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从世子妃那里领了命令,便带着一组人,和阮天爷的票引,往鬼巫山而去。
但世子妃身边这些丫鬟,都很清楚世子妃的命令应该如何去执行。
蓉蓉没有真的去“质问”阮天爷,甚至不是直接去鬼巫山。
她先带着人马去了东闸村等,那几个留下了《化龙法》痕迹的村庄。
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一些痕迹被破坏了。
蓉蓉分外细致的检查了一遍。
在这方面,她的能力在高万丽之上。
如果所有的痕迹都没有被破坏,蓉蓉很可能会发现某些细节是伪造的。
但现在,所有的痕迹都变得“似是而非”。
倒是让蓉蓉觉得,这两个人、尤其是修了化龙法的那个,极可能真是在事后去了鬼巫山。
于是她又带着队伍,低调的进入了鬼巫山。
虽然持有阮天爷颁发的“票引”,但他们对于鬼巫山一片陌生。
他们从另外一个名叫“大田坡”的村子进山的。
手下人花了十两银子,才从村里雇了一个胆大的后生,愿意给他们当向导。
这大田坡村,周围土地肥沃,家家户户似乎日子过的都很富足。
村里有一多半的人家,住的都是青砖红瓦的亮堂大屋。
田地里有耕牛几十头。
村里四处乱跑玩耍的娃娃们,身上穿的也还算完整。
而不像一般村庄顽童那般的破破烂烂。
这个来当向导的后生名叫“阿虫”,生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脸上总带着一团和气的笑容,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会生出几分亲近的感觉。
队伍里除了蓉蓉之外,还有几名女修。
女修们极少纪霜秋那样的奇葩。
有几个女孩愿意把自己修炼成那种铁塔一般的巨物?
所以女修们往往也身姿窈窕,容貌姣好。
再加上众星捧月中,如同公主一般的蓉蓉…阿虫自从加入了队伍,就身不由己的,不住偷看队伍中的女孩子们。
蓉蓉等人对此不屑一顾。
少年慕艾而已,他平日里见到的,都是这小山村里那些粗鄙的村姑,如今见了自己等人,对他而言便如仙女一般。
不过他也只能看看而已,队伍里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看上他。
阿虫还很羞涩,有时候偷看人家被发现了,就会脸上一红赶紧躲开目光。
为了缓解尴尬,阿虫还会急忙挑起一个话题:“我们村子地肥,只要勤快一点,土地就能养活我们,不愁吃喝。
不过我们村的人,也都跟我一样,没事的时候,会给那些货商当向导。
他们进山去收货,若没有我们带路,不但容易迷路,而且山里那些村子不认他们,不但不会卖给他们,还可能会将他们打杀了,剥皮剔肉像杀猪一样…”
他身边跟着的,是队伍中的副手,一位名叫“黎叔”的六流神修。
黎叔听到这里便一皱眉头:“他们还吃人?”
阿虫就笑了:“老爷们是第一次来鬼巫山?”
黎叔点头。
他们所持有的这一枚票引,的确是属于湘王府的。
但通常情况下,这枚票引都不在王府内,而是租借出去。
自会有卖命的人,拿了票引来鬼巫山了做买卖。
事后卖命的人很可能只分到一些汤汤水水,真正的大头,都归了湘王府等一些大权贵。
这次因为来占城,所以世子妃才把票引带来。
但王府里的人,的确是都没有进过鬼巫山。
阿虫便低声道:“老爷们千万小心些,山里的村子和外面的大不相同。
村里的人不是邪祟…却也同样凶恶!”
