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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此役作罢后,提名雏龙碑,百脉衣冠天骄子,当闻我名

  接过姜殊手中鎏金印章,季修只觉烫手,心中暗暗咂舌不已。

  一尊‘人间绝巅’级的神魂烙印?

  那得是什么级别的手段!

  就算巨擘来了,都能扳扳手腕吧?

  更何况,就算神魂烙印镇压不住,只在这大玄疆域的范畴之内,哪个有名有姓的强者,待见了这‘九姓十柱’之一的巨室主,不得卖几分面子!

有了这等人物的允诺,从此往后,不谈整个天下十八藩镇,一十八州,光是这白山黑水,三藩三州之境  他季修,便足以横着走!

那天际之上,驾驭云舟的元灵载,被姜殊强势出手,压得一句话都吭不出声,但就在他仍旧想要说些什么时  玄符教云舟背后,那扇通往列仙天宇‘赤霄天’的界门,忽得有恢弘道音传递:

  “既然姜道友开口了,那就且先这样吧。”

  这道音落于东沧海,沾染上了几分熟悉。

  正是之前‘诸法无常元府’古迹未开,曾强踏界门,意图欺天攻入其中,想要强夺九窍金丹的那位玄符玄霄真尊。

  原本左右为难的元灵载,待听了主持教脉的真尊发话,终于是松了口气。

  这位一力操持了此次事件的大人物,可算是露面了。

  神通大境,真人、真君、真尊,虽个中关窍仅是一字之差,但神威却是天差地别。

  真君者,往往大教一代便能出上数人。

  但是位比绝巅的真尊巨头,却是有着能够冲击‘仙门’的资格,有时候百年能出上一个,延续教脉底蕴,便算不错了。

  这种级数,已经可以走上台面,做个话事人,教派主,执掌大教一部分重要权柄。

  就算元灵载乃是真君,也是统掌一方支脉、偏殿、别府的存在,在一些左道旁门,足可作为‘镇山老祖’级。

  但他仍旧算是这位玄霄真尊的座下下属,有些时候,不得不听命行事。

  故此,待这位负责此事的真尊甫一张口,他几乎是一刻未曾停歇,便驾起云舟,携教中真传、门徒,直接遁入‘界门’!

  开玩笑,他只是跟那疯女人辩解了两句,便险些被击落云舟,天晓得她心情若是不好,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取了自己性命?

  这些武夫仗着身开‘天门’,战力超群,好不讲道理!

  但这些话,这位玄符教的真君,也只敢稍微在心中腹诽两句了.

  看着这一扇于东沧海上漂浮的界门若隐若现,但外道来者,却是一个未留。

  所有人都晓得,这一次‘诸法无常元府’的试炼,已然落下帷幕。

  来自水君府的东海白龙君,看着与那名为季修的少年靠得颇近,只是咬了咬唇,在姜殊威压之下,始终张不开口的白烁,眯了眯眼。

  他都不用唤来那参与此事的水君府年轻一辈,通过此前投于天幕的影像,便尽知了其中来龙去脉。

  但他却不好多说些什么。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

  他这东沧海‘水君府’一脉,原为‘正法天’真龙之裔,效命于最后一代身合道廷大箓,继承天师正朔的南明山那位张天师。

  因为护校有功,得了个‘九品道官箓’中,列入上三品的东海龙君之职,有统辖东方水域,司掌风雨海啸之能!

  但随着天师灭佛,斗杀净土,与接引、准提二天佛脉共主,杀入‘古道廷旧址’无踪之后。

  九品正法道箓体系崩溃。

  而诸多曾俯首授箓,位列上品道箓的大道官们,也开始争夺权能,褫夺他脉。

  这些存在都想继那位南明天师之后,承袭天师度,执掌界宇正传。

  水君府这一系,也在这场席卷一界,浩浩汤汤的大波澜中,为了争做四海水君正朔,更进一步时败退。

  因此不得已之下,这位东海龙君才启了后手,举府坠入这大玄东沧海,与曾经的姜氏王裔订下契子,永镇于东沧海中,镇压外界门户,不入大陆。

  在这个过程里,九姓十柱,都是见证。

  而岐山姜氏,理论上讲算是靠拢‘东沧海’最近的,哪怕姜殊比他小了不知多少,但他水君府一脉,说到底还是矮了一头。

  作为水君府说一不二的主,东海龙君逍遥惯了,心性高傲。

  他除却给那位授得天下山川大泽道箓的南明天师,心悦诚服的俯首过外,自也不愿矮了他人一头。

  因此之前自姜殊露面,便也不多作声,就是不想和其碰头。

  但没想到,这姜殊竟对自己那女儿青睐之人,青眼有加。

  而看着女儿咬着唇角,就想凑上前去,东海龙君轻咳了下,先是眉眼肃穆的望向姜殊:

  “既‘诸法无常道君’这座元府,只是其镇压人魔的一处遗址,那本君便不再多留了。”

  “若事后有尸傀神教于白山黑水、北沧周遭显踪,只要大玄有令,本君自当携水府一脉,共同清剿!”

