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飞刚加冕今日“凹造型耍帅五冠王”,春风得意马蹄疾似的晃下擂台,把战场让给下一组新玩家争锋。他那头咸鱼头盔,此刻已光荣退役,被一股脑儿塞进了背后的龟仙人背包里,红绿灯头型的“本体”重新显露峥嵘。
脚跟还没在后台站定,一名脸蛋憋笑憋得快扭曲的年轻工作人员赶紧朝他招了招手:“韩先生,这边请!”
韩一飞坦然跟上,脚步生风。后台豁然开朗,一溜长桌后面,七八个同样年轻的脸庞对着闪烁的电脑屏幕,指尖飞点。屏幕上,擂台直播与花花绿绿的数据流齐飞——嚯,敢情这全权交给AI判官的赛事,背后还猫着这么一队“人类侦察兵”在做双保险复核呢!
韩一飞可是各种漫展、赛事的老江湖,眼风一扫,谁是老大早已门儿清。不等引路的小哥开口引荐,他一个箭步蹿过去,对着正中那位气质出众的女子,行了个相当江湖气的打招呼礼:“老板,您好!”
被称呼为“老板”的女子闻声抬头,露出一张颇具知性美的脸庞,约莫三十出头的模样。旁边的工作人员赶忙同步介绍:“慕容姐,这位是今天首位五冠王韩一飞先生。韩先生,这位是我们团队特聘的造型专业点评师,邓慕容…同学。”
“同学?!”韩一飞的眼睛瞬间瞪得比他的红绿灯头型还圆溜——这称呼放在此情此景,绝非客套,妥妥的认证了她的在校生身份!一个在校大学生,坐镇评审这么疯狂的擂台?
邓慕容仿佛没看到他下巴快脱臼的傻样,只淡淡牵了下唇角,那双透过无框眼镜扫射过来的目光,精准地定格在韩一飞脸上,像手术刀片刮过。她食指轻点,直指核心:
“韩先生,‘僵尸号表情包’不是真无敌哦。最后那招「数据驱动·万笑归宗·彩虹尾屁炮」——名字够响亮,特效也够污染,但你那关键帧的表情管理,啧,拖后腿了。”
她指尖一划,旁边一台电脑屏幕瞬间切到韩一飞擂台高光回放。画面恰好定格在他单膝跪地,咸鱼头盔拟态“粪海狂蛆天尊”、喷射墨绿毒雾的荣耀时刻。邓慕容推了下眼镜,激光笔的红点在屏幕上游走,精准圈住他的颧骨和咬肌附近极其细微的肌肉抽搐:
“看到了吗?就在你‘毒雾喷射’前0.3秒!嘴角这0.5毫米的神经性抽搐——你以为头盔挡脸万事大吉?错!台下360度高清捕捉,后台同步放大推演,‘微表情露馅’可是兵家大忌!”她语调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凿得韩一飞脸上刚冒头的得色瞬间冻住:“真正的‘帅之核弹’,内核是稳如阿尔卑斯山万年冰盖的掌控力!任由全身器官都在信息污染里跳广场舞,面部表情也得是断电的AI——一片死寂方显大道无情!”
