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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新都,圣杯战争第二日的凌晨三点。
夜深人静,万籁俱静——不,这种宁静的词汇根本无法适用于圣杯战争,或者说魔术师们的行动。
虽然表面上看似平静,但在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夜晚的每一段时间,都在升起一种无声的斗争。
第一场真正的交锋,或许要等到第三日的黎明才会爆发,但对于那些已经召唤出从者的御主来说,战斗早已开始。
对于所有已经召唤出从者的御主来说。
除了像是晕倒的韦伯,不得已被Rider重新带回玛莎的小屋。
以及正带着对自己实力绝对的自信,携着未婚妻与Lancer一同在前往极东之地的飞机上的肯尼斯外。
其他的御主已经开始搜集情报的工作了。
实际上,这种行为也许至始至终未曾停止过。
比如,坐落在深山町的某座丘陵上的远坂宅邸。
虽在时臣的表情看似还算平静,但他的心中并不像最开始那样安稳了。
略显疲惫的目光,落在自己最信任的弟子身上。
——三年的时间,无疑让绮礼赢得了远坂时臣的信任。
“绮礼,现在灵气盘的情况怎么样?”
言峰绮礼微微低头,恭敬地答道:“除了Caster外,Berserker、Rider、Saber、Lancer这四个职介的英灵,都已经现世了。”
“那么目前盯着我们的使魔——”
时臣还未说完,一道披着黑色夜行外衣,带着白色骷髅面具的黑影,就在绮礼身边显现。
是Assassin。
这位言峰绮礼所召唤出的英灵早已得知了御主与时臣的关系。
她单膝跪地,同样恭敬地向时辰汇报:
“目前能确认有一个使魔的气息在宅邸附近监视,根据我的观察,应该是蝙蝠。”
“是吗?”远坂时臣点点头,“那么你就继续监视吧,Assassin,从现在开始,每监视到一道新的使魔气息,都要立刻向我汇报。”
“遵命。”
Assassin的身影化作灵体,在空气中悄然消散,那股魔力气息,就消失在房间中。
但在那之后,时臣的表情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隐约的忧虑。
虽说他一贯遵循远坂家的“秉持优雅”的家训,无论行事处事,一丝不苟,完美无缺。
但在少数知情人眼中,远坂家其实有一招祖传的、名为“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特技。
就像现在,时臣的计划此刻便出现了一些微妙的意外。
圣杯战争已经开始第二天了,怎么会还是只有一名使魔在监视自己呢?
实际上,在发现了绮礼所召唤出的从者,拥有一项名为妄想幻想的宝具后,远坂时臣便和绮礼立刻商议出了一个非常有利的计划。
那个宝具,能够让持有者将自己的多重人格进行分割,并能够独立地以单个个体行动。
虽然如果Assassin分割出的个体数量太多,会导致每一个人格的能力都异常低下,但这并没有什么影响。
刺客这个英灵职阶,本来各项属性应该是其中职阶中最低的。
而且,作为Assassin最重要固有技能的气息遮断,并不会因为灵基的分割而被影响。
这种特质理所应当地会让人想出一个让Assassin“假死”的计划。
毕竟,刺客之所以是刺客,就在于他的隐蔽,以及这种隐蔽所带来的危险。
更何况对于单纯的魔术师来说,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遇见哪怕是最弱小的英灵,恐怕也会被轻而易举地杀死吧。
当然,这一计划存在着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
那便是Assassin的“退场”,应该在其他几名御主的注视之下,否则这种误导就无法产生相应的效果了。
因此,时臣在设计这一计划时,也考虑到了敌方御主的动向和召唤英灵的时间点。
在这个时间段,他原本认为起码也应该有大概三个,最少两个使魔在监视自己的动向,尤其是间桐家。
但实际上目前却只有一个。
时臣此前从未听说过,间桐家擅长的会是御使蝙蝠这类的使魔。
按照他的理解,水属性的魔术更倾向于与蛇类或鸟类这样的动物相关才对。
“老师,后续的行动,还要按照计划进行吗?”
