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一根筷子
这种想法要说没有。
那不可能。
蒋新入行几年时间，她不是没遇到那种想要用角色来要挟自己就范的导演、制片，只是试戏时投入，不代表着她愿意去做一些事情。
洛哥虽然是很帅，可她觉得自己也不差。
圈里面长得帅的男明星很多，喜欢对女演员动手动脚的不在少数。
她不知道。
也不敢确认李洛是不是那种人！
只不过蒋新想归想，她不至于傻到直接挑明。
那样搞。
谁还愿意给角色自己。
性格固然是直，但蒋新不是傻。
既然恰巧遇到李洛，她也只是打算隐晦提上那么一嘴。
没想到洛哥居然直接挑明，这一时间让她有着那种衣服被扒掉的尴尬感。
“抱歉。”
用纸巾仔细擦手，李洛乐呵呵地笑道：“开个小玩笑而已，你千万不要介意，不过你这个家伙吻技确实挺差的，当时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此话一出。
蒋新脸色涨红得更甚。
胡搅蛮缠这个形容词完美诠释了她当时的状态，可不就是使劲胡乱搅动嘛！
“只不过。”
将纸巾揉成一团，李洛随手把它丢进垃圾桶：“你身上确实有一股劲，我指的当然不会是接吻，而是那种演员对角色的自我要求。”
“我非常看好你。”
“你是个非常优秀的演员，请继续保持下去。”
“嗯。”
转过身，李洛身形定了定：“回去了没事多看看书，争取把人物彻底吃透，低调点，千万不要往外面乱说，别给我添麻烦！”
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他便快步离开。
只留下蒋新一个人原地站立，脑袋混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看好自己。
争取把人物吃透。
别添麻烦。
身形猛地一摇晃，蒋新慌忙扶住洗手台，眼含泪光并且不可置信地看向洛哥离开的方向。
慕容世兰，是自己的了！！！
意识到这点。
巨大的羞耻感席卷全身。
脸蛋仍是红的，只不过是火辣辣的那种，人家洛哥压根没那个意思，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怎么能把洛哥想得那么坏！
欣喜若狂、羞耻、惭愧，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现在她确实是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句话 “你吻技才差！”
似恼、似嗔的声音随着水龙头哗啦响起。
在返回试镜室途中。
李洛又被拦下。
只不过这次是刚才试镜的李小路，还有对方的经纪人。
前者。
表示想要交换私人号码。
后者。
想约个饭局。
在很多演员以及经纪人看来演技不到位不要紧，反正私底下的关系到位就行，只要好处给得足够多，天底下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再说了。
这好歹也是金马影后。
反正对方经纪人觉得凭借着《奋斗》中杨晓芸的人气，外加李小路自身颇有灵性的演技，撑起这个局的问题不大。
换号码.
李洛笑着掏出手机。
毕竟在外面等了自己这么久，这点小要求还是应该满足对方。
至于饭局。
李洛表示往后压一压。
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不能释放出太明显的信号。
告别略显遗憾的两个人。
李洛推门进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摇头笑了笑，继续准备接下来的试镜工作。
潜规则。
这玩意不是不能玩。
但是得看人，也得看是什么事。
寻常人理解的那种女演员陪上床然后获得一个角色，这种所谓的潜规则在李洛这里就不可能存在，对很多大剧组来说也是如此。
就连几百万身家的老板，身边都不会缺女人。
更何况手握大权的剧组高层。
大腿一撇。
就想获得重要角色。
那是想屁吃！
说句非常现实的话，床上那点事情没这么金贵，要知道这样一部电视剧投资几千万、上亿，在这笔钱面前什么女人都是虚的。
制片人不会拿这笔钱开玩笑，导演也不敢拿这些钱开玩笑。
要是敢乱来。
资方绝对不介意重拳出击。
抛开这点不谈，但凡有追求的导演都不敢拿自己的职业生涯来毁到女人肚皮上。
那有没有潜规则呢。
可那玩意要的是资源置换、要的是钱。
床上那点事。
很多时候都只是个添头。
这一切。
