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僧端起茶杯,吹开袅袅白气,惬意地眯着眼。李一杲那滔滔不绝的“高端彩虹屁”如同精心烹调的佐茶点心,入口酥融,他咂摸着滋味儿,感觉这份“心意”算是盘活了茶汤里的三分禅意。待到那赞美交响乐渐入舒缓尾声,老道这才悠悠然放下茶盏,杯底轻叩石案发出“嗒”一声清响,如同庙堂上戒尺轻拍,示意“静场”:
“徒儿,为师且问,”他语速不疾不徐,仿佛在闲聊晨露何时坠地,“这物理寰宇有铁律——跑得再欢实的飞毛腿,也甭想甩开因果律的‘缰绳’,越不过光速那道坎儿。”话锋倏地一转,指向一片无形疆域,“可在那无拘无束的代码乾坤里呢?你这‘复合三进制混沌算法道祖’、‘零bug码神道祖’、‘滴水岩大老板青龙尊者’——”他揶揄地吐出那串金光闪闪的江湖诨号,“可曾挥动过代码的‘法则笔’,彻底把那些个类似‘if-then’之类的因果锁链,扔进编译器的焚化炉?”
这三重诨号砸下来,犹如三颗裹着蜜糖的沉铅弹!李一杲那头引以为傲、向来冲天而立的呆毛,此刻像是遭遇了无形的“降维打击”,“噗噜噜”便萎靡地弯下了倔强的脊梁。他脑海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行的量子计算机,无数代码道纹在其中激烈震荡、轰然碰撞!“if-then”…基础中的基石!如同大厦的钢筋龙骨!纵然它衍生出如“if-else”、“switch-case”等千般变种分支…但老师说的是“类似”啊!岂非涵盖那千丝万缕、构筑一切逻辑路径的因果网?
李一杲立刻开启“神念扫描”,将满脑子存储的编程语言语法库——从底层的C到高层的Python,从严谨的Java到野生的JavaScript——统统“刷机”般过了一遍。最终,他认命地摊开双手,像缴了械的数字斗士:“老师哎,‘if-then’这劳什子么…确实能硬着头皮不用!”他眼珠一转,企图在绝境里找条技术栈的小径,“它说白了,是条直来直去的单线程因果链,方便归方便,可上限就摆那儿。真要甩开它,咱祭出‘响应式编程’的法宝!把因果逻辑变成奔腾不息的数据流,让它自个儿在响应和变换中奔腾跳跃…”然而,高昂的神态忽又一垮,“唉,可折腾来去,不过是给因果律换了身马甲,那‘因在前,果必随’的紧箍咒,终究是戴不上的金箍啊!”
他甚至特意把小马扎朝无问僧那边悄悄拖移了几寸,仿佛靠近几分就能多沾点“废掉因果”的仙气:“眼下哪怕是最时髦的‘声明式编程’,码农老爷们只管吆喝‘干什么’,把‘怎么干’的脏活累活丢给编译器自个儿挠头——”,他双手往膝盖上一拍,又无奈地摊开,“可扒开那层光鲜外衣一看,‘因果骨架’不还是被自动编译生成、根植在二进制深处?所以呐——”他凑近几分,音量压低,像是要泄露什么创世天机,“结论敲黑板:弟子这码神盖章认证!代码世界想彻底炒掉‘因果语句’这份工的鱿鱼?门儿都没有!但是!”他竖起一根手指,带着一丝技术狂人的倔强,“提升效率、让因果跑得更丝滑?这个…弟子还是有几分雕虫小技的!”
“接着讲!”无问僧微微颔首,眼神里藏着玄机。
简单三字如同电门开关!“啪”地点亮了李一杲那颗沉睡的“技术元神”!他顿觉灵台清明,口中瞬间化身编译器般高速输出:“SQL的WHERE子句!表面筛选数据,骨子里就是披着表皮的隐式if大筛子!再说函数式响应式编程FRP,拿Elm这宝器为例,它愣是把明晃晃的if-then因果链,揉碎了融进事件流,靠分支合并搞掂…”他口沫横飞,头顶仿佛能冒出可视化的数据流蓝图,光脑门在阳光下反射出智慧(也可能是被CPU烧热的)光芒。
“停——!”一声爆喝,如同程序被“kill -9”强制终止!
