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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七,晌午,李方、支獒率千余府兵,抵达发鸠山西沟关西侧。
关城傍山而建,北边是山岩陡坡,坡上植被茂盛,郁郁葱葱。
南边是二十几丈深的涧谷,关城正好卡在东进道路上。
李方站在山坂道上,伸长脖子往下望。
只见近乎于垂直的深崖长满藤棘,崖下传来流水叮咚声。
他捡了块土石扔出,土石顺着陡崖滚落,坠落崖底不见动静。
“这脚下若是一滑,跌下去哪还有命在?”
李方咽咽唾沫,这西沟关的地势可真够险要的。
幢主孔佃夫咋舌道:“甭说小命,这要是摔下去,肯定碎成八瓣,亲母见了也认不出!”
一众军士皆是点头,惊叹于发鸠山的险要。
李方笑骂道:“抓紧时间歇息,把干粮吃完,万一和关城守军打起来,谁要是敢腿软无力,这府兵也算是做到头了”
众军士哄笑一声,各自下去整备队伍,沿山坂道坐下歇息,用些水食恢复体力。
他们都是府兵,家中的好日子才刚开始,不少人刚娶了新妇子,还惦记着立功授勋受赏,谁也舍不得早早丢掉小命。
支獒带着三五亲兵跑回:“西沟关守将雷保不愿开关,说是要请领兵主将前去关下答话”
李方嚼着麸饼,“关里有多少守兵?”
支獒喝口水:“关城狭小,给养不便,只怕驻不了多少人,五六百顶了天!”
李方想了想,“强攻的话,能否打下?”
支獒苦笑一声:“不好打!得死不少人!”
李方含糊着骂咧两声,大口吞咽下,起身拍拍屁股:“乃公去瞧瞧”
李方和支獒又赶到关下,关城整体筑于台基之上,有二三丈高,北依峭壁,南临深崖,强攻的话确实占不到便宜。
光是爬一段向上抬升的山坂道,李方已是气喘吁吁。
这西沟关若不拿下,平阳军极难东进上党。
关上守兵林立,弓弩齐备,一支支羽箭、一副副弩机从堞墙垛口伸出,对准关下之人。
一股浓浓黑烟自关后升起,关城守军已向东边四十里外的长子县示警。
李方暗骂两声,向关上招手喊话:“请雷都校现身相见!”
片刻后,一名头戴甲胄之人探出头:“吾乃西沟关守将雷保,关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