言峰绮礼“恰到好处”地询问,打破了时臣的沉思,让他已经忧虑的神色更添加了一份苦涩。
尽管如此,时臣并未改变主意。
且不说时臣并不喜欢计划因为意外的因素被打乱。更重要的是,他此前已向那位“万王之王”请托过了。
为了能在这次圣杯战争里完成魔术师的夙愿,并拿到必胜的把握,远坂时臣花费了大量的钱财,得到了世界上第一条蛇的遗蜕。
这条蛇的遗蜕所蕴含的古老的“神秘”,也让他最后所召唤出的英灵,与预料得一般无二。
正是那位来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传说中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君王之一,起源最早的英雄——吉尔伽美什。
不过遗憾的是,那也许是他“掉链子”特质的又一体现。
因为吉尔伽美什的职阶是“Archer”,也就是“弓兵”,这意味着他会被赋予一个名为“单独行动”的固有技能。
这个技能能让他在没有御主魔力供应的情况下单独行动。
这一点虽然减轻了时臣对吉尔伽美什的魔力负担,但另一方面来说,也意味着从者显然会具备更多的自主性。
要知道,当得知时臣给王者献出的计策,竟然是如同阴谋家那样卑劣的伎俩时。那位“英雄王”的态度甚至可以说得上顽劣。
那华丽的金甲与闪耀的金发,带着某种让人难以呼吸的王者威严,一双血红色的瞳孔用凌驾于一切的压迫目光,凝视着时臣。
“时臣,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在一开始就为你上演出一出劣质的戏剧吗?”
好在时臣最后还是用不卑不亢的态度,以及合理的进谏,说服了自己的英灵。
“这是用杀鸡儆猴来展现王的威势,相信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英灵胆敢轻易来犯。”
“就让那些野兽们自相残杀,再从其中的胜者里选定值得您亲手猎杀的猛兽吧。”
时臣的话让吉尔伽美什的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兴趣。
那金闪闪的身影最后答应下来,然后化作灵子在房间里消散,只留下英雄王最后的话语。
“希望你选中的猛兽能够让本王满意,如果最后不让本王尽兴的话——”
“时臣,你可要背负起本王的怒火。”
而现在,使魔的数量却只有一个。
远坂时臣不想去想象,如果那位英雄王最后发现自己屈尊降贵却没有什么收获的后果。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时臣心中甚至涌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难道其他几家参战者,真的都认为自己一定能取胜,而因此对远坂家没有丝毫的防备吗?
但心中的焦急,最后还是没有在自己的弟子面前表示出来。
“秉持优雅。”
时臣在内心默默告诫自己,提醒自己,不要让这些微小的变化影响到他的冷静与决策。
他清了清喉咙,重新将目光投向站立如同木雕般的言峰绮礼。
“考虑到Caster还未现世,再等一天吧,绮礼。”
时臣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贵族般的自信与沉稳。
“明天晚上,让Assassin按照计划来行动。”
至于吉尔伽美什是否会答应等待,时臣并不感到担忧。
虽然英雄王的傲慢与高傲,让时臣在指挥时常常感到头痛,但他深知,既然自己以“臣子”之礼相待于他,那位王者便绝不会对自己做出的承诺而食言的。
况且,那位王者也许此时还在某条街上“悠闲地闲逛”。
用吉尔伽美什的话来说——
“这个世界丑陋的令人厌恶,却在一些地方也让人觉得可爱。”
时臣不明白现世为何好像对于那个英灵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那个叫做街机厅的地方,难道真的对于那位王者来说就那么有趣吗?
而在绮礼就要告退之前,时臣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住了他。
“还有间桐家的情况,昨天Assassin不是汇报拿出间桐宅出现了一些情况吗?”
“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吗?”
老实说,间桐家也许是最先出现问题这件事,反而最让人意外。
在圣杯战争中,作为构筑圣杯系统的御三家显然胜算是最高的。
除去因为擅长的是“人造人技术”,而屡次在圣杯战争中失败的爱因兹贝伦家。
远坂时臣一直认为,除了那位来自时钟塔的君主外,最大的威胁就是间桐家。
但据Assassin的汇报来看,在召唤英灵的那个夜晚,间桐宅所在的区域,却扬起了大量的尘土。
不得不说当时雁夜的含恨一击爆发出了十足的威力。
那种恐怖的魔力,在充满怨念的狂气下化作了纯粹的狂岚,甚至空气都因为那股魔力的撕扯,电离出一股焦糊的气味。
那四五堵墙壁,连同那些间隔中的一切事物都化作齑粉。
那些夹杂着水泥石粉、木屑以及钢铁碎屑的洪流,一直撞到那堵可以被称为“大魔术”的,间桐宅里最为强大的防护结界才停止。
Assassin所看到的尘土,正是那些被席卷的事物,顺着魔力被偏转向天空的可怕场面。
倘若不是那天夜晚的风力还算强劲,也许那种飘散至天空的巨大粉尘构成的云团,直到天亮都还能被看见。
而风暴过后,那片间桐家的宅邸仿佛一幅摧残过后的名贵画卷。
那些庄严华丽的宅邸和庭院,现在像被用一把刷子沾染着泥浆,竖着画出一条直线。
那条如同大地裂开的直直裂痕,深刻而显眼,足以让每一个目睹到它的人为那种可怕的破坏力而胆寒。
时臣在那之后就向间桐家的家主发出了质询,既出于刺探敌情,也出于被称为“亲情”的原因。
毕竟虽然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两家是竞争关系,但他的女儿还在间桐宅里呢。
“虽然间桐家家主回复我说那只是召唤出的英灵尝试使用宝具所致…”
时臣的话语冷冽,显然对于这个说辞没有半点信任。
“如果那是间桐家所召唤出的英灵,没有理由以自己的工坊作为目标才对。”
“老师,您是怀疑间桐家的英灵失控了?”
