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听到了「山祖」的话,当即眉头微皱,问道:“山祖,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被投放的地渊之灵?”
这番话里,似乎明示了周玄与地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正主,当然关心话中的弦外之音。
山祖刚想说话,那银杏树的根须,一根根的从地里拔起,朝着「山祖」,不断的挥鞭。
“啪、啪!”
那些树鞭,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朝着「山祖」抽打着,就像剁肉之时舞动的菜刀一般,上下翻飞,都舞出残影来了。
山祖差些晕厥了过去,痛苦连天之中,掐准了一个空当,开口道:“地渊里的东西,怕我吐出秘密来,救我…快救我…用尽办法,摧毁那个脑袋。”
他的右手食指,指向了岩洞之中,倒吊着的那个大脑。
大脑似乎有些害怕,泵动的频率在疯狂的提高,竟然挤出了一些绿色脓水般的汁液,朝着银杏血树滴去。
银杏血树当即便像有了高等思维似的,开始知道“哪里疼医哪儿”,既然山祖的手指着倒吊大脑,它便不让他指。
“呼!”
“啪!”
一条根须,大力抽击着山祖的食指——灌满了力量的一击,竟然将那根食指给抽得爆开,
山祖的食指位置上,顿时便是一团烂肉。
“奶奶的,长。”
山祖借了一口窟洞里的风,朝着烂掉的食指吹去,风呼啸而去,那烂肉之中,便长出了一根又细又短的手指,宛如新生的嫩芽。
“周玄老弟,别闲着了,想办法,把那颗大脑给捣碎,那脑子可邪门了,叫做先民之脑。”
山祖一再的催促到,显然他也已经扛不住了。
那些锋利的根须,如同势大力沉的铁鞭,已经不仅限于抽爆他的手指,而是在一鞭子一鞭子的砍掉「山祖」的脑袋。
“啪、啪、啪!”
“唉哟,砍得老子头疼,钝刀子割肉是吧?”
山祖的脑袋并不是被一蹴而就的砍下,一鞭子下去,只砍进后脖颈的三分之一,连续劈砍了三次,终于才将山祖的脖颈砍得虎牙交错,头颅跌落在地上,被风刮得嘀溜溜的滚动着。
滚了好几圈,山祖的脑袋还冲着银杏祖树大骂:“下次砍老子的头,能不能利索点!淦你娘。”
喊完之后,山祖头颅泄完了愤,眼睛闭上了。
而山祖的身体里,又不知是哪里喊了一声:“长。”
那断掉的脖颈处,便长出了一个又小又瘪的脑袋。
“断头重生?”
周玄正憋着劲想办法,对付那个所谓的“先民之脑”呢,结果「山祖」这位昔日的天穹级神明,又是断指重生,又是断头重生,一连串的操作,给周玄看得呆愣住。
“你是寻龙天师啊,你又不是骨老,怎么会懂得血肉再生之术?”
“什么血肉再生?这是我们寻龙道门的五神通法——宿命通。”
山祖说完,便蹬掉了自己的鞋子,露出了自己的右脚,只见他的右脚上,已经缺了一根大脚趾。
“宿命通,能斩去身体一部分,用来扛死扛伤,我的大脚趾盖,脱落化成了脓血,用来恢复我的食指,而整个脚趾化血,用来恢复我的头颅…你可快点吧,我身上能扛死的物件不多,不像骨老会那帮变态,能无限制的血肉重生。”
山祖被银杏树连连斩指剁头,便知道若是不将那“先民之脑”给绞碎,只怕他连伥鬼都当不成了,得陨落于此,成了真正的鬼魂…
“骨牙,去。”
周玄终于起身,他有溪谷真经,护住心神,自然不畏惧那“先民之脑”的行骗之术。
而他又有“移形换影”、“神魂日游”等速行法诀,银杏树的根须虽然繁多,而且可以无限伸长,但想劈砍到周玄,不亚于白日做梦。
更别提周玄还有瞬移法器——神行甲马,能在极小的空间里,不断的瞬移闪现,腾挪躲闪,这些法诀法宝,对于银杏血树,有极强的克制意味。
只要周玄不被“行骗之术”迷惑,他便已经站在了不败之地。
不败已经是必然结果,但周玄现在要做的,是速胜——
局势目前极明显,「山祖」给那“先民之脑”做了多年的伥鬼,知晓了地渊的许多隐秘,如今,他周玄已经不再受到“行骗之术”的困扰,那先民之脑便知道今日奈何不得周玄了,甚至要被周玄绞杀——
——所以,先民之脑要“减少损失”,最起码,在它死去之前,斩杀掉山祖,以免更多的秘密,被传扬了出去。
这便是“先民之脑”的心思,
周玄自然要去阻止,他将说书人的面具取下,戴上了刺青的彭侯面具,催动了骨牙,要用这颗最刚猛的牙,将硕大的先民之脑,刺出一个又一个窟隆来。
“倏!”
