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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威慑不臣,重炼兵器

  “一二一!一二一!加把劲兄弟们!”

  “好!”

  号子震天。

  武堂子弟身披麻布,裤腿裹满黄点,齐齐发力,清掉水渠淤泥,轰的一声,初时浑浊,其后清澈的净水喷涌而出,漫灌田野,乡民们拄着锄头,立足田埂上指指点点。

  “年轻人,真劲呐!比牛犊子壮!”

  “后生,喝水!知晓你们爱喝烧开放凉的开水,桶里都是,干净着呢!”

  几个大小伙子听不懂方言,看得懂意思,拿起葫芦瓢畅饮,其后摆摆手,赶往下一个地点。

  “四月治田,五月莳秧,抓紧干,一定要干过隔壁县的两个宿舍!他们进度比咱们快。”

  “那说的是平阳吧,鉴水插秧更早一些,种两季稻。”

  “不管那么多,干活干活!有三个水寨咱们没检查呢!”

  朝气蓬勃的武堂子弟穿梭田野之间,热情洋溢。

  冉仲轼每日汇总三山府内,各县以宿舍为单位的子弟表现,越看越觉得了不得。

  “陛下扶持武堂、武院,果真目光长远。”

  文官有科举,县令、知府需有功名傍身。

  武员多是散兵游勇,天南海北不论出处,亦不成体系。

  自民间招募出同等数目,同等境界的武者,效率绝没有这群学生好。

  武堂子弟素质奇高,比之“六郡良家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山府内,三法司、府衙、河泊所瘫痪大半,硬生生靠武堂子弟维持住稳定,他们不仅干河泊所水夫的活,河路上登记放行,清淤通河,驱赶水兽,更兼任三法司的巡逻队、游徼,府衙的借苗、借牛…

  虽然人手依旧不太够,但把框架勉强撑住,没有倒下。

  先从帝都和南直隶两京起,假以时日,武堂武院武馆一十八省全面铺开,对现任官僚从下往上的换血,执掌力度和效率会有大幅提升!

  只不过,武者修行需要时间,起码以数十年,上百年计。

  两河交错相汇,往往不会“泾渭分明”,新血进去会洗涤老血,老血同样会浑浊新血,彼此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真等到河清海晏的一天,必须持之以恒,后浪滔滔不绝。

  冉仲轼根据下面汇报表现,圈点勾画,逐个给一百多号寝室打分。

  至于梁渠本人,他已经不在东临河泊所。

  三山府只是插曲,上报刑部后,鉴水东南西北,梁渠攥住水兽打探到的消息,利用时间差、信息差,同样的套路,全去套上一遍,抓大放小,让各方好好干活。

  等到五月中,其余河泊所知晓东临事迹,俨然是一场杀鸡儆猴!

  几地统领震撼非常。

  “三天,怎么那么快?三天查的如此清楚?”

  “兴义侯真是好手段!淮江要变天了。”

  “炸胡,肯定是炸胡!”

  “怎么可能碰巧,三天问三次,揪住开河牛和淹田,定是有所把握才会这么说!”

  地方河泊所难以置信,尤其知晓梁渠当天查,后天杀,纵使有手脚不干净的,一时间亦不敢张扬,战战兢兢的干活。

  命只有一条,梁渠的刀有无数把。

  他们被吓到了。

  河泊所里有内奸都不至于那么快败露。

  春江水暖鸭先知。

  河泊所率先改变,百姓尚未觉察,淮江里的水兽第一时间发觉不同。

  水域巡视愈发频繁,渔民的捕捞范围正缓步扩张。

  鉴水、彭泽两湖大妖心中不快。

  问:老龙君、蛟龙、朝廷甚至白猿哪个统治好?

  答:都不好!

  当个无人无妖管束的山大王最好!

