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悔吗
施仁身为仙庭册封的洪泽之主。
虽然残暴不仁,不得人心。
但他毕竟在此十万年。
积累了不知多少信仰之力。
如今这些信仰之力,都化作姜明空塑造金身法相的材料。
施仁拿着无量道皇宗的所有功法典籍回来时。
就看到无穷无尽的信仰金光化作一尊尊丈六金身。
环绕姜明空的身周。
每一尊丈六金身,都让施仁喘不过气来。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虹荆叔叔已是五品仙将。
“可比起这些金身法相,似乎仍有不如!”
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再看那些金身法相。
施仁躬身一礼:“启禀上神,这里是洪泽所有的功法秘典,还请上神过目!”
姜明空挥挥手,施仁见了,不敢起身。
一直躬身后退,直到仙殿大门,才转身离去。
虽然这座仙殿本属于他,但如今的他,也只能暂居无量道皇宗。
储物法器中,浩如烟海的道经,足有百万卷。
好在姜明空神识一扫,便熟记万册。
数月间,姜明空与未来之主玄已推演尝试了千万种法门。
不死天皇的神魂,更是不知道被折腾了多少次。
当初叶凡带着天庭,举教飞升时。
不死天皇虽然败在叶凡手中,却成了姜明空的阶下囚。
帝尊也成了姜明空验证自身红尘仙位的最合适对象。
“《无量天帝宫》,五方五帝,各领九名天将。”
“如此恰好五十之数!”
姜明空的眉心射出一道混沌神桥,直冲苍穹。
神桥彼岸,有五座帝城,隐于混沌雾霭之中,若隐若现,神秘非凡。
太阳圣皇的神念以及属于太阳圣皇的天帝法相。
齐齐没入第一帝城。
吱嘎。
仅仅片刻,第一帝城,城门大开。
太阳圣皇手持九层宝塔。
宝塔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其上九色神光周流不息。
看着缓步而来的圣皇。
姜明空躬身一礼:“多年不见,圣皇安好!”
太阳圣皇的双眼中,神色复杂。
如今的他,虽然依旧有着自主意识,但他却本能的亲近姜明空。
甚至对姜明空的话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不过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能够更进一步的探索道途。
也能为人族作更多的贡献。
“罢了罢了!如此也好!”
他抛出手中宝塔:“虽然此物与我当初的帝兵形状相同。”
“但作用却截然不同。”
姜明空持塔在手,宝塔滴溜溜一转,便进入他的体内,坐镇三彩蕴神莲之上。
细细感应片刻,他对宝塔效果,了然于胸。
“吸收虚空深处的混沌之力,以混沌之力涤荡神魂,护佑神魂。”
“不仅能温养三彩蕴神莲,还能提升神魂品质。”
“倒是与永生界的世界树有些类似。”
太阳圣皇活动了下手脚,一掌拍出,按在了姜明空胸口。
姜明空虽然猝不及防,却只后退半步。
“竟然只有斩道王者的实力,这具身体有些太弱了!”
太阳圣皇眼神不满的看向姜明空。
姜明空无奈一笑:“凝聚金身法相的法门品质太低。”
“待我日后游历,定然搜集更为高级的法门给诸位。”
太阳圣皇眼前一亮,遮天世界除了远古天庭时期,诸帝并立。
其后的岁月,都是古皇大帝两两不相见。
太阳圣皇也想看看都有哪些同道,被姜明空带到了这片奇妙世界。
刚准备询问开口。
一道身影,手中拿着什么,自魔帝城中走出。
太阴人皇的神念死后入魔,如今成了太阴魔皇。
他背上好似有什么东西,时而虚幻,时而真实。
虚实之间,若隐若现。
到了近前,姜明空与太阳圣皇才看的真切。
那是一柄刀。
一柄通体紫黑色的刀。
一条黑色小龙在刀身上来回游走。
姜明空与太阳圣皇见到那小龙的时候,都有些惊讶。
太阴魔皇也不隐瞒:“此刀名为三阴魂刀。”
“其上魔龙,乃是太虚魔龙,擅食神魂。”
姜明空感觉有些古怪,虽然早知道借助此方天地特殊的道则。
可诞生五件道器。
但自己可从来不需要一柄刀。
他似乎想到什么,不由得眯起双眼。
“魔佛阿难,这是你的手笔吗”
作为真实界的最古老者之一。
无天虽只是阿难的“鱼”。
但他对姜明空所造成的影响,绝对远超姜明空的想象。
细细查探了一番三阴魂刀,除了发现刀柄正中似乎在孕育什么外。
并无其他异常。
姜明空眼神闪烁,似乎想到什么。
“将此物赠给沈仪,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不是最喜欢玄色长刀了!”