骨牙如同一道白光,在空中划过一条优雅的弧线,朝着“先民之脑”,袭刺而去。
但在牙尖离那“先民之脑”还有数米之遥时,“先民之脑”便震颤了起来,像一个人在打着摆子。
一种尖锐的声音,被它啸了出来。
这一阵啸声,仿佛在“先民之脑”的周围开启了奇妙的空间,骨牙的速度明显变得缓慢了不说,那颗硕大的脑子,竟然也发着幽幽的紫色光泽。
在光泽的笼罩下,“先民之脑”的身体开始虚化,仿佛成了一道光与影,而骨牙,便在光影的世界里,如针一般的穿梭着。
虽是没有阻碍的穿梭,但骨牙触碰不到大脑的形体,自然也无法真正的伤害到“先民之脑”。
周玄看懂了,当即便暗暗想到:“这颗大脑,和星辰法则一般,能将自己的形体虚化,规避掉许多进攻的路数,骨牙对他没有效果。”
“骨牙伤不到这种虚无的光影,山河图也没了作用。”
山河图也是利用无穷的威压,镇压血肉之躯——但镇压不了这种虚无形体。
周玄前四炷香的本事,刺青堂口,已经失效,说书人梦境嘛——对方是“行骗之神”,连天穹神明级都能轻易骗过,以梦境去控制他,怕是也无大用。
如今还有用的手段,便是溪谷真传,抑或者是寻龙之术。
周玄的右手,抚过了腰间的“道祖面具”,轻轻戴在了脸上。
寻龙、遁甲两炷香,周玄是同时修出来的,一块道祖面具,戴上后,便能同时使出“寻龙”、“遁甲”、“溪谷真经”三脉手段来。
但是怎么对付那光影婆娑的“先民之脑”,他暂时还没有思路。
他朝着山祖询问:“这先民之脑,是如何形成的?”
“如何形成的?”
山祖的脑袋又被银杏树砍了两次,他的新脑袋想了想,说道:“本质上,这颗先民之脑,便是风马燕雀这个堂口所有弟子的灵魂,聚合而成的——他是灵魂、意识体。”
周玄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一个由无数的意识聚合而成的大脑。
“风马燕雀,这是堂口名吗?不太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堂口的弟子,都是骗术高手。”
正因为“先民之脑”是由无数的骗术高手聚合而成,才能布下那么可怕的“骗局”,引得八炷香的画家、坐八望九的云子良,没用丝毫抵抗的余地,便中了招。
“骗术,不就是玩弄人心吗?”