  龙君、蛟龙、白猿,任谁来,都会造成约束,大顺立国初,有心无力,老龙君消失,新龙君未成的日子,简直是大妖春天。

  朝廷设立河泊所,除去管理水道,专治水灾,堤坝修建外,本意便是开发水下资源。

  如今河泊所小猫三两只,等河泊所势大,便会有捕鱼船,即便量少,亦会使各妖到手的宝鱼减产!

  “兴义侯…早听闻白猿与其交好,一人一兽,一个水下搞事,一个水上搞事,他们是准备把淮江吃死么?”

  “好日子到头哩!”

  “白猿真是水族叛徒!莫非为坐上水君位,向朝廷许诺了诸多好处?真等他上来,咱们还不知要过什么苦日子!”

  鉴水无妖王,群龙无首。

  彭泽元将军神龙见首不见尾,本水妖亦寻不到行踪。

  过惯舒服日子,突然来个厉害人物,水上水下全有门路,一时间妖心惶惶。

  “搞东搞西,乱搞!”彭泽元将军鼻子喷气,十分不屑。

  两湖水兽心态各异。

  “咔嚓!”

  折断贼寇脖颈,霍洪远跃回船头,无比酣畅,浑身骨骼流淌出一丝暖流。

  爽快。

  从平阳府调到鉴水,他为梁渠单独安排活计,什么生产活动都不干,每天到处巡视,专职剿灭水匪和闹事水兽。

  匪夷所思的,霍洪远觉得自己十分适合这份工作,期间气血不断上涨,各项水属武学及功法稳步推进,俨然在鉴水闯出一番名声,对付同境水兽不至轻易落败,原本水匪十分难抓,偏偏他来此地,有时乱晃一圈都有可能撞上!

  “莫非当个水游徼才是我的命?”

  梁渠正常行使职权。

  借走马上任的机会,有意无意威慑水兽,试图于六月河神祭前,再一次攥取统治度。

  多一点统治度,多一点眷顾,即将对上蛟龙,赐予妖王眷顾,蚊子再小也是肉。

  除去每年自动给与的等值眷顾,明面作为眷顾度的上层,统治度绝对有不为人知的妙用!

  “哼,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正三品便如此狂妄,日后再升几级会什么样,我都不敢想!”

  “此人起于微末,却是忘却初心,野心膨胀!”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这么烧的,河泊所、三法司、府衙,全让他一个人端了!端完在干什么?举荐淮阴武堂的学生!”

  皇城午门前,小团体交头接耳,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眼瞅气氛愈演愈烈,支持者渐多,一道人声“刺耳”插入。

  “那咋了?”

  小团体抬头,但见一儒雅中年人踏风而来。

  冠英伯,徐文烛!

  简简单单三个字,莫名让人不舒服,小团体头头,卢侍郎眯眼。

  “冠英伯莫非不知,淮阴武堂的前身,正是兴义侯师父所创建的小武馆,里头学生可全喊他师兄,这是明目张胆的打压异己!织罗羽翼,他这是想要建平阳帮!”

  徐文烛嗤笑。

  “好漂亮的帽子。”

  卢侍郎冷然:“冠英伯如此作笑,想必是不以为然,也无怪,徐将军本就是羽翼中的一份子。”

  “卢侍郎似那深闺怨妇,难不成是觉得那邓铭毁堤淹田不该杀?蛇鼠一窝,兔死狐悲?”

  卢侍郎面色不改:“自是该杀,一码归一码,冠英伯不必来混淆黑白。”

  徐文烛淡淡追问:“那便是兴义侯派遣武堂子弟有错?国家以官而任事,则当因事而立官。

  地方治理,官员有错而杀之,又因此露出如此大的官员空缺,不从武堂抽调卢侍郎想如何填补?

  陛下设立武堂之初衷,本就是培养人才,岂有培养而不用之理?”

  “杀之无错,调用武堂子弟亦无错,可举荐‘师弟’留任…”

  徐文烛打断:“既然杀人无错,抽调无错,那卢侍郎意思,便是举荐有错?