在李洛这里都必须是建立在演员适合的前提上，要不然给再多的好处他都不可能接受，好处来得再多都没办法比得上自己投进去这两个多亿。
比不过星火影视基地一炮打响的重要性。
因此甄嬛这个角色。
必须是孙丽！
跟别人能提供多少好处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孙丽可以帮稳住自己这笔投资。
这是一部大女主剧。
明知道孙丽能够撑得起场面的情况下。
何必冒险。
接下来陆续有演员离开星火影视。
也陆续有人抵达。
在星火影视公司大门外面甚至聚集了十几位娱乐记者，他们从早上就开始兴奋不已的数星星模式，并且追着各路女明星拍摄采访。
事实上。
其实不用追。
演员们过来试镜为了什么，首当其冲就是角色。
其次可不就是为了曝光嘛！
李洛现在这么火，《甄嬛传》同样是备受瞩目的大制作，但凡沾上边都能在新闻里出现，这种好事又有哪个女演员能够拒绝。
就算车停在里面，也要故意走出来让记者们堵住。
顺便给粉丝们签个名。
要不然。
怎么彰显自己的人气。
甚至出门之前，都得给自己美美化上一个妆。
因为《奋斗》带来的超高人气，李小路迅速被记者们围起，她在噼里啪啦的快门声中摘下墨镜，笑着环视一圈四周大大小小的镜头：
“挺好的。”
“我试镜的是甄嬛这个角色。”
“郑导要求很严格，希望我能够成功进入第二轮！”
“谢谢。”
“洛哥？他也在里面。”
“有啊、有啊，当然有恭喜他拿下影史票房第一，洛哥的心情很不错，哈哈哈，希望我有机会能跟他合作，谢谢大家。”
被围起来的。
可不仅仅是李小路。
刚结束试镜的蒋新也在其中，只不过围在她身边的记者却少了许多。
这没关系。
蒋新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要不是洛哥交代不要往外乱说，她恨不得在街道上手舞足蹈地宣泄自己的激动情绪。
可在此时。
只能够强行压下那种心情。
当陈骁推开车门时，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热闹的场面，当记者们手中的镜头迅速转过来的时候，他兴奋得心脏险些从嗓子眼跳出。
只可惜。
那些镜头又迅速转移走。
羡慕地看向那些被记者们围起的演员，他紧了紧双肩包，大步流星向门卫处走去。
报上自己的个人信息。
拿到通行证。
看着挂在红砖墙上闪耀的星火二字，陈骁不断调整着呼吸走进星火影视大门，在前台再次签到，随即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直奔二楼。
来到试镜等候室，又拿上号码牌。
直至在角落坐下。
激动的心情仍无法平复下来，整个人都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来到今天。
他都无法相信自己能拿到清河王的试镜通知，明明自己投的简历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个戏中的小配角，最后就算能演个宦官也无所谓。
惊喜来得太大，差点没办法消化。
以至于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抱着《后宫·甄嬛传》这本书，争取能够更深入理解角色。
这一坐。
就不知道过去多久。
“陈骁！”
听到一声高呼，陈骁激灵着站起身。
他无视周围审视和好奇的目光，迅速走进试镜室，来到指定的位置稳稳站立，话音带着一丝发颤道：“制片、导演、各位老师们好。”
“我是陈骁。”
“身高1米78，年龄21岁。”
“就读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本科班，此次试镜的角色为清河王，玄清！”
声音落下。
陈骁定睛往前看去。
目光瞬间定格在其中一个人身上，虽然平时三大影视院校的学生都暗暗较劲，平时总是谁也不服谁，唯独北电李洛不服都不行。
演、编、导样样在行，短短几年时间就从一个小龙套变成影视公司老板。
爆剧连连，大片不断。
在影视学院生的心里简直就是传奇般的存在。
恰巧此时。
李洛微笑地看过来。
视线碰撞的瞬间，陈骁有种被火焰炙烧的感觉，目光锐利得他下意识地躲闪对方的直视，所感受到的便是超一线演员那种恐怖压迫感。
打量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陈骁，李洛脑里回忆着对方的古装扮相。
刚毅中带着点少年感。
古装极佳。
有那么点公子如玉的感觉，怪不得王中雷会按捺不住.
