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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假道伐蜀,抽西镇南

  十五天后。

  呼延钧携徒虞南麟迟约而来。

  “观玄道长,失礼了。”

  呼延钧一进门就连连致歉。

  程心瞻笑着让坐下,

  “无妨无妨,我是闲人一个,呼延道友坐下说话。”

  呼延钧坐下,看见除了冯济虎,武青伯也在,便道,

  “上次初见武道友,言说后会有期,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程心瞻有些意外,

  “你们认识?”

  呼延钧便解释道,

  “就是上次来观主这里,离山时碰上的。”

  “那倒是巧了,青伯是我的好友,要常住的,呼延道友怕是次次来都能见到。”

  程心瞻笑道。

  而呼延钧听得程心瞻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

  “道友何故发笑?”

  呼延灼抚胸顺气,说,

  “上次山外初见,武道友还问我观主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来是要试我有没有偷偷背后说观主的坏话呢!”

  武青伯闻言只是拱拱手,一笑而过。

  一场插曲后,呼延钧又对程心瞻道,

  “实在是对不住观主,约好了时日我还来晚了。哎,实在是没想到就在那天出了那样大的变故。”

  “是南方的事?”

  程心瞻问。

  呼延钧点点头,

  “是,想必观主也听说了吧,现在苗疆失守,南派兵锋便直指我蜀境了,现在蜀中全境震动,盟里连日集议,也是直到今天我才脱开身。”

  “哦?”

  闻言,程心瞻便道,

  “不知现在玄门有何打算,可方便透露呢,不过若是机密之事,那就算了。”

  呼延钧想了想,便道,

  “太细的事不好说,不过大方向与道长说说倒无所谓的,而且想必过不了多久,动静一大起来,道长也自然会知道。”

  “贫道洗耳恭听。”

  程心瞻说。

  “接下来大方向肯定是要变了,之前是西进南守,而且是进为主,守为次。而现在,南派势头如此凶猛,那接下来虽然西进南守的方针不会变,但肯定是守为主,进为次了。

  “也就是说,很大一部分人手要抽离西康,去蜀南了。”

  呼延钧如实道。

  程心瞻闻言便说,

  “可现在西康逐魔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悬心寺在西康与吐蕃的交界,算不得数,遍览西康境内,也就只有一个白骨禅院了。

  “若是此刻抽调人手离开,依西康五江之境,那是何等的地广人稀呀。我怕各位玄门高修这一走,那些暂时蛰伏在悬心寺和白骨禅院的诸魔修,以及先前那些望风而逃的魔头,恐怕就会像这惊蛰时节的雨后春笋一样,又一股脑重新冒头了。”

  呼延钧连连点头,叹道,

  “道长说的一点不假,西康这边确实是到了紧要关头了,眼见耕耘数年,就要见收成了,可是蜀南边境更是十万火急!

  “盟里集议这么多天,天天都在吵,也是很难下决心,但是以我们蜀中一地之力,确实是难以拒南而西进,顾此而失彼才是摆在眼前的事。

  “哎!今年的惊蛰,真是狠狠惊到了我们,这绿袍老魔的时机竟算的如此之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心瞻忽然想到,绿袍老祖突下狠手,除了借助天时,又有没有围魏救赵的意思呢?

  “不过时局不会等我们慢慢酌定,就在惊蛰当天,辛辰子就亲自点了数万魔兵北上,兵出娄山关,直指长江,差点打掉了峨眉布置在江津四面山的凌云剑阁。

  “这消息一传回来,妙一夫人力排众议,言说「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定下了抽西助南的基调方略。”

  呼延钧说。

  程心瞻一听就明白了,那蜀南的凌云剑阁是她宝贝儿子齐金蝉的所在,那可不得着急了。

  所以他闻言一笑。

  呼延钧知道他在笑什么,也是跟着笑了笑。

  “那呼延道友也要过去吗?”

  呼延钧点点头,

  “要的,现在蜀地的局势,东西各有武陵、西康为缓冲,唯有南北直面魔教,不过北方的陇右和关中两地尚有正道宗门,北派还无力大举南下,只有南方几乎被绿袍老祖一统,更是南连大海,魔兵源源不绝,是心腹大患。

  “盟里说要在长江以北、蜀苗交界一线筑城九座,抵御南派,我也要去筑城。”

  这时,呼延钧又叹道,

  “说句真心话,这次南派忽然假道于苗以伐蜀,确实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毕竟苗人和僮人打了那么多年,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居然会放南派过境。”

  程心瞻能理解苗人,便说,

  “因为往年谁也奈何不了谁,但这次,绿袍从天时人和上已经彻底断了苗人的后路,他们也没办法了。”

  呼延钧点点头,

  “理是这么个理,而且这次还多亏了峨眉之前先玄门一步四处设立剑阁,说实话当初我们都觉得峨眉步子有些迈的太大了,现在看来,还是妙一真人高瞻远瞩,要是没有翠屏剑阁、凌云剑阁以及鹤梁剑阁镇守蜀南,控扼长江,那这一次南派魔兵恐怕就要直接冲到巴蜀境内了。”

  “那呼延道友,你说,妙一真人几年前把他的一对儿女放到蜀南,是觉得那里安全呢,还是预料到了眼下的魔患,要让他们做中流砥柱呢?”

