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龙气辨顺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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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怎么试？”
被羽凤仙直勾勾地盯着，嫪毐心里莫名恐慌，语气和表情也变得迟疑起来。
——难道她真会“天眼辨顺逆”，还正在用天眼在看我？
难道在天眼视角中，我也是个大叛逆？
他心里有些慌，连忙改口道：“羽天师，你潜入李丞相府，还与丞相起了冲突，莫非昨晚仰贤堂内有很多‘大贼’？”
太后和众臣都望向李斯。
李斯面色阴晴不定。
小羽摇头道：“恰恰相反，我没去李丞相府，便已经知道李丞相忠心为国，还特别有手腕，对手下门客的管理，极为严格。
可以这么说，整个咸阳，无数大臣勋贵，李府最为干净。
对大秦抱有敌意的奇人异士，数量最少。
即便抗拒大秦龙气，也不如别家的强烈。
我明知李丞相府干净，依旧潜入仰贤堂偷听，原因我先前已经说了。
我不是担心李丞相造大秦的反。
忠臣也可以清君侧啊。
我怕的是这个，而非谶语案与李府有关。”
李斯悄悄松了一口气，看她的眼神更加复杂。
尉缭子沉声道：“羽天师刚才说，可以当众演示‘天眼辨顺逆’之法，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但得有人配合我，不然我一个人演示不了。”小羽道。
“老夫来配合你。”尉缭子道。
小羽拿眼神去瞥嫪毐，道：“国尉大人愿意试一试，当然可以，只是还需要一个对比，最好多来几组人。
案例越多，越能说明我的‘天师大法’的准确性。”
尉缭子明白她的想法，立即朝太后拱手，大声道：“太后，长信王和臣一样质疑羽天师，请下旨让吾等一起考验羽天师的天师大法。”
——狗攮的，你不是想考验羽凤仙，而是要考验本王吧？
嫪毐心里叫骂，嘴上支吾着道：“国尉大人，此乃朝会之所，不宜表演道法。”
右丞相冯去疾也上前一步，道：“长信王此言差矣，普通道法，当然不该在朝堂上耍弄。
羽天师是演示天师道法。
天师道法为护国安民、调理阴阳之正法。
天师谈法，就是谈政务。”
“是呀，长信王最先质疑羽天师，羽天师愿意证明自己，你又不愿给她个机会，这是何道理？”九卿之一的宗正说道。
担任宗正的，是嬴政唯一的侄儿，赢子婴。
嬴政自己儿子很多，亲兄弟却只有一个，兄弟的儿子也只子婴一个。
所以，子婴虽然属于“小宗”，却物以稀为贵，能成为赢氏宗正。
皇子很多，可从皇子中选出新皇前，他们不可能去担任宗正。
排除皇子，就剩下子婴最具资格。
“长信王，老夫愿意陪你一起。”
“长信王，现在大家都在等你。无论原本的结果该是什么，你一旦退缩，难免别人心里会多想。”
又有好几个大臣开口附和。
其他人即便没开口，也开始用狐疑的眼神盯着嫪毐。
嫪毐心中焦躁，咬牙切齿。
小羽道：“诸位大人，不要逼迫长信王。
以身试法，全凭自愿。
长信王只是不愿意试法，并不是不相信我的天师法为真。
还是选几个心有怀疑者，让他们亲自感受。
只有自己才最明白天眼的准确性。”
嫪毐问道：“只是自己感受？”
小羽点头道：“自己的感受最明显。有了亲身感受，自然明白我的‘天眼辨顺逆’绝非虚言。”
嫪毐纠结了一下，点头道：“本王愿意试一试。”
小羽惊讶道：“长信王不是很抗拒吗？”