“好。”
注意到李洛没有说话的意思，郑小龙接过话语：“可以谈谈看你对玄清这个人物的理解吗？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用觉得紧张。”
“好的。”
陈骁有备而来，定了定神之后便侃侃而谈。
这个时候说得怎么样不重要，主要是看他的临场抗压能力，口齿是否清晰以及各方面的肢体表现。
出众的外表。
看得郑小龙刚才双眼一亮。
现在这个沉稳的气场，又让他加了不少分上去。
念台词。
展示形体姿态。
预定的一个个环节不断往下走。
等到陈骁将动作停下，郑小龙满意地划出一个勾，觉得对方有资格走进带妆试镜环节。
“李总？”
他停下笔尖，示意李洛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此话一出。
陈骁慌忙看向洛哥。
从自己进入试镜室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北电传奇人物只是安静地坐着，没有就自己的表演发表过任何意见，弄得他心里别提有多忐忑。
“嗯。”
清了清嗓子，李洛脸上浮现微笑：“你现在念大三是吧？”
“没错。”
陈骁立得板正。
“好。”
李洛敲击桌面，继续好奇发问：“你觉得星火影视怎么样？”
随着话音响起。
郑小龙错愕地看向他。
林月双手抱胸，当即从另一个角度审视陈骁。
王晓平、副导演等人纷纷投去诧异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显得相当青涩的家伙，看向这个只要回答出正确答案，就能从此走上青云路的幸运儿。
“呃”
陈骁下巴哐当跌落。
只感到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直冲大脑，头皮都跟着变得发麻。
阳光洒进窗户。
金灿灿、亮堂堂，晃得他头晕目眩。
陈骁只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不少熟悉的面孔都出现在李洛面前，如李吣这个在新版红楼梦中饰演薛宝钗的昆曲演员，身段、样貌、仪态都是上佳。
第一次认识对方。
还是李吣在跑男中的惊艳亮相。
另外对方在《白鹿原》中演的田小娥，说实话别提有多带劲。
演技。
还没打磨出来。
还有个缺点相当明显，或许是因为从小练昆曲的缘故，咬文嚼字很厉害，念台词的时候嘴唇动作太明显，不过给人的感觉灵气十足。
试镜的还有姚迪。
对方跟自己是同一届，只不过是高职班学生。
演技不错。
在《裸婚时代》里饰演的童佳倩杀伤力极强，那个小滋味何止是迷倒文璋。
越往后。
就越是大咖出没。
李兵兵、赵微、孙丽等人接踵而至，闹得星火影视大门外面一片沸腾，这一个个实力派女演员也让李洛看得大呼过瘾。
少女甄嬛，李兵兵有些拿捏得不到位。
但是后期气场简直拉满！
至于赵微。
别看大眼睛格格已经三十二岁，对方依旧可以演出少女感，情绪转换也压根难不倒她，灵气和爆发力都超强，属于过来试镜这帮女演员中拔尖的存在。
最后还有孙丽。
之前和李洛出演《新上海滩》时，孙丽从另一个角度塑造冯程程招致骂声。
遭遇挫败。
对方潜心钻研演技。
经过一年多的熬练，现在大有长进。
至少在李洛看来，对方一颦一笑间已经尽显嬛嬛本色。
值得一提的是。
当年孙丽主演的那部《兴奋像花儿一样》，郑小龙就是其中的联合出品人，试镜现场因此极为轻松，谈笑间就让对方过掉第一关。
试镜第一天。
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
能够进入复试的当天就接到电话通知，让他们准备第二天的带妆试镜。
李洛做事情不磨磨唧唧，早点将几个主要角色的人选定下来，自己就能早点进组《人在囧途》拍摄，其余角色就让郑小龙慢慢淘寻。
这个饼不只是向外。
还得向里。
你大口吃肉人家没意见，可不能让别人连口汤都喝不着，毕竟郑小龙又不是什么工具人导演。
登顶影史票房第一。
在内地。
掀起一阵浪潮。
第二天各大娱乐、社会新闻报刊便将李洛、高元元、范兵兵三人的海报登上极为显眼的位置，让他们狠狠出了一把风头。
李洛忙。
高元元和范兵兵也闲不下来，两人各自开启抢钱模式。
