糅合许多感悟,以半试验的心态,创出“锁骨封血手”这样一门功法之后。
耿煊暂时熄了那些天马行空的念头,让自己的心灵沉静下来。
每日超过二十个小时的“天地桩”,努力夯实自己的根基,并不断向更高处攀登。
另一方面,秉着不浪费的原则。
借着这奇妙状态带来的超凡悟境,耿煊将“房中术”与“绕指术”这两门奇特的秘术纳入消化清单。
本来,按照这两门秘术的本意,要想习有所得,得有所悟,都必须大量的实践才行。
不过,耿煊的情况不同。
凡是已有的,被前人不断总结完善,已经踏出开阔长路的功法秘术,只要红运足够,这条路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阻碍。
前人摸索总结出来的种种经验心得,在他“支付”了足够的红运之后,自会源源不断的“下载”到他心头,并同步复刻在他的身体之上。
就这样,原本都停留在入门阶段的两门秘术,快速登上更高的台阶,不断登高,一阶又一阶。
时间也在这看似清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流逝着。
一晃数日。
二十八晚,耿煊在修炼的间隙,例行听取张恺的汇报。
“根据巡查反馈,以及玄青海沙雕的侦查反馈,董观在玄青海沿岸的兵力调整,已经结束。
除‘咽喉水道’两岸,其余地方的兵力,整合成了六支。
每一支的总兵力,超过三万,其中,铁骑最少也超过一万。
且还陆续更多兵力从玄幽二州赶来。
‘咽喉水道’两岸的兵力,倒是没有增加,反而有所减少。
不过,船只规模却是越来越多。
昨天,我们的船营还勉强能远远观望一下。
可今天,我们的侦查船还没进入那片水域,就被敌船强逼了回来。”
说到这里,张恺顿了片刻,才道:
“据船营中一些有经验的水手上报,这两天出现在‘咽喉水道’的船只,有许多都不像是玄幽二州的船只,反倒像是南面过来的。”
耿煊怔了一下。
“南面?你是说元州?”
张恺点头,补充道:“还有皓州。”
玄青海位于玄幽二州之间,也大差不差的正好“骑”在元、皓二州的头顶上,中间就隔了一条沆河。
“怎么看出来的?”耿煊对此有些好奇。
张恺想了想,解释道:
“…一是造船的木料有区别,二是船只的具体形制有差异…应该还有更多原因,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可对那些常年在玄青海厮混的人来说,看一眼就能看出来。”
耿煊点头。
今日的例行汇报,自此就算结束。
很快,耿煊便又沉浸在“天地桩”所特有的妙境之中。
斗转星移。
时间从二十八日深夜平滑过渡到二十九日凌晨,继而迎来二十九日的黎明。
本以为又是平静一天的耿煊,通过圆满境“飞鹰术”的联接,感受到了急切示警的意味。
如此变化,耿煊也不得不从修炼的状态中退出来。
此刻,若是将视线抬高,脱离夜光岛的地面,借助两三千米高处玄青海沙雕的视野。
就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在夜光岛以南的水域,正有源源不断的船只从呈喇叭口形状,逐渐开阔起来的“咽喉水道”冲出。
然后分成三股,最核心的一支主力,径直朝夜光岛扑来。
而另两股稍小一些,一边北行,一边朝左右两侧逐渐扩散开去。
而在“夜光岛”方向,同样有密密麻麻的冲船拱卫着一艘艘车船,主动朝正面冲来的敌船水师迎击而去。
而左右两个方向,背靠另两座小岛的守卫力量,也正在朝这片水域接近。
若是不做停留,它们会与冲出“咽喉水道”之后便左右分道的两股力量正面碰上。
在双方战船冲撞在一起之前,箭矢投石,飞刀暗器这些远程武器便先一步完成了对彼此的“问候”。
而在水下,更加凶险的水底暗战,围绕在“攻”与“守”之间展开。