邓慕容顿了顿,语气略带一丝“学术圈看土包子”的惋惜,指向屏幕上的另一帧——那是韩一飞遭受小钻风“全息粪坑”贴脸攻击的瞬间:“还有这里,正面硬抗‘精神粪海狂潮’时,你眉毛抬高了0.1毫米!这点缝隙,足够让敌人塞进一吨‘心理破绽’小纸条了。”
她拿起桌上厚厚一沓分析报告,用边缘敲了敲屏幕:“道具能玩出花,是奇兵。但最高级的帅,是数据流里的‘绝对零度’——心跳飙到一百八,面部也得焊死在出厂设置!韩先生,你这‘彩虹尾屁炮’,物理和精神污染都满分了,唯独这‘帅值防火墙’千疮百孔,差点让一座核电站坍成豆腐渣啊。”邓慕容收起激光笔,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属于学霸的专业微笑:“下次要‘封神’,建议先对着镜子,做一千次‘便秘式无表情抗压训练’——把脸皮练成防空洞再说。”
韩一飞脸上被邓慕容戳穿的表情管理漏洞还没愈合,这位点评师的无框眼镜片寒光一闪,激光笔倏地转向他背后的龟仙人背包:“道具战略储备挺足啊韩先生,可惜全是地摊级战术核弹。“她食指轻叩桌面,工作人员立刻将咸鱼头盔捧上分析台。
“看这'粪海狂蛆天尊'的仿生涂层。“邓慕容用报告纸边缘刮过头盔表面,搓下几点劣质荧光粉,“日光灯下挺唬人是吧?擂台强光一打,反光像掉漆的公交车扶手。“她突然拽过韩一飞胳膊,指甲敲击他手腕的LED灯环:“红黄绿三色死亡混搭!漫展骗骗二次元萌新还行,真当裁判AI的色域识别是瞎子?“
电脑屏幕应声切到头盔喷射墨绿毒雾的慢动作。邓慕容的激光红点钉在毒雾边缘:“关键帧穿帮了喂!拟态材质遇气压膨胀,接缝处崩出三毫米塑料白边——“她转头扯开龟仙人背包拉链,掏出半截还在滴黏液的道具肠子,“后勤补给倒舍得用真猪肠衣,可仿真黏液掺水率超标,擂台高温下蒸发速率不一致,导致毒雾粒子团大小不均...“
韩一飞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调制的“彩虹尾屁炮“原料被甩进废弃物收纳箱。邓慕容从白大褂口袋抽出一支紫外线笔,照向韩一飞战袍前襟:“最致命是这件夜光蛛丝战甲。“紫光灯下,本该均匀发光的符文变成斑秃的狗皮膏药。“知道AI怎么解析吗?系统判定为——“她模仿机械音棒读,“50%霉变苔藓+50%蟑螂卵鞘涂层的乞丐斗篷“
“记住!“邓慕容突然踮脚拍了下韩一飞的红绿灯脑袋,金属外壳发出空心塑料桶的闷响,“顶级骚包战甲该像维多利亚时期束腰——外表镶满珍珠母贝,内衬是能勒断肋骨的碳纤维龙骨。“她指着屏幕上定格的“全息粪坑“攻击画面冷笑:“您这套玩意儿?充其量是荧光棒泡在泔水桶里的行为艺术。“
后台静得能听见数据线电流的滋滋声。韩一飞盯着垃圾桶里报废的道具,当年在漫展被这姑娘一眼看穿杀马特本质的恐惧感,伴着龟仙人背包的廉价塑胶味,再度席卷而来。
邓慕容打小就是远近闻名的“毒舌小导弹”。一岁抓周,小手啪叽拍到成语词典上,围观亲戚齐赞“聪明灵秀”;两岁牙牙学语,邻里已窃窃私语“这丫头伶牙俐齿,将来定有出息”;三岁玩过家家,沙坑里堆城堡的小伙伴被她点评“结构力学不及格”,气得小朋友哇哇大哭;待到四岁,巷子口的婶娘们瞧见她蹦跶过来,脚跟一旋,宁可绕道走;五岁上幼儿园,带班老师擦着冷汗把她安排到单桌——“集体活动挺好,就是这孩子一开口,能让我们全班脸红到耳朵根,跟集体蒸了桑拿似的。”
六岁踏入小学校门,邓妈妈攥着闺女小手,愁云惨雾地先给班主任打预防针:“老师您多担待…我家这丫头啊,别的都好,就是这张嘴…”她做了个“淬毒”的手势,“…比较锋利。”
班主任眼睛一亮,抚掌道:“利嘴好啊!正好做学习委员,帮同学扶正学习态度嘛!”邓妈妈瞬间脸色煞白,双手摆得跟风车似的:“使不得使不得!千万别给她安职位,普通群众,普通群众就挺好!”