无问僧抬手作了个“封嘴”的手势,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拍空气的震感。他看着李一杲脸上那凝固的、如同被拔了电源插头的惊愕神情——哦,这小子显然是会错意了!老道嘴角抽了抽,赶紧拧开“人话翻译器”的阀门:“为师这‘接着讲’三个字,是叫你顺着‘根本法则’这条河接着漂!不是让你对着河岸显摆自家新做的‘技术竹筏’能划多快!”他目光炯炯,如同能洞穿代码迷雾的X光机,“物理世界,因果律是不可撼动的通天柱石。那你这敲代码的‘第二宇宙’,是不是它娘胎里就刻下同样的‘烙印’——因果律,此乃一切逻辑运作的疆界疆域?”
李一杲一腔“秀肌肉”的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那根刚想重振旗鼓的呆毛如同被霜打了的小草,彻底蔫巴了。他习惯性地抓了抓后脑勺,满眼都是运算被强行中断的茫然:“是…是啊,老师。物理世界跑不脱,代码世界也绕不开…”他迷惑地眨眨眼,视线投向石桌上那杯凉了半截的茶,仿佛答案就沉在杯底,“那,这跟您老人家压箱底的‘身国同构’圣道仙法,又有啥关联性宇宙法则?是不是…”他猛地抬起头,眼神聚焦在无问僧深邃的眸子上,问出了触及根底的疑惑:“这‘因果同构’本身,就是因果律这尊大神在更高维度显化的一具肉身法相?!”
无问僧心底暗赞一声,这小子真是开窍了,竟能瞬间跳到这层高度!按“无问斋三问”的规矩,这绝对是“木之问”里的上等选题——提升了因果的维度,融入多基础、多底层的哲思,愣是把修道的根基和眼前创业的烂摊子拧成了一股绳。老道对这提问相当满意,嘴角噙着笑:“不错嘛,总算没白吃大米饭,”他慢悠悠啜了口茶,喉间微动,仿佛咽下一缕智慧,“要是单个的个体慢慢攒成个‘超体’,咱且把这超体的终极叫作‘国’,那超体里头的个体和超体自个儿啥关系?社会里头个体之间又啥关系?从松散到牢靠,分三种架构:族国同构、家国同构、身国同构。”说到这儿,他指尖蓦地指向地上——一群蚂蚁正哼哧吭哧排着队,拖着条虫尸赶路,队列整齐如军训,“这帮小家伙,算哪种架构呢?”
虽说无问僧没解释三架构是啥,可名字摆着就是答案,况且老道都明示了“从疏松到紧密”的因果链。李一杲脑中嗡嗡闪回几个月前那场蚂蚁元神的幻象课:蚁群蜂群都一个德行,靠母巢当总指挥统筹全局。答案简直要脱口而出:“这不就是身国同构!”他话音斩钉截铁,像敲了记回车键。
“再琢磨琢磨。”无问僧不紧不慢接过赵不琼新斟的茶,手指却陡然拐向石桌上的酥饼,捏一块就丢进嘴里。酥饼渣儿簌簌从老道缺了门牙的缝里漏下,下雨似的洒在蚂蚁道上。原本秩序井然的搬运大队登时炸了锅!触须乱摆、脚步错杂,活像断电的服务器群。可下一秒,触角互碰几下,“嘎嘣”——蚂蚁们居然集体调头:一大半扑向地上的饼渣狂搬,只剩零星几只倔强地拖着虫尸龟速前进。冗余人力瞬移新战场,高效如精算师重排值班表。
李一杲目光焊死在蚂蚁运输链上,眼珠子差点瞪出火花。心中那台“码神CPU”嘎吱狂转:这不活脱脱的分布式数据库吗?每只工蚁都是微服务容器——嗅到新粮草,“订阅发布”秒响应,“弹性扩容”搬运力猛增!饼渣多轻快,蚂蚁能单兵作战;虫尸太沉,只能龟速蠕动。减少重载节点,全靠信息素当中间件驱动最终一致性——嗬,这不明晃晃的族国同构吗?!