这其中,最让人警惕的,便是从敌船中射过来的,正燃烧着的火箭。
这一次碰撞,从二十九日黎明开始,直到夜幕将临,西方天际红霞漫天,才彻底结束。
在“夜光岛”周围海面,有半沉不沉,或是干脆直接翻了个面的冲船,也有被烧得焦黑一片,已看不清原来模样的车船。
一具具尸体浮在水面上。
有的还在向外满满渗出血迹,为周围已经明显泛红的水域更增一抹血色。
有的尸体却早已冰凉,便是致命伤口处,也是一片死白,看不见丝毫血迹。
以“夜光岛”为界,越是靠南的水面,尸体和被毁掉的船只数量便越多。
越是靠北,尸体和毁坏船只的数量便越少。
岛上,原本因大量“黑风军”驻守,被打理得不错的夜光岛,现在同样是一片狼藉。
一行身影站在一小片废墟之上。
从废墟的轮廓可以看出,这原本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府邸院落。
一个身形稍显瘦弱的男子,凑在一名中年男子身边,低声道:“…这里原是雪枫商会的一处别院。”
“雪枫商会?”中年男子皱眉嘀咕了一句。
瘦弱男子赶紧低声含糊的解释道:
“就是洪大将军的妻弟弄的那个。”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了然神色,没再关注此事,而是盯着面前废墟,若有所思的道:
“这是…早就做好了撤退的打算吗?”
这一战,虽然顺利达成既定的战略目标。
可作为这一场水战的总指挥,从刚与对方碰上的那一刻,他就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现在,成功将敌人从这里逼退,登岛转了一圈之后,这种感受就更强烈了。
以他的经验,很轻易就能看出,就在前不久,这岛上还有规模庞大,数万军队驻扎的痕迹。
这么庞大的队伍,各种物资是非常惊人,也是非常繁杂的。
若是仓促撤离,能将最重要的搬走、破坏、焚毁就已经不得了了。
如这岛上所见的这般,看上去比被狗舔了还干净。
从营帐到粮草物资,但凡是有点价值又能够搬走的,一根毛都看不见。
如面前这座府邸般,实在是搬不走又不想留给他们使用的,被彻底的毁坏。
若说这不是早有准备,他能把一双眼睛抠下来。
而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成功完成既定作战计划的喜悦,便被一层阴云所覆盖。
旁边瘦弱男子见状,赶紧道:
“这也不奇怪吧?明知道打不过,当然要提前做好跑路的准备。”
中年男子扭头看向南边海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浮尸,道:“那这又怎么解释?”
这些浮尸中,有大半都来自于己方阵营。
只有少部分,来自于敌军的“贡献”。
这固然有他为完成作战计划,过于操切蛮干的原因。
可这不也侧面说明,敌军的力量,其实并不弱。
至少,有和他们硬扳手腕的能力。
若不是敌军主动后撤,他们现在还真的很难全取“夜光岛”,连带着旁边另两座小岛也重回掌控。
作为一线总指挥,在实际碰撞在感受到的力量,与实际呈现出来的战果所造成的明显差异,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瘦弱男子见状,赶紧道:
“这也很正常吧,从这岛上的一些痕迹就可以看出,敌军规模,也就两万,加上旁边两座岛上的偏师,顶了天也就三万。”
“咱们可以将从后方征来的兵力做耗材,源源不断的往这里砸,他们敢吗?
死战了一天还不撤退,难道真要和咱们死磕到底不成?”
这道理听上去也不错,中年男子有些犹疑起来。
瘦弱男子却半提醒,半催促的道:
“君上还等着咱们的消息呢,咱们先将捷报传回去,如何?”
