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 西方丘山元君
“羽太师，玉帝一心为公，并无针对你的意思啊！”张天师苦口婆心地劝道。
小羽道：“我也不是针对玉皇大天尊，可祂身为天庭之主，最为尊崇。红光用在祂身上，才最不浪费啊！”
张天师摇头道：“你太小瞧陛下了。别说大秦将亡，没多少人道气运。
哪怕皇朝鼎盛时期，也别想与陛下对冲气运。
陛下累世修劫，有无上大法力，无量大功德，故可成就三界至尊之位。
红光压根伤不到陛下。”
小羽道：“我打心眼里尊敬玉皇大天尊，并不想伤害祂。
纯粹是研究红光的威能，同时展现力量与决心，让天庭众神不敢再随意欺辱我。”
张天师万分诚恳地说：“羽太师，你收了神通，速速返回人间吧！
我可以向你担保，再也没有哪位天神，会去咸阳招惹你。”
——大秦还有几年国祚？现在去咸阳惹你，代价太高，完全划不来啊。
不如等几年，等大秦亡国，等咸阳沦陷，等你仓皇逃离关中。
等你失去九鼎与人道气运。
那时候，擒拿你，犹如抓一条狗般简单。
可在大秦亡国前，你就是“真·羽老母”，今后任何神灵，无论阴神还是天神，只要被你撞上，都会跪下磕头喊“老母”，然后退避三舍。
“只是收了神通，返回人间？”小羽又进入祖龙状态，声音中都带着煞气。
张天师不怕反喜，连忙道：“在羽太师离开前，我这个‘全权大天使’，当然要先满足太师的要求呐！
太师，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总之，我会量天庭之物力，让您满意而归。”
不怕她提要求，就怕她纠缠不休。
现在提要求了，代表她坚持不下去，要无奈退去了。
这次能打发走她，对天庭、对天帝，对众神，都是一场胜利。
毕竟，对天庭众神而言，只需忍耐“三天”时间，局面就会完全逆转。
天庭时间三日后，大秦亡，九鼎散，凤仙天命绝、性命灭！
小羽沉声道：“红光不扫一下，我心中实在不甘。
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你去问询问玉皇大天尊、王母娘娘，天庭诸位星君。
他们谁肯当个志愿者，出来让我用人道气运轻轻刮一下。
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下重手。
只用一点点气运，完全在对方承受范围内。
如果不同意，我便只能扫灵霄宝殿了。”
张天师几乎想也不想，立即道：“羽太师，你若实在技痒难耐，就扫灵霄宝殿吧。若控制不好神通，下了重手也没关系。”
小羽淡淡道：“你还是去灵霄宝殿问一声比较好，灵霄宝殿可是天庭的牌面，不可轻辱。
神仙就不同了，即便死掉一两个，也不会影响天庭的体面。”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果然是个夹脑风！
张天师心中吐槽，面上点头道：“就按羽太师说的办。羽太师可还有其它要求？说完了，我立马回灵霄宝殿询问众神。”
小羽道：“我的要求不多，就三条。第一条‘天庭显圣’已经说了。
第二条叫‘契约保命’。
我可不是蠢货。
今天我能在灵霄宝殿前院耀武扬威，让张祖师赔小心，不是我有多厉害。
是我手握九鼎，执掌神州气运。
来日我失去九鼎，没了气运红光，天庭算旧账，我咋办？
所以，我写一份陈情表，要天庭能做主的神灵，包括却不限于天帝，在上面签名盖章，发誓认可上面的一切内容，我才能放心啊！”
——羽凤仙虽然夹脑风，的确不蠢。
张天师暗暗点头，契约保命这一条，在意料之内，很正常。
“羽太师可准备了陈情表？我得先看上面的内容。”他说道。