——抗拒你麻批！你一会儿说本王相信天师法为真，又说本王十分抗拒以身试法，不是明摆着嘲讽本王心虚吗？
嫪毐心中大骂，骂沙蛮子羽凤仙，骂朝堂上逼迫他的大臣。
还骂了骚太后几句：任由众臣逼迫本王，你都不劝两句，帮本王化解尴尬？
呃，他真误会骚太后了。
赵姬真心觉得自家姘头不是叛逆，还想开口劝他以身试法，自证清白呢！
“本王完全不抗拒。只是觉得朝堂之上，实验道法有些儿戏。”嫪毐木着脸道。
“不儿戏，朕也想见识一番‘天眼辨顺逆’呢！”赵太后一脸期待的微笑，“若此法为真，羽天师仅凭此法，就能保证我大秦万世一系、长治久安。”
她虽然骚贱，但正常人的智慧与判断力并不缺少。
小羽摇头道：“从来没有术法，能让国家长治久安。能让大秦千秋万代、太平繁盛的，只有勤奋简朴的君王，忠诚能干的丞相，不贪财不怕死的勇武将军。”
太后脸上的微笑消散，淡淡道：“羽天师，你还是快快试验大法吧！”
——别再说这种扫兴的屁话！
冯去疾、尉缭子等老臣，倒是再次对羽凤仙刮目相看了。
——羽天师能在西蜀当上宰衡，还真不是全凭神通与悍勇。
小羽道：“现在愿意试法的人，请站在我身后。再请一位赢氏宗室，站在我身前。”
太后问道：“要宗室干什么？”
小羽道：“臣有天师之眼，谁忠谁奸，臣看不出来。
谁与龙气亲和，谁心向大秦，谁厌恶大秦，清晰犹如掌上观纹。
问题是，臣能看清，不能让诸位看清。
故而需要一位裁判，为臣提供一缕大秦龙气，将气象景观，直接显化在众人面前，连凡人也能看到。
同时龙气与裁判心意相连，龙气之感，能被裁判感受到。
如此，施法者自身感觉、气象景观加上裁判之感，三重保障，绝对不会错。”
嫪毐慌了，“你不是说只有自己能感受到吗？”
“羽天师明明说的是，自己感受‘最明显’。所以她要质疑大法者上场试法。”
子婴上前一步，道：“太后，臣为宗室，愿意当个裁判，也愿意试法。”
嫪毐心念急转，连忙道：“你不可同时担任裁判与试法者！
龙气就是从你身上抽出来的，岂能不亲近你？不如请太后当裁判。”
太后看向孟岐，“孟太师认为呢？”
“你想试就试吧，羽天师肯定不会伤到你。”孟岐无所谓地说。
嫪毐是什么货色，朝堂上谁人不知？还试啥！
“羽天师，你来吧！朕配合你。”太后道。
小羽先让几位志愿者列成一排，再跟太后说一句“冒犯了”，便运转天师之权，右手虚抓，从太后身上抓出一团金黄色的光芒。
“哎呀，朕有感觉了。”太后叫道。
“真的是龙气！”
孟岐一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小羽，“你竟然可以直接从太后身上摄取龙气？”
小羽倒是奇怪了，“太后都同意了，为何不能抓？”
“可是她明显没准备好，很惊讶，有”
——关键是有反抗与挣扎啊！“人皇”下意识的反抗，都抗拒不了你将龙气从她体内摄出来。
你对龙气的权柄与操控，还要超过“人皇”？
你到底是在运用天师之权，还是人王之权？
孟岐心中呐喊。
“算了，你演法吧！”
他摆了摆手，把震惊和疑惑藏在表情之下，尽量平静地说。
小羽把来自太后体内的龙气抓到身边，搓揉几下，向上一抛。
“昂”
龙气竟化为一条三丈长，栩栩如生、威严神圣的五爪金龙。
龙睛中甚至闪烁灵性的光彩，仿佛一条真正的龙。
“诸位，你们都看到了，也感受到了。
这不是我的戏法，此乃龙气，大秦的龙气，来自太后体内的活性龙气。”
众臣都轻轻点头。
龙气实质化，变成五爪金龙后，他们的感觉更加明显。
小羽继续道：“天眼辨顺逆的基础原理，我先前也讲过。
龙气与众生的人气自然交感，人心之变，也会反映到气象上。
人心憎恶，人气与龙气抗拒；人心向往，人气与龙气融洽。
