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鱼与箫婉儿对视一眼,皆默然退下。
吕青鱼心中总萦绕着一种感觉,竹姨每次望向周师弟的眼神都格外不同,而且好像每次都是周师弟留下。
是错觉吗?
沈轻雪却是满心欢喜,许久未见师兄,今日一见,只觉师兄愈发清俊出尘。自师兄闭关以来,对她与商芳三令五申,非紧要事务不得打扰。
想到两月后的十八脉大比能日日得见师兄,沈轻雪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掩不住的笑意。
菀森有意与箫婉儿同行,上前搭话道:“箫师姐,别来无恙。”
箫婉儿身量高挑,在一众女弟子中最是出尘绝艳。她素来赤足而行,衣袂翩跹间,不知成了多少小青峰男弟子魂牵梦萦的仙子。
此刻她只淡淡瞥了菀森一眼,未有说话,便离开。
菀森遭此冷遇,尤其众人皆在,面色尴尬。
他分明记得方才入门时,箫婉儿与周景言笑晏晏的模样。
两者对比,其中落差!
一个区区周景,怎配得上箫师姐青眼相加?这般比较之下,心头有了些妒火不由眼中袖中拳头攥紧。
菀森暗自冷笑:“且等着吧,待到十八脉摘星会上,什么辨阵识物之类的奇淫巧技,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届时定要叫周景原形毕露。”
另一位弟子温楼临行时,目光却忍不住在聂青竹身上流连。
这位聂长老风姿绰约,一袭青衣更衬得她气质出尘。
豪杰大步离去时,朝你爽朗一笑:“周兄,得闲时定要来我院中痛饮几杯!”
你拱手笑道:“下次,一定!”
待众人散去,茅屋前只剩你与聂青竹相对而立。
山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更添几分静谧。
聂青竹素来从容的眉宇间竟透着一丝不自在,尤其是与你独处时,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总是不经意间避开你的视线。
毕竟,上次你偷拿他衣物之时,总是让她每次见你,便心中害羞。
若是你得知她心中想法,一定大呼。
聂长老,你误会了,我周景一世英名尽毁。
“周景,你稍等。”
你自无不可,聂青竹走入茅屋之后,不多时,重新换了一套襦裙,款款走出。
那轻纱虽薄如蝉翼,但寻常法衣本该有遮掩之效。只是你如今目力非凡,不经意间一瞥,竟发觉聂长老的身姿着实.有些超模。
素白襦裙下,峰峦起伏的曲线随着她的步伐微微轻颤,如同两座大山,堪堪一握的腰肢却又收得恰到好处,整个人宛如精雕细琢的玉葫芦,每一处弧度都透着惊心动魄的美。
你只是看了一眼,立马低头,非礼勿视啊。
聂青竹将你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头没来由地漾起涟漪。忽又惊觉自己这身装扮实在太过大胆,不由羞赧地并拢了双腿,纤纤玉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带。
她轻咳一声掩饰心绪:“周景,你既是年师兄的弟子.”
话到此处突然顿住,耳后霎时飞起一片霞色。是啊,眼前这人可是年师兄的亲传弟子,自己的师侄 自己穿成这般,是否有些…可是,周景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打扮,不然上次也不会偷走,想到这里,她内心一阵发烫。
“年师兄极力举荐你参加这次摘星会,特意为你作保。”她强自镇定道,声音却比软了三分,和平时端庄大不相同。
你言道,“必定不负,年老期望。”
这也是你找年老要来,不然以年老那个性子,宅在灵院里研究《太元一阳剑》,沉浸其中早就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聂青竹斜倚在竹椅上,双颊微红,修长的玉腿无意识地蜷起。她悄悄打量着你低垂的侧脸,见你始终没有抬头,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当然,除开这般,你也是小青峰内唯一能挡此任之人,名次倒是不重要。”
这话也是实话,周景作为年师兄弟子,却从不张扬,一直低调行事,而且每次试炼都是圆满完成,在小青峰内风评一直不错。
当初确定名额时,聂青竹曾多次暗中考校。无论是辨阵推演还是斗棋博弈,你都展现出远超同辈的造诣。
这般博闻,竟出自清河郡周家,只是方寸山的普通俗家弟子家族,着实令她惊讶不已。
你只能说,什么博闻,一座方寸山藏书阁你花了四年来,全部看完,倒映在心中,全是苦功。
聂青竹又说道,“可是,毕竟两个月之后要比试,你虽然看了不少藏书阁的道藏,要是出题者有意为难,怕是不好办。”
“你毕竟不是出身大族,好在还有时间。
她顿了顿,眸光流转:“说来也巧,小青峰确有一座秘藏经楼,乃昔日某位祖师所建。只是这位祖师身份过于敏感,便一直封禁。”
身份敏感小青峰祖师 你立即想到一人,帝乡祖师!
