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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回 风水玄机破劫运,口业即法锁天渊

  何冬进的玄机公司在广州天河,择定黄道吉日,这位港岛风水界泰斗便带着嫡传弟子亲赴深圳。踏入星美投资总部时,他手持紫铜罗盘如执天命尺,步履间自带三分仙气七分威仪。

  甫入总裁办公室,何冬进蓦地驻足。但见他指尖划过红木办公桌的天然木纹,似在感应天地气脉流转,突然双目精光暴涨:“奇哉!此间竟有'天市垣'星象暗合!“转身对赵雄抚掌而笑:“赵董的星美投资,恰似金鳞遇风云,他日化龙直上——千亿规模或未可知,百亿基业必是囊中之物!“

  赵雄闻言嘴角刚扬起,何冬进已如疾风转场赵家别墅。距大门尚有三丈,大师骤然倒抽冷气,手中罗盘“嗡嗡“震鸣似在报警:“赵董且慢!“他伸臂拦住众人,眉头拧成川字:“此宅煞气冲霄,竟是...破产绝相?!“

  不待赵雄反应,何冬进已化作玄青道袍的旋风卷进庭院。当视线触及泳池碧波,他竟踉跄半步似遭重击,声线陡升八度:“这水池!莫不是复刻了广州别墅的'流银聚宝池'?“

  赵雄忙指着建筑群辩解:“确与广州别墅同源同款,连泳池尺寸都分毫不差。您上回盛赞那处风水...“

  “糊涂啊!“何冬进痛心疾首地拍打汉白玉栏杆,惊起飞鸟一片:“广州别墅背倚白云龙脉,南湖如镜纳气——取水一分便是画龙点睛!“猛转身戟指远处海湾:“可您瞧瞧这儿!面前是噬财吞运的滔天海煞,背后无山可依形同裸裎!“罗盘“哐当“按在池沿:“此乃狂龙登陆死局,您却在此掘'困龙渊'?简直是给阎王爷递投名状!“

  此刻徒弟已展开堪舆阵仗。只见罗盘天池中的磁针如中邪般疯转,何冬进每踱一步脸色便沉一分。行至东南角时他猝然停步,盯着剧烈震颤的指针倒吸凉气:“阴煞穿堂,财库漏底...这宅子简直是风水界的车祸现场!“

  旁观的赵雄早已汗出如浆。起初的百亿预言还在耳边发烫,此刻却像被丢进冰窟。豆大汗珠滚进阿玛尼衬衫领口,双腿灌铅般沉重。当看到大师对着花圃摇头叹气,他终于一把扶住徒弟胳膊:“劳驾...容我喝口参茶定定魂...“那踉跄背影,活像被无常索命前最后的溃逃。

  何方,这位何冬进大师的嫡传高徒,紧跟师父身后踱步细察。当目光扫过赵府门庭与左邻右舍,心头那点疑云“唰啦”一声豁然开朗——难怪师父方才演得那般“如遭雷殛”!

  但见赵家豪宅,外头披挂着一身欧罗巴的华服:繁复的巴洛克雕花廊柱顶着气派的三角楣饰,大块落地琉璃窗透着敞亮,庭前草坪修剪得跟富豪头上的假发一样一丝不苟。端的是气派堂皇,标准的“西学为体”。

  可往隔壁一瞧,好家伙!咫尺之遥,却是另一番乾坤天地——经典的姑苏园林风!白墙黛瓦掩映着小桥流水,九曲回廊缠绕着玲珑假山,太湖石透着瘦漏皱的禅意,一步一景,移步换境,美轮美奂如画上搬下来的!论视觉上的典雅与韵味,隔壁这片“东方写意”确实更显隽永。

  然!而!