班主任瞅瞅报名表上邓慕容那拔尖的入学成绩,又瞥了眼这位反应过激的妈,心里那点狐疑像泡泡一样鼓起来:多伶俐的丫头啊,至于么?遂一锤定音,强行给邓慕容扣上了学习委员的小帽子。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上任没几天,全班但凡没捧回满分的卷子,在邓学委眼里都成了“漏洞百出的豆腐渣工程”。她细白的手指一点:“王小明,你这道题解题思路之迂回曲折,堪比迷宫寻宝,结果还寻错了路,有这功夫不如去学学指南针原理?”“李小花,你的造句是拿成语词典当投石机,乱砸一气凑出来的吧?”后来,就连拿着满分卷子回来的优等生也未能幸免。她会捏着卷子角,慢悠悠道:“张满分同学,卷面整洁度堪忧,字迹如蚯蚓出土,这五分卷面分要是真较真起来,怕是悬在及格线上的钢丝呢…老师手真松啊。”
终于,班主任从孩子们泫然欲泣的告状和家长委婉含蓄的投诉里,咂摸出邓妈妈当初那种“壮士断腕”般的绝望提醒是何等明智。他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决定请这位活体“语言杀毒软件”——邓慕容同学来办公室谈谈这个“卸任学习委员”的严肃话题。
办公室里,盆栽绿萝都仿佛屏住了呼吸。班主任清清嗓子,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像春风拂面:“邓慕容同学啊,老师今天找你,是聊聊学习委员这个工作…”他顿了顿,“同学们的反馈,嗯…似乎觉得你的指导方式有些…呃,过于犀利?”
邓慕容站得笔直,小脸一派坦荡:“老师,您指正得对。帮助同学讲究‘因材施教’。对错误视而不见是温柔的砒霜,我选择当个‘药引子’——苦口良药,忠言逆耳。只是某些同学的理解力与其说像海绵,不如说更像涂了防水蜡的木板,”她歪头,表情诚恳得令人发指,“我的药汁儿,好像一滴都没渗进去。”
老师太阳穴突突直跳:“可是慕容同学,批评也得讲究方式方法,要顾及自尊心…”“自尊心?”邓慕容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得像手术刀,“老师,您布置作业让他们在考卷上画出直角三角形的毕达哥拉斯关系图时,王小明画了个三个角都是直角的怪物四边形,这难道不也是对毕达哥拉斯先生自尊心的严重践踏吗?我只是提前指出了他们将来在社会上可能遭遇的、更为惨痛的‘现实自尊打击’,防患于未然。”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况且,学习委员的职责之一是‘督促’,我的言辞就像高倍显微镜——让瑕疵无所遁形,虽然看起来画面不太美观。难道老师您希望我学那些粉饰太平的报告文学,只描述‘云开月朗’而忽略‘雷鸣电闪’?”
老师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点干,精心准备的“循循善诱”全被这小丫头用“学术严谨”的铁榔头敲得稀碎。邓慕容那句活体语言杀毒软件的名字,此刻在他脑海里亮得像个霓虹灯招牌。
邓慕容这姑娘,活脱脱一台行走的“人形艺术品瑕疵扫描仪”,兼带“语言淬毒”功能。从小到大,她的社交光环全靠“强行闭嘴”维系——但凡那张嘴没管住,受害者轻则面色铁青、耳根赤红,重则当场暴走跳脚。
邓妈妈忧心如焚,押着她看遍名医,最终某位白发老专家扶了扶金丝眼镜,诊断结果惊得邓妈妈脚后跟发凉:“您闺女没病。是这双眼太毒,细枝末节在她视网膜上自动加粗放大,不抖出来心里就憋得慌。可实话一旦出口,在凡人耳中——那就是蘸了鹤顶红的毒针咯。”
摸清症结所在,邓家二老连夜召开“诸葛会”,果断把慕容往艺术道路上猛推。这决策简直精准打靶——小慕容在色彩、笔触、器型纹理上的洞察力,堪比古董行的激光鉴定仪。七八岁逛博物馆,真迹赝品隔三米远一过眼,她嘴角那抹冷笑就是权威判决书。这般逆天禀赋,乐得父母老师差点集资给她修生祠,琴棋书画一股脑往上堆资源。
然鹅!邓慕容硬是走出了活体王语嫣的史诗级曲线——那双眼,是敦煌壁画的扫描仪;那张嘴,是文艺评论的倚天剑;唯独那双巧手…啧,画虎像瘸腿猫,涂个鸡蛋能气哭达芬奇,让授业恩师们握着画笔长叹“天妒英才”。她那双手,仿佛是上帝造人时随手拿边角料拼的,跟玲珑心窍压根儿没接线。
中学时代,她更是将“眼高手低”演绎成魔幻现实主义。考卷发下秒变复读机:“哎哟这题陷阱在第三行小字!”“方程代入时系数抄岔了吧?”判卷精准度直逼标准答案。可轮到自己提笔上阵?优等生分数稳如泰山的时期没撑过初一,便一路滑坡到中游泥潭,最后在普通生阵营愉快躺平。学霸级的找茬技能树点满,实战时却像考试AI被病毒入侵,十拿九稳的题目也能精准踩雷。教导主任望着她的成绩曲线和错题分析报告,表情活像生吞了只刺猬:“这是个拿着满分地图却总在阴沟翻船的奇行种?”
