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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三章 比斗

  三家子弟摇马勒缰,立在点兵台下,其中皇甫家的子弟往上斜睥牛兵一眼,手中长槊朝其一指,语气轻蔑:

  “天关道种,勉强有资格与本郎将一战!”

  “不欺负你,本郎将自降修为,就看你和你手下的兵有没有种。“

  “没种的话”

  说到这,这位皇甫家的子弟冷笑一声,

  “你们这些蜀地来的人,就给我手下弟兄当陪练,老老实实在神都低头做人!”

  这话含沙射影,攻击意味极浓,自然是他故意的。

  此人是天关道兵修为,乃皇甫家的直系子弟,在北衙禁军,也就是金吾卫里是一位郎将,从五品,中郎将麾下,跟第九山的骠骑将军一个意思。

  而他这极复挑衅意味的话说出,立马引得校场禁军一阵骚动,有人起哄。

  “就是,就是!”

  “打不打,不打就滚下去低头做人。”

  声浪渐高,点燃了这座行营。

  点兵台上,牛兵面对这般比刀子见血还要扎眼的挑衅,内心滚起一团火。

  他知道这大概是有预谋的,想逼他们来打压将军,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脸上青筋暴起,眼球涨大,太阳穴鼓起,眼角有血丝涌动,死死盯着坐在前方的监察御史王喜,直娘贼,我干你老母。

  而对面的王喜,老神自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位蜀地校尉青筋暴起,嘴角嘴角笑意。

  其椅子后站着的那位干儿,更是眼睛阴冷,带着快意,等着看这些蜀地的泥腿子笑话。

  就在这时,轰隆隆,踢踏的马蹄声往这边冲来,同时传来怒火熊熊的怒喝。

  “老牛,跟他们干!”

  “我蜀地男儿,还怕他们不成。”

  只见,第九山的甲士听了这些恼火的话,骑马冲了过来,一个个怒容张目,披甲带刀。

  都是妖魔战场,尸体堆里滚过来滚过去,杀出来的滚刀肉,还怕一场比斗,去他奶奶的,让人当面骑脸羞辱,换谁都忍不了。

  他们在那片黑暗动乱,尸山血海的妖魔战场能活下来,哪个不靠一口心气吊着。

  若是没了,早就死翘翘了。

  马声嘶嘶,这一股怒气升腾的悍卒冲过来,煞气升腾,马过之处,引得校场边上的马嘶鸣不停,马蹄不安地躁动,踢蹬,引起一阵骚动。

  点兵台上,牛兵也不忍了。

  身形挺的笔直,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扫过王喜,随后转过身来,看着点兵台下叫阵的三家子弟,眼球边缘血丝跳动,沉声道:

  “好,怎么比?”

  这一刻,场上的人好像看到了一群凶兽在苏醒,浓郁的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首位上的监察御史王喜眼皮微跳,不过转而浑不在意,禁军金吾卫,那可是守卫龙庭的精兵强将,接受最好的武备,拥有强悍的武技,更是百里挑一的武道种子,更何况是权倾朝野的三公子弟。

  可那旁边站起来的林中郎,却不一样,监察御史王喜属文官,更是深宫里的太监,这位可没上过战场,可他经历过。他眼神锋利,看着数百黑甲冲来,怒气腾腾,气势凶悍,引得他们的马不安,他可以看到这些甲士身上的煞气凛冽,绝对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手上沾的血,绝对不会少。

  他脸色难看,两边兵马比斗,不管哪一方输了,都会引起震动,但局势已经超出他的掌控,被监察御史王喜刻意引导,事情已成定局。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监军为了讨陛下欢心,给三家卖面子,做局打压那位蜀地将军,参与进了这场朝堂风波。

  直娘贼,这厮想进步,别把他掌管的行营牵扯进去啊。

  这位林中郎心中怒火,也只能强忍着,眼下,他只能尽可能不让局势彻底失控。

  不让自己会凭白遭受无妄之灾。

  他沉了沉眸,朝着边上自己的心腹校尉传音,“你速去传信统军,说这边出了事.”

