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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赴“死”

  赤锋站在原地不动,只暗中以金丹中期的气势,护住丹朱。

  丹朱则神情冷峻。

  毕桀目光闪烁道:「怎么?你丹雀部,真想与我毕方部一战?」

  丹朱平静道:「我说过了,我们丹雀部,只想救人。」

  毕桀转身,看了眼身后的石殿,「你的意思是,你丹雀部的族人,也在这石殿中?」

  丹朱道:「此处术骨秘部,别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唯一没搜过的地方,只有这处石殿。」

  毕桀恍然大悟,冷笑着道:

  「我明白了,你丹雀部是在故意找茬。救人只是幌子,你们的目的,也是想进入这石殿?否则,区区一个小部落中的,一两百下等族人的性命,也值得你们大张旗鼓来救?」

  丹朱只觉与这毕桀说不通。

  一旁的巴山长老,便冷哼道:「我们丹雀部,可不是你们狼心狗肺的毕方部,对族人也见死不救。」

  毕桀用凶刃指着巴山,目光挣,轻蔑道:

  「哪里来的走狗?我与你主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巴山长老冷冷一笑,「你这等货色,也配与我少主相提并论?若非你虚长了三四十年,侥幸入了金丹中期,连给我们少主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插着黑毛装鸟毛的东西,胸口纹了个鸟,真当自己是个鸟人了?我看你怕是你的杂种爹生下来的杂毛吧———」

  这话很恶毒,骂得周遭都安静了。

  毕桀牙咧嘴,怒火上涌,两眼发黑,只觉脑袋喻喻作响。

  巴山长老骂完,手也暗暗有些发抖,他偷偷转过头,看了眼墨画。

  这些话,真不是他要骂的。

  再者说,这种拐弯抹角又「阴险列毒」的骂人话,他这脑子也想不出来。

  这些话,全都是巫祝大人教给他,让他骂出来的。

  他只是巫祝大人的「嘴替」。

  没巫祝大人「指使」,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根本不敢,以如此岁毒的话,骂另一个大部落的少主。

  因此骂完之后,巴山长老的心,是很志志的。

  墨画则对巴山点了点头,示意他骂得很好,不必担心。

  巴山长老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些话,原本是墨画自己想骂的。

  只可惜,他现在是「巫祝」,要顾及身份,还有神主的体面,不能再随随便便,口出污言秽语,以免影响了他在丹雀部,尤其是丹朱心中,「庄严博爱」的形象。

  不然他高低亲自出口,将毕桀骂得生活不能自理。

  俞长老的骂人传承,可不是白学的。

  而即便墨画没亲自出口,毕桀也被气得不轻他的脸上,没了一丝笑容,连冷笑和讥笑都气没了。

  他是毕方部的天才,虽没丹朱名气那么大,但却有实打实的战绩,还从来没人,敢这么骂他。

  毕桀当即催动手中的凶刃一一毕方部传承的至宝「毕方黑煞大刀」,想凭借境界优势,和法宝之威,快刀斩乱麻,冲入朱雀部,先斩了那个巴山,再趁机砍死丹朱。

  而且此时,丹雀部的阵型前面,恰好有一个「口子」。

  这个「口子」,刚好是丹朱的位置。

  毕桀凭借经验,就可以判断出。

  以自己的修为和勇猛,刚好可以从丹雀蛮兵的队列中,撕开这道口子冲进去。

  赤锋的位置也很大意,并不能将丹朱护得太死。

  自己出刀,只要比赤锋更快一点,毕方黑煞大刀,就能砍中丹朱。

  修为压制下,丹朱的朱雀翎衣,绝对挡不住自己的毕方黑煞刀。

  再或者,自己伴攻他的护卫长老,吸引火力,再声东击西,转杀丹朱,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毕桀精明勇猛,向来不缺发现机会的眼睛,和抓住机会的能力。

  因此,丹雀部的阵营,只露出了这一点破绽,便被他牢牢抓住了。

  毕桀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想动手。

  可在此时,身旁一位毕方部长老,却拉了拉他的衣袖。

  毕桀怒,刚想发怒,转过头却看到了一双,平静的灰色的眼眸。

  「少主,冷静。」

  毕桀当即冷静了下来。

  心中的愤怒退却,毕桀的理智也稍稍恢复,

  他再看向丹雀部的蛮兵阵营,看向丹朱的位置时,心头就渐渐涌起了寒意。

  这是陷阱。

  丹朱的身边,虽然防备稀松,有很多破绽,但这个「破绽」是故意留出来的。

  一旦以为这是「破绽」,冲杀进去,反而会陷入丹雀部的围杀,凶多吉少。

  「先辱骂激怒我,再留下破绽,引我出手,一旦我激进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反而会中了他们的奸计——连我的心性,都算到了么—」