  举荐本就是举荐能人,熟人如何?你不认识,怎么知道他能不能?如果要举荐不认识之人,你怎知其能力,知其品性,光靠别人说吗?那举荐的意义在何处?如何作保?

  卢侍郎一路走来,举荐之人同样不少吧,哦,我想起来了,三山知府是你妻子的族弟?莫非卢侍郎便是听信旁人?还是想要装作不认识,免于举荐处罚?”

  小团体侧目。

  三山知府是你妻子族弟?

  不早说!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卢侍郎冷眼:“三山知府如何,自由刑部决断,杀人无错,兴义侯得玄甲面,有权如此;抽调亦无错,本是查漏补缺,稳定地方;为朝廷举荐贤才,更是应有之理。”

  “都没有错,那卢侍郎跳出来是为何意?又为何故?”

  “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一件事无错,诸事相遇,实难不怀疑兴义侯是否早有预谋…”

  “哼,其一,淮阴武堂,圣皇亲自赐匾,是圣皇的武堂!武堂子弟是天子门生,不是昔日小武馆!卢侍郎莫要以己度人,自己搞小山头,以为旁人皆是如此!

  其二,举荐不是任免,是不是搞小山头,能不能胜任,决策在陛下,在吏部,不在你一个刑部的小侍郎身上!

  梁都尉只推选河泊所,三法司、府衙一个未动,其身为淮水都尉,组建地方河泊所,本便是任务之一!有没有,陛下和都察院自有定夺,轮不到你…”

  嘴炮乱喷。

  午门前嘈杂一片,除开徐文烛等军伍中人,另有礼部许姓文官帮衬,卢侍郎很快落入下风,唇焦口燥。

  幸得大门开启,方才静默。

  先上朝。

  午门前打嘴炮,多为情况紧急,提前放出信号,让关系熟络者上朝前打个腹稿,帮衬帮衬,众官员见怪不怪。

  梁渠本是淮水都尉,亲自挑选淮阴武堂子弟,组建河泊所无可厚非,唯一诟病的是此前抓了不少人,有腾笼换鸟之嫌。

  但鸟也不是什么大鸟,俱是八九品的小官,反倒统领邓铭罪证确凿,甚至是毁堤淹田的大罪,自作自受,说来说去,还是族弟闹的。

  昨晚侍郎夫人估计不少吹枕边风。

  徐文烛懒得理会卢侍郎,越过对方,径直去往前列。

  五月末。

  天气渐热,蚊虫飞舞。

  嫩绿荷叶铺张,渐出花骨朵。

  彭泽、鉴水两湖环游巡查一圈的梁渠等来了刑部官员,获知到部分帝都消息。

  梁渠没有太大波动。

  正常,没被弹劾过的官不是个好官。

  旁的不说,督察院专门干这活的,上到规章制度,下到私人生活,全都是弹劾的一部分,尤其官位大之后,一举一动更容易牵连到旁人利益。

  越优秀,越容易被一部分人拉拢,一部分人反对。

  这种官职,说是监察错误,绝大部分工作更像是提醒皇帝某某人的行为。

  梁渠只是暗叹三山知府果然有关系网,没人会孑然一身。

  好在他也有。

  “有徐叔,倒省得我去喷…”

  刑部官员接过签字画押的口供,开口道:“对了,兴义侯,钦天监蓝大人,让梁大人十月份便可入帝都一趟,取拿物件。”

  取拿物件?!

  梁渠心头大喜。

  很显然,北境雄鹰,巴尔斯泰的血煞神通令即将完成!

  事关宏图大计,难免紧张。

  “不知龙炳麟西龟那边接触的怎么样…”

  内视己身。

  四月和五月修行,气海再涨一分,成就四百五十八倍仙岛。

  基、柱、梁。

  墙、顶、件。

  三月立完墙,于刑部官员今日抵达之前,借助泽灵反馈,第三座龙庭仙岛之上,又再立一部,空洞的房顶彻底建成!

  仅余最后一部!