  他让部下去传讯给上面的将官。

  这种事他必须要上报出去,因为要是处理不好,碰上最坏的结果,发生营啸,他就罪该万死了。

  随后他这时上前一步,脸色不好看地出声,主动揽下这个裁判的活,不然让王喜主持,谁知道这家伙会干出什么事。

  “既然你们如此,本中郎就来当裁判,届时会有大阵开启,会给每人一块玉符,捏碎即可传送出来.注意,点到即止,如若故意伤人性命,定不饶。”

  “公平起见,两边人马出战之人需修为相当”

  他讲解比斗规则,并厉声警告。

  一盏茶后,此处行营校场人马,军械清空。

  校场两边,兵马矗立,目泛冷光看着中间,有人呼喝,口里喊着浑话,空气中带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点兵台上,监察御史王喜整个身子伏靠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椅靠上,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看着场上,背后的那好干儿,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扇子给对方扇风,躬着身子在一旁,奉承一笑,小声拍马屁道:

  “干爹,高!”

  说着,还朝着王喜偷偷竖起一只大拇指。

  “你啊,学着点吧。”这位监察御史阴柔地道了一声。

  “是是是!”

  在他们一旁,重新坐下的林中郎,皱眉看着场中,若是细心一瞧,就会发现这位金吾卫中郎将此时混身紧绷,仿佛随时就会迸射出去。

  此时,万众瞩目的视线之下,沙场之中,有两边人马分立,一金一黑。

  沙场上空,细细看,有一层淡蓝色的光幕笼罩整个沙场,有浓郁的阵法波动流转,此次对战开启了法阵,对于真刀真枪的决斗,禁军之中并不稀奇,有些时候也是禁军演练的一部分,就是为了打造真实的战场厮杀,提高战力,而刀剑无眼,紧急时候,只要捏碎玉符就可以即刻传送出去。

  正值正午,日头当空,沙场上的空气带着一丝灼热。

  一边马儿嘶嘶,三百甲士身披黄金甲,分三个方阵,共三十支小旗队,十人一组。

  他们跨下骑马,背后背弓箭筒,腰上缠刀,手中精钢长槊闪烁寒光,胸口间还有符袋,全副武装,威风凛冽。

  三个方阵之间相隔数十米,领头之人正是那三家的子弟,

  皇甫家的青年子弟,厉眉薄唇,舔了舔嘴唇,眼里带着光芒,手持黑金长槊,尖头闪烁银光;斜指在地,其天关道兵的修为被压制到了天关道种。

  孟家的白色披风,一身银甲,腰别长剑,看起来神色惫懒,却眼角带着凌厉。

  公羊家的子弟,犹如人熊,皮肤闪烁着金属般的银色光泽,气势雄浑,目如雕睛,转动着,闪动着凶光,蠢蠢欲动,击败那些第九山军士不是他的最终目的,要是能借机杀个一两个,族里的奖赏会让他提升一个台阶。

  而在里许距离的对面,陈渊带来的三百亲卫,黑甲成林,呈三角阵势,每人背后三张令旗,金边山纹,哗哗作响,刀光映着日光,恍若流动的银火。

  为首也有三人,青甲,天关道种修为。

  “杀!”

  沙场上,第九山阵营,重甲头盔下,一双双甲士的眼神都变了,什么愤怒的情绪都消失不见,变得漠然无情,眼角眯起,就像是一只只捕猎的野兽。

  随着一声大喝,三百甲士瞬间如离弦之箭,纵马奔腾,马蹄飞沙,轰隆隆带着烟尘滚滚,直冲禁军方阵。

  “放箭!”

  禁军方阵,禁军立马从背后摸弓搭箭,手上一抖,箭簇急促抖动,划破空气,带着一声声气爆,朝着冲锋的黑甲咻咻咻破空而去,生生磨擦出火光。

  巨力加持下,那精钢铁箭犹如裂空,尖啸惊人。

  却见第九山阵营,一道道伐山旗从甲士背后咻咻飞起,迎风涨大,三才一阵,围着各自的马匹周身旋转,运用的纯熟无比。

  “叮叮叮”

  铁箭被旗面扫落,弹开,溅射在沙地里,而里许距离,在纵马踢踏下,快速缩小,轰隆声震的沙地里的沙尘都飞扬了起来。

  禁军方阵,皇甫家的子弟,看着哗啦啦而来的第九山铁骑,冷笑不屑,手中长槊划地,

  “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之间的差距!”

  “杀!”