但一桩大事劈进脑海!滴水岩公司的新系统,核心就架在区块链私域上。真我余影平台也好,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统也罢,每个节点都用智能合约的共识算法锁死。技术上是够紧的,可本质呢?这是对付陌生人互相猜忌搞的去中心账簿,哪像因果链越缠越密?反倒像防贼防盗的防盗门,坚固却冷冰冰。
“老师,”李一杲猛抬头,眼仁儿因烧脑而微微发红,“要非说身国不对,那就族国了——但家国同构,绝对不可能!”
“妙!”无问僧抚掌嘿然,茶沫子溅上袖口,“老道要的就是这‘非家国’。那你拆解拆解:为啥蚂蚁死活不成家国?再举个例证——当今天下小两百个国家,谁家是缝纫机上绣花的‘家国’,谁家是铁匠铺打铁的‘非家国’?”老道眼底闪过三分促狭,七分深邃,像个等学生交卷的老教授捏着最后一块酥饼渣。
无问僧蒲扇轻摇,眼角余光仿佛刚被蚂蚁世界的无声硝烟蘸了蘸墨汁儿。李一杲心头“咯噔”一声,知道“交卷”时刻来了,赶紧清清嗓子,那调门儿活像在太和殿前奏报天下大事,带着三分学究气、七分新悟的激动:
“弟子愚见,这家国同构的因果‘大盘’,得先看‘家’这根‘主心骨’!”他手指头戳向地上那群忙碌得脚不沾地的原住民蚂蚁,“‘家’这玩意儿,是血脉拧成的一股绳儿,是祖宗牌位前袅袅不断的香火情!您瞅这蚂蚁窝儿,管你是几百万还是上千万的蚂蚁大军,根儿上就一个妈——那位深宫稳坐的‘蚁后老祖宗’!”他话音一转,矛头直指不远处刚发动“偷袭”的黑蚂蚁军团,“再看这群‘外来户’?那可完全是另一个‘户口本’,另一个‘妈’生的!这俩族群搁一块儿会怎样?”李一杲蹲下身,屏气凝神盯住“战场”:黑蚂蚁的“尖刀班”正试探性地往前顶,原住民蚂蚁的“兵哥哥”也龇牙咧嘴地亮出了腭钳,“嚯!看见了么?这就掐上啦!纯粹是‘你死我活’的单选模式!”
他一拍大腿站起来,结论斩钉截铁:“它俩压根儿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拍拍手说‘咱俩合并组个联合酋长国吧’!所以——”他环视一圈,眼神亮得晃人,“就蚂蚁这套玩法儿,撑死了叫‘超大型家庭式管理’,跟咱们要琢磨的‘家国同构’,那压根儿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无问僧半眯的老眼忽然像开了条缝,透出一缕“孺子可教”的光,捻须颔首:“嗯哼,‘家庭单元’抓得准。不过嘛…”他慢悠悠呷了口茶,吐字跟金豆子似的,“家国同构的社会大‘拼图’,光有‘零件’不够,还得看‘图纸’!其一,组成这庞然大物的,得是‘脸生’的一堆陌生家庭;其二嘛…”他故意停顿,嘴角藏着一丝狡黠。
李一杲一听老师嘴里的“高深图纸”被自己撞见了一道边角,胸腔里那颗小心脏顿时“噼里啪啦”放起了微型烟花——哟呵!难得啊,老师这喷薄欲出的智慧之光,竟然还有照拂我李某人这一天?他头顶那几根标志性的鸡窝呆毛,此刻如同打了兴奋剂,根根神采奕奕、昂首挺立,活像六月天里一口气吸溜了三大碗冰镇酸梅汤,那叫一个从脚底板爽到天灵盖!
