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华国领导在现场,一定会非常惊讶:
一是惊讶治疗费用这么贵的?国内几十、几百元人民币能解决的疾病,米国要收几万美元?
二是惊讶医院居然不是为人民服务的?赤果果告诉大家有钱就治,没钱没治,怎么米国的医院和社会不讲人quan了?
果然,现场有极少数病人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法克,这不公平,为什么我们穷人就不能治疗?”
“我愿意签署社会救助申请,求求你们,救救我。”
“我们愿意分期付款,先生,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吗?”
但是大多数病人都情绪淡定,显然接受了肺结核治疗高昂的费用,有些高贵人种已经在赶人了:
“赶紧离开吧,肺结核是绝症,刚发明的药物能便宜吗?”
“不要扰乱秩序了,警察,这里有人在大喊大叫,请把他们赶走!”
米国和华国的医疗体系不一样,华国普通人只要能借到一点钱,就敢往协和、北医、华西、瑞金这样的顶级医院跑。
但是在米国,穷人和普通人是不会往麻省总医院、梅奥诊所、克利夫兰医学中心这样顶级医院跑的。
因为这种顶级医院的账单只有富人才能支付,穷人口袋里的钱可能连挂号费都不够。
当然米国的穷人也不要指望家属抱着病人,跑在医院门口,跪在那里请求医院救救。
这种无奈的下跪,在华国的医院行得通,因为医院迫于舆论压力也好,人道主义也罢,也会救治你,起码给你基本的救治措施。
在米国这一套行不通,这是一个残酷冷血无情的国家,没钱就只能去公立医院或者教会医院之类。
不过也有例外,那需要你的疾病非常罕见,有医学研究价值,能让医生写论文出大名,那也能免掉你的医药费用。
所以现场排队的人群里面,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不少都是秘书或者助理代排队的。
安东尼教授看人群的议论平息下来后,这才说道:
“OK,既然大家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现在开始挂号。如果今天的号源结束,我们开放明天的号源,每天剩余号源都会在旁边的黑板上公布。”
这一套,学的还是林三七。
林三七用这套挂号方式是没办法,谁叫现在没有手机预约呢。
但在电话预约非常普及的米国还搞这一套,不得不说安东尼团队的眼光很毒辣,看中了其中的广告效应。
第二天,早上八点。
不少有头有脸的富人病人们,纷纷都站在楼顶,惊讶看向了医院东南角的传染病区。
因为那边现在已经人山人海了,热闹得像是在过圣诞节一样,这在安静的麻省总医院里从未出现过。
安东尼教授负责门诊,西奥多教授负责病房,一天正式的接诊工作开始。
肺结核的诊断已经很明确了,只要是传染科和呼吸科的医生都懂,这个根本不用额外培训。
所以临床医生的上手很快,一切有条不紊开始治起病来。
来自全美三百多家医院的医生们,则开始进入实习状态,一个个外院医生坐在一旁边,旁观整个诊疗过程。
而安东尼教授的诊室里,直接坐了30多全美顶级医生。
幸亏麻省总医院提前有准备,给安东尼教授准备的是办公室,就当是一堂公开教学课。
安东尼团队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的所做所为完全就是林三七在京城传染病医院执行的一套,这群人潜意识被默化了。
等到傍晚下班以后,来自北美和南美两大洲,总共有一千多家医院的董事长、总经理、院长们齐聚一堂。
抗结核药物乙吡利烟片光是靠麻省总医院一家,那一年才能用多少?所以肯定需要全世界铺开来,这样量才能上去。
麻省总医院就是打个样。
但要吸引全世界所有医院都用这个药,不仅要给院长和医生红包,公立医院可以这么干。
可是对于在美洲处于金字塔尖,实力量强的私立医院董事会来说,重要的是替医院,替老板创造价值。
医生私人能赚钱,医院不能赚钱,这对私立医院是没有吸引力的。
所以安东尼团队这次邀请北美和南美两大洲的著名私立医院院长、董事长过来,就是要给这群资本家好好算算账,吸引他们主动去使用乙吡利烟片。
安东尼教授坐在台上,跟这些医院管理者们在算今天一天的账:
“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我们麻省总医院爆满的病人大家都看到了,或许一天的数据不能代表什么,但我还是想给大家算一算。
今天我们一天接诊了1000位病人,其中收治入院的病人数是100位,占到了10。
住院标准各大医院可以自己把握,我们麻省总医院是比较严格的,我们只收重症病人。
如果标准放宽,这个住院率最高可以达到80。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肺结核病人都可以收治入院,接受全面检查后再用药,再评估副作用和疗效等等。
那么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多收一个住院病人,就可以多赚一份钱。
如果我们加快病床流转率,那么一张床位一个月最多可以收治5个病人左右,这个数据非常乐观。”
医院都是要赚钱的,可是门诊病人因为可以做的检查少,开药少,所以并不是最赚钱的。
这时候哪家医院的住院率高,那就意味着可以从病人身上赚取更多的钱。
比如入院后要做全套检查,住院期间还要不断完善检查,出院之前还要再来一次全面检查以评估治疗效果。
这么多检查下来,又是抽血又是拍片又是痰培养的,那钱就哗啦啦流入了医院的账户。
底下坐着的院长一听肺结核病人可以提高住院率,一个个兴趣就上来了。
安东尼教授知道这些院长想听什么,如果说临床医生想听专业知识,那么对院长只要讲如何赚钱就行。
“哪怕仅仅是门诊,其实我们也是可以算一笔账的,就比如今天这800个门诊病人,这批人计划要服用6个月疗程的抗结核药物。
我们麻省总医院的标准是一个疗程光是药费是1.5万美元,但大家知道我们抗结核药物的成本是多少?1万美元。
也就是说,光是一天的门诊病人,今天我们就为医院创造了450万美元,那么一个月差不多就是一千多万美元,一年就是接近两个亿美元。
而这仅仅是赚的药费,另外还有各种检查费用、挂号费用、服务费用等等,如果住院的话还有住院费,大家不觉得这是一个宝藏吗?”
轰底下的院长一个个都兴奋了,眼冒金光。
但也有焦急的院长提问道:
“教授先生,我们墨栖哥穷人多,并不能完全承担1.5万美元的医药费,这个怎么办?”
安东尼教授微笑着回答道:
“首先,我们要割一波有钱人的韭菜,几万美元的医疗费用,对富豪们来说绝对是个小数目。
就像我们米国有2亿多人口,我们预测肺结核病人起码在一千万以上。
那么哪怕其中10是富豪有钱人自费,剩下还有60的人有医保可以报销。
那么大家算算,一个700万左右的病人市场,足不足够我们赚到天量的财富?
至于说剩下30的穷人,或者说没有保险的普通民众,这批人就只能说声抱歉。
等哪一天我们赚够钱了,等富人们都治愈了,我们再赚穷人的钱。
具体就是所有医疗费用由政府买单,到时大不了让抗结核药物降价,一个国家有几百万人口的穷病人,也足够我们捞一笔了。
所以我的想法是,现在我们要维持高价,先赚富人的钱,保险的钱。
等再也榨不出油水来,我们再给穷人治病。但这一天,或许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因为结核病的传染性很强,结核菌平时还在不断扩散,不断替我们创造病人,我们何愁会缺少病人资源?
一直有病人,我们可以一直赚钱。”
安东尼教授的话音一落,现场的院长马上都热烈讨论起来。
因为这笔账是很好算的,一个国家有多少人口,再核算一下大致的肺结核病人数量,就可以估计出这个市场规模有多少?
这不算不知道,越算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