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大晚上的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陈墨眉头微皱。
“陈大人昨晚请属下喝酒,属下自然也要礼尚往来,否则岂不是不懂规矩?”许幽歪着头说道:“难道陈大人不方便,还是说有其他事情要忙?”
确实挺忙的,我这还有个刚交的朋友呢…
陈墨正准备出言拒绝,许幽却已经顺着门缝挤了进来。
瞧见厉鸢后,神色惊讶道:“厉总旗也在?这大晚上的,你不好好休息,在陈大人房间做什么?”
“我…”
厉鸢眼神飘忽,解释道:“我是来汇报工作的,关于明天落地之后的安排,要再来和陈大人确定一下。”
“那你汇报完了吗?”
“汇、汇报完了。”
不知为何,在这个许干事面前,厉鸢总觉有点心虚,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让她根本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那正好,留下来一起喝点吧。”许幽走到桌前,将酒壶放下,不知从哪又掏出了三个杯子,“光是我们两个的话,倒也有些无聊,人多还能热闹一点。”
“可明天一早就要落地了,这样不会影响公务吗?”厉鸢迟疑道。
你心里还有公务呢?
本宫要是再不过来,你俩怕是这会已经根深蒂固、不能自拔了!
许幽心底里翻了个白眼,摇头道:“正因如此,才应该提前放松一下,别担心,我这准备的都是些凡酒,根本喝不醉的,等落地天南州后,可就没有这般闲暇了。”
“况且…”
许幽话语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低声道:“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总会胡思乱想,不喝点酒的话根本就无法入眠,你们就当是陪陪我吧。”
陈墨和厉鸢对视一眼,看来这个许干事受的情伤还挺严重。
“大人,你看…”
“算了,来都来了,那就小酌几杯吧。”
“不过事先说好,咱们点到为止,把这两壶酒喝完就各自回去睡觉。”
陈墨瞧了眼天色,大概是戌时中的样子,最迟一刻钟左右也就结束了,时间还充裕的很。
毕竟身为上级,也应当照顾一下属下的情绪。
然而他却浑然忘了,这个许干事是土司的人,即便有烦心事,也该去找同为女性的叶紫萼,而不是他这个火司千户。
“多谢大人。”
许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虽说有红绫限制,她不能贸然出手,但却可以用魂力来潜移默化的影响思维,让两人对她说的话感到信服,很难察觉到其中逻辑不通的地方。
“来,我先敬大人一杯。”
“嗯。”
隔壁房间。
叶紫萼脱去了长裙,身上只穿着一件绛紫色肚兜,上面用银线勾勒出穿花蝴蝶,一双修长笔直的玉腿泛着冷光,珠圆玉润的肩膀和锁骨好似精心烧制的瓷器。
尤其是那张精致的瓜子脸,眉目如画,眼角潋滟着波光,自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
单论身材和长相,她倒是不输任何人,当初在青云榜和胭脂榜上也都是常客。
就是性格太过怪癖,再加上天麟卫女千户的身份让人不敢接近,否则追随者怕是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也不至于直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
不过叶紫萼对此毫不在意。
在她心里,唯一的信仰就是“娘娘”。
如此不择手段的提升修为,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为娘娘办事。
只是她低估了陈墨在娘娘心里的分量,因此还惹得娘娘不喜,在南疆奔波数月,风餐露宿,每一天都活在悔恨之中…
“唉…”
叶紫萼双腿夹着枕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今天早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娘娘让我替她隐瞒身份,可自己却又主动接近陈墨,究竟是怎么想的?”
“希望这趟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我只想平平安安的回京都,这鸟不拉屎的南疆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啊!”
就在这时,叶紫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急忙爬起身来,耳朵贴在墙面上,隐约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然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这么晚了,谁会去找陈墨?”
“该不会又是那个小百户吧?”
