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狂刀,功成
看着赵倜渐行渐远，铺内男子忽然躬身对少女道：“小姐，可有甚么不妥？”
少女微微摇头：“看着像个真买货的，没发现哪里不对。”
男子道：“可他买的那两件东西…”
少女笑道：“大抵是读书之余，想学人练剑，但一口剑价格实在不菲，又不知能不能练成，就先买此种铁片应应手了。”
“一口剑确实不便宜，如果出身普通，只是想自己练来玩玩的话，也实是没必要买，找个替代之物倒无可厚非…”男子点头道。
“对了，楚大叔，你看他拿走的两个废铁片可有什么不对之处？”少女道：“其中一支是进入库房后，他自己从油布包里抽出来的，我没瞧有什么异常，锈得都快碎掉了。”
“小姐说那支黑漆马虎的铁片吧？”男子道：“我刚才也看了，并没发现什么特殊，都是废弃材料而已，何况这种普通的铁匠铺能有什么宝物存在。”
少女笑道：“也是，若真有宝，那之前铺子的东家早便带走了，也不会留下，任其在库房之内糟烂。”
男子道：“正是如此，小姐多虑了。”
少女思索道：“楚大叔，说起来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卖给人东西呢…”
男子道：“小姐屈尊售物，实在是购买者的福分。”
少女叹道：“什么屈尊不屈尊的，还不是为了暂时隐匿身份，既然盘了这家店来，总不能关门不营业，那岂非更加引人注意…”
男子应道：“小姐说的是，这玉州乃秦家势力范围，住客栈之类的话难免被对方发现，就算秦家不在乎，一但其它世家门派遣人到至，与秦家交好的势力也会请求对方盘查的，我们与秦家不睦，势必会被扫荡出去。”
少女道：“二伯九叔他们怎么还没来，这么大个铺子，就我等两人同样引人生疑。”
男子望了一眼门外，这时赵倜早走的无影无踪，街路上没有行人，只有一只老鸦昏沉沉在天空盘旋，似乎随时都会跌落下来。
“应该快了，除非路上遇见什么事情阻碍，但依二爷和九爷的身手，不会有解决不了之事，小姐，我看安心等待便是。”
少女道：“也只能如此，楚大叔你那把刀打造得如何了？我刚才去后面看刀胚已经将成。”
男子道：“今日就能成胚，然后再打造七日，就差不多了，虽然是模仿的神兵利刃，可也该具一些特征威力，毕竟材料之中我掺了一两三钱的星辰铁。”
少女道：“楚大叔，听说那饮血狂刀通体都是由星辰铁打造而成，真的还是假的？那得有多重？”
男子沉吟道：“传说如此，而且是赤色的星铁，同样大小重量却是精铁十倍开外，那刀形制庞大，普通铁制都得有八十斤重量，星辰铁的话至少千来斤了。”
少女道：“虽然是神兵，可实在太重，就算能拿起来舞动，也是不太方便。”
男子笑道：“所以我这次仿照的乃是小一号饮血狂刀，不然此刀按照原尺寸打制，却几乎有我这么高，大半个身子仿佛门板那么宽了。”
少女道：“就不知紫电剑与其相比孰强孰弱？”
男子皱起眉头：“这个却从未有人比较过，毕竟不是一个时代之物，不过若是紫电青霜二剑同时在手，恐怕那饮血狂刀难敌。”
少女闻言眼珠转转，轻叹口气：“可惜我萧家只有紫电剑，青霜剑却在诸葛世家手中，并非我萧家所有…”
赵倜拎着两根铁片往家中走去，这时正午阳光明媚，比在库房铺内看得清楚，一根确实就是铁片，有剑胚形状，但还远达不到剑胚的程度。
另外一个是左手抓出来黑漆马虎似乎铁条的东西，这时他边走边磕磕打打，上面一些铁锈脏物被磕掉不少，露出些微里面的样貌，也似一个铁片形状，但却比正常剑胚之类稍窄了些。
不知道是个什么，回去清理了再说吧…赵倜摇着头，加快脚步，在太阳还处于南面未往西坠落时回到了家中。
这日赵灵儿也休沐，正在杏树下面读诗，赵母则在房内做着绣工活计，看见他回来，赵灵儿放下书卷好奇道：“大锅你干什么去了？”