“这片天地既然已经脱离虚幻,日后沈仪飞升,极有可能会前往真实界。”
“债多了不愁,孟奇既是魔佛的鱼,也是三清的饵。”
“没道理孟奇可以,而沈仪不行!”
想到就做,他手持三阴魂刀,直接探入虚空。
跨越亿万里江河,将三阴魂刀化作一枚符纹,烙印在沈仪的真灵之上。
待他突破白玉京,开启自己的五城时。
自会成为五件道器之一。
不死妖帝捧着一套玄色长袍,来到姜明空身前。
“这是”
不死妖帝,也就是曾经的不死天皇。
他双手一抖,露出了这件华丽长袍的全貌。
背面绣一头五色天凤,仰头长吟,凤鸣九霄。
正面则是周天星辰密布,仔细一看,好似一枚神秘符纹。
姜明空也不客气,换下自己的羽化仙衣。
仔细感受这件道器法袍的效果。
“不仅能吸收周天星力,化作星辰法衣。”
“还有一定的疗效果。”
“更能如同聚灵阵一般,增加我身体周围的仙灵之气浓度。”
“从而助我提升修炼速度。”
“真是好东西!”“
比起这件凤凰羽衣,帝尊手中的万初仙鼎便有些鸡肋。
效果与姜明空的元初混沌珠一般,万化混沌,融汇如初。
“也罢,用来炼丹炼器,也算极好!”
《阳神》世界的长生大帝观先天生灵。
也就是人首龙身的不朽神王,创出仙道。
更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残魂硬生生活了十个纪元。
可算是积年老鬼。
此时的他手持一卷“长生玉册”。
很是好奇的打量着其余几人。
“长生玉册,这名字还真够唬人!”
与其叫长生玉册,不如叫它“死亡笔记”。
但凡与姜明空结下因果之人,都可在金册书写其名,发动诅咒。
至于诅咒的效果。
姜明空也不甚明了。
以他如今道行,目前在这片天地,他还没见到那种能承受他因果反噬之人。
“也许这片天地,仙道三品的大罗仙。”
“或者其上的二品,一品超脱境,可尝试一二!”
以姜明空如今永生法第三秘境“长生秘境”第八层混洞境的实力。
只相当于遮天的大圣。
半只脚踏入仙道领域,举手投足间,便可破灭星辰。
但在眼前的世界中,破坏力明显被压制许多。
但对道则的领悟,却是更加的清晰容易。
施仁每日都在大殿前徘徊踌躇,显然心中有思,意有所求。
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姜明空沉醉在塑造法相金身之上,丝毫不在意施仁的异样。
另一边的沈仪也在与老狗张来福的战斗中。
将《雷狱刀经》化作了《雷剑经》。
最终用了三月,才斩落来福的狗头。
闯出南阳福地的沈仪,除了知道姜明空离去外。
再无任何与姜明空有关的讯息。
反而沈仪自己,与其余六块天碑背后之人,组成了新一代的南洪七子。
当斩杀南龙王,强占西龙宫。
联合东龙王,对抗北洪的无量道皇宫与北海龙宫的时候。
终于在北泽半空的仙殿中,再次见到了塑造金身法相的姜明空。
“你就是施仁”
沈仪神情淡漠,眼神平静,但握着玄色道器长刀的手,却早已握紧。
姜明空抬眸看了眼仪,眼角余光则看到了沈仪手中长刀。
心中满意一笑,面上同样无波无澜。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仪闻言,不再客气,手中玄色长刀斩出。
魔威滔滔,声势震天。
更有魔龙怒吼,撕裂空气,震慑心神。
姜明空身前的一尊金身法相,一拳轰出。
有六方小世界的虚影,一闪而逝,破碎成空。
狂暴的破碎毁灭之力,轰烂魔龙,捣碎乾坤。
沈仪口吐鲜血,倒飞而出,自半空摔落。
若非有东海龙太子,紫阳接住沈仪。
他恐怕会成为第一个摔死的入道境强者。
金身法相法相收回拳头。
虽然一拳打败了如今的洪泽第一人。
但他却并不满足。
“这具身体太差了,只能发挥出圣人实力。”
姜明空苦笑连连,看着眼前这位火星大成圣体的神念。
“前辈此时虽不算完全重生,但至少活动自由。”
“不如给自己起个新名字!”