昨天已经折腾一整天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真要把娘娘惹毛了,怕是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
叶紫萼眉头紧锁,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定。
烛光摇曳,将房间内染上了一层昏黄色调。
三人坐在桌前,正推杯换盏。
“别说,许干事这酒确实不错。”陈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吐了口浊气,不禁赞叹道。
虽说不是什么仙酿,但入口柔和,后劲上头,几杯下肚,感觉整个人飘飘欲仙,骨头都轻了二两似的。
“大人喜欢就多喝点。”许幽拎起酒壶,再度将他的杯子斟满。
陈墨眉头微挑。
这酒壶看着也就装两斤左右,可里面的酒却好像倒不完一样,怎么喝都不见底。
“奇怪…”他暗暗嘀咕了一声,脑子有些晕乎,却也懒得多想。
另一边,厉鸢的情况更加不堪。
她脸颊绯红如霞,眼波迷离,身形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栽到桌子下面去。
“厉百户,你醉了。”许幽轻声说道。
“我没醉,我还能喝。”
厉鸢有些不服气,想要伸手去拿酒壶,但却被许幽制止了,“好了,知道你能喝,小酌怡情,大酒伤身,别误了明天的正事。”
“哦,好吧…”
听到这话,厉鸢也没再坚持。
许幽打量着她,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冷不丁的出声问道:“厉百户可有喜欢的人?”
“嗯?”厉鸢闻言一愣,疑惑道:“许干事为何突然要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许幽淡淡道:“我是把厉百户当朋友,所以才将伤疤揭给你看,厉百户要是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朋友?”
厉鸢心头一动。
说实话,在司衙当差这么多年,其他同僚对她要么心存敬畏,要么避之不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她当成朋友来相处。
而且对方都把私事告诉自己了,自己再隐瞒也说不过去。
“我…我是有喜欢的人,但身份不太方便说。”厉鸢低声道。
虽然这在司衙里不是秘密,但传言和自己承认可是两回事,况且陈墨刚进入麒麟阁,也不能因为这个影响了他的仕途。
“好酒,好酒啊!”
陈墨这会正一杯接一杯的自饮自酌,对两人交谈的内容置若罔闻,显然是已经喝上头了。
许幽没有继续追问,转移话题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心意?”
“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第一次从灵澜县办案回来后…”
按理说,厉鸢不可能如此轻信他人。
但如今在酒劲和魂力的影响下,已经彻底卸下了防备,不知不觉的越说越多。
从刚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再到关键时刻的舍身相救,甚至包括在教坊司走火入魔、以身饲虎…几乎将两人的感情经历全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啊…”
许幽神色复杂,无声的叹了口气。
据她了解,这个厉鸢自从和陈墨在一起后,便在短短数月之内从总旗一跃成为百户,如今副千户的位置也是十拿九稳。
在火司衙门里,可以说是一人之下的存在。
本以为对方只是攀附权贵,想靠着陈墨的关系往上爬,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两人之间不止一次经历生死,感情基础非常牢固。
“这么说的话,她是最先和陈墨在一起的…原来本宫才是抢她男人的那个‘狐狸精’?”
许幽眼神越发幽怨,问道:“那你可有想过要当他的夫人?”
“嗯?”
听到这话,厉鸢摇了摇头,不假思索道:“不想。”
许幽皱眉道:“那他要是娶了别人,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我俩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再说,他身边的姑娘来头都不小,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吧?”厉鸢咬着嘴唇,轻声说道:“只要我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有我,这就足够了。”
“只希望他以后娶进门的夫人能包容一些,让我留在他身边就行,至于名分什么的,我全都不在乎。”
许幽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在感情方面,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自忖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看来厉鸢确实爱陈墨爱到了骨子里。
“许干事会不会觉得我很轻贱?”厉鸢迟疑道。
“那倒不会,其实我能理解厉百户。”许幽叹息道:“其实要不是真的喜欢,谁愿意和别人分享呢?”