“破案了!”他瞬间感觉自己脑袋里的哲学CPU转速飙升,“按这第一条硬杠杠——‘陌生人拼盘’!蚂蚁那种一个窝窝就是一个国的模式,直接pass!同理…”他眼珠滴溜一转,国际政治风云在脑内剧场火速拉开帷幕,“沙特那种咋看都像个巨无霸‘酋长家族企业’的国度,本质跟蚂蚁窝有啥区别?也得打叉叉!还有日本那地方…”他猛地一噎,高速运转的思路仿佛瞬间撞上了一座隐形的富士山,“不对头!那地方…天皇?门阀?一会儿学儒一会儿捧洋的…嘶!”
他倏地低头,目光如探照灯般重新聚焦在刚才的“蚂蚁角斗场”。黑蚂蚁的援兵正“呜泱呜泱”从“异国他乡”开拔而来,而原住民蚂蚁呢?嘿!聪明得很!一看蚜虫尸体是个“烂尾项目”,果断掉头就把酥饼碎屑这些“高价值资产”七手八脚搬起来撒丫子撤!这断舍离的决策速度,堪称商界模范!
“咔吧!”脑子里的那根弦儿,通了!“我悟了!”李一杲一拍大腿,声如洪钟,“核心在这儿——‘同构’!”他昂起头,下巴扬得能指星星,“一个国家,要是‘骨相’、‘皮相’都跟一个家的模样严丝合缝,那才叫‘同构’呢!甭管底下多少个家庭单位、多少种血脉在流淌、多少种信仰在开花、多少种价值观在吵吵把火,甚至兄弟们能抡板凳打得鸡飞狗跳!”他目光炯炯,手指头用力地戳着空气,“但——真碰上事儿了,天塌了、地陷了、外敌踹门了!嘿!那些整天互相指着鼻子骂街的儿子孙子们,瞬间就能抄起祖传的板砖,异口同声喊出那句‘保家卫国’!绝不会有谁悄悄摸摸卷铺盖溜号说‘不好意思大哥,这事儿归我叔家管’!这才是根骨里‘同构’的国!”
李一杲此刻只觉得豁然开朗,一股“破壁见青天”的豪气从丹田直冲囟门。他深吸一口气,胸膛挺得像块花岗岩纪念碑,字字铿锵,自带黄钟大吕的回响:
“放眼寰宇!最早!敢把这两个字儿刻进命脉里的,只有我们这儿!”他用手指重重戳了一下脚下的土地,目光灼灼如电,“我们的‘国’!不叫斯坦(Stan),不是康吹(Country),不是内渗(Nation),更不是浪得(Land)或者死大特(Staat)!那么,很显然,能称之为家国同构的国家,只有我们龙国!”
一直专注斟茶的赵不琼,手腕忽地一顿。盏中茶汤漾起细微涟漪。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星星的火种,“嗳——!”她轻叹出声,仿佛瞬间洞穿了千年的迷雾,看向那“国”字的眼神都带着新生的光亮:
“懂了!老祖宗箴言——修身齐家平天下!原来要平的这浩荡天下!”她声音轻快灵动,“正是无数‘小家’骨架撑起,无数陌生血脉交融,却‘同构’为命运共同体的——大天地啊!”
“命运共同体”这个词在李一杲的脑海中“轰”地一下爆开,比夏日里的一记响雷还干脆!乍一听,不就是让各国和睦相处、别动不动打打杀杀,大家伙儿肩并肩喘气的战略嘛?但脑子再转快点儿——嘿!这玩意儿哪这么肤浅?明摆着是文明交锋到了因果架构的巅峰对决,简直就是哲学原子弹级别的顶级擂台!
“哈!我这下懂啥是族国同构了!”李一杲的大脑CPU还没从刚才的高速运转里慢下来,像辆刹不住车的跑车,“陌生人之间得靠共同的民族性子拧成一股绳,国家也靠这套民族主义的‘胶水’来定规矩。这么拼出来的社会组织,就叫族国同构呗?”他话音带着豁然开朗的清脆,仿佛脑袋顶那撮鸡窝呆毛都得意地晃了三晃。
“啧,满分还差一截,”无问僧慢悠悠点头,老藤椅“咿呀呀”呻吟起来,活像下一秒就要散架变柴火。
李一杲不依不饶,赶紧补刀:“那除了靠血脉民族,比如用一样的宗教信仰来黏合陌生人,也能归进这个筐筐?”
