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啥也不知道,都这么理所当然,且毫不羞愧。
向远叹了口气:“师父,幕后黑手将你囚禁在燕悬河身死所化的小世界,他是天帝转世之身,你也是,知道关不住你还要关,这是疑点之一。”
“你返回天宗,他没有正面现身,敷衍和你打了一架,就把天宗让给了你,这是疑点之二。”
“什么叫敷衍?!”
济无舟瞪圆眼睛:“分明是他知道奈何不了为师,继续纠缠下去也无意义,所以才果断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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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心里没点数吗?
向远直翻白眼,想想一分为三的自己,严重怀疑济无舟就是天帝逗比的一面,还加了咸鱼、躺平、不要脸等缺陷,是天帝转世之后的垃圾桶集大成之作。
天帝把不好的一面全扔给了济无舟。
“师父,这没外人,真相如何,你心里应该有些猜测,说说看,幕后黑手费了这么大周折,究竟在算计你什么?”
“不知道。”
济无舟摇摇头,非谜语人,他是真不知道。
向远人都麻了,张张嘴,欲言又止,压下了口吐芬芳的念头:“行吧,那咱们来说说知道的…”
他讲述了锁龙邪阵、西楚皇室死于生死簿等算计,提及幕后黑手颠覆苍生的邪恶计划,再问济无舟,天帝转世之身,图谋人间欲意何为?
行吧,徒儿知道了你不知道,怪我,不该问这个问题让你难堪。
向远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知道有不知道的解法,那人想要天下大乱,咱们就让天下太平,师父你既然执掌天宗,眼下就该支持昭王府。”
“为什么不是乐王萧磊,天宗突然换人支持,朝令夕改,无信难立,风评必然受到影响。“济无舟嘀嘀咕咕。
支持谁无所谓,就此退场,谁都不支持都行。
关键是向远自说自话,全无商量的意思,把他这个师父当成了摆设,这就是徒弟的不对了。
打个商量,当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
向远也想尊师重道,奈何缺心眼、弗利沙大王这等珠玉在前,他很难对破仙板提起尊重的心思,再有连续两次救场,感觉没了自己,这艘小破船说沉就沉,更加尊重不起来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向远唏嘘一声,哄道:“师父,徒儿觉得景王无谋,乐王少智,康王更是土鸡瓦狗之辈,唯有昭王能担重任,天宗支持昭王府有百利而无一害,您觉得呢?”
“为师也这么认为。”
济无舟顺梯子下坡,满意点点头。
还是那句话,支持谁都行,他要的是向远尊师重道的态度,不能因为连续两次看到他摆烂,就真把他当成一条臭咸鱼。
那两次都是有原因的,非战之罪,天要亡他!
“还有啊师父,徒儿想了想,突然变卦,确实影响天宗风评,多少要走个过场,您觉得呢?”
“这等小事,你自己看着安排就行,无须和为师商量!”
真好哄。
向远翻翻白眼,讲述走过场的方法,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昭王府向问天闯入大乘山,大闹天宗,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天宗宗主济无舟出面,师徒解开误会,其乐融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无甚营养的一番说辞,但济无舟据理力争,不想天宗弱了风头,主要是师父不能被徒弟比下去,重新修改人设,插入大段可有可无的智熄剧情,使得剧本变了个模样。
向问天无理取闹,济无舟处处忍让,言明三次比斗,派出三位宗师出阵,向问天连胜三局,济无舟言而有信,天宗就此改为支持昭王府。
也不知他在坚持啥,向远哄其开心,委曲求全,接下了‘得理不饶人,无理争三分’假人设。
商议完毕,之后就好操作了,济无舟直接传令,让人把消息放出去即可。
“对了,你若想为昭王府壮大声势,为师这里可为你争取一个助力。”
济无舟说道:“你去剑心斋找素染剑尊,就说天宗之主有事相求,她自会予你一个方便。”
为什么?
门缝剑尊为什么要给这个面子?