最终,邓慕容落脚于一所民办大专,专业挑得倒像是为她量身定制——艺术评论与鉴赏。这回Cos擂台赛找评委组长,同学们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位“毒舌人形鉴定仪”。
镜头切回擂台赛后,韩一飞刚被邓慕容那套“从表情管理豆腐渣到道具仿生涂层掉漆”的毒舌点评剐得外焦里嫩。按照邓慕容丰富的“气人”经验,此刻对方要么该拂袖而去卷起一阵黑旋风,要么脸沉如锅底能刮下半斤煤灰。谁承想,韩一飞那双躲在红绿灯脑壳下的眼睛,竟像通了电的霓虹招牌,越听越锃亮,最后简直要迸出火花子!
待邓慕容收声推眼镜,韩一飞一个箭步蹿上前,站定后竟是腰板笔挺,行了个江湖气十足的抱拳礼,语气恭敬得能掐出水:“慕容同学!受累请教个事——方便甩个收款码不?学生想略表谢忱!”
邓慕容镜片寒光一闪,警惕值瞬间拉满,蹭地后撤半步,活像遇到电信诈骗:“…几个意思?想加微信搞朋友圈轰炸还是开盲盒抹黑?”
“误会!天大误会!”韩一飞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手指唰地点开自己微信朋友圈,满屏都是他花式求造型顾问的“通缉令”,“您刚才金口玉言,拢共点了我11处死穴!按市场价,一条诊断一百块!咨询顾问费整一千一!”他拇指往手机屏上的支付键方向比划,“码给我,秒到账!绝不骚扰您!”
旁边吃瓜的工作人员眼神在两人间滴溜打转,半信半疑间,抄起桌上的团队收款码往韩一飞面前一递:“韩先生,是骡子是马…啊不,是真心是假意,扫它便知!”
“滴——”扫码声清脆利落,紧接着后台收款提示音高亢嘹亮,响彻整个工作间:“微信收款——壹仟壹佰元整!”
空气瞬间凝固。邓慕容与工作人员双双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个乒乓球——这位刚被毒舌凌迟的五冠王,挨完骂居然真金白银砸钱道谢?!工作人员最先回魂,腰杆秒弯三十度,手机恨不得怼到韩一飞脸上:“韩哥!亲哥!求加个微信呗?”
韩一飞眼皮都懒得掀,目光跟焊在邓慕容脸上似的,腰又往下弯了弯,抱拳的架势快赶上拜祖师爷:“邓老师!求您高抬贵手指点迷津!学生愿执弟子之礼!”
邓慕容挑眉推了下快滑到鼻尖的眼镜,那股子爽利劲儿跟菜市场拍板成交的大妈有得一拼:“成啊!不过——”她尾音拖长,指尖点点韩一飞那身行头,“我开药方,你捏着鼻子也得灌!丑话撂前头,别指望改良方案是温吞水!”