“Assassin认为那是某种怨念或者狂气,也许,那个英灵之后会造成很大的破坏。”
时臣微微点头,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担忧。
“毕竟如果是只受到约束的野兽,反倒不会违背圣杯战争的规则,但是如果间桐家的御主,不能束缚Berserker的话——”
“也许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众所周知,虽然冬木市燃气事故频发,但圣杯战争是一场隐蔽的,由圣杯选出七名有一定要实现愿望的御主进行厮杀的战争。
更重要的是——
作为冬木市地脉的管理者,远坂时臣只要不想被整个魔术界敌对,他必须对此事负责。
自己令咒只有三枚。
而以那位“英雄王”所显露出来的态度来看,他又绝不像是乐意主动出手提前解决事端的存在。
再次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时臣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圣杯战争为何会出现这样多的意外。
“总之,绮礼,今天天亮后我再次让使魔前去拜访一次吧。”
“如果间桐家不想要圣杯战争被时钟塔或者圣堂教会所重视起来的话,他也会注意分寸才对。”
当然,远坂时臣的猜测显然完全错误。
实际上,间桐脏砚已经打算放弃第四次圣杯战争了。
这个魔术师现在优先的目的,已经彻底转向了探究那名雁夜所召唤出来的兰斯洛特的真实身份。
因为,在昨日那一击过后,雁夜在愤怒之下所展现出来的可怕力量,让脏砚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种可怕的表现…
那种惊人的魔力…
脏砚确信,雁夜所召唤的英灵,绝不可能是Berserker。
而紧接着,这个魔术师就意识到那个英灵的可怕。
作为圣杯系统的构造者之一,间桐脏砚非常清楚雁夜在面对自己时,所体现的属性绝对已经是破格的EX了。
但那,居然只是那个英灵随手丢出的一个伪装宝具所致的!
回想起雁夜变为Berserker之前,面部那诡异的波动,以及之后倒在地面上所展现的姿态。
即使是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魔术师,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胆寒。
“如果…如果那样可怕甚至近乎无限的魔力,只是那个英灵,不,只是那个东西所随手给出的道具的话…”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就带着某种隐约的不安在新建立的工坊里响起。
“间桐雁夜…他究竟召唤出了一个什么?”
甚至,如果不是确信间桐雁夜身上,的确有一股魔力隐隐与大圣杯相接。
脏砚现在应该在尝试达成自我制约证文中写的条件,然后放弃掉间桐樱跑路了。
至于监视其他御主的情况…
既然这次间桐家已经拥有了绝对胜利的把握,那么像原著那样去监视所谓的远坂家,显然也没有必要了。
待在那阴暗潮湿的工坊里,间桐脏砚发出桀桀怪笑,冷冽的眼神中,就透露出一丝莫名的兴奋。
这个恶趣味的老头,已经忍不住看到其他御主和英灵悲惨的下场了。
而且,与搞清楚那个可怕的英灵的真面目相比,其余的一切都完全不重要。
“毕竟…”
当时那无数个间桐雁夜“重叠”在一起的魔力和可怖的状态,间桐脏砚忍不住喃喃出声。
“一个可以操控时间的英灵…还能有什么能够打败他呢?”
