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设置
前一段     暂停     继续    停止    下一段

第175回 数字兵库藏秘策,机缘密档露锋芒

  张金枇的“数字营销兵器库”在屏幕上缓缓展开,如同打开一个尘封的百宝箱。施梦琪引以为豪的“自黑五计划”,在这个闪烁着冷光的武器库里,不过是角落里一件蒙尘的常规装备。

  自黑五、自白五…”她的指尖在虚拟文件夹间滑动,每个标签都像淬过毒的暗器般泛着幽光。点开“自X五”分类,上百份文档如军火陈列:有薄如蝉翼的速攻指南,也有厚如砖头的舆情核战手册,甚至还有标注着“禁忌”的血红色加密文件。

  当看到施梦琪那份被系统自动打上“原创”水印的方案时,张金枇的嘴角牵起一道新月般的弧度。她轻点鼠标,给某个尘封已久的“自黑五”文档插上红旗标记——这是她给“员工自主创新”的特等勋章。

  “果然…”她对着屏幕举杯,红茶马克杯在杯壁留下蛛网般的血痕,“自己撞破的南墙,比领导画的蓝图更让人刻骨铭心啊。”

  办公大厅里人头攒动,施梦琪踩着高跟鞋刚迈进公司的破烂卷闸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掌声惊得一个趔趄。生锈的铁门“嘎吱”一声响,仿佛在为这位“自黑五计划”的二当家奏响欢迎曲。

  林湉湉像只花蝴蝶般从人群里扑出来,手里那朵小黄花在从铁门缝隙漏进的晨光中颤巍巍地晃着。她今天特意穿了件印着“福”字的红色马面裙,活像个移动的春节装饰品。

  “梦琪师姐!”林湉湉一个熊抱,把施梦琪撞得后背“砰”地撞在墙上,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她麻利地把那朵蔫头耷脑的野菊花别在施梦琪胸前,“你看这花瓣多饱满,像不像金币?这可是我今早在公司后门垃圾堆旁采的,聚财!”

  施梦琪盯着胸前那抹明黄,嘴角抽搐——这分明是路边最常见的野菊花,上个月清明节她刚在老家坟头见过同款,连花茎上沾的泥土都似曾相识。正要发作,林湉湉已经捏着嗓子开始吟诵:“‘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要是知道后人把菊花当丧花,非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周围同事开始窃笑,有人笑得把嘴里叼着的油条都掉在了地上。林湉湉更来劲了,用沾着油的手指往施梦琪眉心一点:“礼记有云‘季秋之月,菊有黄华’,这分明是帝王祭祀用的祥瑞!”突然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再说了,咱们搞‘自黑五’的,还怕晦气?黑到极致自然红嘛!”

  施梦琪低头看着那朵被强行赋予“帝王祥瑞”身份的野菊花,突然觉得这玩意儿别在“自黑五计划创始人”胸口,倒有种荒诞的和谐。她眼珠一转,立即把郁闷变成喜庆:“成!湉湉师姐,莫非大家就不怕这菊花的意思,被后起之秀追上,爆了菊花?”

  施梦琪说完还夸张地撅嘴发出“噗”的一声,活像真有什么菊花被爆了一般。顿时办公室里的女同事们笑得前仰后合,几个正在吃早餐的同事直接把豆浆喷成了水雾。好在现在滴水岩公司清一色都是女员工,否则让外人听见这帮“女战神”如此不雅的玩笑,怕是要惊掉下巴。

  李一杲的办公室里,他接过赵不琼泡的菊花茶,突然手一抖:“老婆,现在女生说话都这么…生猛吗?那个‘爆菊’就这么…”赵不琼吹散茶雾,眼底闪过狡黠:“阴阳相生相克,她们越敢说,咱们‘自黑五’就越真。要么黑到发紫,要么紫到发黑,这才是互联网时代的生存之道。”

  赵不琼指尖捻着几粒鱼食,轻轻投入绿萝缸中。浑浊的水面泛起涟漪,那条蓝红相间的泰国斗鱼像被施了魔法般,倏地从盘根错节的绿萝根系间窜出,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看着它形单影只的模样,赵不琼心头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几天前芳村花鸟市场的鱼档前,蒸腾的水汽中,老板娘正用网兜搅动着五彩斑斓的鱼缸。“泰国斗鱼啊,最适合你们这种忙人养。”她手腕一翻,捞起一条尾鳍如薄纱的雄鱼,鱼鳍在水中舒展宛如敦煌壁画里的飞天,“不用打氧,丢在茶杯里都能活,比仙人掌还好伺候。”