以近乎疯狂的架势。
争取将这波人气进行商业变现。
各种高奢低价、快销高价的品牌代言接得两个妹子手软，每天不是拍广告就是出席活动，累且快乐着将大把大把的钞票搂进怀中。
这种状况。
让进入第二轮环节的各大经纪公司看得眼馋不已。
等到带妆试镜结束。
所有人都知道见真招的时候到了。
李洛做事情一向不拖泥带水，要是再犹豫不决，只怕到时候连味都闻不着。
“到了。”
踩停刹车，司机发出提醒。
刘婉拧开茅台往自己手心倒了些许，然后小心翼翼地往洛哥身上甩去，刚被夜风吹散的酒气随着她这个动作重新变得浓烈。
等到助理擦干净手，李洛麻利地开门下车。
“呃”
刘婉快步跟上。
却又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怎么样？”
笑着回头看向对方。
“吃不动了！”
刘婉看起来有些生无可恋。
尽管每次吃的时间不久，但架不住连吃两三个酒局，小助理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很快就变成拿起筷子都有气无力。
头一回体会到，其实山珍海味吃多了真的也就那样。
李洛哈哈一笑。
随即大步走进酒店大堂。
“李总。”
海润千艺老总刘燕明以及孙丽的经纪人满脸笑容迎过来的时候，浓郁的酒气直冲这两人鼻端，让他们顿时心生沉甸甸的压力。
看来自己手快，别人也没有闲着。
“抱歉刘总。”
握住刘燕明的手，李洛摇着头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事情耽误了行程。”
“不会。”
假装闻不到酒味，刘燕明高兴地摇晃他的手臂：“李总相当守时。”
相互握过招呼。
几人纷纷走进电梯，谈笑中来到包厢。
在这里面。
已经备好开胃前菜。
考虑到影响问题，冯程程姑娘没有下楼亲自迎接，不过在包厢门推开的瞬间，她连忙上前提出双手，向李洛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洛哥！”
“哎。”
再次握手，李洛哈哈笑道：“都不是外人了，何必搞得这么客气。”
听到这句话。
包厢内瞬间掀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在经纪人招呼下大家纷纷落座，早就已经打开的飞天茅台接连倒上，刘婉只管倒酒赔笑，其余事情是一概不想做。
这样的酒局。
等下还会接踵而至。
“洛哥。”
孙丽大大方方地端起酒杯，笑出洁白的牙齿：“今天试镜可没把你给累坏了吧，我先敬你一杯解解乏！”
手腕上抬。
呲溜一口将茅台喝了个干净。
喝彩声跟着响起。
放下杯子，孙丽心里百味杂陈。
距离新上海滩杀青也就短短两年，去年年初大家还在一起跑宣传，不可否认当时李洛也很火，可双方的差距也不至于大得够不着。
可李洛连出三部爆款，用《怒火》、《何以笙箫默》跟《画皮》。
瞬间就把自己甩开几条街。
差距之大。
简直来到仰望的程度。
孙丽迅速收起心神，再笑着回身坐到椅子上，现在想那么多没有一点用，只知道自己需要这个机会，而对方能给到这个机会就行。
“不累。”
李洛回敬对方一杯，随即竖起大拇指：“孙丽你的古装扮相非常好，既显得小家碧玉也不失端庄大气。”
“制片组一致给出好评。”
好评。
这个形容词让在座的人懵了一下。
可总归不是差字，瞧李洛这个表情也是相当满意。
刘燕明顿时喜笑颜开。
就怕不满意。
那样自己连开条件的机会都没有。
“谢谢洛哥。”
孙丽应付这种场面不在话下，高兴地给自己夹了一根酸萝卜条塞进嘴里：“严格来说这是第一次演古代角色，我生怕撑不起来。”
“那些衣服穿得我手忙脚乱，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关于这个。
李洛倒没有一点担心。
虽然孙丽长相不在自己的偏好范围内，但是能够将辫子服装撑得起来的演员，差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
只不过。
他还是乐呵发笑。
“李总？”
刘燕明不解地发出询问。
“没事。”
李洛摇了摇头，给自己夹了颗花生米：“只是想到甄嬛这个角色，剧组总共设计了七十多套戏服，现在你就嫌麻烦，这到时候.”