而在间桐雁夜苏醒后,他和间桐樱甚至立刻受到了来自脏砚充满真情实感的嘘寒问暖。
至于雁夜对他那种不加掩饰的厌恶与质疑,脏砚却毫不在乎,反而收下了这份情绪。
毕竟,这只老虫子为了延续生命,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
在脏砚看来,圣杯许愿的人选,现在看来必定是那个英灵的了。
事实上,脏砚已经在想方法看看能不能成为那个英灵的御主了。
虽然还不知道那个英灵的真实身份,但脏砚现在已经决定“投靠”他了。
这个魔术师深知,每一个响应圣杯的英灵都有自己想要达成的愿望。
“因此,只要我告诉那个英灵,能许下愿望的只有一人,而令咒系统最大的作用,其实是令他自杀…”
“还有雁夜那个家伙,只会浪费愿望去救出樱,而这一点我直接就能够满足他。”
“而我的所求,也不过是永恒的寿命而已。”
甚至,脏砚已经想好了。
即使做不到立刻拿到永恒的生命,只要能够把自己的状态,逆转到百年前、恢复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足够了。
考虑到雁夜当时扭曲面容露出一瞬的、自己熟悉的“婴儿”面孔,脏砚觉得这实在是有很大的可能。
毕竟雁夜还没有使用令咒呢!
“三画令咒带来的效果绝对足够了!”
只能说,如果不考虑到那个英灵的身份的话。这个非常能够审时度势、能屈能伸的家伙,其实找到了一条三方都能够接受的道路。
而现在,间桐脏砚的瞳孔中流露出明显的狂热。
不过这也难怪,对于名为间桐脏砚,或者说名为玛奇里·佐尔根的魔术师来说。
他年轻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比现在强大许多倍。
甚至他就想得更深一层。
“只要我能得知那个英灵的真名,让他留下相应的圣遗物。”
如果以间桐雁夜那样劣等的资质,都能召唤出他的话,以自己年轻时姿态召唤出的那个英灵,说不定会更加强大。
赢得一次圣杯战争?
不不不。
现在,脏砚的贪心已然膨胀到,要让圣杯成为独属于间桐家的许愿机了。
“只要找到那个英灵的名字…就能知道他想要什么…然后交易…”
自从发现雁夜身上的端倪后,这个老人就一直在这个方向上努力。
当然,脏砚在这方面的进度非常缓慢。
因为通常来说,时间应该是“神灵”的领域。
但“神灵”级别的灵基,理论上是不可能被圣杯系统召唤出来的。
“具有“操控时间”传说的人类英灵,还和兰斯洛特有关…”
间桐脏砚将面前那一本检索完毕的《不列颠神话》放倒一旁的桌子上。
“能够让兰斯洛特以狂化的姿态现世,难道是有诸如妖精或者精灵这类血脉的人物吗?”
“或者是类似的,有过影响人心智,因为后世被认为操控了时间的描述的存在?”
这个魔术师第一次对自己500多年的经验居然会不足感到苦恼。
他几乎已经翻遍了关于不列颠那块土地上的传说,可实在是没有一个称得上合理的目标。
在心里,脏砚为自己这变换无常的命运叹了一口气——
考虑到雁夜身体的变化,他苦苦寻求几百年的事物,有些时候却对于一些好运之人却可以说是触手可得。
他放下手中的古籍,还是等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向雁夜和樱那个孩子试探一番吧。
不同于圣杯战争第二日凌晨才启程飞向冬木市的切嗣。
作为切嗣最为得力的助手,久宇舞弥很早就来到冬木市为圣杯战争做先期准备了。
这位卫宫切嗣的助手,与切嗣相识已经超过了十年。
她最初在一个战乱频发的国家被切嗣救出,而后又被第一次赋予了“久宇舞弥”这个名字。
而如果论及两人的关系。
师徒?情人?爱人?