  咱们的赵董赵雄先生,显然是个骨子里“既要又要”的矛盾体!心思大如海,操作细如发。他眼见隔壁园林风雅,按捺不住“国潮”的痒痒心,居然在自己欧式大宅的入口处,硬生生拗了一弯岭南庭院的“浓缩盆景”——砌了座黄蜡石假山,引了道叮咚作响的循环细流水。这中西混搭,欧陆打底镶个岭南边角料,透着股微妙的“骑墙派”尴尬,像极了穿西装打太极拳,架势总有点拧巴。

  何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肚子里的小算盘拨得山响——妙啊!师父方才那番“破产大凶”的断语,简直是瞑目塞耳间,就给赵雄搭了个华丽丽的下台阶!赵董此刻定在心下狂喜:“哎哟!哪里是我见异思迁、抄袭邻居?全是那风水大师何冬进危言耸听,逼得我‘破灾解难’,不得不大兴土木改造啊!”瞧瞧,连保全自家面子的梯子都砌好了,顺手还能踩风水大师一脚当垫背。

  正好瞥见赵雄佯装腿软,溜去茶亭“抚胸定惊”了。徒弟何方脚底抹油,三步并作两步凑近师父,脸上堆起比岭南黄蜡石还温润的笑容,压低了声线就是一通润物细无声的马屁:

  “师父,高!实在是高!方才您那两步急趋、一声痛惜、再补一掌断乾坤!行云流水,气韵天成!徒儿我冷眼瞧着,赵董后脖颈的汗毛都吓得立起来了!这一惊一怒一引导,火候拿捏得简直是妙到毫巅,比天蚕再变还丝滑!弟子便是再修炼三百年,也拍马难及您老手腕之万一啊!”

  彩虹屁放足,何方才切入正题,小眼神贼亮:“师父,弟子有一愚见,上回给赵太在广州做勘察,收了八十万,咱给整了本八百页的赵家堪舆明策,沉甸甸跟板砖似的。这次…赵老板这儿只给了一百万,咱是不是也…整它个一千页,更显诚意?”

  “不!”何冬进板着脸,声调斩钉截铁如断卦,“你懂什么!赵太是‘美玉微瑕’,给得厚点她才心安,反正她也看不懂。可眼前这位赵老板——截然不同!”

  他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书斋方向,目光里透出洞察世情的微光:“你看看他,能把咱们上次那八百页‘天书’翻得页角卷毛、墨迹浅淡,五年都愣是没来找过我们一回‘课后辅导’!这说明了什么?”

  何冬进伸出三根手指,犹如论断天地人三才:“一者,此人肚子里的墨水足得很,不是寻常煤老板土豪!二者,他怕是早就暗自啃了不少风水典籍,指不定还在朋友圈里给老友们‘指点江山’装过几回大明白,自信着呢!三者——这种人,你给他塞砖头厚的报告,他只会觉得你故弄玄虚,水字数骗钱!”

  何方听得眼睛越睁越大,似有所悟。

  何冬进嘴角勾起一抹看透人心的淡笑,一锤定音:“所以对付他,反其道而行之!这回,咱们精、炼、短!八十页——顶天了!而且…”他眼中精芒一闪,吐出更绝的一招,“字字珠玑不够,要字字玄机!给他——全!部!用!拗!口!的!古!文!写!”

  “用古文?!”何方瞬间如醍醐灌顶,激动得差点蹦起来,“绝啊师父!真真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薄,意味着您返璞归真,功力已臻化境!古,彰显您承袭祖师真髓,典籍烂熟于胸!八十页玄机暗藏的古文秘卷,比八百页白话唠叨更显道法精深、言简意赅!赵董想挑错?怕是连句读都断不明白!想显摆自学成果?门儿都没有!高!实在是高!高耸入云端,弟子抬头仰望,只能瞧见您衣袂飘飘的仙踪啊!”

  赵雄家那堪比小型宫殿的宅邸,管家仆从穿梭如仪。眼瞅着赵董遁去茶亭压惊,精干老练的管家立刻躬身引路,带着何大师继续这趟“风水勘探之旅”。何冬进这位港岛玄门魁首,作风是出了名的较真儿!庭院里的一草一木,楼宇间的穿堂过道,他手持紫铜罗盘寸寸丈量,步踏九宫丝毫不乱。小徒弟何方紧随其后,举着平板电脑咔咔拍照,指尖在电子方位图上龙飞凤舞,堪舆系统数据实时滚动录入。

  这一番折腾,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哦不,顶灯换了几轮色温。足足两三个时辰过去,才把五层楼的气场脉络捋了个七七八八。待行至顶层六楼,何冬进鼻翼忽地一翕,捕捉到空气中一缕游丝般的异香——

  “嗯?”他倏然驻足,眉峰如刀锋般蹙起,“赖管家,此间,莫不是供奉着佛前香火?”