黎叔点了点头,以前倒是隐约也听说过相应的传闻。
离开了世子妃身边,蓉蓉便高高在上,不屑于跟阿虫这种草民接触,队伍里的诸般事务都交给黎叔去处理。
这支队伍实力不俗,暗中又持有票引,几乎可以在广货街外横行无忌。
但他们对占城和鬼巫山的确是过于陌生。
尤其是鬼巫山。
阿虫的谎言其实很容易戳破。
因为自从许源在七禾台镇设了公所,山里的村子便再也不接待任何货商。
他们的所有山货,都通过王相村和公所交易。
换来各种生活物资。
过年前,就没有货商再进鬼巫山了。
鬼巫山下的这些村镇…没有善茬。
好比七禾台镇,能在镇子上待下去的,也都有些“手段”的。
七禾台镇其实还算好的,因为临着官道,有许多营生可做,以维持生计。
但像大田坡这样的村子,只靠种田…混个温饱都困难,哪里还能建屋、买牛?
他们自然也是有别的“营生”的。
阿虫领着队伍进了山,顺着一条长长的山沟走了七八里,然后翻过了一道山梁。
山梁下流过一条小河。
河水清澈,水声潺潺。
阿虫却向大家打了个手势,示意小心些。
但他们已经惊动了河中的邪祟。
只见原本平静的小河中,忽然浮起来一只只水葫芦。
圆滚滚、光溜溜,一片惨青色,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的挤在河水中。
而后忽然一起翻转。
哪里是什么水葫芦?竟然是一颗颗鬼婴的脑袋!
它们双眼冰冷暗红,獠牙伸出唇外,仰望着山梁上的所有人,让人毛骨悚然!
阿虫带着大家,从一旁小心翼翼的绕了过去。
山梁上空,有一只麻雀振翅飞过,只是行动上有些僵硬。
但下面的阿虫和黎叔等人都没有注意到。
这只死尸雀飞快的冲到了广货街附近。
叽叽喳喳的把自己的发现,跟田靖说了。
这一群死尸雀,现在是田靖的部下。
它们搬到了鬼巫山之后,其中有一只总在找机会,劝说蛟回去给报仇!
几次三番接触下来,反倒是一群都投靠田靖。
实在是因为,它们在小余山也算不上强大,到了鬼巫山后更是处处被欺负。
急需要找一个靠山。
田靖见它们有用,便使了些恩威并用的手段,死尸雀们便乖乖就范了。
蓉蓉这一队人马,因为去东闸村调查,所以进山的时间比许源还要晚。
田靖和许源在广货街外、高家村附近。
昨日许源进山,和田靖沟通之后,田靖便告知许大人:我为大人建了一座树屋,以供大人日后进山落脚休息。
许源当时也没在意,就跟着过来了。
树屋的地点位于高家村和广货街之间。
日后许源来广货街找他们,便可以住在这里。
高家村毕竟还是远了些。
而后许源看到这座所谓的“树屋”,或者应该称之为一座:树端云宫!
你田靖这样浓眉大眼的,原来也会拍马屁啊。
田靖融合了须根之后,就一直很心虚。
担心许大人再看到他,一剑先要了他这头“邪祟”的小命。
这绝不是田靖杞人忧天,诡事三衙中,绝大部分人看到田靖现在的样子,都会毫不迟疑的动手诛杀。
于是田靖挖空心思便想到了这一招。
他利用自己新获得的能力,把几株百年老树,打造成了一片天然的树木宫殿。
规模上当然远远比不上皇明那些宫殿。
但也有十几间房屋。
并且还跟蛟要了一块鳞片挂在正门外。
不管什么时候,山里的邪祟们路过这里,都不会爬上去骚扰。
除非蛟从鬼巫山中消失。
以后许源进山,晚上住在这里,那不比那些跑山人的窝棚、以及“神娘龛”之类的舒适?