向远面露疑色,记得门缝剑尊曾说过,他能炼化神魔一滴血,表明二人之间有一段缘法。
神魔一滴血为天地之血,门缝剑尊借帝血返老还童,说明门缝剑尊和天帝必有关联,济无舟为天帝转世之身,也和门缝剑尊有关系。
“师父,你认识门…素染剑尊?”
“不认识,没见过。”
济无舟回答非常干脆,而后道:“为师只知,她和燕 悬河沾亲带故,可算天帝遗留在乾渊界的血脉,以为师的身份,只是支持昭王府这等小事,她应该不会拒绝。”
什么叫应该?
向远无语极了:“师父,我这一身大药,还有天帝道种,此去剑心斋,被扣下来当镇派之宝怎么办?”
“呃,是有这种可能。”
济无舟挥挥手,刚刚的话就当他没说,风险太大,别去剑心斋了。
“不,该去还是要去的,师父你不争取,别人会争取!”
向远眯着眼睛道:“素染剑尊是天帝遗留在人间的血脉,乾渊界现在有两位天帝转世之身,你不和她接触,另一位接触了怎么办?”
有一位天降猛男曾说过,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不论幕后黑手是否会和门缝剑尊接触,都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此去剑心斋,拉拢支持昭王府事小,找门缝剑尊组队,一起对抗幕后黑手才叫事大。
最起码,要让门缝剑尊两不相帮。
若是能组队成功,那最好不过。
直觉告诉向远,门缝剑尊含金量依旧,现如今的济无舟打不过这位女强人。
天塌下来由高个顶着,济无舟臭咸鱼一条,难当重任,有门缝剑尊撑着,他向某人才好心安理得躺在后面抱大腿。
济无舟闻言,眸中精光一闪:“敌暗我明,天宗的目标太大,确实该找些帮手。”
他蹉跎多年,还在奋起直追的路上,让他现在对上幕后黑手,也就嘴上喊得凶,着实没有太多信心,能得四方相助,自然最好不过。
“师父言之有理,敌暗我冥,对上幕后黑手,就不该 讲什么江湖道义和其单挑。”
向远连连点头,准备去剑心斋走一趟,以防万一,提醒道:“师父,如果三天之后我还没回来,记得去剑心斋捞人,我指定是被扣下来了。”
“无妨,你报出本心道传人的身份,素染剑尊不会真把你如何。”济无舟笑道。
师父,你不懂,门缝剑尊或许不会把我如何,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比如商清梦,再比如阿萍…
嗯,秦昭容也有可能。
具体是谁不好说,总而言之,以前还有阿萍救苦救难,解救传家宝于危难之间。现在不行了,阿萍当了太长时间的乐子,不会想不开继续当好人了。
且说向远离了太虚殿,持有天宗大阵的掌控权,小小操作了一下,像极了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玩了个不亦乐乎。
有很多想法,想要实践一下。
但首先,他研究了一下十二道阁,东边摸摸,西边摸摸,还真让他寻得了一个和自身有些关系的道种。
真武大帝道种!
按道理,向远和真武大帝的道种有缘,可结果,道种对他不理不睬,全无归位的意思。
原因也简单,他体内已有天帝道种,真武大帝只是一个臭打工的,哪敢抢老板的椅子。
向远的疑惑不在于真武大帝的道种对他爱答不理,而是疑惑体内存有天帝道种,为何诸多变现形式均和真武大帝的身份有关?
不懂,也没做无用功询问济无舟。
反正问了也是不知道,就不浪费时间了。
片刻后,向远摸完十二道阁,发现一个有缘的都没有,感慨天帝道种过于霸道,不符合他个人见好就收的纯良心性。
全都要不好吗?
问道峰山脚,向远抬手一挥,从半空中捞出萧何,嘚吧道:“走,跟我回昭王府,一天天在外游手好闲,家里都乱翻天了,你也不露个脸。”
萧何没说话,默然流泪。
“大哥,你哭丧着脸作甚?”
“为兄见贤弟修为大进,心里…打心眼里替你高兴。“萧何哭着说道,意志消沉,颓丧之气三里地外清晰可见。
怕兄弟过不好,更怕兄弟过太好。
这才哪到哪,省着点眼泪,回了昭王府,值得高兴的事儿可太多了!