  成就三境臻象!

  梁渠能感觉到自己的第三神通即将破土而出!届时依赖天关地轴,应龙杀经,他的保命能力将提升一个极大档次!

  “蛟龙…”

  伸手握拳,心潮澎湃。

  两甲子将近,起步不同,十年时间,梁渠大概率追不上炼化真龙遗泽的蛟龙,他赌不起十年之后,自己能恰到好处的力挽狂澜。

  一旦蛟龙走水,不是熔炉也相差无几,故而他才会决定提前动手,纠集认识妖王,先行抢断龙珠!

  蛙王、海坊主是自己人,西龟王,龙人族正试探,元将军尚未去告知。

  四打二,加之水猿大圣,算四点五怎么都有点希望。

  只是即便白猿步入武圣,差距同样不小,大概率他的输出有限,最大的作用是作为吸引蛟龙攻击的“肉盾”。

  再看气海。

  徜徉闪动。

  心火燃烧,梁渠已经做好了动用“枯木逢春”的准备!

  生存力提高,不仅可以拖延蛟龙,创造机会,更容易在攻击下保存下尸首,再度复活!

  成功,龙宫靠海,不成功…便让蛤蟆大王夺回自己尸首,等蛟龙走水再说…

  呈上人证,物证,刑部自行调查,评判。

  梁渠一刻不停地往淮江上漂,整顿完彭泽、鉴水,他又去一趟洞天湖,彰显存在,终于成功赶在六月之前,见证泽鼎震颤。

威慑不臣,德布淮江  河流统治度:0.4(眷顾度:18.8213)

  “有用!果然,统治度统治度,自要彰显统治力!彰显存在!”梁渠欣喜,认真记录。

  除去应龙第五重赠送的一次0.1。

  统治度同涨三次,一次于悬空寺上,心火燃烧,心境更易,决定改变策略;第二次是寒冰泉从西往东,无人不识。

  “悬空寺,是因为器量…寒冰泉,是因为仪式?”

  寒冰泉横亘大江的举动,同大顺元宵阅兵并无不同,绝对是增强统治的一种表现。

  如今则是淮江五大湖,梁渠全部深入踏足,属于借助朝廷活动,威慑江淮水兽,承认他的威胁性?

  统治不是请客吃饭,自要有暴力傍身。

  重拳出击涨统治合情合理。

  “对了,川主第五重怎么没有统治度?”梁渠摸索下巴,“属性差异?”

  论及原教故事,川主同应龙、无支祁确有不同。

  或者说,三者全有差异。

  川主是人心中的水神,斩蛟成神,平定水患;应龙是职权上的水神,掌风控雨,掀洪平洪;无支祁是天生的水神,水中精怪,水里生水里长,因暴戾不羁为人供奉。

  “难不成川主没有统治度,同此相关?”

  良久。

  梁渠出门干活,他是个实用主义,有用就行,泽鼎不会给答案,注定想不出结果的东西不必太纠结。

  忙碌的日子过得极快,开春的寒到孟夏的燥,跳闪一般。

  六月初,刑部官员取证、提人,返回帝都。

  平阳,梁宅变更为梁府。

  獭獭开带小江獭踢正步。

  大河狸啃完木花收工,期待起七月假期,画图之余心不在焉。

  肥鲶鱼搬运四五月份的拼装木块,送入涡流水道,一个冲刺来到蛤蟆洞穴。

  为抢夺龙珠作准备,同时为兴义镇的河神祭,梁渠亦返回江淮大泽跟随肥鲶鱼来寻蛤蟆大王,指向依靠洞穴之上的“船锚”

  “重炼兵器?”蛤蟆大王目露思索。

  梁渠行礼:“大王兵器用料珍贵,可论及炼制手法,仍有粗糙之处,如若让朝廷帮忙重炼,势必会更上一层楼,对上长虫更有把握!”

  肥鲶鱼连连点头。

  给大王炼好兵器!

哎呦文学网    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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