  管家面皮微不可查地一紧:“大师慧眼!确有一方静室…不过主母严令,除她之外,旁人不得擅入。”眼见何大师面上风云渐聚,似有雷霆之怒蕴于眉间,管家心头一凛,哪敢造次?忙不迭趋前几步,在墙壁装饰画后熟练一按——一道暗门悄无声息滑开。“大师请!老朽…在外候着便是。”

  何冬进袍袖轻拂,踏入这方神秘空间。目光如电扫过满室缭绕的烟霭、供奉的鎏金法相、案前那尚未燃尽的奇特线香…大师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毫厘,心底那点揣测瞬间落了地:“呵!原来赵太拜的是这等‘转轮法王’?南港玄门谁不知这厮是专骗深闺富太的‘野狐禅’!怕是被诓走了不下二三十万的‘功德金’吧!”腹诽归腹诽,面上却八风不动。他背着手,在香烟缭绕中转了一圈,便如来时般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待回到一楼大厅,只见赵雄端坐紫檀茶海前,指尖捻着汝窑天青釉茶杯,面色倒是恢复了“大商巨贾”应有的红润从容,啜饮间颇有几分“静观风云”的气度。

  何冬进眼风一扫,见这赵老板已然“缓过劲儿”来,同行相轻的那点促狭心思顿时活络起来——他决定,给这场风水勘验,加点“私人订制”的猛料!

  “赵董!”何冬进倏地一声清喝,面上沉痛得如同宣告企业破产清算,“贫道方才沟通天地,元神游于浩渺星海,窥见您这命盘深处——藏着一个关乎生死荣辱的大劫啊!”

  赵雄指尖一僵,茶杯停在唇边,眼底掠过一丝异芒:“大劫?”茶水微漾,显出心绪不宁。

  何冬进声线陡然拔高,带着洞穿时空的玄秘感:“赵董您可知——您乃天潢贵胄,累世修为的——王爷转世!”

  “噗——咳咳!”赵雄喉头那口热茶差点化身暗器!他强忍着咽下,手背飞快蹭过嘴角,瞳孔瞬间放大:“王…王爷?何大师可知是哪位尊王?”

  何冬进负手而立,衣袂无风自动,仿佛真有一道历史长河在背后奔涌:“赵董!这天下,还有哪位姓赵的王爷,在龙登九五、定鼎中原之时,”他猛然转身,目光灼灼如电,“未曾封赏那追随他出生入死的第一功臣?唯此一人耳!”

  话锋如刀,直接戳中十年前那场“佛法大会”的旧梦!赵雄脑中“嗡”的一声!那段尘封的记忆如同被无形的手瞬间撕开——

  十年前。香江顶级会所内,梵音缭绕。法相庄严的“转轮法王”手持法印,对着赵太和赵雄低语:“赵施主宿世为尊贵王侯,今生注定历七七四十九道奇劫,方能重登王座!此劫显于血脉——你那逆子,前世正是你的左膀右臂!你登极之时,忌惮他功高震主,吝于封赏,致其含恨而终…”

  “今世他为尔子,打不得,骂难消,”法王当时摇头叹息,宝相庄严,“你打他,便是自毁长城!你杀他,便是斩断龙脉!唯有将这偌大家业拱手传他…方能偿前世因果,消今生劫难…”

  彼时,少年赵不富正因叛逆期处处与父顶牛,字字句句都“印证”了法王的预言。赵雄心里再嘀咕“这老小子是不是偷看过我儿病历本?”,也架不住赵太笃信不疑,恭恭敬敬奉上三十万“香火供奉”。

  如今,十年过去,赵不富早已收敛性子,安心接班“太子之位”。

  谁曾想!眼前这位科学武装到牙齿(用软件搞风水)的玄门宗师何冬进,竟在短短勘验之后,一口喝破这桩尘封秘辛!连王爷身份和因果剧本都…分毫不差?!

  赵雄端着茶杯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汝窑薄胎杯沿在他唇边微微磕碰出细响,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试图借低头啜饮掩饰心中惊涛骇浪,可那茶水刚沾唇边,却觉口中一片涩然,全然失却了方才的温润醇香——味蕾已被震惊彻底麻痹!