要是这位的藏书那可不得了,你早就听年老所说,小青峰内有一座藏书楼,可是你用《玉皇望气术》搜遍小青峰,也没有见。
本来想打听一番,可是上任峰主做的太狠,几乎割麦子一般将上一代小青峰之人给“净化”了。
只剩下留下来峰主江映雪,几乎无人可问,只能作罢。
想不到,聂青竹竟然知道!
聂青竹看你眼神一亮,不自觉地抬头,她见状琼鼻微皱,心中暗恼,方才说了这许多体己话都不见你抬眼,一提藏书倒来了精神。
她语气一换,“不过,此藏书阁毕竟乃是小青峰之中的隐秘…连山中各脉都不知。”
你连忙道,“还望聂长老成全。”
又故作茫然地抬眼四顾:“只是弟子这些年来走遍小青峰,竟从未见过什么藏书楼”
你心中想着要是聂青竹不许,只需要找到地方,自己“偷着”去不就得了,便可借道藏一观。
不对,修仙者的事,怎么能叫偷了。
聂青竹却未接话,只是轻蹙蛾眉,素手揉着香肩:“近日峰中事务繁杂,这肩颈.”
“长老,操劳小青峰诸多事,自然是劳累,我给长老揉揉肩。”
你连忙走上前去,却被聂青竹打断了。
“好了,你有这份心便好了,这件事我既然提出,自然是准备让你去一观藏书楼。”
“这楼确实建的隐秘…”
聂青竹美眸轻瞄你,咳嗽了一声道,“这藏书楼必须要有峰主的印玺才能进入…”
“在茅屋内,你去拿来。”
你心中暗道原来如此,转身走进茅屋内。
聂青竹却看着你的背影,耳尖微红,有些心慌。
你走入屋内,确实在床榻上看见一方小的印玺,不过——
你不由一愣,因为在印玺之下,竟压着一件红色小衣,薄如蝉翼的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幽香.
你轻轻歪头,见此一幕,有点熟悉。
聂长老,你可长点心吧,不要乱扔啊,要是让其他弟子看见了可不好。
不过,聂长老似乎喜欢红色,紫色,你也没有多想。
指尖轻点,印玺便凌空飞入掌心。至于那抹鲜红,你目不斜视,任其静静躺在原处。
此刻你更在意的是——那位惊才绝艳的帝乡祖师,究竟用了何等玄妙手段藏起整座书楼?
见你持印归来,聂青竹神色稍霁。
她素手接过印玺,肃然道:“此物与藏书楼本是一体同源的法宝。“
只见她手掐莲花诀,印玺顿时绽放出清冷光华。流光辗转间,五个古朴篆字渐渐浮现——
“帝乡静心居”
你眸中玉泽乍现,只见茅屋后方虚空扭曲,缓缓现出一道漩涡状门户。
这气息!
你恍然大悟,原来帝乡祖师竟是将一方洞天福地炼成了储物法器!难怪你遍寻不获,谁能想到整座藏书楼就藏在这咫尺之间的须弥芥子中?