赵倜不想搭理她，道了一句“好好读书”，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先是找出破布将两根铁片一顿擦拭，那根正常的倒几下就擦干净，能看出表面黑色红斑的纹路，显然材质不算精纯，达不到青钢的标准，即便勉强做了武器，也难免以后对仗之时会弯会折。
但他本就没想拿这东西和人动手，所以也无所谓，又端水来冲洗一番，接着换兽皮来擦，最后去外面寻了块木板切薄做成两块手柄的样子，合在一处绑于这铁片尾部，一口“剑”就完成了。
赵倜拿起来挥舞两下，虽然没注入内力，但也发出“呼呼”之声，是铁片自身的重量破空所致。
似乎还可以，他看了看将这口“剑”塞于床下藏好，然后打量起左手抓出的那个铁条东西。
这东西外表的锈蚀还有脏物是擦不掉的，水也洗不掉，赵倜最后出门寻了把斧子，想着如果并非是什么好物，砸砍坏了也就坏了，如果真是有稀奇地方存在，那么肯定也是劈不坏的。
他用斧子将那铁条周身一顿锤凿，锈物纷纷坠落，最后露出里面一根窄细的铁片来，似乎就是一个剑胚。
但哪怕斧子的力量再大，却依旧没有完全清除掉那些脏物，即便砍也砍不掉，显然已经不知粘连多少年月，简直就长死了一般。
这时乌鸦从窗外飞入，声音在赵倜脑海中响起：“用你刚练成的内功试试。”
用内功吗？赵倜看乌鸦一眼，然后朝门外张望过去，此刻赵母没出房间，赵灵儿也不知赶去哪里玩耍，早已不在树下背诗了。
赵倜放下斧子，默运四照神功，就看掌心四色光芒一闪即逝，他握住窄细铁片一端，内力催发，那铁片顿时便是一震，上面不少附着难下之物都开始掉落，接着他用另外一只手二指抹去，仿佛夏阳消融一般，将这铁片便给抹得光滑干净。
见其呈现黑墨颜色，十分深邃，形制细窄，上有剑尖，下面打出了隐约锷柄形状，已然算是剑胚了。
赵倜脸上不由现出喜色，不管材料质地如何，剑胚总是比废铁片要值钱的多，并非几分银子就能买到，何况刚才用斧子劈凿，这剑胚表面也未现任何损伤，可见并非普通的生铁。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乌鸦，露出询问目光。
乌鸦瞅向剑胚，半天才道：“我也不认识这是什么材质，不过这东西看起来不像废材，倒似稀罕之物，怎么会丟在铁匠铺库房中，没被之前的师傅带走？”
赵倜同样纳闷，道：“就算不带走，也该告诉那山州来的姑娘和他父亲得知方对，但看外表痕迹，似乎丟在库内有一些年头了才是，这铁匠铺也存在许久，难道是后人不知此物？”
乌鸦琢磨了片刻：“也可能是对方出了大价钱盘那铺子，价钱实在太高了，根本顾及不了这些东西，匆匆便交付离开了。”
赵倜怔道：“鸦兄此话何意？什么是大价钱盘了那铺子？”
乌鸦嘿嘿笑道：“贤弟还不知道吧？你离开铁匠铺之后，我在天上停留了片刻，听到那小丫头和汉子的对话，山州来的倒不假，可既不是走亲戚落脚，也不是父女关系，而是别有图谋。”
“不是父女，别有图谋？”赵倜讶异道。
“他们是山州萧家的人，潜进玉州城内似要做一件事情，买了铁匠铺隐藏身份，其必然是开口出大价钱，叫原铺主根本无法拒绝。”乌鸦点头，然后将铁匠铺内二人所说言语讲述了一遍。
“山州萧家，天下八大世家之一，拥有紫电青霜两口神兵中的紫电剑…”赵倜喃喃道：“他们来玉州干什么？”
“我看这玉州多要有大事发生，听那二人说话，后续还有别的世家或者势力门派的人到来，风云聚会，龙争虎斗，不知想要夺争什么。”乌鸦沉吟道。
“这些世家门派的事与我无关，倒是那二人口中的饮血狂刀是什么东西？”赵倜疑惑问道。
“饮血狂刀…”乌鸦想了想，道：“你们人族千余年前曾经出过一个绰号刀魔的绝顶高手，名唤楚狂徒，这口刀便是他当年搜罗天下星辰陨铁，铸造的一口神兵利刃，当年为了寻求这星铁，也曾去过我们妖族大陆，和那时的几族首领交过手。”