如果是正常的天眼辨顺逆，咸阳城内的自然龙气足够了，你们没什么感觉。
现在要试法，故而会强行让龙气去侵犯你们的人气。
不太好受，刺激性有点大，你们且忍着。”
国尉寮淡淡道：“羽天师一开始便解释得很清楚，吾等皆明白。
既然主动以身试法，自然早做好了准备，你开始吧。”
“好勒！”
小羽伸手一指，五爪金龙飞向国尉寮，缠绕在他身上快速游走，从下往上。
一直离开他的身体，飞入他头顶的气象中。
“昂”五爪金龙发出喜悦亲近的长啸。
众人看不到尉缭子的气象，却能看到龙气所化金龙的表情与眼神：亲近，欢喜。
龙气是从太后身上抽出来的，她的感受更直接，笑道：“国尉果然是我大秦柱石。”
小羽问道：“国尉大人可有感觉？”
尉缭子点头道：“除了被窥探气数，感觉不适，其它都还好。”
众臣也见到了他的表情。
除了最开始皱了一下眉头，之后表情都很正常。
龙气与他头顶的人气相合后，他甚至有点熏熏然，明显很享受。
小羽再次伸手一指嫪毐，五爪金龙一如之前，先盘绕嫪毐身子游走，最后飞到上空，融入嫪毐头顶的气象中。
“昂”五爪金龙也在长啸，却是厌恶与抗拒的表情。
嫪毐仿佛被放在火炉上烘烤，额头肉眼可见地渗出冷汗。
脸上、脖子处、手臂上青筋鼓跳。
“哈哈哈，很好，很舒泰。”他大笑道。
仿佛某个带货黑布林的主播，咬了一口果子，酸得牙都快掉了，还扭曲着脸大喊：好果，好甜，一点都不酸！
边上看他的人，都替他牙酸。
太后沉默了一瞬，强笑道：“嗯，朕的龙气十分欢悦，一如之前在国尉身上时。”
尉缭子差点绷不住：太后，你要替你的姘头说瞎话，我管不着，但能不能别说跟我一样？我跟他不一样！
他冷着脸，没拆穿太后的谎言。
其他大臣也看得清楚、心里明白，只是不说。
不过，在他们心中，鄙视与嘲讽的情绪，的确只占一小部分。
更多还是震惊与感慨：羽天师果然没有扯谎，她的天眼辨顺逆，果然灵验！
这种“天师道”技能，之前从未听说过，也从未有人做到过。
难道她的天赋强到“前无古人”的程度？
而且，天眼辨顺逆灵验，也代表她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仅仅咸阳，便有三分之一的叛逆？
连咸阳都如此，山东六国，岂不是处处“反贼胚子”？
大秦要完蛋！
“羽，羽天师，好，好了没？”嫪毐似是有点眩晕，说话结结巴巴，身子也摇摇晃晃，脸上除了扭曲的“痛笑”，神情都开始迷糊。
他虽然修炼了真仙法，境界颇高，可此时侵袭他“人气”的，是大秦龙气！
别说他没成仙，真仙来到章台宫，被龙气所侵，也会难以忍受。
更何况此时龙气浓度高、活性强。
不是侵蚀他身体，影响他体内“清盈之仙气”，而是侵蚀他的“气运”。
气运之象更加脆弱敏感。
也怪他一定要强撑。
直接痛嚎，然后连连后退，主动抗拒龙气，伤害还不会这么大、这么直接。
他硬要把“黑布林”整个吞下，能怪谁呢？
“喔，差不多可以了。”
小羽将金龙撤出来，投向下一位志愿者子婴。
龙气金龙竟直接钻入子婴体内。
不是如之前，盘绕在尉缭与嫪毐身周，是没入他身体。
子婴脸上露出陶醉到痴迷的神色。
这种表情装都装不出来。
“昂”金龙从他头顶冒出，体积膨胀到了十丈长。
发出的龙啸，震得屋顶瓦砾簌簌作响。
若说从赵太后体内抽出的龙气，所化金龙很有灵性，散发神圣威严的气势。
此时的金龙，明显增添了王霸之气，活性更强，霸气令众臣想要顶礼膜拜。
“哎呀，朕的龙气.”赵太后面色大变，失声惊呼。
她失去了对龙气的感应。
还感觉子婴头顶的金龙在怒瞪自己，让她心里厌恶且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