实际上,对于这个认为自己的一切都属于切嗣的女人来说,这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质问她是否爱着卫宫切嗣,就等同于质问脏腑是否爱着大脑一样。
也许,卫宫切嗣这个存在的延伸与工具,才是她最合适的一个称呼。
而切嗣显然也“物尽其用”。
他教授舞弥以魔术,并将她同样带入到“拯救世界”的道路上。
而在切嗣所教授的魔术中,舞弥对于操纵低级使魔展现出过人的才能。
正因如此,切嗣经常将打探和侦查的任务交给她执行。
其中就包括,使用蝙蝠使魔来监视远坂宅邸的情况。
不过,与其他魔术师不同的是,因为切嗣作为魔术使行动时,通常乐于将现代科技与魔术相结合。
相较于单纯的使用魔术,这显然具有很大的优势。
比如绮礼一直在使用的,名为共享知觉的魔术。
虽然这类魔术能够让施术者通过魔力回路与使魔链接,远距离地获取相应的视角。
但显然你只能跟随使魔本身来观察。
还有就是,如果你因为种种原因而“看不清画面”,那么显然这一次的“侦察”便会无功而返了。
而在切嗣的建议下,舞弥的蝙蝠使魔,腹部通常挂着一台小型的CCD相机。
虽然这也是那只倒挂在那棵能看见远坂宅邸的高树上的蝙蝠,会被Assassin发现的原因。
但好处就是它不只是御使者的眼睛。
你可以在事后取出相机所拍摄下来的内容,进行仔细地分析。
而在切嗣与自己会合之前,舞弥正在检查另一处使魔在昨天录制下来的画面——间桐家的画面。
当她看到那宛如天灾驶过的画面,这个可以说是性格冷酷的女人,心中少有地浮现出一抹担忧。
但很快舞弥就将那种不该有的情绪斩断。
作为卫宫切嗣的武器,她需要做的,是遵从切嗣的计划。
关闭联通着记录器的电视,舞弥用先前放置的监控,再次确认了一遍没有人注意这处毗邻街尾一条小巷的房间。
然后,她轻盈地打开窗户,翻至巷尾。
很快,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女士,就从那条无人的巷子走出。
在确定了几处使魔的链接并没有什么意外后,她现在要去取能够帮助切嗣的武器。
实际上,除了一柄武器外,切嗣所标注出来的大部分武器,早已通过冬木市码头的仓库转运出来了。
一挺WaltherWA2000半自动狙击步枪。
与之相配对的两支如同矿泉水瓶大小的瞄准镜。
分别是美军最新的AN/PVS04,能够在月光下用3.6倍的倍率看到500米外的视野。
以及一旁用于辅助的热感应瞄准仪,能够看到零下五度到六十度之间的温度变化。
然后是诸如M950冲锋枪、C4炸弹、手榴弹之类的常规武装。
说起来这件事倒是令人意外。许多被切嗣杀掉的魔术师,其实都是因为这种几百米以外的,没有魔力的物理攻击而丧命。
毕竟局限于“魔术”中的大部分魔术师,都很难“理解”大概超过一条街道的距离。
也许他们只是走过一条普通的街道,然后身后某栋楼层上的一面闪亮的镜子,接下来就会伴随着出膛的子弹终结他们的生命。
至于那些能做好完备准备,避免各类爆炸和物理上的打击的魔术师。
那就需要动用到名为魔术礼装的事物了,这也是魔术师通常会使用的武器。
而对于“魔术师杀手”来说,这位魔术使的礼装就是他自己。
还记得卫宫切嗣那“火”与“土”的起源吗?
他将自己第一和第二对肋骨的左右两根摘除,磨成粉末,最后装入四十九发子弹内当成弹芯。
这是这位“魔术师杀手”最为可怕的绝招——被称为起源弹的武器。
那种具备的“切断”和“连接”熟悉的起源,对于“精密设备”的“修复”往往会造成更加彻底的破坏。
而显然魔术师的魔术回路同样属于“精密设备”的一种。
当一名魔术师使用的术式,与起源弹接触时,这种“随意切断并修复”的性质,会随着切嗣的“起源”干扰到施术者本身。
简单地说,就是彻底的破魔属性。
只要被命中,即使侥幸捡回一条命,大概也不得不告别魔术界了。
但这样的对于魔术师的必杀招数,今天却让人意外的没有准时抵达。
——这显然是不应该的。
毕竟,相较于那些可怕的现代杀伤性武器,切嗣的魔术礼装,更类似于古董枪支这样的制品。
依托爱因兹贝伦家族势力的周旋,这种古董品的转运,反而应该是最容易的一环。
“因为检测到了火药和使用过的痕迹,而被冬木市的海关拦下…”
舞弥站在那道钢铁栅栏的外面,冷静地扫视着前方。
她看了一眼委托人从黑市送来的关于这处地点的详细图纸。考虑到再过几个小时,切嗣会抵达这里与她会合,她最后还是决定先利用快速一点的方法。
直接把那把枪和子弹偷出来。
显然,此刻这位以“魔术使”心态自居的“小偷”犯下了一个错误——
那就是对于普通人的轻视。
如果是切嗣,一定会警惕、敏锐地觉察到这件事身后隐藏的某些异常。
比如,这显然是一个陷阱。
甚至,也许他会试着独立地先去冬木市那些鱼龙混杂之处搜集一下情报。
然后,切嗣会从冬木市迅速降低的犯罪率,敏锐地觉察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冬木市的主人,或许已经换人了。
不过现在,时间上的紧迫便让舞弥忽略了这个致命的细节。
就像现在,她已然“钻入”到了联盟所布设下的拦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