“…好吧。”
中年男子点头认可,立刻便做出了安排。
做完这些安排后,他看向“夜光岛”的北方,心中已经开始为下一次蓄力完毕之后的再一次“挥拳”筹谋起来。
之所以不一鼓作气,一是这一战的损耗不小,从人到船,都要有所恢复才成。
二来,进入更开阔的水域作战,所需兵力本来就需要更多。
董观的命令,同样如此。
“敌人极其阴险狡诈,宁可慢一点,也必须稳妥为上,走稳每一步。”
“不轻敌,不冒进,不浪战。”
就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北方数十里外的水域上。
成群结队,密密麻麻的船只如迁徙的候鸟,洄游的鱼群,一路向北急行。
没多久,它们停在一座比“夜光岛”大上许多的沙岛之上。
岛上,已经有准备好的成片营帐,等待他们的入住。
而在这沙岛的周围,距离不远不近的水域之上,另有多座沙岛,有的已经有不少船只停靠。
有的则在等待他们的回归。
这一晚,耿煊花了不少时间,用来酬功赐福。
因为俘虏不多,转化之后的人数更少,远不能填平这一战带来的损失。
“黑风军”的总规模,也从水战前的六万七千三百余人,降低到不足六万六。
不过,军中上下,除了高层对此有所了解,其他人对此没有任何感觉。
所有人,都沉浸在修为实力又一次的突飞猛进之中。
这一次参战之人,有一大半都缺席了上一次的战斗。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一个个高兴都来不及,哪还会有别的想法。
通过其他人的汇报反馈,以及耿煊自己的感觉,“黑风军”中,有大量中下层对现在这种“懒散悠闲”的状态,反而是颇有微词。
他们巴不得如以前那般,血战不断,血酬也不断。
对于这些心声,耿煊没怎么在意。
在登上这座名叫“渌波岛”的沙岛之后,他便将各种庶务丢给宋明烛等人,他再次回归“清闲自在”的修行状态。
对此,不仅他本人已经非常熟练,就连宋明烛等人同样是习以为常。
都不需要分派什么,每个人便知道要做些什么。
在不断的磨砺下,“黑风军”各个层面的效率都在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具备主观能动性。
耿煊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为他确切的感受到,一道新的台阶,正离他越来越近。
而在迈上这新台阶之前,率先走到终点的,是“房中术”和“绕指术”这两门秘术。
双双晋入圆满层次。
正如他原本预料的那般,这两门秘术,看上去都不太正经,且在初期入门的阶段,还有太多“奇奇怪怪”的,偏技巧、偏经验的操作。
可当这两门秘术晋入大师境界之后,便逐渐从技巧、经验层面脱离,一点点升华到了精神层面。
而随着两门秘术持续进步,从大师晋入宗师,再从宗师晋入圆满,这种变化变越发的“由表及里”。
说得更简单直白一点,现在的耿煊,只要他愿意,不需要强迫,不需要任何经验层面的手法技巧,他就可以变身成“人形自走荷尔蒙”,轻易就能让目标犯花痴。
若是目标本就是恋爱脑的性格,那更是能轻易将其控到死。
都不需要他主动,便有源源不断的“花儿”主动朝他扑来。
放到江湖中,那就是数百年才能出一个“花丛浪子”,“采花奇才”。
这也是这两门秘术的究极形态。
但这对耿煊来说,却仅是印证他心中猜想的第一步。
他真正想要的能力,也不是这个。
“具体实现的方式是什么?”
“增加魅力点数?帅气值?气质吸引力?…或者更简单些,隐秘控制目标的内分泌?”
这天,恰是郁秋荷前来向他汇报。
耿煊心中一动,在认真听取汇报的同时,悄悄调整了一下。
坐姿不变,神色不变,仅“气场”发生了微妙变化。
面前正说话的郁秋荷忽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故作镇定的讲解。
但唯有耿煊知道,她看自己的眼神,明显恍惚了一下,然后变得迷离起来。
见效果实在太猛,耿煊立刻停了下来,中断了施法。
即便如此,当郁秋荷离去时,她的双腿明显夹紧了一些。
她故作镇定的表面下,内心情绪更是难与外人言说。
而通过这隐晦的尝试,耿煊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波纹!”
“施术者的波纹,引动了受术者的波纹。”
“波纹的变化,反向引导了受术者身体以及心态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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