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奥朗的真实目的后,花梨的态度表现得异常坚决。
带你接五星任务,然后看着你和五星危险级的怪物单挑?想也别想!
见老师板着张脸,奥朗就知道这事他再怎么说也没用了,只恨自己刚才脑子不清醒,一下子把真实目的暴露了出来。
要是先想好个借口,比如“借此机会了解下那些怪物的能力,为不远的将来做准备”之类的,花梨老师没准就答应了。
喝酒误事啊!再也不喝酒了!
海法在一旁“嗤嗤”地笑着,指着奥朗对花梨说:“这小子还不死心呢。
你这才刚晋升上四星多久啊,装备都还没更新,就想着独自对阵五星怪物了?你知道五星怪物的实力么?
别到时候被吼一声,脚步都迈不开。”
如果是对着其他人,哪怕是对着穆蒂,奥朗都绝不会有兴趣去争这种口舌之利。
但在看着他长大的花梨和海法面前,奥朗只觉得一股怒意直冲脑门,被谁瞧不起也不能被她们瞧不起!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在持续,话都没来得及过脑子,就直接脱口而出,“五星怪物?呵,五星怪物我们面对过可不止一次两次。
我二星时就参与过狩猎轰龙了,虽然不是主力吧,但那也是正面交手过的好么?
上个月还和穆蒂她们一起击退了海龙,还有上周,我们狩猎了一头尾槌龙,那可不是普通尾槌龙,而是狞猛化个体,论实力不也得五星打底?”
这些话刚出口奥朗就后悔了,当时冒险跟贾拉前辈他们狩猎轰龙的事,自己似乎还没和老师她们讲过 果然,花梨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就连海法都挑起了眉毛。
冷静下来奥朗赶紧抬起双手,辩解着,“那都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不懂事嘛,而且轰龙那次是遭遇战,不是我们主动出手的!
海龙是恰巧遇到了怪物袭击港口的紧急情况,还有尾槌龙也是,一开始我们只当是普通尾槌龙,结束后听学者讲了才知道狞猛化什么的。”
花梨抬起来准备抽人的手放了下去,但表情依旧冷彻,“看来你这两年的经历很丰富么。
还有什么能够惊掉人下巴的事,一起说出来听听?”
“没了,真没了,那都是意外。”奥朗干笑着。
“等等,先别急着原谅他。”海法抱着双臂盯着奥朗,“这家伙刚刚说的是狩猎轰龙,而不是轰龙面前逃生,或是击退什么的吧?
还有后面那几次也是,你小子应该不是那种运气特别差的类型,凭什么麻烦都找上你?真的不是你自找麻烦?”
奥朗心虚地转开视线。
见他这副模样,花梨的脸色再度沉了下来。
她一把薅起了旁边看戏的沙棘的后颈皮,走向自己的房间,“海法,你审下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来问沙棘。
审完了来对口供,你们谁敢少说个字,给我试活着。”
奥朗:“.”
“喵喵!”
虽然是好兄弟,但奥朗和沙棘谁也不知道对方会说出哪些来,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所有事都倒了出来。
结果自然是逃不过那一大通训斥,到后来不仅是奥朗和沙棘,连笑呵呵看戏的海法也被波及了进去。
那句“学会走前试着先跑起来”的名言,当年就是海法告诉奥朗的,在这件事上,花梨认为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海法灰溜溜地跑出了房间,说要去给大家买晚餐带回来,奥朗急忙追了上去,说帮忙去搬东西。
只剩沙棘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被花梨抓住留下。
逃命似地跑出集会所,奥朗和海法才终于松了口气。
“花梨老师以前没这么凶的。”奥朗紧了紧防寒的斗篷,嘴里不住抱怨,“一定是你成天惹事,给她脾气搞坏了。”
“胡扯!”海法给了他一肘,“要不是你胡来,她至于生气吗?”
两人一边走,一边互相指责着,如果说奥朗和花梨间的关系像是母子,那么海法就像是那个大了他好多岁的哥哥。
至于为什么不是姐姐,毕竟很少有姐姐会和小自己十来岁的弟弟互相肘来肘去的。
玩闹一阵后,海法勾揽住奥朗的肩膀,两人身上的铠甲磨得“嘎吱”作响,“稳也好,莽也罢,总之最后能够保住小命就好。
俺也是从你这年龄过来的,知道那种满身冲劲,成天想着要跑到所有人前头的感觉。
但等你经历得多了就知道,不论是自己,还是身边的伙伴们,大家平平安安活着才最重要。
一时冲动,带来的可能是一辈子的后悔。”
海法语调平淡,就像是平常在聊天,完全没有花梨那种严厉的感觉,但话语中隐藏的情绪却比花梨的训斥要沉重太多。
“我明白的。”
不再是之前挨骂时那种敷衍式的嗯嗯啊啊,奥朗停下脚步,十分认真地点头。
海法用力拍打了下他的后背,两人继续向前走,“好了,俺不是花梨那家伙,说教的话我就只说这一句。
对了,还有件事,出门的时候注意到了吗,花梨对我使了个眼色,她就是提醒俺和你说下面这事。
她知道她那边唠叨得久了,担心你听不进去。”
“.你这样直接翻出来说真的好吗?”
“无所谓啦,你之前说你们还遇到了头狞猛化的尾槌龙对吧?”
“嗯,要不是用了些取巧的办法,我们要顺利狩猎那家伙怕是不容易。”
“知道么,真正让咱们后怕的其实是这件事,轰龙那次至少有前辈能够顶在前面。
狞猛化尾槌龙这次只能说你们运气太好,尾槌龙行动迟缓,弱点明显,用对了办法不难针对。
要是遇到了其它原种就是四星危险级的狞猛怪物,比如狞猛化的雌火龙,或是黑狼鸟什么的,你们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哟。”
“你这话说的”
“觉得俺在开玩笑?”海法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狞猛化的怪物太少见了,少到这个词汇都有些陌生,大多数猎人连听都没听说过的程度。
咱原本也没怎么把它们放心上,直到亲身体会过它们的不同。
还记得前些年我重伤回来,躺床上躺了两三个月才养好那次吗?”
说起这事奥朗还有点印象,他点着头,“应是我十三四岁的时候?那时你好像刚晋升上位。”
“对,就是那次,当时在洛克拉克往东北,戈壁滩那一带出现了一头角龙,格外凶暴,连续两支五星猎团挑战失败,不止一名猎人牺牲。
小胡子会长意识到不对,怀疑是沙漠深处某个二名的脏东西跑过来了,派出猎猫进行侦察,确认那就是‘普通角龙’。
会长还是不放心,专门安排了两名上位猎人对其进行围剿,咱是其中一位,另一位是奥马尔,你应该也听说过他?”
“那位七星斩斧使?”
“对,我们两个对付一头角龙,那场战斗依旧打得艰难,俺更是被一击快得不像话的龙车撞飞出去,剑断了,人也失去了意识。
要不是奥马尔前辈实力够强,咱怕是得交代在那儿。
一名七星,一名六星,两名上位猎人,狩猎一头本应只有五星危险级的角龙,却打成那样,理解了吗?”
海法扫了沉默的奥朗一眼,继续道:“猎人与怪物的等级只是一个衡量标准,不是打牌比大小,数字大的就一定能胜。
狞猛化个体间亦有差异,你要找不到标准,可以做个简单的加减法,在原种基础上再加个两级,基本就是狞猛化怪物应有的危险等级。
所以记牢了,小子,以后看到身上冒着黑色气息的怪物,哪怕只是头大野猪王,也别大意了。
指不定扭头就把你给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