周玄言至于此,便有了对抗“先名之脑”的办法了。
他想到了云子良的道袍上的九条古王大龙。
云子良在藏龙于身的时候,便已经说过——荆山大龙,能控风雨雷电,其勇悍程度,天下无匹,
而古王大龙,有帝王心术的风采,擅控人心。
“我用擅控人心的古王大龙,与那先民之脑缠斗试试,看是帝王心术霸道,还是骗子的玩弄人心,更胜一筹。”
周玄的战斗嗅觉,从来都是极敏锐的,这一次,他依然嗅到了“狭路求生”的办法。
“古王大龙,听我号令,起。”
周玄指向了疯疯癫癫的云子良,那九条古王大龙,便穿出了道袍,在周玄身形的上空盘旋。
但这九条大龙,很是暴躁,它们在不断的挣脱着周玄的指引,时时刻刻不想着回到云子良的道袍之中。
谁藏的大龙,便听谁的指挥,云子良的龙,有七炷香战力的周玄,控制不住。
在那些大龙,即将彻底脱离周玄控制之时,
一阵清冽的龙啸之音,在周玄的道袍之内响起。
东市龙神、明江祖龙的龙爪,勾在了周玄的肩头,然后,两条祖龙级的龙头,同时从周玄肩膀处抬了起来,睥睨着那九条古王龙。
祖龙之霸道,九条古王大龙莫不敢违抗,当即便乖巧的听命周玄,再没有了刚才那番“桀骜不驯”的模样,周玄指哪打哪儿。
“九条古王大龙,你们精通帝王心术,擅控人心,携我热血,与那先民之脑,分个高下。”
周玄双手托起,又呼喊道:“荆山大龙听令,以五雷之法,劈我身躯,洒我热血…”
当即,云子良道袍上的最后一条大龙——荆山大龙,也从道袍之中穿出,旋到了周玄上空处,五爪引出了雷势,
雷电之光大作,
轰隆隆!
数道电弧,如锋利的刀刃,在雷电劈落之时,将周玄的身躯劈出了无数细碎的伤痕,而周玄之血,则顺着伤口,以喷溅的形态,呈放射状喷薄而出。
这些伤痕,不算要命,却也引得周玄痛楚万分。
剧烈的痛苦,反而使得他战意高昂,吼道:“染血。”
九条帝王龙,便如蝴蝶穿花一般,在周玄的周身上下舞动,龙躯染上了周玄的血,朝着“先民之脑”,飞快的袭去。
周玄的血,并不寻常。
血井通灵人…双意识强大,血肉皆有使人疯癫的能力。
论污染精神这一块,井国之中,血井通灵人敢说第二,其余诸多的堂口弟子、古族族群,谁又敢说第一。
古王大龙擅控人心,周玄之血污染精神,双重的精神攻击,便是周玄在电光石火之间,想出来的对敌之策。
先民之脑是光与影的虚无形体,
而大龙,本身也无形无质,
虚无方能克制虚无,
九条大龙的身形,也变成了光与影,散着血光,径直的探入到了先民之脑中。
那团发着光的硕大脑子,像是一盏奇大的彩灯灯泡,而在灯泡的内部,却多了九条龙形。
龙形在先民之脑中游走,一股极有压迫之感的威严帝声,便在脑子里面回荡。
“天下皆可为法。”
“天下皆可为术。”
“权威无上,江山永固。”
诸多帝王之声,从威严、从权势,无一不在压制着“先民之脑”的精神。
“先民之脑”刚才强有力的泵动,频率开始迅速的下降,它对银杏血树的控制力,也在急速的下滑。
最明显的一点,便是银杏血树抽打「山祖」的频率,已经从“抽出残影”,下降到“时不时抽一鞭子”。
山祖也喘过气来了,夸奖着周玄:“周玄兄弟,你不愧是地渊之子——够强,够聪明。”
“怎么又成了地渊之子?”