“得令!”韩一飞嘴角咧到耳根,斩钉截铁:“您的方子就是圣旨!刀山火海照单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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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基米尔近来觉得身子骨是灌了铅,重得邪门。抬手?好家伙,那感觉活像是在宇宙垃圾站徒手去薅一颗白矮星下来!这份“厚重大礼包”,打从徒弟奥列格将入梦石交托他手,便跟牛皮糖似的黏上了,日甚一日。
更邪乎的是,“日子”这玩意儿也跟着出了毛病。原本掐着地球二十四小时准点报时的“一天”,如同吃了发酵粉的面团,先是鼓胀成四十八小时,接着九十六小时…等到弗拉基米尔回过神,“一天”的刻度竟已抻拉到三个地球月那么悠长——时间,在他身上愣是慢了九十九倍!
这份独家“慢速享受”,唯有弗老亲身体验。他那贴身秘书,照例捧着日程表亦步亦趋,眼皮底下的挂钟指针依旧蹭蹭溜达,对自家老师正跟相对论跳贴面舞这事儿浑然不觉。于是乎,众人眼中弗拉基米尔的举手投足,便带上了仙侠剧的“高阶定妆效果”——一个动作能慢条斯理拉出悠长残影,自带“太上忘情”的滤镜。
“奥列格,”弗拉基米尔喉咙里滚出指令,字句如常,未曾慢上半拍,“陪为师去海边遛遛弯。”
奥列格早已练就闻弦知雅意的本事,脚跟一旋便去安排。弗拉基米尔的府邸就楔在临海悬崖上,到那浪打礁石的边沿,直线距离不过区区百米。然,弗老这趟“遛弯工程”足足耗费两个时辰!每一步都似从泥沼里拔脚,慢得能数清鞋底纹理上沾了几粒沙——奥列格瞪圆了眼,恍惚看到自家师尊的脚底板压根儿没沾地,踩着无形的棉花糖在云端漫步。
总算捱到海崖边。弗拉基米尔撩袍落座,从怀兜里慢条斯理(当然,是弗式慢条斯理)摸出那块入梦石。那石头此刻敛尽了昔日七彩流转的华光,灰扑扑、硌楞楞,搁马路边上流浪汉都未必稀罕多瞅一眼。弗拉基米尔却跟瞧见稀世珍宝似的,指腹抚过石面微凉的棱角,喉间滚出梦呓般的低语:“原来剥了霓虹灯的华衣,露出的骨头叫‘归凡’…功名利禄?权柄财帛?挥手付之一炬也就罢了。可这副臭皮囊…这副能尝百味、历万劫的臭皮囊啊!真要拱手让了去,谁他娘的…舍得?”
奥列格在旁听得心头一紧。他听过的版本分明是——执此梦石,宇宙终极秘辛任君翻阅!可眼下师尊这调调儿…怎么嗅出一股子忽悠人自挂东南枝的邪性?他一个箭步凑近,急声劝道:“师尊!您可是撑起咱们这片宇宙海的定海神铁!这劳什子石头…莫非是哪个不长眼的终极者在给您下套使绊?”
话音未落,崖顶周遭毫无预兆地罩下一股刺骨寒流!海风秒变剃刀,刮得奥列格面皮生疼。他猛地一个激灵,这才省悟自己放了何等蠢话——掌控物质宇宙根基的“土之本源”终极者,跺跺脚星河都要抖三抖的存在…哪个活腻歪的王八羔子敢哄他?
奥列格“扑通”一声五体投地,脑门抵着冰凉的石面,屏息凝神,如同化作石滩上一尊冻僵的跪像,静候师尊降下雷霆之怒。
弗拉基米尔那双寒潭似的眸子缓缓扫过徒弟战栗的后颈,半晌,才淬着冰碴似的甩出一句:“起来。归凡这条路,横竖得趟一趟。只是…”他顿住,目光遥遥掠过铅灰色的海平线,仿佛在丈量即将被清扫的疆界,“在焚身归去之前,所有碍眼的尘埃…须得彻!底!扫!清!”最后三字吐出,山崖崖壁的冰霜都似无声蔓延了寸许。
“是!”奥列格应声如擂鼓,脊背绷得比弓弦更直,“弟子谨遵师尊法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