“哎”
“喝酒、大家喝酒！”
给人的感觉。
就是他意识到失言，所以连忙中断话语。
可这样一来。
却把在座几个人吊得心痒难耐。
单单是甄嬛就七十多套服装，整部剧所有角色合计下来又该是多少，孙丽心里略微一计算便激动得两眼发光，投资1.5亿的大制作果然非同一般。
和孙丽经纪人对视一眼，刘燕明连忙张罗着举杯。
他又不是傻的。
从落座到现在李洛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对孙丽这个演员是满意的，那七十多套衣服也是可以让她穿到身上的。
但这个话还要不要继续往下说，又或者咱们干脆只是喝酒。
这一切。
都看你能开出来什么条件。
条件谈不拢。
咱们吃顿饭就行了！
想到跟孙丽同台竞争的那些人，李兵兵、姚尘、李小路、马伊利还有赵微，这些没有一个是好相予的，也基本是能豁得出去的主。
刘燕明心里面，顿时感到沉甸甸的压力。
预想的价码。
只能够是一再拔高。
酒过三巡，在刘燕明眼色示意下，孙丽等人纷纷表示要去洗手，转眼间包厢内就只剩下两个人。
所有伪装褪去。
接下来一切都是赤裸裸的利益。
“李总。”
刘燕明犹豫片刻，定睛看向李洛：“看得出来你很欣赏孙丽，说实话以她的演技肯定能为《甄嬛传》增色不少，当然别人肯定也是不差的。”
“不过你们合作过几个月，再怎么说也有一定的默契。”
“有好默契。”
“才能碰撞出更好的火花对吧？”
“是。”
李洛笑眯眯地点头。
“哎”
刘燕明脸上笑意更浓，缓缓将一根筷子放到他面前：“当然我也明白李总为这部戏付出了很多，在这里也愿意为你分担一些压力。”
“你看怎么样？”
筷子落下，手指头跟着轻轻一敲。
“咚。”
包厢回荡着沉闷的低响。
十万是羞辱人，一百万拿不出手，一个亿他还不如弄个剧组自己拍。
这根筷子代表着什么。
大家都清楚。
咬住雪茄，李洛微笑着将其吸得猩红。
这个条件还不错。
但不够。
定定地看向李洛，刘燕明作势将眉毛紧紧拧起。
只不过他也没有亮底牌。
用一千万拿下甄嬛这个角色简直是捡便宜，就算没办法像《何以笙箫默》那样十八连冠般爆火，这部剧的成绩应该也不会太差。
只要剧集能够火，孙丽的片酬和代言费用都能急剧上升。
不说轻而易举。
这笔钱想要挣回来还是挺轻松的。
现在看来。
对方根本没放在心上。
定定看了几秒钟，确认李洛的眼神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刘燕明决定下重注，抿着嘴唇把第二根筷子拿过来，将其凑成一对。
抬起头。
他错愕地发现，李洛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没想到这个家伙年纪轻轻，胃口居然如此之大，就连两千万都满足不了！
再往上加。
自己的风险就要直线飙升。
花两千万，都能给公司开一部剧了。
你这吃相有点太狠了吧！
在他色变之时。
李洛伸出手指一弹，让筷子重新变回单数。
“刘总。”
迎上对方茫然的神情，李洛端起一杯酒：“我能明白你的心意，也非常理解你的压力。”
“不如你听听我的条件怎么样？”
“这个.”