周玄不久前,才听说山祖呼唤自己为“地渊之灵”,现在又变成了“地渊之子”,这名讳的变化,可是将他与地渊的关系,拉得越来越近。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收拾了先民之脑再说。”
“它已经不用收拾了。”
周玄冷冷说道。
倒不是他自信心过于爆棚,而是九条古王大龙,裹挟进“先民之脑”里的周玄之血,开始发挥着作用。
那如小楼一般的大脑之内,传出了周玄在疯症发作之时的癫言癫语——
——天地一片血色,杀戮便在此绽放;天地之间,一切有情思之人,皆可杀之;杀、杀、杀…
难以抑制的杀戮之心,在“先民之脑”的内部,如烟花一般灿烂的释放。
强烈的杀意,便成了脑中的主旋律。
这种杀意,不光是杀人、杀活物、还包括…杀自己。
“杀、杀、杀。”
先民之脑从刚才的紫光,变成了妖艳的血光,窒息的杀意彻底污染了他的精神。
这个大脑,以快到极致的速度,膨大、缩小,再膨大,再缩小——一种诡异的啸声,在他周而复始的泵动之中产生,
这种啸声,成了银杏血树的指挥棒,指挥着那尊树,将所有从地里拔出来的根须,磨尖了,对准了“先民之脑”…
…根须在挥动,在刺出,那先民之脑便被尖锐的根须,戳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血洞。
“噗、噗、噗”
尖锐物事,以极快速度刺进血肉而产生的哑响,一声接着一声,
而根须的每一次拔出,便有许多紫色的浆液,瀑洒在地上。
浆液化成了一只接着一只的、巴掌长、一指细的光芒虫子,在地上胡乱的扭动着,甚至想着往周玄的方向爬行,但爬不两尺,便因为暴露在空气之中,身体忽然膨大,暴体而亡。
“杀、杀、杀!”
先民之脑的疯狂并没有停止,只是啸声却渐渐的孱弱了下来,直至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他也是一种生物,跳脱不出生死,只是让其死亡的法子,比较古怪、诡异而已。
“玛了个巴子,老子被关了几十年,终于要重见天日了…他妈了个巴子。”
山祖激动的朝着地上挥拳砸击,砸起了一地的烟尘,将自己给呛到:“咳、咳、咳…”
“徒弟们,我在那个梦里,梦到了三百年后,那街上都跑着小汽车,一个盖子,两张沙发,四个轮子,满地跑,你们是没坐过,坐过就知道了,舒坦啊。”
“苦厄天神,你的臣子画家,跋涉数万里,前来觐见。”
先民之脑已经死去,而云子良、画家,都还在那场“骗局”之中,被骗得团团转呢。
老云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穿三百年之后”的怪梦。
画家以为自己要去觐见“苦厄天神”。
两人不可自拔,周玄很是伤脑筋,坐在「山祖」的旁边,靠着没有了行动力的银杏血树,点了根“事后烟”。
抽事后烟的,不光周玄一人,山祖也吸着烟卷,对周玄说道:“这两人吧,还处于失心疯的状态,得上去给他们抽醒。”
“等我抽完这根烟,要是再没醒,我真得抽他们。”
周玄一时间想起了《范进中举》里的“胡屠夫抽范进”——该死的畜生,你中了甚么!
“难道我也得有样学样?”
周玄瞧着指缝里的烟,
烟燃得只剩下三分之一,周玄见云子良、画家两人还没有好,都在手舞足蹈的,便叹了口气,将烟头狠狠的插进了土里,然后起了身,走到老云、画家身边。
“苦厄天神,臣子画家前来觐见。”
“那可是小汽车啊,坐起来嘟嘟嘟——”
“嘟你娘了个淡,畜生!”
周玄先是一声大骂,抡圆了手掌,扇得云子良原地转了两圈,方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醒过了神。
“苦厄天神,臣子…”
“臣你大爷,畜生!”
周玄这次又反手扇向了画家,一耳光劈得画家直接躺在地上。
“我这是咋了。”
画家醒过了神,吐了口浓痰,便觉得自己云里雾里。
老云醒得早,也明白局势得早,便跟画家讲:“老画,我们俩失心疯了似的,玄子给了我们一人一巴掌,把我们抽醒了。”
“是吗?”