“好一个纳须弥于芥子.”你不禁轻声赞叹,这等巧思,当真让人茅塞顿开。
不过,储物袋乃是后世不能炼制,其中也有《太元一阳剑》的“吞剑”的气息。
你心中倒是越发好奇,帝乡祖师会有什么藏书。
聂青竹将印玺给你,“只有持此才能进入,若是离开,需要催动这段咒语,其中的道藏都不能带出,你只有在其中看完。”
她传你一段启用法决。
你真心感谢道,“多谢,聂长老。”
手持印玺迈入漩涡的刹那,身后门户如水纹般荡漾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眼前豁然开朗——不是寻常书楼?而是如同将山腹掏空的宽敞洞穴。
三丈高的穹顶下,两排玄铁书架伸展,其上典籍泛着各色灵光,足有两层楼高。
洞内不仅毫无霉味,反而萦绕着淡淡松墨清香。
中央一方黄檀木书案几纤尘不染,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物。
案头一枚拳头大的萤珠吐纳着柔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你找到一块玉简神识翻阅开来,神识扫过,只见其中密密麻麻记载着数万言的风水堪舆之术,粗略一览后又轻轻放下。
你又拿起一块,里面写的是改进《五行遁甲剑经》,称得上精妙,你眉头蹙起有些疑惑,又再次放下。
接着再拿出一块,《威灵剑诀》,这乃是小青峰六大秘传之一。
你接连挑选拿起其余书架上的数块玉简,上面记载的功法和阵图虽是不凡,却和你期待之中察觉甚远。
此地,帝乡祖师怎么取出一个“帝乡静心居”之名,还专门用一只如此宝贵的储物袋开辟出空间,摆放的却是这些道藏。
转念一想又觉合理——若真藏有惊天秘宝,历代峰主不早就查看,岂会容你轻易踏入?
你一时倒是听闻帝乡祖师,过于心痒了。
思来想去,与那位帝乡祖师行事作风实在不符!
你眸中再次泛起玉色清辉,《玉皇望气术》运转到极致。然而视线所及,书架仍是书架,条案仍是条案,并无半分异常。
似乎并无不对 你看向四周和手中印玺,心中有念头闪过,福灵心至一般想到刚刚进入有《太元一阳剑》的气息在。
莫非是——
你手中顿时有黑点生出,又出现一个白点,缓缓旋转。
黑点吞噬四周灵光;白点如旭日初升般荡开层层涟漪。
两者相互吸引,如同一轮阴阳鱼道图,霎那间,整座洞天竟如水波般荡漾起来。
这时,这方空间内突然再出现出一重被折迭的虚空!
洞中果有乾坤!
你不由露出笑容,帝乡祖师还是擅长藏一手。
此地多半也有山中诸位长老搜寻过,毕竟帝乡祖师可是疯癫之后,屠杀了小青峰,然后消失不见,山中必有追查,此地不可能放过。
不过,要打通此地,需要学会完整《太元一阳剑》,此剑已经失传多年,小青峰内几乎无人学会。
年老穷尽百年光阴,亦仅会“吞剑”。
此地帝乡祖师要么就不想有人踏入,要么便是想后世有接过他衣钵之人方能进去。
你不有乐道,“帝乡祖师你等有缘人来了!”
你进入交迭的空间内,里面就要小的多,如同隔开的一间雅室书房。
只有人高的一列书架,零零散散摆放着一些玉简,中间同样有一个书桌,上面似乎还有些未完成的之作。
你走进一看,俯看上面就写着几行字,不由一震——
“七月初四,帝库察本君所谋,特来劝诫。”
“帝库虽为胞弟,安敢阻本君证道之路?”
“帝库当死!”
聂青竹看你进入“藏书楼”其中。
暗暗吐一口气。
悄然走回茅屋内,见床榻上还摆放着自己的物件,竟然纹丝不动,她喃喃道。
“难道他不喜欢这一款,这个明明很细了,难道是…不喜欢这个花样。”
话一出口,她突然惊醒般捂住发烫的脸颊。
此时的她眼波潋滟,哪还有半分平日清冷长老的模样?
她想到此处,不由脸色羞红,将脸埋在掌心,“聂青竹,聂青竹,你在干什么!”
“你控制一下你自己啊,今日你是中魔了啊,还是吃错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