“和妖族首领交手？”赵倜道：“谁胜谁败？”
乌鸦瞅了他一眼：“胜负并没记录下来，但他后来铸造的饮血狂刀之名却传了过来，此刀极长极宽，堪比门板一般，手柄便一尺三分，乃是一口双手握刀。”
“这么大的刀？”赵倜道：“那不是极重，使用怎会合手？就算内功高强能够挥舞，可还是感觉别扭…”
“确实很重，有千斤之沉了，这口刀因为陨铁打造，存有元磁之力，可以吸附对方兵刃，又因重量压制，对方根本无法争夺，楚狂徒持此刀几乎于人族无敌，足足横行百来年岁月。”乌鸦道。
“此刀为何叫这个名字？”赵倜道。
“那楚狂徒曾经一人对一军，持此刀斩杀拦截他的三千铁甲，此刀居然吸血，刀身变得一片血红，恍若魔刀，那次之后便被人起了饮血狂刀之名。”乌鸦思索道。
“原来如此…”赵倜追问道：“鸦兄，此刀现在何处？”
乌鸦摇头：“楚狂徒横行天下百余年，随后消失无影无踪，此刀便也没了下落，虽然后世不少人仿造此刀，但哪里去搜寻那么多星辰陨铁，有个几钱几两便了不得了。”
赵倜这时看向手中剑胚：“鸦兄，你不认得这东西的材料？”
乌鸦道：“天下铁材实在太多，哪里能够认得全，不过这剑胚算是件好物，贤弟不妨留着，以后找机会打造成一口剑使用。”
赵倜晃了晃剑胚：“只是此刻无刃，但却有尖，倒也勉强可以防身了。”
乌鸦笑道：“贤弟剑法高超，木剑一样伤敌，自随贤弟了。”
赵倜道：“这剑胚一看便是剑形，还是先藏起来不叫父母看到的好，防身铸造都以后再说吧。”
说着，他从柜中翻出一件干爽旧衣，将剑胚层层包裹，然后置于柜中下面。
随后开始读书，直至吃过晚饭回房，继续用功一两个时辰，看父母房间灯熄，这才摸出那夹了木柄的铁片开始练习桃花剑法。
他这几日都精进四照神功，并没看剑谱，但之前曾经领悟了第二招出来，待使用时却将戒尺震碎，这才想起寻剑。
此刻直接用铁片施展第二招，就看寒光如虹，铁片前端居然托出两朵桃花虚影，煞为好看。
眨眼收势完毕，赵倜不由皱了皱眉，并非剑法使的不对，而是那剑谱上并未提到出现桃花，但第一招一朵，第二招两朵，难道第三招会三朵以此类推下去吗？
剑谱总纲说统共一十八招，莫非第十八招练习完毕，剑上要出现十八朵桃花？这成什么样子，花里胡哨，哪里有半点剑客的洒脱…
他接着去看第三招，片刻功夫领悟，抬手使起，果然出现三朵桃花的虚影，赵倜顿时沉默，看来应该就是如此了。
他稍稍振动手中铁片，轻轻一叹，即便如此也是要继续学下去，毕竟眼下没有别的好招数可用。
接着又看第四招，片刻领悟，演练后再看第五招，依旧片刻领悟，看第六招，依然如此，这般不知不觉间，已经看到了第九招。
此时九招使出，铁片之上粉红光芒大放，眼看就绽出窗外，他急忙收手，怕那边房中的父母察觉。
随后呆了片刻，练一遍四照神功便上床休息。
第二日州学无事，回来吃完晚饭开始读书，继续演练剑法，赵倜用衣物将窗户盖住，叫光不外散，一气练到了第十五剑。
第十五剑出，整座房内都绽放粉光，十五朵桃花虚影不再拘锢剑身，而是随着他的身形飘动，环绕四周。
赵倜收剑之后，看了眼天色，接着盘膝于榻上，开始修习四照神功，也就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他忽然双目睁开，里面精光闪烁，抬掌虚空向远处油灯拍去。
只见掌心四色光芒一闪，居然一道掌风喷涌而出，将油灯击打的粉碎，灯光灭掉。
七天时间，内力外放，四照神功中成。
赵倜心中欢喜，绝代天骄要练三年有成的东西，自己七天竟然达到了。
他正想下地收拾一下，重新点一盏灯，忽然身体一个震荡传来，眼前情景如水波轻漾一般，碎裂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