“这世界上啊,养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群,”无问僧慢悠悠地从那张饱经沧桑的藤椅上支起身体,老藤椅立刻忠诚地、吱吱呀呀地发出一串抗议,仿佛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他那颗光溜溜、泛着头油智慧光泽的脑袋微微晃了晃,眼神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漠然:“第一种呢,精神世界里堪称‘宇宙包容公司’,什么差异、什么对立面都能装得下,儒释道墨法百家争鸣,各路宗教也在这大熔炉里搅和得风生水起,思想的平行宇宙多得数不清。嘿!可怪就怪在,一到干实事儿的时候,这帮思想上天入地的主儿,竟能拧成一股绳,高度一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那是刻进骨子里的共识!”
说罢,老道“啪啪”拍了两下手掌,算是给这段开篇定了个调子。他站起身,那双历经江湖风雨的破布鞋,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地就碾上了地上忙碌穿梭的几队外来黑蚂蚁。只听极轻微的“噗嗤”几声,蚂蚁大军前进的“源源不断”顿时断流,留下一小片狼藉。“另一种呢?”无问僧语调平稳,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几点尘土,抬步踏上风雨长廊,声音在廊柱间回荡,目标明确地走向踏水桥。
他站在桥头,背负双手,头颅高昂,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光束,洞穿了十几公里外的空间阻隔。夕阳沉甸甸地压在天际线,将他的光头镀上一层流动的金箔。就在那落日熔金之处,现代文明的脉搏清晰可感——钢铁巨龙般的高铁在余晖中轰鸣疾驰,永不停歇的高速公路车流如同奔腾的血管,绵延至视线尽头。无问僧嘴角挂着一丝洞悉一切的、近乎怜悯的微笑:
“文明的进步啊,不是乱爬,它有轨迹。方向嘛,清晰得很——必然是打碎了‘族国同构’的旧壳,向更宏大的‘家国同构’迈进,再从这‘家国’的境界,瞄准那至高的‘身国同构’!瞧见没?那些玩意儿,”他下巴微抬,指向远方奔流不息的车灯铁轨,“高铁,高速路,还有织得越来越密的通信网…别看它们眼下可能亏得底裤都快没了,但它们是什么?它们是一个国家、一个文明走向‘身国同构’的大血管!是社会的动脉和静脉!承载着让亿万个体协调运作的根本力量。”
夕阳的金辉在他油亮的头皮上跳跃,他的语气骤然拔升,带着一种预言般的穿透力,在天地间震荡:“当天下芸芸众生,不再散如沙砾,而是像那区块链里一个个不可或缺的算力节点!每一个陌生的个体,都懂得像国家元首那样去思考宏观,明了自身位置;却又甘之如饴地扮演好那最平凡的角色——如同一个经历着生老病死的微小细胞,完成属于它、也属于整个文明宏大躯体这一世生命轮回的必然轨迹。个体即整体,有限寓于无限,生灭成就永恒。”
李一杲和赵不琼手挽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老师身后,踏上了这承载着风雨也承载着智慧的踏水桥。同样沐浴在夕阳最后的辉煌里,他们屏息凝神,深恐漏掉恩师的任何一句箴言。而无问僧这席如暮鼓晨钟般的结语,仿佛一道跨越时空的闪电,劈开了他们眼前的迷雾,直接照亮了滴水岩公司那条幽深却必然的道路:
“一家企业,就是一个缩微版的宇宙!”无问僧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一个新诞生的世界胚胎!它的胸怀必须能囊括万象,吞吐万有——哪怕是世间至龌龊卑鄙的暗流涌动,亦或是人间至纯善高洁的光芒璀璨!惟其如此,”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扫过这对年轻夫妇,“你这企业,名义上是你的,本质却又不再独属于你。这样的企业,才有资格称为真正的宇宙雏形!否则啊,无论外表装潢得多么气派堂皇,也不过是你个人画地为牢的蜗壳洞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