  说罢,东海龙君便驾起那座水宫,望向白烁,看着她似有些不愿离去,眉头稍皱了下,转而看向季修:

  “这位季小兄弟,倒是年少有为,此番得了诸多造化,还有那位诸法无常道君曾炼化的‘九窍金丹’,他日修证神通,定是板上钉钉。”

  “你与吾女既有交情,若有空闲,过些年头我水府‘龙君宴’上,可愿来上一遭?”

  东海龙君看着白烁脸上的欲言又止,于是笑着发了道邀约,直到季修考虑作罢,点头应下,才眼神示意白烁。

而白烁也注意到了龙君父亲的意思,原本还有些许话想说,但看向龙雀车辇停罢身侧,就连父亲都不得不慎重待之的姜氏之主  终究还是将满腹言语咽了下去,美眸黯淡了下,只是强颜欢笑,与季修简短告别,许了他朝再见,便上了那座琉璃水宫,驰骋风浪而去。

  但作为亲眼见证了季修自安宁县崛起的见证之人,白烁深知,季修的崛起速度,是他人不可想象的。

  今日这一别,他朝再见,关系又该如何?

  于琉璃水宫内想到这些,白烁频频回望间,不由怅然若失。

  不过旋即,她便重整了整心绪,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此前安宁县内,季修不就与那些东家富户的小姐相交颇深么?

  但走着走着,也难免相交陌路,原因无他,差距太大了。

  他朝自己望安宁县诸事,如见井中之蛙。

今日自己看向这姜氏之主许向季修的眸光  又与安宁县中那些富户小姐,又有何异?

  但她白烁此前听闻季修有意许亲世女一事,本就有提剑斩青丝,以攀修行之念,如今见此情形,有岂能生了无端怯弱之意?

  她乃水君府出身,又得龙血祖身,前途光明,可未必止步于此。

  若要做大道之侣,必得能与之比肩。

  行于茫茫东沧海,白烁望向水君府的方向,眼神闪烁.

  此行归去,她必要诸多得授龙裔封号的血裔兄妹之中,脱颖而出!

  若能得了那一枚东海龙君一脉,曾被南明天师所授之正法三品道阶的‘东海龙君大箓’.

  她未来也未尝不能,与这姜氏之主比肩!

  而待到玄符教、水君府两脉一前一后,先行离去。

  大玄一方的巨头们,哪怕是北沧诸侯陈玄雀,这位名义上的藩镇之主,在见了姜殊之后,头顶之上都升腾出了不少压力。

  尤其是姜殊对于季修如此赏识,更是叫他眉心一跳。

  作为大玄人主姜璃的拥趸,他是知晓一些这二人之间的‘黑历史’的。

  “怎么那位看重的人,这位姜氏之主也同样看重?”

  “这”

  一时之间,陈玄雀不由担忧,这冉冉升起,早早便被姜璃投资的后起之秀,会不会就这么被这岐山姜氏,给截胡了去。

  而要说阻拦姜殊.

  如今的人主姜璃,按照进度来看,是否重回全盛都尚在两说,估计正在白玉京中,意图重掌大权呢!

  她哪里有心思顾及千里之外的北沧,有个看好的小子,被自己不对付的人给截走了?

  至于自己,那就更别谈了。

  他与姜殊扳手腕,那与以卵击石,又有何异。

  就在陈玄雀忧心忡忡之际,姜殊却没有在这东沧海过多耽搁,只是瞅了他一眼,便言语淡淡:

  “曾经大玄初立,便被封禁的‘人魔道承’再现人间,你作为北沧诸侯,要多注意治下州府诸县,一有异常,当立刻上禀九姓十柱,亦或通禀白玉京。”

  “尸傀神教的教主脱困,在这‘白山黑水’诸州远遁隐匿,消息传回,那白玉京中,如无意外,当有一藩王出镇,开府建牙,以镇一地,安抚人心惶惶。”

  “在那之前,诸侯当守住辖地,不能有失。”

  “至于本座,即刻便将启程去往‘白玉京’,联络其他诸姓天柱,商讨此事,便不多逗留了。”

  藩王出镇,开府建牙!