“没错…”
厉鸢还想说些什么,身形一阵摇晃,脑门“砰”的一下砸在桌子上,彻底昏睡了过去。
而陈墨脸上挂着傻笑,拍手道:“又喝趴一个,菜就多练啊。”
许幽白了他一眼,嘀咕道:“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惹得这么多姑娘对你牵肠挂肚…”
“呃…”陈墨这回倒是听得真切,思索片刻,含糊不清道:“我上辈子积阳德,所以这辈子积积阳阳德。”
许幽回过味来,差点没绷住。
懒得再搭理这家伙,站起身来,拎着他朝床榻走去。
“许干事,你这是做什么?”
“时辰不早了,该睡觉了。”
“哦。”
陈墨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时,许幽余光瞥见了桌底下的瓷瓶,抬手一招,瓷瓶腾空而起,落入掌心。
“这是什么?”
凑到鼻尖跟前闻了闻,味道很是熟悉。
当初陈墨给她捏脚的时候用过这玩意,质地细腻,能起到润滑的效果,那么这两人打算干些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本宫要是不过来,没准他俩已经…”
“真是够离谱的!”
许幽暗啐了一声。
来到床边,将陈墨扔在床上,本打算转身离开,可犹豫了一下,还是合身坐在了一旁。
“再待一会的话应该也没关系…”
“反正都已经忍耐这么久了,总不能只许百户放火,不许本宫点灯吧?”
本来这次出来,就想着能和陈墨多些时间相处,结果却没想到厉鸢也跟着,被迫看了一天一夜的活春宫…
简直就是来找罪受的!
许幽越想越气,伸手在他腰间狠狠扭了一把。
“本宫才没那么大度!”
“你有别的女人可以,但绝对不准压过本宫,也不能当着本宫的面卿卿我我!”
“嗯?”
陈墨迷迷糊糊的抬眼看去。
朦胧之中,仿佛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娘娘?”
许幽表情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纤腰就被一把搂住,直接拉进了怀里。
“你、你认错人了,我是许幽…”
“别骗我了,这味道不会有错,你就是贵妃娘娘。”
陈墨脸颊埋在她脖颈处,深深呼吸,闷声闷气的说道。
许幽仔细感知了一番,发现他意识涣散不清,只是在说醉话而已,这才放下心来。
“娘娘,你是不是生卑职的气了,所以才故意躲着卑职?”陈墨小心翼翼的说道。
提起这事,许幽就一肚子火,咬牙道:“你还有脸说,知道本宫丢了多大的人吗?居然被姜玉婵给…反正全都怪你!”
“卑职听说这事了,确实没想到会演变到这种程度,那卑职帮你揉揉好不好?”陈墨嘴上说着,手掌顺着腰肢曲线下滑,按在了浑圆弧度上。
“唔——”
许幽身子颤抖了一下,嫣红在脸颊晕染开来,“住手,本宫不需要!”
这时,陈墨感觉身下好像压到了什么,伸手拿了起来,努力睁开打架的眼皮,仔细看了看,笑着说道:“娘娘还在嘴硬,其实连绵滑脂都准备好了。”
“这不是本宫准备的…”
许幽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与此同时,陈墨双手娴熟的解开腰间系带,沿着光洁细腻的肌肤探入其中。
许幽想要挣扎,可左手手腕的红绫传来阵阵热力,不断冲击着她的神魂,根本就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
她是不想让陈墨和厉鸢胡来,但没想到要让陈墨对她胡来啊!
“别把那东西往本宫身上抹啊!”
房间门外。
叶紫萼身上披着外套,神情纠结,正来回踱着步。
“那个厉百户的房间没人,肯定是在陈墨这,两人这会指不定在干什么呢…”
“明天还有正事要办,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别真把娘娘给惹毛了。”
叶紫萼打定主意,抬手准备扣响房门。
可不过是轻轻一推,房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
“咦?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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