两人正在树端云宫中喝茶——田靖专门从广货街上,搞了些自认为“高雅”的东西,给许大人放在这里。
比如皇明的一些贡茶。
广货街上,这种贡茶是硬通货。
因为求阮天爷办事,必备这东西。
但把这东西送给许大人,显然是因为田靖还没有摸准许大人的脉。
你不如直接给他银子。
亦或是…在树端云宫里,安排几个红袖添香的漂亮女鬼。
死尸雀来报告,两人就立刻动身过去。
天上有死尸雀带路。
这一群死尸雀分工合作,一部分在蓉蓉那边盯着他们,随时向田靖这边传递消息:他们走到哪里了。
许源看到这群死尸雀中,有一个眼熟的。
便是那只认定了蛟和鬼王妃乃是“天配”的家伙。
它愤愤不平,想不明白蛟和它的部下,怎么能跟许源这样的大恶人媾和?!
但它一只左右不了大局,还被其他的死尸雀驱赶着,也只能一起帮忙。
要是不干,怕是就要被大家伙赶出去。
在鬼巫山里,一只落单的、没有靠山的死尸雀,大约就是一口“蚊子肉”吧。
田靖觉得有趣,路上对许大人道:“那个村子有一门营生,便是将山外的人骗进山去,喂给了邪祟后,他们来收捡留下的财货。”
许源也笑了:“一个包藏祸心,一个扮猪吃虎,且看他们谁能算计到谁!”
他俩的速度很快,两个时辰后就到了那山梁附近。
小河中有一次密密麻麻的浮起了一片鬼婴头。
许源一眼就看到了“熟婴”。
那鬼婴刚刚翻转,把脸朝向田靖和许源,便紧跟着又埋了下去,毫不犹豫的沉向河底。
这些鬼婴,头上稀疏的胎毛彼此纠缠在一起,连成了一片。
别的鬼婴正在抬头,这家伙却猛地往河里钻。
队形就乱了。
许源笑眯眯的,把兽筋绳一放,缠住了那只鬼婴拎起来。
“呜哇——,呜哇——”
鬼婴大哭起来。
它们的哭声乃是自身最强悍的诡技之一。
哭声如利刃一般直刺灵魂。
但是这一次,鬼婴是真的在哭…
兽筋绳把它从河水中拎了出来,而后便拎出来一串鬼婴。
所有的鬼婴全都大哭起来。
也全都是真哭。
它们大都是八流,第一个被许源拎出来的,因为前段时间,“走南闯北”增长了见识,所以晋升七流了。
它便是这一河鬼婴的头目。
其它的鬼婴虽然不认识许源,但是它们全都能清晰的感知到,兽筋绳高达五流。
打不过、跑不掉,就只剩哭了。
头目鬼婴被拎到了许大人面前。
它是真哭的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洒,跟眼睛里挂了两只喷壶似的。
许源一指田靖:“以后听他的。”
“否则我敲开你的小脑袋瓜。”
“听明白了吗?”
鬼婴头目飞快的不停点头,甚至出现了一片残影。
大大的脑袋细细的脖子,让人很担心,它会不会把脖子甩断了。
许源这才一松手,把它们重新丢进了河里。
田靖记下了这条河,等这次事了,再来彻底收服这群鬼婴。
广货街上的大邪祟们,不大理会山里其它的邪祟。
但蛟和许源需要这些“走狗”。
死尸雀负责天空,鬼婴负责河流。
掌握山中的一切情报。
阿虫带着蓉蓉一行,又绕过了几处邪祟的领地。
他表现得很像一个专业的“向导”。
和黎叔的交谈中,渐渐觉得自己已经取得了这些人的信任。
于是阿虫说道:“不远了,我带你们去涯泉村,把你们介绍给村里的跑山人,他会带你们去广货街。”
“好。”黎叔答应了一声。
又往前走了几里,大家从一片树林中穿过。
前方出现一堵高高的漆黑山崖。
山崖下有泉水积聚成一个小水潭。
一个用木墙围起来的小村庄,出现在众人眼前。
阿虫便笑着说:“到了。”
村里有十几户人家,老跑山人是个跛脚疤脸的中年汉子。
对外人十分警惕,好在有阿虫引荐,老跑山人才答应帮忙,但要了个高价:二百两银子,全都换成盐和铁器。
阿虫笑嘻嘻的说可以帮忙,但要给些辛苦费。
黎叔便多给了他十两,又将二百两银子交给他,让他明日买来盐和铁器交给村子。
老跑山人却是冷着脸,道:“东西没拿到,我不做事。”
阿虫也很为难的样子:“我现在出山,也得明天才能把东西送来。”
黎叔看了看蓉蓉:“那就只能在村里住一晚了。”
蓉蓉勉强答应了。
阿虫带着银子立刻回去,约好了最晚明天中午就回来。
老跑山人再次冷冷道:“在村里借宿,得另外掏钱。”
黎叔不在乎这些小钱,痛快的答应了。
村里人都有些奇形怪状,屋子建的也很简陋,甚至有些歪七扭八。
天快黑的时候,寨门就关上了。
黎叔安排大家伙住下。
村中央有一座大屋子,是村里最好的一间房子。
黎叔本想将蓉蓉安排在这里过夜,但老跑山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屋子从来不住外人。”
“我们多加钱…”
“没得商量!”