画家又看向了周玄,问云子良:“老云,大先生是怎么了,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动也不动。”
云子良也看了过去,的确,周玄就低着头,看着通红的巴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画,你也知道,玄子是个善良的人,没来由抽我们两巴掌,指定心里内疚,让他缓缓,缓过来就好了。”
周玄缓了一阵,终于对云子良、画家说道:“原来抽人耳光这么爽…”
云子良:“…”
画家:“…”
“好想再抽一次,真过瘾啊。”周玄又看向了老云、画家。
“…”老云、画家。
“大先生,我劝你善良一些。”画家吞吞吐吐的说道。
先民之脑已经逝去,地渊里骗局,已经完全解开,秘境内的墙小姐,也缓缓恢复了过来。
秘境之中的大娃、三娃,已经开闹了,要求秘境立马重启“飞行棋”、“大富翁”。
“我们可是功臣,没有我们俩兄弟,你们谁都活不了,快,下棋。”
大娃叉着腰,可给牛X坏了。
墙小姐让其余的血井人脑,陪着大娃、二娃玩耍,她则以意识体的形态,钻出了周玄的秘境,望着地渊之内的蚕茧、银杏血树、以及失去了生机的“先民之脑”。
她当即便对周玄说道:“阿玄,在进入地渊之前,我就说过,这地渊里的东西,力量属性,很像我们血肉神朝的主脑——现在可以确定了,先民之脑,就是利用我们血肉神朝的聚合之术,凝聚意识形成的。”
这个地渊深处的东西,与血肉神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周玄却向墙小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阿墙,这地渊里的诡异,并不止这么一桩,我们不要急,慢慢捋,对吧,山祖?”
虽说先民之脑,已经死去,但这地渊之中,怪异的疑问却一堆堆的——
——首先,地渊之母到底是什么?
「山祖」,将地渊之母和先民之脑分得极清楚,这便说明——地渊之母是地渊之母,先民之脑是先民之脑。
那个硕大的脑子,并不是这个地渊真正的核心。
其次,什么是地渊之子——他周玄是被地渊之母投放出去的“地渊之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最后,“风马燕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堂口,为什么这个堂口的弟子,会出现在一万米的地下。
周玄将这些疑问,都甩给了暂时还被“银杏树根须囚禁”的「山祖」。
“周兄弟,师祖,你们先把我身上的银杏树根给砍了——困得我实在难受。”
「山祖」,径直躺在地上,露出了后背,他的后背,有两条银杏根须探了进去。
这根须探进去的位置,便是「山祖」的秘境,山祖的秘境,被树给控制了,只要他发动香火,那根须便会撕裂他的秘境。
哪怕是天穹级的神明,秘境也是经不起太多的折腾。
“你真是山祖?”
云子良先问道。
“我都喊你师祖了,你说我是不是「山祖」。”
山祖辩解道。
“我探探便知。”
云子良一伸手,抚模过银杏树枝后,便感受到了一股“寻龙气”,别的可以作假,这寻龙气,作不了假。
“的确是山祖。”
云子良变手为刀,将那两根树枝根须砍去,还了山祖一个自由。
“来吧,帮我们解解惑吧。”
周玄双手负胸,他有太多的疑问,要询问山祖。
谁知山祖却变了个脸,一副高冷的模样,从脸上浮现,冷峻的说道:“我可是天穹神明级,回归天穹神国,是我的正事,诸位,多谢搭救,先告辞一步。”
讲完这句,山祖便挥动了袖袍,平地起了一阵风。
“告辞。”
山祖的身形被风卷起,飘然不见。
周玄盯着云子良:“老云,你们寻龙天师…还有正经人吗?你们寻龙精神,一脉相承!”
云子良为老不尊、赵无崖嘴欠手骚,现在来了个「山祖」,这王八蛋更是坏,竟然是个“穿裤子不认账”的贱人。
“咳、咳。”云子良老脸羞红,他也没想到,堂堂寻龙隐士,竟然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画家则发了堂口密信:“集结明江府所有力量…阻截「山祖」。”
山祖成了一阵风,刮出了一万米,出了地渊井口。
他这一出井,便发现井口之外,有一个年轻的寻龙道士,守住了井口的“天光大阵”。
坐八望九的乐师,抚摸着骨琴,
坐八望九的彭升,带着数位树族新祭司,靠在了石室墙壁上,而桃花祖树,则笼罩在了石室高墙的井口之上,
数十盏游神灯笼,像桃花祖树的花朵一般,在枝条之下悬浮着,随时都可以降临,
明江府的金钟之声,响彻不停。
“铛、铛、铛!”
乐师望向了「山祖」,冷笑道:“寻龙山祖,你猜猜我们明江府,是否敢斩落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