翊钧在官厂停留了很久,和官厂总办王纪沟通了很久,王纪是山西芮城人,勉强算半个晋党,因为他没去全晋会馆投靠过王崇古,他和王国光有些关系。

  他是万历二年进士,次年授官池州推官,巡按保定,后在万历九年到胜州厂,参与了胜州厂的营造。

  这一呆就是九年时间,万历十八年回到京师,以工部五品营缮司郎中,任西山煤局官厂总办。

  王纪对官厂管理经验非常丰富,皇帝询问,王纪对答如流,尤其是对于官厂法例的变革,他有自己的看法。

  朱翊钧对王纪非常满意,再视察了一圈官厂,到水肥厂后,听取了大工匠魏友山对水肥制作工艺改良后,离开了西山煤局。

  大明皇帝的车驾直接去了北大营操阅军马,回到通和宫时,天色已晚,朱翊钧拧亮了石灰喷灯,开始处理今日的奏疏,没有了奏疏不过夜的硬性规定,但皇帝还是习惯性的处理完了所有奏疏,才会安心。

  “陛下,解刳院大医官送来了奏疏。”冯保将最后一本奏疏放在了陛下面前,王国光昨日病情突然加重,大医官抢救之后,王国光已经有些认不清楚人了。

  按照大医官的判断,王国光身体还算硬朗,还没有到终末期,就是开始有点糊涂了。

  这是个很糟糕的消息,王国光作为万历维新的功臣之一,身体情况越来越差,朱翊钧看完了奏疏,下旨解刳院,要保证王国光的生活质量。

  “陛下,有件喜事,皇后千岁洪福齐天,又有身孕了,李太后闻讯,恩赏了宫人。”冯保赶紧说了一件喜事,除了皇后外,还有前年入宫的顾庄妃顾眉生,在前天,也经过大医官吴涟的确认,有了身孕。

  朱翊钧算了算,来年一月,又会多两个皇嗣,李太后在朱翊镠就藩后,还病了一场,总觉得有点冷清,这好不容易皇后的肚子又有了动静,李太后自然愿意恩赏一番。

  这大约就是生活,有欢有悲,有合有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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