  毕桀后背发寒,目光阴沉地看着丹朱,心中暗恨道:

  「这个丹朱,看着一脸单纯,想不到竟如此阴险毒辣,城府深沉,差点被他骗了·—

  混在人群中的墨画,见毕桀反应过来了,心中有些可惜。

  这个毕桀的确是个人物,早杀早省事。

  以丹朱为「诱饵」,以俞长老的骂术将他激怒,利用毕桀善于抓机会的能力,给他一个机会,

  引他来冲阵。

  结果毕桀失去理智前,竟然清醒了过来,

  被骂成这样,还能保持理智,果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而有了这次「无形」的交锋,毕桀也意识到,丹朱此子「阴险狡诈」,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心中有了忌惮,便不太敢贸然出手了。

  而杀丹朱,是他自己的目的,

  但此番征讨术骨秘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在身。

  毕桀看着丹朱,沉声道:「这处石殿,是术骨部的库藏,里面藏着不少宝物。」

  「你要救人可以,我不管。但里面的宝物,都是我毕方部的,你们丹雀部,不可擅动分毫。」

  丹朱点头道:「好。」

  丹朱心地好,只关心族人。

  墨画却不一样,他心地也好,但也有一点点小小的贪婪,不仅关心丹雀部族人,也关心毕桀口中说的「宝物」。

  但现在局势如此,他也不好随便开口,让丹朱去抢术骨部的库藏。

  毕桀见丹朱识相,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命令几个,身穿青色羽翼长袍,衣着特殊的毕方部族人,开始摆坛画阵,去开术骨秘部的石殿大门。

  墨画看到这一幕,心中微有些论异。

  「这也是蛮荒的阵法?」

  「这些人,是巫修?」

  巫修这个词,是墨画从丹雀部里听来的,

  大荒这里,一般称呼炼体的「体修」为「蛮修」,也有按蛮族的传统,称勇土,蛮兵等。

  使用法术的「灵修」,在大荒叫「巫修」。

  但这个巫修的概念,又不只是灵修这么简单。

  首先,巫修也用法术,但大荒的巫修,所用的「法术」,一般叫「巫法」或「巫术」。

  这些巫术中,也包含了一些天地五行的力量法则,但却掺杂了很多,诸如妖兽气血,人魂鬼魄之类的邪异法门,还涉及一些毒术,蛊术,邪术的范畴,因此显得亦正亦邪。

  墨画退居幕后,不愿再随意动手施展法术,一部分原因也正在此,

  在小部落修士眼中,他的火球术掺着煞气,红中带黑,的确跟一些「巫法」很像。

  但在三品大部落这里,明眼人多,还是很容易被人看出区别。

  道廷跟大荒的修道体系,虽然经过「整合」,趋于统一,但细节上还是有不少差异。

  而除了「巫法」和「巫术」外,掌握了一定程度阵法,符法,和丹药的蛮族修士,也可叫「巫修」。

  在大荒的概念中,「阵法」,「符法」和「丹法」,都可称之为「巫法」,因此钻研这类修道技艺的,都是「巫修」。

  但钻研炼器,尤其是蛮甲铸造的人,却不可被称为「巫修」。

  而这类炼器之法,大多都掌握在各部落长老,尤其是大长老手里。

  所以大荒很多炼器师,大多数都是部落长老。

  而「巫祝」又更不一样了。

  尽管巫祝跟巫修,只有一字之差,但在大荒,地位却有着天壤之别。

  具体怎么不一样,墨画也很难说,毕竟他这个巫祝其实是「假」的。

  他没接受过系统的「巫祝」的传承,一些零碎的手段,都是他自己琢磨着学来的,或许有巫祝的实力,但却没巫祝的真正名分。

  因此,每次展露「巫祝」的手段,都要慎重。

  大荒的整个传承体系,又比较复杂错乱,墨画也还在熟悉摸索的阶段。

  而眼下,毕方部的这几个「巫修」,是墨画在大荒,很少见到的「阵巫」。

  他们也的确在布着一类阵法。

  墨画目光微深,心中以天机衍算,推衍其轨迹流动,发现这毕方部巫修所画的,的确是四象妖纹的一种。

  但这些四象纹,初看之下,即便是墨画,都有些晦涩。

  这便意味着,毕方部内也有着自成一脉的,特殊的四象阵法传承。

  同时,他们用这些阵法,破术骨部的大门,就意味着,他们是有备而来,甚至很早就开始,打术骨部的主意了墨画若有所思。

  而也没过多久,青黑色的兽纹一闪。

  术骨部石殿大门上的封印,便被解开了。

  两个毕方部长老上前,一左一右,推开了大门。

  大门之内,阴风阵阵,伴有恐惧的人声。

  而墨画则脸色微变,自大门之内,嗅到了一股明显冰冷异常的气味。

  「邪神.」

  「果真——是堕落了。

  墨画眼眸微亮,神魂饥渴,心中蠢蠢欲动,

  这股邪神的气息,墨画十分熟悉,而且十分敏感。

  但其他人不同,只有少数神识灵敏的人,心头涌起一丝寒意,有一丁点警觉,大多数人对此一无所知。

  毕桀不知在想什么,目光贪婪,当即高声命令道:

  「进殿!」

  毕桀带着几个毕方部的长老,正欲往石殿里走。

  丹朱刚想开口说:「站住!」

  墨画连忙拉了拉丹朱的袖子,示意他别说话。

  丹朱闭嘴了。

  可毕桀疑心重,转过头见丹朱按兵不动,心中又有些奇怪。

  丹雀部要跟自己,争着进入石殿。

  可如今石殿开了,这群丹雀部族人,为何一点动静没有?

  毕桀越想,心中越觉得有猫腻。

  他忽然道:「慢!」

  毕方部的人停下了,毕桀也驻足原地,思索片刻后,道:「别急着进去,你们守在外面。我」

  毕桀本想说,「我带几个长老进去”

  可话到嘴边,他突然又有些迟疑。

  丹雀部对他抱有杀意,环伺在外,石殿之内,不知虚实。

  自己身为少主,贸然进入石殿,若遇到什么意外,很可能腹背受敌,凶多吉少。

  毕桀便点了两个长老的名,「仓长老,卓长老,你们带一队人,进去看看,打探虚实。」

  仓长老矮壮,卓长老瘦削,皆是金丹,修为不凡。

  两人拱了拱手,道:

  「是,少主。」

  说完之后,毕方部的仓长老和卓长老二人,便领着一队二十余毕方蛮兵,径直迈过石门,进入了术骨部黑的石殿内。

  毕桀则领着大部队,守在石殿外,提防着丹雀部的人。

  墨画心中暗道可惜。

  这个毕桀,若是亲自带着毕方部的一众金丹,进入这有着邪神气息的石殿,那才有意思。

  可惜了,这个毕桀太警觉了。

  巴山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着急,问道:「先生,我们现在要不要,也冲进去看看?」

  丹雀部的族人,大抵就关押在这石殿中。

  而毕方部这么惦记这个石殿,石殿里肯定也有好东西。

  墨画却断然道:「不行。」

  丹朱有些不解:「先生,这石殿里——.”

  墨画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丹朱几人面面相。

  但有了墨画的吩咐,他们也没轻举妄动,而是安静地驻守在石殿外,与毕方部隐隐对峙着。

  日光照在山崖,落下一片阴凉。

  众人就这么等着,时间也一点点在流逝着。

  很快山间的阴凉,便化作了丝丝的烦躁,令人不适,

  自从毕方部的两位金丹,带着二十蛮兵,进入石殿后,就仿佛石沉入海,过了整整一个时辰,

  都没有半点回应。

  毕方部少主毕桀心中焦躁。

  众人也不由议论纷纷。

  又过了一灶香的功夫,默黑的石殿内,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一道身影自石殿中,一步步走了出来。

  看样子,还有些熟悉。

  正是适才进入石殿中的,那个身材矮壮的仓长老。

  心急的毕桀忙问道:「仓长老,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耽搁了这么———」

  话未说完,脸色便一瞬间狂变。

  此时的仓长老,已经走到了石殿门口,崖上阳光一照下来,众人都看清了仓长老的模样。

  他的大腿上,皮肉被撕掉了,只剩下白骨。

  而他的脸颊,也被啃掉了半边,

  胸口一个大洞,内脏几乎被掏空。

  看着十分凄惨。

  场间的所有蛮修,无论是毕方部还是丹雀部的修士,脸色尽皆苍白。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是部落修土,大多都经过战场,不是没见过更血腥惨烈的画面。

  可那等画面,是正面的厮杀造成的伤亡。

  与如今这等,阴森诡异的感觉,截然不同。

  便是墨画,心中都微微有些悚然。

  他知道这石殿内,应该藏着一尊凶狠的邪神,这些人就这么毫无心里准备,贸然进入石殿,大概率不会有好下场,多少会吃点苦头。

  可墨画也没想到,这邪神竟能「凶狠」至此墨画微微皱眉。

  毕桀心生惊骇,急切问道:「仓长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也只是敢在远处问,根本不敢上前。

  仓长老一身血腥露骨,带着莫名的诡异之气,脸上半是惊恐,半是灰败,裂开嘴道:

  「都死了—」

  「都在吃——」

  「我杀了卓长老,因为他要吃我,而我也吃了他——」

  仓长老说着说着,只觉生机在快速流逝,还想催动法宝护身,可他那玉镯法宝刚一催动,上面便有了斑驳的污痕,似乎他的整个法宝,也被污染掉了。

  毕桀证失神。

  仓长老凄苦一笑,自知回天乏力,提着一口气,语气森然对毕桀道:

  「石殿内,有大邪之物—少主,保重—」

  话音未落,法宝暗淡,仓长老就此身死。

  毕桀脸色苍白。

  满场死寂,而后响起一片惊恐和哗然,

  金丹长老,就这么死了。

  而且,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死状如此可怖”

  他们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在一片哗然中,墨画目光微动,突然看向一旁的赤锋,冲着对面的毕桀努了努嘴,小声问道「能杀么?」

  赤锋一愣,而后瞬间明白了过来。

  现在,毕方部有两个金丹,二十个精锐蛮兵,死在了这莫名其妙的石殿中,实力大减。

  而丹雀部却没有丝毫损失,此时敌弱我强,若骤然出手偷袭,说不定真能威胁到毕方部的这个兼具天赋和狠辣的少主一一毕桀。

  「这位‘巫先生」,当真好敏锐的心思,好快的算计——」

  赤锋心中感叹,而后不免有些心动。

  杀毕桀··

  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远处的毕桀,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杀机。

  不好!

  毕桀当即顾不得哀悼仓长老,也顾不得关心死去的毕方部族人,而是当即沉声命令道:

  「毕方部听令,所有人收拢阵型,护住我!」

  毕方部蛮兵,从惊中回过神来,当即遵照命令,排成阵势,将毕桀牢牢护在中间。

  余下的两个长老,也守在毕桀身旁,谨防有人,冲阵杀他们的少主。

  杀毕桀的机会又没了。

  墨画「」了一声,随后心里觉得有些古怪。

  这个毕桀部的少主,对杀意未免太敏感了些。

  几乎是自己刚开口,准备喊人围杀他,这个毕桀就察觉到了。

  而另一边,毕桀也目光闪烁不定,心中志忑:

  「究竟是谁,三番五次,牵动杀机,在找机会害我?」

  「是丹朱?他当真能有这么阴毒的心思?」

  毕桀有些不解。

  局面暂时僵持住了。

  丹雀部动了杀机。

  毕方部严阵以待。

  谁也没有动手,但谁也不敢大意。

  毕方部吃了大亏,折损了足足两位金丹,自然不敢轻易妄动。

  而丹雀部,虽然实力占优了,但在无法偷袭,杀掉毕桀的情况下,也根本没理由,与毕方部发生正面冲突。

  过了片刻,毕桀心思微动,对丹朱道:

  「说好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现在你们丹雀部,可以进去救人了,我们毕方部,绝不阻拦。」

  丹朱皱眉。

  他是善良,缺了点阅历,但又不是傻子。

  跟墨画待久了,丹朱「阴险」的小心思也渐渐多了起来,此时如何能不知,这毕桀是在坑他。

  石殿之内,藏着莫名的恐怖危机,毕方部的金丹长老进去都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丹雀部,又能讨到什么好?

  他是少主,肯定不能以身犯险,

  让赤锋,巴山和巴川这三位丹雀部金丹进石殿,丹朱也不放心。

  即便石殿安全,这三位金丹进去之后,还能安然回来。

  但在这三位金丹,进去石殿的时间内。这个毕桀,肯定会想办法来杀自己。

  这是巫先生,跟他说的「生于忧患」的意识。

  时时刻刻,以自己的性命为重,见到坏人,就得提防他们害自己。

  丹朱牢牢记在心里。

  因此,此时只能按兵不动。

  离开石殿不行,人救不出来,也会放任毕方部为所欲为。

  进入石殿更不行。

  石殿乃大凶之地,哪怕是金丹,进去都九死一生。

  可丹朱心里也知道,这么僵持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恰在此时,一道沉重但温和的声音传来:

  「我进去吧——」

  丹朱一愣,回头看向墨画,难以置信道:「巫先生,你——”」

  墨画一脸庄重严肃,且有着一往无前,慷慨赴「死」,舍我其谁的豪迈气概。

  他语气凝重道:

  「我能感受到,前方石殿之中,潜藏着某个神主的敌人,这是神明的异端。」

  「身为巫祝,拔除邪物,荡平恶堕,传播神主的恩泽,乃义不容辞之事,我———嫂死不悔———

  墨画说完,又微微仰头,看优天空,脸上流露出一丝坚定而悲壮的意味。

  毕方部的众人看着墨画,无不心中震动,失神无语。

  巴你和巴川心中,也油然生出崇敬之情。

  便是蛮将赤锋,都觉得心中一震,对这位互前并不太看好的「巫先生」,生出一丝由衷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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