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时间里罗兰局长很忙碌,因为波特先生有工作交给了他。
他需要带着他的人,去那些摇摆州和做了交易的社会党州去盯着投票的事情,不能出任何的差错,确保每一张选票都是正确投入到选票箱的。
没有人洗票,没有人投票。
这关系到了波特先生接下来是否能够成为联邦总统的关键,罗兰局长虽然有些私事牵绊,但也不敢不去工作。
一周的时间在焦虑和忙碌中总是变得又快又慢。
快,是指每天他能坐下来休息,去思考要怎么应对蓝斯的时候,都是深夜了。
一天仿佛一瞬间就在他的生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快到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反应,就中午了,晚上了,睡觉了。
慢,是指在这快速的时间里,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那么几分钟充满焦虑的时间会显得格外的漫长。
哪怕他看了好几次手表,时间可能也只是过去了几分钟,十几分钟而已。
和每天晚上感觉时间一眨眼就到夜里的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好在选票方面没有出任何的问题,他的人死死的盯着那些选票站和选票箱,二十四小时的那种。
任何人在投票站做了投票之外的事情,都会被联邦调查局的人搜查了一遍。
没有人觉得这是波特先生小题大做,也不会嘲笑他,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将会是近二十年来联邦政坛最大的一次变局。
任何的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时间就在这样混乱的时间的感觉中度过,联邦的三大咨询机构每天都会对大选的结果进行一次预测,人们很喜欢看这个。
那些选民,并且对政治比较热衷的人,现在连工作都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他们总是在讨论谁最有可能胜选,以及胜选之后联邦会发生什么。
每个人都在关注这场选举的结果,不管是波特先生,还是其他候选人。
当所有的选票箱汇聚在国会中时,关键的唱票时刻开始了。
大量的人聚集在国会之外,国会内也有很多的记者在记录唱票的每一个过程。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大约有上千万的选票来自联邦各个州,最终汇聚在这里。
唱票的工作人员需要拿出手中的选票卡,高高举起来,确保三名审票员能看见,然后才会记录为有效票。
整个计票过程也需要好几天的时间,他们首先对每个政党的固定地盘进行计票,因为这些计票的结果不会让人不满,也不会有人有任何的异议。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很快十五个州的选票就统计结束了。
联邦总统的选举结果并非总统直选,但选举票起到了一个关键的作用,那就是衡量民意。
地区参议员和众议员来自于选民直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参议员和众议员是民意的具现化代表,所以这些人作为大选真正拥有决定权的选举人,他们才是最终决定谁是总统的那个人。
但他们要考虑到那些支持他们的选民是否能接受他们的投票结果,如果他们不想让自己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那么他们最好服从选民的普选结果。
这也算是一种…民主的表现。
但实际上参议员也好,众议员也好,他们都是政党操纵选举产生的结果。
联邦的那些选民始终不明白一个道理——
他们只能选择给谁投票,而不是选择让谁来干!
听上去这好像是矛盾的,但实际上并不矛盾。
各大党派推选出“候选人”,这些选民只能给这些候选人投票,这就是虚伪自由的根本。
你觉得史密斯先生是一个很优秀的政客,但他无法获得政党的推选,他不是候选人,你在投票的时候没有这个选项。
你只能在一些你不认识,和一个你认识并且感觉还行的人中进行选择的时候,往往人们会随便填写一个他们熟悉的人的名字。
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直接篡改选举结果,来让自己想要推上去的人成为参议员或者州议员。
但不管如何,这些人需要更大程度的顺应民意,才会在下一次投票中,继续给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官员投票。
伴随着十四个州的选票和选举人票结果出现,社会党占据了明显的优势,他们以拿下了七个州的选票明显占据上风。
自由党只拿到了五个州的选票,联邦党有两个州,工党拿到了一个州的选票。
还剩下四个州,四个摇摆州,哪怕现在社会党明显占优,但是只要四个摇摆州中,他们如果不能拿下至少一个州,那么他们就会很危险。
社会党的候选人看起来脸上都泛着轻松的笑容,似乎现在的领先让他有一种他能赢的错觉!
“我觉得我们能赢!”,社会党候选人站在那看着那些不断改变的票数,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这些先生们,包括了克利夫兰参议员也在这。
他脸上的狂热和兴奋完全藏不住,领先了两个州,意味着在四个摇摆州中只要拿下一个摇摆州,他就有很大的胜面。
尽管在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次很大概率只是一场陪跑,但真走到了这一刻,谁又能够从容的去面对这样的结果?
他还是想要争一争的,万一呢?
克利夫兰参议员表现得很理智,也很冷静,甚至于有点残酷的感觉。
他平静的看着总统候选人摇了摇头,“恐怕很难,你知道,我们在上面的时间太长了,下面的这些人对我们的统治已经更有了一些不满。”
“而且这些年里我们一直在尝试解决山头主义的问题,让各个州从当地的利益集团手中回归到联邦政府手中,这已经对一些摇摆州的利益集团造成了伤害。”
“这次他们很难会再支持我们,所以短时间里,我们暂时不考虑这些。”
“你要调整好心态。”
总统候选人本来还是有点兴奋的,但被克利夫兰参议员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丧气。
他有点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远远的瞥了一眼波特先生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计票结果上。
第一个摇摆州的结果出来了,自由党方面几乎获得了全胜。
然后是第二个州的,毫无疑问他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到了这个时候,自由党候选人和社会党候选人的选举人票几乎已经持平了,剩下的两个摇摆州就代表着最终的定局!