小羽道：“这是应该的，内容一定要先说清楚。
不过，内容上一定不会冒犯天帝。
我乃蛮夷，有时会劫气入脑、蛮性大发，仿佛灵魂中冒出来另一个‘蛮子羽凤仙’，干些匪夷所思之事。
可我的真心本性，始终敬重天帝与天庭，因为我敬畏力量啊。”
张天师再次暗暗点头：羽凤仙又开始奸猾无耻了，说明她恢复了理智，果真要撤了。
关键是撤。
她现在说什么、表什么态，没用，纯属浪费口舌。
干了今天这事儿，天庭再宽宏大量，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羽太师可要纸笔书写表文？”他问道。
“不必。之前有地府总判西门豹，曾持有我的陈情表上天庭，向天帝与众神陈述地府之变的缘由。
张祖师可见过那份表文？就用它即可。”小羽道。
张天师闻言，先松了一口气、
那份表文他的确看过，言辞恳切，态度上不止是恭敬，是恭敬谦卑到了极限。
里面的内容写得很详细，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当然，只是以现在的“理性心态”去看，表文中对地府之变的解释，才没有任何值得质疑之处。
可在表文刚送到天庭时，羽凤仙还没展现自己能让天庭付出惨重代价的能力，他们都觉得羽凤仙一推六二五，半点责任不沾，太过狂妄嚣张。
不可容忍啊！
此时他们清醒了，冷静了，认清了现实。
现实是，区区地府阎王，竟敢对手握祖龙气运的羽太师大声呵斥，甚至主动扰乱她的灵觉、重创她的心神，太过狂妄嚣张。
不可容忍啊！
“西门总判被赶走，还被天帝呵斥，表文也我可以帮太师重写一份。”张天师有些尴尬地说。
西门总判带来的十份表文，第一份送给了镇守南天门的四大天王。
另外九份有部分神仙看了，最后却将表文都焚烧殆尽。
“不用，我自己写。”
小羽自己写的表文，才能激活大灭爸。
祖龙张开嘴巴，吐出一份全新的陈情表。
依旧用太师祭天专用天书金册，笔墨却换成了人道气运。
上面一个个金字，皆蕴含了九鼎中提取的人道气运。
内容上没有任何修改，开头依旧是：“伏惟玉皇大天尊陛下、王母娘娘陛下：大天尊乃三界生灵之‘共父’，王母乃三界生灵之‘共母’，天庭众神管理三界，亦为众生之再生父母“
之后便顺理成章地敬称玉帝为“大父”，王母为“大母”，众天神为普通的“老爹”。
张天师将表文仔细看了一遍，果然与之前没任何区别。
“只需要陛下盖上印玺，对吧？”
小羽道：“还得大天尊当庭宣读一遍，并向天道起誓，公开认可其中一切内容。
众天神可以不加印玺，但也得公开赞同。
如此，有了天道背书，天庭必定不敢背信弃义。
谁背信，谁得罪天帝王母与众神。”
张天师颔首道：“理应如此。不知羽太师第三条要求，是什么？”
小羽道：“地府的案子结了，四大天王与现在这档子事儿，你说该怎么算？”
张天师沉吟道：“听太白星君说，羽太师对天庭敕封也颇有兴趣？
羽太师早前还用过‘丘山老母’的称谓。
不如我替羽太师亲封为‘丘山元君’，‘元君’如同男仙的天尊与大帝。
一旦羽太师名列云班宝录中，与天庭众神仙成了一家人，自然化干戈为玉帛，从此高枕无忧。”
小羽笑道：“‘丘山元君’倒是不错，我很喜欢。只是不知这‘元君’，有什么限制，有何好处？
老实说，如今知晓了大秦的天命，我正摩拳擦掌，打算为大秦延长国祚两三年，以尽我大秦太师之责呢。
这要是被算作‘有违天命’，天庭会怎么判？”
张天师皱眉道：“我记得太师之志，只是守护大秦到寿终正寝之日，便带着赢氏一族迁往西方，万万不愿沾染更多因果。今日为何改变了主意？”
小羽叹道：“人的想法，总会随着人生际遇的变化而变化。
我不想沾染更多因果，一直老实低调，明明掌握了九鼎之力，掌握了大秦祖龙，还获得部分神州地权。