  “可一条鱼多孤单…”赵不琼望着鱼缸出神,想起无问僧的翰杏园里那群嬉戏的锦鲤。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重叠:金红的鱼影在阳光下交织成流动的锦缎,与这条孤零零的斗鱼形成鲜明对比。她忍不住比划着办公室的绿萝缸:“我这缸子能养几十条呢。”

  老板娘突然笑出声,转头瞥了眼蹲在角落抽烟的丈夫。“看见没?”她指甲敲了敲玻璃缸,两条雄鱼立即如仇人相见般撕咬起来,鳞片像婚礼上的彩纸屑般纷纷扬扬,“我家这口子就爱看它们打架,说是比斗蛐蛐带劲。”她又指向另一侧的雌鱼群:“母鱼倒是能群养,不过…”话音未落,几条雌鱼已经为了一粒鱼食撞得水花四溅,活像菜市场抢特价的大妈。

  “真要图清净啊,”老板娘神秘兮兮地凑近,身上的鱼腥味混合着廉价香水味,“就得一公配多母。”她冲赵不琼挤挤眼,“跟人类似的,阴阳调和才太平,这可是老祖宗的智慧。”

  此刻那条雄鱼正瑟缩在绿萝根须间,华丽的尾鳍可怜巴巴地耷拉着,全然不见传说中的凶猛。赵不琼忍不住用指甲轻叩缸壁:“说好的斗鱼呢?怎么怂成这样?”

  李一杲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抓了把鱼食天女散花般撒下去。饲料像微型陨石般砸在水面,惊得斗鱼一个激灵。“因为在它眼里,”他贴着妻子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你就是创造它世界的神明啊。”突然话锋一转,“等它长到一百斤…”手指猛地掐住妻子脸颊的软肉,“连创世神都敢当点心啃了!”

  “哗啦——”水缸突然传来响声。那条斗鱼竟腾空跃起,在玻璃上撞出清脆的声响,飞溅的水珠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小彩虹,仿佛在抗议这对神明夫妻的虐狗行为。

  赵不琼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张金枇的“数字营销兵器库”时的震撼——五个2TB硬盘像五座黑铁宝塔般矗立在服务器机柜里,每个扇区都封印着足以颠覆行业的营销秘籍。她当时忍不住问:“大师姐,这么多好东西,干嘛不让员工直接调用?”

  张金枇闻言轻笑,指尖在茶杯沿口画了个圈:“你看这茶水,我若强灌给你…”突然手腕一翻泼在地上,“你只会心疼刚拖干净的地板。”又慢条斯理重新斟满,“但若是你自己讨来喝的…”

  这堂生动的管理课持续了整个下午。从心理学讲到组织行为学,张金枇用实验数据证明:员工自己提出的方案,执行力度能提升300%;用博弈论分析:经过审批流程的创意,存活周期延长470%。最后她在电脑上打开云监控,屏幕上跳动着泰国斗鱼厮杀的监控画面:“看见没?雄性斗鱼必须自己抢到的地盘才肯拼命守护。”

  赵不琼摩挲着茶杯上“汤美集团优秀员工”的刻字,仍不死心:“可电影里都是仙尊赐宝才能助弟子斩妖除魔…”

  “那是编剧没当过老板!”张金枇突然拍案,惊得鱼缸里的斗鱼甩尾躲进绿萝根须,“你见过哪个游戏策划直接把终极装备塞新手村?”她指尖在桌面敲出哒哒的节奏,“玩家要自己刷副本爆的橙装,才会通宵研究技能搭配。”

  她调出数据报表,屏幕上的曲线像极了修仙小说中的灵力波动图:“看看这个干过老板的编剧写的剧本——”手指点在一处峰值,“弟子们自己破解禁制找到的功法,修炼时长是门派传授的三倍。”又划向另一组螺旋上升的数据线,“那些‘意外’掉落的丹方残卷,被研究出的变异版本比峨眉派的剑法还多。”

  张金枇突然压低声音,像在传授什么不传之秘:“知道为什么九阴真经要刻在古墓里吗?”她眨眨眼,“要是黄裳直接印成教材发下去,郭靖到现在还在放牛呢!”