就像是前面说的那样,虽然社会党这边知道今年陪跑的概率很大,他们也是做好了陪跑的概率来的,但是真到了这一刻,他们还是期望社会党能够在这次选举中获胜。
第三个摇摆州的结果很快也出来了,选民依旧把选票给了波特先生。
相较于社会党这边的“清冷”,自由党那边似乎已经开始准备庆祝活动了。
波特先生的脸上也充满了无法控制的笑容,不时和走过去与他打招呼的人握手,并闲聊上几句。
社会党这边只能冷冷的看着,曾经的他们也是这样,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
事实证明,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走吧,回去了。”
还有一个州的结果要明天才能出,社会党候选人站在那盯着波特先生看了一会,才转身和其他人离开。
晚上无数的电话被人接起又放下,每一个报社,杂志社内,编辑们都在进行加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由党胜选的概率很大,因为选举人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会遵从于普选票的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有关于波特先生很大概率胜选的传闻就已经开始在报纸上出现,有些报纸,比如说《联邦日报》用了一些夸张的词汇来点缀这场“跨世纪的胜利”。
似乎整个自由党阵营都开始提前开香槟了,社会党这边则冷清了不少。
《联邦邮报》也对这件事进行了点评和反击,撰写文章的是金牌主编,这名主编认为在选举人票结果出来之前,普票只是具备参考价值。
换句话来说,社会党这边还有一定的机会赢得这场选举。
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安慰,但社会党人似乎也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并且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个摇摆州的选票落下帷幕,自由党以九个州的普票支持率遥遥领先,社会党屈居第二,至于联邦党和工党则没有什么太大的存在感。
在普选结束的一周时间之后,就会进行选举人投票,获得至少半数选举人票的候选人获胜。
他们还有一周的时间,用来做最后的公关。
这也是整个金州最忙碌的时候,那些政治投机者,资本家们,都在挥舞着钞票帮助他们的台前人物尽可能的获得更多的人的支持。
社会党这边的资源明显已经表现出了一种劣势,资本家们不会把更多的钱投入在一个很大概率会败选,让他们失去一切的候选人身上。
反倒是波特先生那边,每天都有大量的资本家和投机者主动过去联系他,希望能够为他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对于波特先生来说。
在十一月的第四周,开始进行最终的选举人投票结果。
这一次,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
看着三名总统候选人的选举人票不断的增加,现场伴随着每一次的投票都会有一次热烈的掌声。
工党候选人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他主动退出了选举,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程陪跑,但是人们不会因此就小瞧了他们。
他们以退出选举,让出更多的选举人票作为交易的筹码,和自由党私下达成了一些协议。
有了工党手里的十多张票支持,至少波特先生已经处于领先地位。
剩下的两百多票,开始围绕着自由党和社会党进行最后的决战。
看着相对来说有些焦灼的选票,波特先生也变得紧张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胜率很高,但万一呢?
他手中拿着雪茄,不断的用尼古丁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也会时不时的看向他的对手,社会党阵营那边,试图从这些人的脸上获得一些什么重要的信息。
伴随着计票的过程不断推进,社会党的选举人票增加开始放缓,反倒是自由党那边的选举人票的增加速度,并没有什么减速。
保持稳定的增加和开始减少增加速度,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当自由党这边才获得一百一十票出头的时候,波特先生已经拿到了一百四十五票,成功的成为了联邦新一任的总统。
一切一如人们预料的那样,获得了一个…有人满意有人不满意的结果。
克利夫兰参议员也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们的差距并不算大,在这个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紧张和危险的情况。
摇摆州的普选票虽然几乎都在支持自由党,但在选举人票中,有一部分选举人并没有完全服从于民意,他们把选票投给了社会党。
这让波特先生被吓出一身冷汗!
实际上现在考虑,如果不是工党交给他们的十几票,他们他们比社会党也顶多就是领先二十来票,未必没有机会被打趴下。
但规则就是规则,超过半数就意味着后面的票就算全部给社会党,他们也凑不齐相同的票数,因为还有联邦党。
波特先生一如每一位在选举中的胜利者那样,他整理了一下着装,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了社会党这边,主动向社会党候选人伸出了手。
获得允许进入的记者们开始疯狂的拍照,这将会是历史中重要的一页!
“恭喜你,大卫。”,社会党候选人板着脸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的臭脸色让波特先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差一点,你可能运气不太好,或许下一次你能获胜也说不定,毕竟我们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多到无法弥补的程度。”
“但如果是下一次,我相信我依旧会是胜利的那个人!”
他松开了社会党总统候选人的手,看向了他旁边的克利夫兰参议员,“精彩的对抗,我很期待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总统府和国会之间不应该只有竞争,应该还有合作。”
听上去这些话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克利夫兰参议员,能从中听出一些嘲弄的味道。
他抿了抿嘴,“很好的信心,我也希望你能一直都这么自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