把萧何带回昭王府,一来让其在程虞灵面前刷刷脸,省得他成天不沾家,娘亲忘性又大,过段时间就该忘了自己生过一个儿子。
二来…
夫人,你看这是谁,我把大舅哥带回来了!
想到这,向远心头便是一乐,跃跃欲试,急等着带萧何回昭王府找萧令月。
他等这一天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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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首先,向远还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卑鄙无耻、鬼话连篇、背信弃义、心黑手狠、连自己人都要坑的本心道。
并非自我介绍,更不是照镜子,他说的是纪伯礼。
说好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纪伯礼这荀彧嘴上喊着担心被本心道坑,不想组队,要一人独闯大乘山,结 果把他骗了过来,自己没来。
这等嘴脸何等无耻!
向远恼恨纪伯礼挖坑给他跳,更恨铁不成钢,明知道对方本心道,还是一脸天真栽在了这个坑里。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他都宗师了,能受这委屈,今天说什么都要打爆纪伯礼的腰子。
“大哥,回昭王府之前,先和我去见一个人。”
“谁啊?”
“我师兄!”
向远身形淡化,带着萧何挪移空间,离开大乘山的瞬间,直接抵达平州。
原本,向远做不到这一点,得了天宗大阵的掌控权,成为名副其实的少宗主,他进出大乘山,便如进出无双宫一般潇洒自若。
高麓县,纪府。
纪伯礼坐在后院石桌前,仰头望着月色星空,长吁短叹,骂骂咧咧。
细听就会发现,三句话不离本心道,全是脏话。
向远本心道的身份暴露,和纪伯礼没有半点关系,后者并未出卖师弟,可纪伯礼的身份曝光,纯纯向远所为,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挑明。
这可把纪伯礼害惨了,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天武七脉之一的纪氏家主,曝光了本心道传人的身份,招致攻讦,难以继续担任家主之位,必然会累及家族利益受损。
向远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纪伯礼没这么潇洒,他是家族子弟,牵一发而动全身,顾忌的地方太多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本心道传人的身份曝光,竟是向 远这张破嘴传出去的。
“坑死了!”
纪伯礼仰天长叹,面前浮现两个缺心眼的丑恶嘴脸,恨不得将这两个坑货一起突突了。
可惜突不得。
第一个缺心眼突不过,第二个缺心眼能突的时候没突,现在也有点突不动了。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
“当初就该如何?”
向远一跃踏出空间帷幕,将萧何往边上一放,指着纪伯礼说道:“我表哥纪伯礼,天武派纪家家主,也是我本心道的通明师兄。”
“这位是萧何,早年想不开和其结拜。”
听到向远的引见之词,萧何眉头直跳,他知道向远出身并不简单,有个厉害师父,但是…本心道是北齐的一流势力。
你不是说自己是泥腿子吗,怎么背景这么大?
还有,你们这些本心道弟子不在北齐待着,跑西楚作甚?
萧何心头发问,问出了所有人都好奇万分的疑惑。
纪伯礼对萧何无甚兴趣,点点头后便面无表情看着向远:“别乱攀关系,纪某没有你这种表哥,更没有你这种师兄。”
我也没这么说啊!
咋地,气糊涂了?
你有什么好气的,我还没气呢!
师兄弟大眼瞪小眼,都觉得自己被坑惨了。
向远皮笑肉不笑,呵呵道:“表哥,向某此来只为传达一桩喜讯。”
“什么噩耗?”
“你本心道传人的身份不用隐瞒了。”
“废话,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好隐瞒的!”
“表哥莫要误会,向某的意思是,你本心道传人的身份合法了。”
向远冷笑声更重:“我去大乘山走了一趟,和破仙板师父解除误会,现为天宗少宗主,少宗主都能是本心道,你一个分家再分七家的小家主是本心道,谁敢说你的不是。”
真的假的?
嘿,你要这么说,我就有你这个表哥和师兄了!