  陈玄雀听到这里,眸子一缩。

  在大玄漫长历史之中,以往数百年间,各个藩镇除却诸侯镇州外,是曾有诸王割据一方的。

  这些诸王,基本都是‘大玄人主’的有力角逐者,不过随着上代玄君姜璃登位时的风波闹腾得颇大,那位一经登位,便废立诸藩,缔订了‘王不离京’的诏令。

  此后,便没有了藩镇割据。

  但近些年,听闻天下各个州镇,皆有‘神教作乱’、‘妖魔作祟’的幌子升腾,不论真假,已有好些个藩王出镇,重新掌兵。

  无一例外,皆是姜璃不出,玄君之位的候选之人。

  而像是北沧、西岐、北燕三州,隶属‘白山黑水’,与白玉京相隔颇远,此前并未有藩王以由头出镇开府。

  但这一次.

  想来,是有由头了。

  一时之间,陈玄雀满腹心事。

  作为姜璃一系的支持者,他自然不愿有藩王就任。

  因为那将代表如若人主不能有独断寰宇之能,那么藩镇诸州,当先尊王令,才尊君令。

  可事关人魔复苏,应由白玉京中内阁、九姓十柱、诸王共同商议协定,不是他这位远在天边的‘内阁候补’能掺和的。

只希望未来不要变天吧  在他心事重重之际。

  姜殊已登龙雀车辇,不再显露真容。

她并未强留季修,只是凌驾于东沧海,默默看着季修夹在这几个封号巨头中心,踏至江阴码头  才叫座下龙雀,启程西归。

  而后自顾自轻声开口:

  “认错人了,素昧平生?”

  她忽得展露笑容,俏颜之上冰雪顿消:

  “若是二百年前,我许是真被你给骗过去了。”

  “但我现在哪里还是当年骄纵的小姑娘.”

  女子双眸眯起,侧躺于软榻,隔玉窗而望青天,神色似穿破岁月,想起了许久许久前,在‘大凉坪王权庄’上。

  那一日自己一袭嫁衣如火。

  而少年仍是少年,踏上大凉坪,就敢只身一人,问刀王权老祖,一位顶尖巨擘,半步绝巅。

  其掌中所握持的.就是这柄‘王权’。

  那一日王权刀的雀跃,与今日如出一辙。

  也正是那一日,他挽救了自己的人生。

  没有王权无暮,就没有今日的岐山姜主。

  这一场修行,她好歹修了二百年。

若是这点都窥不出,看不破  岂不是白修一场?

  “时隔二百载,仍不愿见我。”

  “我就有这么难看么?”

  女子对镜梳妆,嘴角轻喃,眉梢轻皱,眼中带有一缕愁思,堪称我见犹怜。

  但半晌后放下玉石镜子,却是哼了一声:

  “若不是出了‘尸傀神教’这一茬子,我定是要将你小子栓回去好好看看,这一出戏你要怎么继续演.”

  “但不管怎么说。”

  “人回来了就好。”

  “刀道祖庭那位几作人仙,却横遭劫数的重阳祖师之担还得你扛。”

  “不过这一次,我再非昔日稚女,也有撑天之能了。”

  她指梢轻叩车架,龙雀高唳一声,留下的华彩异象几作火烧云般,遮住了半边霞光。

  久久难散。

  江阴府。

  甫一登上码头。

  看着几位耐着性子的巨头,师长,几乎是一股脑的围了上来,每个人的面上都是满肚子疑问。

季修摸摸鼻子,刚想一个个作答  便看到北沧诸侯陈玄雀用一种‘后生可畏’的眼神,望向自己。

  而后径直便将那枚曾经许诺的‘诸侯提字’,令那码头等候多时的江阴府尊胡茂,亲自承给了自己。

  少年侠气,当如是也!

  看着季修接过,以及上面自己此前所提之字,陈玄雀有些恍惚。

  而后只定定望向季修,片刻后叹罢:

  “原本是想用此提字,为你养势养望,待他朝声名鹊起,用以为提名‘雏龙碑’引作助力,但现在看来.”

  “你之大势,何须我养?”

  “小子,做好准备了么。”

  “从今日起.”

  “你将要名扬天下了。”

  名扬天下?

  还不待季修回神。

  他身侧的徐龙象便拍了拍他的肩,嘴角勾起,轻轻抚须:

  “陈诸侯的意思是”

  “待这‘诸法无常元府’之事一经传扬,不日之后,十有八九.”

  “你当提名雏龙碑,于大玄白玉京、十八州、九姓十柱、百脉衣冠.”

  “年轻一辈,独占鳌头,执牛耳也!”

  这一席话,终是令季修彻底动容。

  大浪淘沙始见金。

  而这一役。

  州府门阀尽陪跑,三脉子弟皆庸才。

  最终尽揽一切,独得诸果者.

  唯他季修一人!

哎呦文学网    预支未来,修出个人间武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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