黎叔只好摇头放弃。
所有人分别安顿住下后,黎叔严厉告诫所有人:“今夜不要生事!”
但天黑之后,从那座大屋里,飘来一阵酒肉的香味。
继而村里的男人们三三两两的钻了进去。
哄闹欢笑的声音,一阵阵从里面传来。
离着大屋不远的其他房子里,都住的有黎叔的手下。
其中几个人侧耳听着,没一会儿就明白了,这是在赌博。
这些人里,本就有几个平日里喜欢耍钱玩。
听着听着便觉得手痒,继而心里更痒。
就把黎叔的警告丢到了脑后,悄悄地也进去了。
原本还有些戒心,但几把之后,有输有赢,也就放开了。
正玩的开心呢,忽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黎叔沉着脸走进来。
几个人看到黎叔吓得一个哆嗦,抓了桌上的银钱,就要往人后面藏。
可是手刚碰到银钱,就被村民按住了。
黎叔环视了整个赌场一周,冷哼了一声,来到几个手下面前,问道:“睁开你们的狗眼,仔细看看你们赌的是什么?”
几个人陡然间一阵恍惚,再去看那桌上的银钱,却是起了变化。
银钱上沾满了鲜血,其中却是混杂了几颗人心、人肝、人肺!
紧接着,他们便觉得身躯剧痛,在低头一看,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被剖开了胸膛,有的没了心,有的没了肺…
都在那桌上摆着呢!
他们骇然大惊,我刚才从掏出来的,明明是银子啊…怎么掏出了这些东西!
“黎叔救命…”
几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口中汩汩的涌出鲜血。
周围的那些村名,霎时间变得面色阴冷如厉鬼!
耸然站立,僵硬而阴森的盯着他们。
身上再也见不到半点活人的气息。
黎叔冷冷道:“把我的人救活,今夜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嘎嘎嘎…”一阵怪笑声传来,耸立的村民们,像木雕一样往两边移动,露出一条通道了。
老跑山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已经化作了一头人形山猪一般的邪祟。
“进了我的场子,还想活着出去?”这邪祟冷笑道:“你也来赌一场,赢了你就出去,输了跟他们一样,把身上的一些东西留下!”
黎叔沉着脸,从怀里摸出了阮天爷的票引:“瞎了你的狗眼!”
这邪祟看的一愣,万分不甘的瞪了黎叔一眼:“好,我放你们走。”
“但是他们几个,输给我的东西还得归我!”
黎叔怒道:“你敢不遵从那一位的号令?”
邪祟猛地一扬头,两颗弯刀一般的獠牙在空中画出弧线:“你们之前没有拿出票引,便是那一位来了,也挑不出我的错处!”
黎叔摇头怒笑:“本想饶你一命,你却自寻死路!”