火星大成圣体神念想了想,点点头:“不如就叫我,梵无咎吧。”
“当年释迦摩尼镇压我于大雷音寺下。”
“但我自己却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日后再遇佛门之人,我倒是想问问他们,我是否咎由自取”
姜明空点点头,看向自己的无量天帝宫。
东方圣帝宫,为人族道宫。
其中除了太阳圣皇这位道宫之主外。
还有大成圣体梵无咎。
五座道宫中,实力最强者,却是南方妖帝宫。
不仅有不死天皇这位成就红尘仙的仙魂坐镇。
还有万龙皇与麒麟皇。
“五座道宫,只有八帝居其中。”
“想要功法大成,任重而道远呀!”
东海龙宫的紫阳太子,满眼愤怒的看向姜明空。
“阁下明明不是施仁,又与沈兄弟有旧。”
“若只是打招呼,未免下手太重了些!”
姜明空皱了皱眉:“你在教我做事”
不待他有所动作,不死妖帝的金色刀气已然斩出。
紫阳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化为尘埃。
沈仪悠悠转醒,刚一睁眼,便看到了血雾消散。
紫阳太子捂着断口,咬牙支撑,大汗淋漓。
沈仪脸色更冷。
扫荡南阳福地、扫荡洪泽群妖后所得的千万妖兽寿元。
悉数加在了《太上丹经》之上。
“剩余妖魔寿元:两千两百一十二万年。”
“第三百万年,你的神魂已进无可进,达到了阳神之极,堪称大帝。”
“你的不断挖掘与感悟下,终于开辟出了全部的一千两百九十六个窍穴。
“一窍通百窍,十二万千六百个窍穴的共振下。”
“你终于粉碎真空,得见人仙武道的终极奥义。”
沈仪的气质大变,铺天盖地的气势下。
不论梵无咎还是五大帝君,都难以抵挡这股渊深如海、炽烈如阳的神魂压迫。
长生鬼帝面露笑容:“终于得见一位新道友。”
“比起我那徒儿盘皇,还要更胜一筹。”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长生鬼帝是最为纯粹的道痴,他只在乎道,除了道外。
如今的他,也最多考虑下姜明空的意见。
自信的沈仪,再斩一刀。
漆黑的魔雷,环绕玄色长刀。
刀锋锐利,破开天地,斩裂虚空。
万物尽灭,寸草不生。
一柄九色流转,仙光缭绕的长剑挡住沈仪这一刀。
正是姜明空的道劫剑。
“有进步,但还不够!”
刀剑相交间,开宗明卷悄然展开。
沈仪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姜明空的计算与掌控之中。
不论他如何变化,如何尝试。
都无法突破姜明空的剑网。
身上的伤口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剑指突兀点出,在沈仪的眼中渐渐放大。
“要结束了吗”
沈仪回想这数月来的一切,恍然如梦。
一切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大乾青州府,柏云县的小小捕快。
油腔滑调,阿谀谄媚,成了给妖魔拉皮条的掮客。
穿越而来,系统加持。
一路披荆斩棘,杀蛟龙,除干妖,平定南阳动乱。
继承南阳宗主,涤荡寰宇,血染洪泽。
欲要除掉压在洪泽亿万万生灵头顶的乌云。
还这洪泽,一片青天。
可眼前之人好像有些太过强大。
不论自己如何变强,不论自己燃烧了多少寿元。
似乎在对方面前,自己依旧是个只需一指,便可戳死的蝼蚁。
“就这样结束,后悔吗”
沈仪扪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