  这番“降维打击”让赵不琼醍醐灌顶。滴水岩从创立之后的漫长岁月里,随时可见精心布置的“上古遗迹”——茶水间“偶然”露出的数据线头连着伪造的U盘,打印机“故障”吐出的永远是最新的竞品分析。有次内务部“不小心”把张金枇的舆情核战手册错装进实习生快递,结果那姑娘连夜啃完还开发出三个变种方案。

  窗外传来女员工们杠铃般的笑声,赵不琼望着绿萝缸里孤零零的斗鱼出神。张金枇的理论正在应验——这些姑娘们为抢“自黑五”项目都快把会议室拆了,却没人敢动何珊珊负责的沧美集团案子半根毫毛。

  “奇怪…”赵不琼用鱼食在缸壁写下“沧美”二字,看着斗鱼惊慌逃窜,“何珊珊宁可自己死磕,也不来求援?”

  鱼缸突然“咚”地一响,那条斗鱼竟撞向“沧美”二字,溅起的水花模糊了字迹。赵不琼瞳孔微缩——这场景,像极了监控里何珊珊昨夜偷偷潜入档案室的画面,哪里有她小时候写的对徐沧海的印象的笔记和合影,甚至当年徐沧海和自己老爹的斗法也有详细记录。“不知道何珊珊偷看之后,是不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能拿下沧美集团?也好,那我就静候佳音就是,就不知道她能如何搞定徐沧海?真的期待啊…”

  此刻的何珊珊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沧美集团老板徐沧海的许多黑历史,鼠标光标悬停在“我父亲的大学同学们”的小学生作文上,上面有沧美集团徐沧海的名字。她不知道的是,文档里夹杂的拼音错别字,根本不是赵不琼童年真迹,而是昨晚AI根据“七岁女童文风”生成的诱饵——就像绿萝缸里那条假装撞玻璃的斗鱼,早被训练得会配合赵不琼的恶作剧。

  赵不琼的藏宝游戏,远不止是AI模仿小学作文那么简单。公司档案室里那些落满灰尘的文档中,藏着无数精心准备的“道具”——泛黄的老照片边缘刻意做旧卷曲,手写便签的墨水晕染得恰到好处,甚至连纸张的霉味都模拟得惟妙惟肖。正是这些看似杂乱的细节,让AI这个“记忆魔术师”能够完美复刻出最自然的状态。

  何珊珊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上那些被AI复原的文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办公室里老旧的空调发出沉闷的嗡鸣,阳光透过积满灰尘的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哼哼,这次我就不信那不在沧美集团!”她轻声自语,指尖划过日历上那个被红笔反复描画的日期——明天星期六,就是与徐沧海会面的日子。

  她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般滑向办公室另一端。阳光穿过斑驳的菱形玻璃天窗,将七彩光斑洒落在众人身上——丁紫薇高举着掉漆的保温杯与施梦琪相碰,杯身反射的绚丽光斑在她们笑得发颤的脸上跳跃,那欢腾的模样活像已经提前开起了庆功宴。何珊珊的指甲在旧木桌上敲出密集的哒哒声,犹如刑场最后的倒计时。只要这个项目到手,下周一,那面斑驳的排行榜上第一名的位置,就会像烙铁烙下的印记般,永远烙着她的名字。

  何珊珊收回视线,目光沿着斑驳的墙壁攀上头顶的菱形玻璃天窗。年久失修的水冷空调突然剧烈震颤,发出老式火车启动般的轰鸣,喷涌而出的湿冷白雾在阳光下弥散开来。霎时间,七彩光晕在雾气中流转,为这间破败的厂房镀上一层梦幻的虹彩——这是这家寒酸工厂改造的公司最奢侈的视觉盛宴。她端起马克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她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劣质咖啡的苦涩在舌尖化开,却意外地让她品出一丝回甘。