张祖师看看我现在，比很多古太师的权柄都高。
可我低调隐忍，谦卑恭敬，不求闻达于三界，换来的是什么？
是众人的不理解，是地府鬼神的嘲笑与轻慢，是天庭众神的蔑视与打压，是神州准大罗的随意压迫。
唉，既然当今之世，神仙佛陀都敬畏力量，而不尊礼仪道德。
我不如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反正自身待遇也不会变得更糟糕。
依旧被你们嘲笑、打压，被妄图扶龙庭的仙人敌视。
我倒是要瞧一瞧，一个才能尽显的羽凤仙，能让这神州变成什么模样！！”
张天师面色数变，心中立即有了不祥之感。
与他一样，“窃听”他心声的灵霄宝殿众神，凡感知敏锐者，立即察觉到天数的易变。
“糟糕！既定之天命，正在发生改变，天机真正混乱了。现在，连我都不知道大劫将朝何种方向发展。”
王母面色大变，低声对边上的玉帝道：“我们本想守护天命，却不想误染因果，主动推动天地大劫发生了转向！现在该咋办呢？”
玉帝叹道：“还能咋办？羽凤仙无法镇压。”
“还镇压啥？”王母一脸晦气地说：“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碰她，她就是一坨臭狗屎，对你我而言也是如此。
真是个奇葩，我也经历过不少天地大劫，从没遇过这种人。”
玉帝很想挠头。
可下面文武仙官，都面有惊慌地看着他呢！
如果他也表现出无助与惊慌，他们心里越发没底，场面更加乱起来。
玉帝缓缓开口，道：“你放心，羽凤仙改变了志向，只能改变她自身的命运。
对大劫的总方向，不会有任何撼动。
不说其它，今日听她表了态，浮丘公他们会默默容忍？
还有一点，羽凤仙性狡诈，她对张天师说这话，不会是无意中的真心吐露。
她必定在谋划什么。
可能她早有逆天改命之心，如今只是找个借口，把黑锅扣在天庭头上。
弄得好似咱天庭逼她无路可走，只能造反。”
王母沉默。
片刻后，张天师在门外叩拜，请求面奏玉帝。
玉帝允许。
张天师进门，把羽凤仙的三条要求当众说了一遍。
“微臣警告她，名录天籍，得授仙职，不可肆意妄为。她说她什么都要，既要‘元君’的仙职，又要自由自在，不受天庭拘束。
微臣斗胆，许诺她当个‘诸侯王’。
就如同二郎显圣真君，镇守一方，听调不听宣。”
玉帝皱眉想了想，才忍下满腹不情愿，环顾群臣，缓缓问道：“众爱卿以为如何？
她出生在西牛贺洲，若要学杨二郎，也得将她的神府封在西方北荒。
神府在北荒，神职范围可以监察西牛贺洲所有天庭正神与玄门仙人之善恶功过。
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都看她自己。”
太白星君立即表态，道：“这样也好，她的‘丘山元君’在天庭没有实权职位，甚至不用录入天籍，将来犯了事儿，也连累不到天庭。”
文曲星君道：“其它都没话说，只是‘元君’的位份，有点高呀！”
太白星君道：“本就是虚职，有名声无俸禄。而且，陛下也说了，‘丘山元君’被封在西牛贺洲，在北荒呢。
退一万步说，她活着度过此次天地大劫，还回到了西方。
任凭她怎么折腾，真折腾成了，‘北荒神府’繁荣如灌江口，也是为天庭开疆拓土。”
武德星君也冷笑道：“其实，封她什么都没用，凭她如今的做派，早晚是个死人。”
玉帝等了片刻，等愿意表态的都表了态，才道：“既然众卿支持张天师的提议，那便封羽凤仙为‘西方丘山元君’吧！”
张天师这才送上陈情表，道：“还请陛下宣读并盖章，如此就能将羽凤仙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