  “大师…这…”赵雄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胸口起伏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竟与当年‘法王’点拨之言…别无二致?!”他死死盯着何冬进,眼神里交织着难以置信的惊疑与一丝“天命不可违”的恐惧,仿佛第一次窥见命运背后那冰冷的、环环相扣的因果锁链。那杯曾带来“镇定的茶”,此刻端在他手中,更像一个无措的道具,微微震颤着,映照着他内心山崩海啸般的动摇。

  难道…自己这“赵王爷转世”的身份…竟他妈是真的?!!

  赵雄对风水玄学的信任指数如同牛市K线般陡然拉升至涨停板。他原本只当何冬进是台“人形风水扫描仪”,打算等勘验报告出来再自行对照解谜。此刻却如被无形之手推了一把,蓦地改弦易辙:“何大师,弟子另有一桩心魔相扰——”他掌心无声沁出薄汗,字字如金锭落盘,“若大师能拨云见日,弟子愿再奉上两百万香火,叩问天机!”

  饶是何冬进这等港岛玄门魁首,呼吸也为之一滞。方才收的一百万已是寻常富豪十年风水的价码,这三百万叠加——怕是超大型地产项目的“开天眼”酬劳也不过如此!这等烫手山芋岂是半日能消化的?

  电光石火间,何冬进丹田运气稳如山岳,眼神如古井无波,指尖在紫檀椅扶手上划过玄奥轨迹,面上却浮起“果然如此”的澄明微笑:“赵董心结,可是系于至亲血脉?”

  这一问,如同精准撬开赵雄的心理保险箱!这位商场巨鳄双肩骤然松弛,如卸千钧重担:“大师真乃神目如炬!病灶正在小女夫妇身上,尤以我那女婿最是…”他压低嗓音,将李一杲相关的气运吊诡悉数道来,连自家家里和星美投资的盈亏的蹊跷都未遗漏。

  何冬进凝神谛听,眉峰渐蹙如峦叠嶂。待赵雄言毕,他倏然自怀中擎出罗盘置于案上,沉声道:“取令嫒与贤婿生辰八字、滴水岩公司营业执照影本,再备二人近照——要能窥见眉宇神光的!”

  管家即刻捧来一摞文件。何冬进双目如扫描仪般掠过营业执照编码,指尖在罗盘天池上方凌空划动,仿佛拨动着无形的因果丝线。当目光凝在赵不琼与李一杲的合影时,他蓦地倒吸凉气——照片中李一杲那身洗得发白的格子衫,在风水宗师眼中竟似裹着层混沌金光!

  这一推演便是大半个时辰。满室寂然,唯有罗盘磁针轻颤的嗡鸣与掐算的指节脆响交响。何冬进脸色愈渐凝重,仿佛在解析一道天人交战的数学谜题。

  “赵董!”何冬进猝然收势,罗盘“嗡”地定住,“您这位乘龙快婿——”他顿了顿,吐出石破天惊的判词,“根本就不是凡俗池中物!”

  赵雄屏息静待下文。

  “但他绝非扰动您气运的根源。”何冬进猛然指向营业执照复印件,指尖如剑锋点中“滴水岩”三字,“真正的劫眼,在此处!您与这家公司——”他目光如寒潭深不见底,“现在是什么因果?”

  “毫无瓜葛!”赵雄脱口而出,“小婿创业我分文未投,连董事长虚衔也是口头客套,工商登记查无此人!”(

  “大谬!”何冬进声如惊雷炸响!

  侍立后方的何方吓得魂飞魄散。师父在港岛玄门素有“三不说”铁律——不说死、不背锅、不断因果。此刻竟破天荒吐出绝对判词!

  满室落针可闻。何冬进拂袖站定,玄青道袍无风自动:“赵董可知,对某些人而言,承诺即是契约?”他抬手指天,袖口云纹翻涌如星轨流转,“您那贤婿怕是参透因果律的修道之人!在他面前——”语锋陡转,字字淬火,“您随口应下的虚职,便如同向天道递交了魂契!这与工商白纸黑字何干?此乃言出法随,因果即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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