  说着,大掌一拍座下大马,手中长槊在沙砾间磨出绚烂火星,随后踏马飞身,朝着第九山铁骑呼啸而去,同时脚下犹如赤色流云的异马嘶鸣一声,继续朝着前方奔腾而去。

  其余二位子弟,也纷纷如此,拍马踏身飞空,一人拿出铁索流星锤,一人背手踏空,腰中剑剑鸣起,化作一道白光出鞘,化作一道剑气白练,直斩前去。

  紧随其后,禁军三个方阵呼喝声起,三百禁军提缰直冲,轰隆隆跟随而去。

  对面,第九山三位天关青甲眼中凶光凝聚,如同鹰击,踏旗而上,迅速与三家子弟碰撞在一起,

  那饮尽妖魔血的刀锋浸润着血光,长刀一斩,刀光霹雳长空,煞气汹涌。

  六人对上,叮叮当当,金铁交击如瀑,火星迸溅如骤雨。

  而下面,轰隆隆。

  一面金光反射,满是黄金甲,一边旗帜哗啦啦冲刷而上,犹如黑云压城。

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就在还有十来丈时,禁军阵营中,唏律律,座下马开始嘶鸣躁动。

  那如银色流火的长刀,在黑甲凝云下,透着令马匹不安的气息,那是一种血脉的压制,有马高扬起蹄子,唏律律,差点将上面的人掀翻。

  小小骚动间,两军冲锋对垒,如同电光火石。

  金光与黑云在沙场中线,呼啦啦猛然碰撞。

  那一刹那,战马嘶鸣,砰砰砰的刀光剑影,旗帜乱飞,伴随着一个个人影倒飞,坠马。

  呼喝声四起,痛叫声乱起,一时人马混乱。

  乱战中,有手臂飞出,带着鲜血,上面赫然套着黑色的甲胄。

点兵台上,林姓中郎将手按在椅子扶手上,想要起身,神色微变,身子绷紧,一旦见血,就怕事情变得不可控  “呵呵”

  “林中郎,急什么,刀剑无眼,这种数百人的冲锋比斗,哪有不受伤的,你可别忘记你是哪边的。”

  旁边,监察御史王喜斜瞥了他一眼,阴柔冷笑,警告了一声,心里想,这林中郎真是不上道,什么时候向上面参他一本,把他踢出去,这种人只会碍手碍脚。

  他正心里如此想着,却见此时,校场法阵外,禁军那边,突然间,光芒一闪一闪,

  “砰”

  “砰”

  “砰”

  一个人影从光芒中摔了出来,发出闷响,竟赫然是一个个金吾卫。

  他们捏碎了玉符,传送了出来。

  禁军弟兄们赶紧将他们搀扶住,有些傻眼,“你们.”

  怎么比斗一碰面,就有这么多自己人人被淘汰。

  而选择认输的禁军则脸色青白交加,有人面子上挂不住,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怎么打,那些人根本不怕死,好像要我们的i命似得。”

  “老子可不想跟这些泥腿子换命!”

  这个解释苍白无力。

  更苍白无力的是,禁军这边,一道道传送光芒不断闪现,一个个金吾卫被淘汰出来。

  点兵台上,那监察御史王喜嘴角的笑意渐渐凝滞,霍然起身,一双狐狸眼死死盯着战场中央。

  只见战场上,金甲在快速减少,一道道身影消失,而场上的黑甲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荡剩下的禁军。

  只是一个冲锋,高下立判!

  而校场上空,三家子弟瞧见自家手下的队伍被一个冲锋搞得大溃败,原本凌厉不屑的眸子变得无比难看。

  中间,那位最初出来挑衅的皇甫家子弟,脸色难看,眼中涌动出厉光。

  突然,其自封的丹田窍穴砰砰砰冲出,一股强大数倍的气息赫然冲出。

  其手中的长槊钩住牛兵的长刀,划出火星,下一秒,其脸色一狰,另一只手如闪电般抛出,一道白光从其手中激射而出,直抵对面的牛兵肉身。

  哗啦啦,三支伐山旗迅速护在牛兵身前。

  “砰”

  “砰”

  “砰”

  那白光直接洞穿伐山旗,最后轰地一下洞穿了牛兵的左边胸膛。

  那是一把长矛,是皇甫家子弟的道兵。

  皇甫奇一脸狰狞,准备将对方直接震死,去被死死握住。

  这时,

  “校尉!”

  一道道旗帜飞来,连成一片。

  牛兵嘶吼一声,抽出长刀,朝着对方脖子一划。

  一道血线出现在对方脖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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