纪伯礼闻言立马不困了,乐呵呵请向远入座,拽着衣袖将人拉…拉…没拉动。
只试了两次,纪伯礼就不拉了,无他,对面是本心道,稍加用力必然会扯坏对方价值连城的天价护体宝衣,然后被讹上,把纪家卖了都赔不起。
“表哥,你喝茶!”
纪伯礼双手奉上热茶,内有当归、鹿茸、熟地黄、海参等药材,一看就很有生活。
“我没有你这种表哥,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本心道!”
攻守之势逆也。
向远将茶水推到一旁,萧何探头,嗅了嗅药味,欣然接过,吨吨吨一口饮下。
虽然他用不上,但年轻人注意饮食作息肯定不会有错。
再来一杯!
“表哥,何故如此动怒,气大伤身啊!”
纪伯礼嘘寒问暖道:“你现在贵为天宗少宗主,熬死宗主他老人家,以后你就是宗主了,纪某还指望靠这层 关系吃香的喝辣的,你可万万不能气坏了身子。”
“说,为什么你没去大乘山?”
“原来是这件事,纪某还以为什么呢!”
纪伯礼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去之前我算了一下,此行有惊无险,过程虽算不出来,但结果是好的,既然去不去都一样,就不凑热闹了。”
“这就是你坑我的理由?”向远拔高嗓音。
“也不尽然。”
纪伯礼脸色一黑:“我还算到了一点,此去纪府要出大乱子。”
在向远的强烈要求下,他支支吾吾讲明卜算结果,还是一样,起因和经过算不出,只算到了结果。
根据纪伯礼的卜算,他若去了大乘山,中间的数个时辰内,会有老王趁机偷家,和他的夫人、侧室、副室、偏室、偏房、侍妾、陪妾、通房、外室等亲密互动。
说到这,纪伯礼骂骂咧咧,脑门添绿如何能忍,何况还绿得这么彻底。
向远一听就愣住了,按纪伯礼所言,所谓的老王应该就是他‘自己’,被天宗大阵模拟而出,回家串门,一口气把所有的门都串了。
可以啊表哥,真被你算到了一点东西。
纪伯礼算不到天宗大阵有何威能,但他可能算到结果,比起脑门上的青青草原,坑自己人是本心道的日常操作,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稍加一想便没出门,藏于暗中准备捉拿老王。
老王没等到,等来了向远和萧何。
向远心知缘由,压根就没有什么老王,他并未点破,而是同仇敌忾,大骂老王不要脸,让纪伯礼看紧点,时时刻刻防着,可不能让老王得逞了。
老王今天不来,定是收到了风声,明天和后天就该 来了,万不可大意疏忽。
见纪伯礼忌惮万分听着,向远心头舒畅了很多,琢磨着用天宗大阵模拟一个老王,宗师修为,长得特别英俊,两袖清风但身怀利器,时不时就在纪府院外晃悠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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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表哥不去确有道理,但今天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欠我一个人情,改天我再来讨教。”向远哼哼一声,带着萧何挪移空间离去。
向远离去的瞬间,纪伯礼猛地起身,周身气势散开,挥手立下空间禁制,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他不相信本心道这么好说话!
隔夜仇不是本心道的风格,今晚必有黑手偷袭。
嘶啦!
空间禁制的撕裂声从身后传来,纪伯礼瞳眸骤缩,猛地转身拍出一掌,怎奈上次遭歹人暗算,后腰有伤,急转身动了老伤,身子骨一僵,顿了片刻。
就这么片刻,一道剑指从背后袭来。
伤上加伤!
“我的腰子 关山道,镇滇府。
昭王府。
月明风清,良辰美景好人间。
两道身影挪移空间走出,向远乐呵呵前方引路,拉着萧何道:“这里是昭王府,走,去我住的地方,别太拘谨,就当自己家。”
“这么巧,咱俩一个家…”
萧何正吐槽,两步路之后,发现前方小院颇为眼 眼瞅着向远熟练翻墙入内,当即大怒,跟着跳了进去。
院内,萧令月推门走出,没好气看着两个翻墙入内的男子,一只是她夫君,一只是她兄长,俩东西凑一起,这间院子不能要了。
“兄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夫人萧令月!”向远乐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