  清晨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时,何珊珊确实盘算过邀请赵不琼同去。赵不琼父亲与徐沧海同属富豪圈层,又是大学同窗,这层关系简直就像镀金的敲门砖。但念头刚起,丁紫薇昨天被分走一半功劳时那张哭丧的假笑脸就浮现在眼前——那表情她记得太清楚了,就像刻在车间墙上的那些划痕一样深刻。

  何珊珊啜饮着咖啡,苦涩的液体在舌尖打了个转,仿佛给她的思绪按下了加速键。她的大脑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飞速运算着各种可能性:

  “带上赵不琼的好处显而易见——”她盯着杯中的漩涡暗想,“徐沧海看到老同学的女儿亲自登门,面子给足;万一谈判遇到阻碍,赵不琼一个电话就能直通赵雄。”但随即,她的指甲不自觉地刮擦着杯壁,发出刺耳的声响。昨天丁紫薇被分走项目血滴时那张惨白的假笑脸,此刻正清晰地浮现在咖啡的泡沫上。

  更棘手的是姚赵梅这个变数。何珊珊闭上眼睛,试图拼凑出两人关系的真相:那个尴尬的饭局上,徐沧海热情地让她们互加微信,可两人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得比刀锋还冷。表面上看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讽刺,但谁知道这两个女人心里在盘算什么?

  “等等!”何珊珊突然坐直了身子,咖啡溅在桌面上。她想起昨天去见姚赵梅时那个微妙的表情变化——当听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赵雄女儿”四个字时,姚赵梅眼中闪过的不是厌恶,而是一丝难以捕捉的…惊喜?

  头顶的彩虹光晕恰在此时消散,如同被按下了开关。何珊珊猛地低头,屏幕上那份偷拍来的文档正泛着幽幽蓝光。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答案一直就在这里:真正能让姚赵梅态度软化的,不是赵不琼本人,而是她背后那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父亲赵雄!

  这份文档里藏着的秘密,远比赵不琼轻描淡写透露的要多得多。何珊珊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那些被AI复原的文字像一把钥匙,正在打开一扇赵不琼从未向她敞开过的门。

  文档详细记录了赵不琼夫妇五一节拜访徐沧海的完整经过——虽然赵不琼已经跟她说过大概,但眼前这些被刻意隐瞒的细节,才是真正的宝藏。特别是那段赵不琼与父亲赵雄的通话记录,以及随后打给老师无问僧的电话内容,每一个字都让何珊珊的心跳加速。

  记录显示,在离开沧美集团时,赵雄把女儿拉到一旁。这位商界大佬的声音在录音中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真我余影’上线前,你必须单独去见徐沧海,绕过姚赵梅。”赵不琼乖巧地点头答应,目送父亲的豪车驶离。但就在车尾灯消失的瞬间,她立刻拨通了无问僧的电话。

  “老师,父亲让我…”赵不琼的声音在录音中显得犹豫不决。无问僧听完后立即打断了她:“徐沧海这个人,对基层员工和颜悦色,对高管却处处刁难。你若单独去见他,必定会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老和尚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更何况,现在星美集团蒸蒸日上,沧美却深陷亏损。徐沧海心里憋着多少怨气?不把你生吞活剥了才怪!”

  录音里传来赵不琼急促的呼吸声:“那父亲为什么…”

  “你父亲必定是和徐沧海达成了某种交易。”无问僧一针见血,“你去求合作,合同必成,因为这是他们交易的筹码。但代价是——”老和尚的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何珊珊心上,“徐沧海会榨干你每一分价值,而你父亲会为此买单。”

  “那我该找谁去谈?”赵不琼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公司现在就我们夫妻俩…”

  “应缘之人,自有天定。”无问僧留下这句玄之又玄的话就挂断了电话。录音里只剩下赵不琼茫然的呼吸声,和风吹过话筒的沙沙响。

  何珊珊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些赵不琼从未提及的对话,让她突然看清了整个棋局的走向。她轻轻合上文档,仿佛合上了一本决胜的秘籍。

  “应缘…”何珊珊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突然笑出了声。办公室里几个同事疑惑地抬头,只见她正对着电脑屏幕笑得眉眼弯弯。

  “这不就是为我准备的机会吗?”她轻轻按下删除键,将那份编辑到一半的求助邮件彻底删除。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歪着头打量这个突然笑出声的姑娘。

哎呦文学网    创业因果道
上一章
书页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