李洛看了一眼筷子，再微笑地看向刘艳明：“还有《甄嬛传》开拍前三个月以及播出结束后延伸一年这段时间，孙丽的商业代言费。”
“我要拿走一半！”
“在这方面你不能主动压代言，不过我相信刘总应该不会做那种蠢事。”
“能接受。”
“甄嬛这个角色就是孙丽的。”
在这个时候。
孙丽已然变成一支股票。
只要饰演甄嬛就必然会升值的股票，作为将对方价值推动起来的主要推手，李洛觉得自己在里面分上一杯羹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黄生衣代言经费过亿，范兵兵现在接下的代言也过亿。
孙丽的代言费。
自己必须要吃上一口。
在对方看来，自己并不是非孙丽不可。
如果没记错。
当年张大胡子拍摄《神雕侠侣》时，是直接拿走刘茜茜所属经纪公司百分十的股份。
自己只要一千万外加孙丽的部分代言费。
下手已经够客气了！
至于片酬这方面，自己没必要将别人咬出血，凡事过犹不及。
这个条件。
让刘燕明彻底愣住。
他的大脑开始飞速旋转，琢磨起这笔账划不划得来。
风险降低。
可能迎来的收益减少。
不过片酬涨上去就基本不会落，更别提还有商演那边的一笔账，这一年多也不是不能接受。
最主要 李洛要是没有孙丽，对方还可以选赵微、李兵兵等人。
自己却没有第二个选项。
短短几秒钟。
刘燕明脸上复杂的神情最终化为笑容。
“叮”
他握住杯子清脆地撞过去，抿下茅台后亮出杯肚：“李总，咱们合作愉快！”
“愉快！”
李洛哈哈大笑，跟着一饮而尽。
两人畅快的笑声。
就这么飘荡着传出包厢。
听到这个动静，站在外面等候的孙丽和经纪人如释重负，甄嬛娘娘连忙擦了擦掌心里的汗水，仿佛看到一线的位置向自己招手。
接下来几天时间。
李洛不是确认角色，就是拍摄代言广告。
《画皮》的两个女主都大发横财，赚广告费的人又怎么能少得了他，虽然他接的广告数量少，但架不住金额高，同样突破亿元大关。
连番在电视中出现的几个人，看得观众们眼花缭乱。
当然闲暇之余。
李洛还得去参加各种酒局。
类似的条件。
他不断敲定下来。
给不到钱的就要给后续收益，要么就用资源来置换，进行着各种各样的私下交易，这个时候女人往往是不值得一提的。
那玩意自己又不缺。
说实话。
也没那么值钱。
就算想和一些女演员发生有趣的事情。
在电视剧拍摄的时候，想办法玩点你情我愿的岂不乐哉，何必冒着毁掉自己形象的风险。
十月二十五日。
经过一个月的漫长奋战。
电影《画皮》最终以3.85亿的票房成绩降下帷幕，不仅稳稳坐在影史票房第一的宝座上，也基本锁定本年度票房冠军的位置。
在这个成绩面前，一切负面评论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各种赞扬声。
呈铺天盖地之架势。
范兵兵、高元元等人频频登上时尚杂志展示着自己的风采，而最应该惹人注目的男主角，却在天气变得寒冷之际悄然消失在公众视野中。
武汉。
九省通衢之地。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提着行李而来，又行色匆匆地离去。
这里有着独特的早酒文化。
市鸟。
更是有趣。
这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鲜活城市又迎来三个提着大包小包的旅人，两女一男的组合看起来有些奇怪，不过大家的注意力却没在他们身上。
只见两个出租车司机，因为一点小剐蹭正在大声争执中。
有好心路人。
连忙上前试图劝架。
“蒜鸟。”
“蒜鸟、蒜鸟，你搞不赢他！”
声音响起。
现场顿时拳脚横飞。
这场面看得李洛目瞪口呆，周围的旅客却不觉得奇怪，各种笑声和起哄声跟着不断响起，直到帽子叔叔快步跑来才消停下来。
“洛哥！”
呼喊声引起他的注意力。
拧过头。
李洛哑然失笑。
路边一辆面包车内，徐铮乐得牙龈都快要咧出，正在冲着自己使劲挥手。
对方戴着的鸭舌帽。
赫然印刷着人在囧途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