许源和田靖在不远处看着。
白天的时候,他们便看到蓉蓉一行人,跟着阿虫走进了那乌烟瘴气的山崖下,那座巨大的野猪洞。
田靖说道:“这邪祟的幻术了得。”
许源点了点头,便是伏重九亲自施展“龙吐蜃”,也未必能胜过这邪祟的手段。
许源便转身走了:“去布置下,明日便开始行动。”
阿虫昨日傍晚回到村里,便跟几个关系好的相约,今日一同进山。
那些人出手阔绰,今日必有一番大收获!
天刚亮,他们就背上背篓,兴冲冲的进山了。
一路脚下飞快,一个多时辰就来到了野猪洞前。
巨大的山洞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
“嘿!想必是都进了邪祟的肚皮。”
“小心些,猪爷吃饱了酣睡,最不喜欢被吵醒,务必要轻手轻脚。”阿虫嘱咐一声。
几个人刚走到了洞口,忽然阿虫一声惨叫,低头看到胸口上冒出了一截带着鲜血的刀尖!
其余几人一惊,却已是来不及了。
有人忽然从黑暗中杀出来,长刀一挥,一颗人头高高飞起…
昨夜赌输了心肝的那几人,对阿虫的恨意最深,出手格外残忍。
那刀刺进了阿虫的胸口后,又转动了几下,务必让他死的痛苦。
他们的心肝被装了回去,队伍里的丹修给他们治疗,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但过程无比痛苦,而且跌了水准。
而后黎叔背着手走出来,鼻孔张开一吸,阿虫几人的魂魄就都被收了进去。
“无知蠢人!”黎叔评价了一句。
阿虫的魂魄重被放出来,严加审问。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帮人如此凶厉!
黎叔轻而易举的就问出来,阿虫根本不知道去广货街的路。
但阿虫是知道去最近的一个山中村子“岳坪村”的路。
蓉蓉沉着脸,道:“先办正事。去岳坪村找跑山人,带咱们去广货街。
办完了世子妃的差事,咱们再回去屠了那村子!”
“遵命!”
许源和田靖此时就在岳坪村里。
从野猪洞去岳坪村,必须要经过一片石林。
石林中一尊尊怪石矗立,笔直的指向天空。
石头上如同活蛇一般,缠绕着许多藤蔓。
藤蔓本身墨绿,长着蛇鳞一般的古怪花纹。
顶端开着暗黄色的圆形小花,像是一颗颗蛇眼。
黎叔审问了阿虫的魂魄,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了解:“这里是一只怪蟒邪祟的地盘。
大家小心一些,不要惹怒了它。”
有了昨夜的经验之后,黎叔直接把阮天爷的票引拿出来,高高举在了手中。
众人走入石林,便能感觉到一阵阴冷渗透皮肤,直往骨缝里钻。
走了不多远,忽然有人惊呼一声:“你们看!”
黎叔顺着那人手指看过去,只见石林深处,趴着一颗足有一人高的巨大蟒首。
那蟒头顶上,长出了一条大腿粗细的鬼藤,上面开满了圆形的黄花!
黎叔立刻将票引对准它——等了一会儿却见怪蟒一动不动。
于是小心上前几步查看,诧异道:“死了?”
蓉蓉也跟着上前去看,怪蟒的确是死了,庞大的身躯上有一些搏杀的痕迹。
前方的石林中一片狼藉,许多怪石被直接打断。
手下人只是啧啧称奇,但黎叔和蓉蓉仔细检查之后,凝重的相视一眼。
两人避开手下,低声交流:“姑娘怎么看?”
“黎叔你既然看出来了,又何必还要试探我?”
黎叔道:“老夫不敢肯定,但某些痕迹…颇似化龙法啊。”
蓉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怪蟒也是龙属,那人杀了这邪祟,想必是为了饵食修炼。
剖开这怪蟒的尸体,查看一下若是少了什么东西,就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