  程心瞻似笑非笑道。

  呼延钧目光闪动,随即大笑,打了个哈哈,

  “真人心思,又岂是我等可以揣摩的?对了观主,我那柄飞剑可修好了,眼下大战在即,我这飞剑可是要饱饮魔血的。”

  程心瞻笑着点头,把手一招,兰锜上的飞剑便飞了过来,停在了呼延钧身前。

  呼延钧接过飞剑,低头一看,果然不见了煞火绿斑,再渡入法力与寄托神念一试,也无丝毫阻滞之感,他大喜过望,

  “观主真乃神技也!”

  程心瞻微微一笑。

  呼延钧收好飞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盒子,递给程心瞻,嘴上说,

  “多谢观主施手,呼延也有薄礼献上。”

  程心瞻见状摆了摆手,

  “相逢便是有缘,说起来道友也是我结识的第一个青城高道,举手之劳而已,算了,算了。”

  呼延钧却不依,

  “观主此言差矣,因为我的飞剑,耽误了观主几日的修行,岂能无所表示,而且要是观主结识的第一个青城道士就是个不知礼义的人,叫我的师门知道了,还得责罚我呢,若不嫌礼轻,请务必收下。”

  程心瞻见呼延灼坚持,便也不再推辞,摄来金盒,也没打开看,就收入了洞石中。

  “如此,贫道便厚颜收下了。”

  “合该如此才是。”

  呼延钧笑着回,随后又看向虞南麟,打了个眼色。

  虞南麟会意,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捧着走到冯济虎身边,双手奉上,口道,

  “多谢道长指点之恩,晚辈回山后已经调理妥当,特来回谢。”

  冯济虎见状也是推辞,

  “我这真是举手之劳,动动嘴皮子而已,实在无需礼谢。”

  这虞南麟能从虞家层层选拔中脱颖而出,送到青城山大名鼎鼎的「雷火金剑」门下,虽然眼界高、性子傲,但当然也是有灵思巧慧的,当即便答,

  “道长一句话是举手之劳,于晚辈而言却是事关身家修行的大事。晚辈酬谢,自然不能按道长的辛劳算,该是按晚辈的得益算才是。”

  观内众人听到这话都是两眼一亮,程心瞻更是对坐在身边的呼延钧道,

  “道友,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呼延钧听着也很开心,这话可不是他教的。

  冯济虎听着也是笑了笑,便道,

  “小友见解独到,让贫道耳目一新,那贫道就收下了。”

  等到少女归位,观中气氛又融洽不少,等童子添了茶,几人继续闲聊。

  “道友,不知你方才说的抽西助南,要抽到什么境地呢?西康也不能一下子放手吧?”

  程心瞻问。

  “那是自然。”

  呼延钧说,

  “还是那八个字,「西进南守,主守次进」,西进只是为次,不是放弃。方才观主说的中肯,要是西边撤的太快,那魔头定然是要卷土重来,我们数年辛苦就成了白用功。

  “西进是我玄门的千年大计,之前是准备肃清全境后再梳理山河,然后移蜀填康,一步一步营造福地。

  “所以说驱逐魔头这才是第一步,后面的梳理山河才是耗费大精力的事。西康五江并流,群山横断,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不过千万年来被魔头糟蹋了,对山脉水脉好好梳理一番后,定是一个不逊色于「都广之野」的福地。

  “但现在,我玄门肯定是没有这个精力一步一步按计划来了,西康再好,但我们的根基在蜀中,巴蜀绝不能有失。

  “所以,对于西康,首先我们要放缓步伐,所求不要全境,暂停外扩,先把我们已经肃清的土地守好。

  “西康北界原定是要到雅砻江源、黄河一带,但现在由于白骨禅院尚未拔除,加上北派一直在增援白骨禅院,所以目前我们计划在雀儿山冰川南边,以东西向的赠曲河为界,建立小北界。现在围攻白骨禅院的人会逐步后撤,一部分人去蜀南,一部分人就据守小北界,以防魔头南下。

  “西康西界原定是要到怒江,但悬心寺一直据江而守,养精蓄锐,我们短时也无力应对,所以西边准备退到金沙江,和北边一样,一部分去蜀南,一部分据江而守。”

  听到这,程心瞻便问,

  “小西界直接定到金沙江吗,澜沧江也不要了?”

  呼延钧摇摇头,

  “康西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三江并流,而且离得太近,怒江之后就是摩诃教了,小西界放在澜沧江太冒险。”

  程心瞻闻言点了点头,

  “也是。”

  “西康南界原定是要到金沙江南段,也就是从由南流向转折到东流向那一段,是要侵占滇文一些土地的。不过康南地形极为复杂,本来就有很多小魔寺还没清干净,加上滇文境内魔患也厉害,所以小南界会直接退到白马雪山泸沽湖邛海一线。

  “东界就没得说了,还是到大渡河,直接与我蜀地接壤。”

  程心瞻点点头,盘算了一下,便道,

  “那这样一来,‘小西康’只占到了玄门预想中西康之境的四成。”

  “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小西康能守住、经营好,就不错了。”

  呼延钧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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