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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二丫的男人是北疆大都护

  “八年了…”

  卫轩的目光如枯枝般颤巍巍落在妇人脸上,与记忆里扎羊皮头绳的少女重迭又分离。

  那双曾在战场上无视万人生死的眼眸中,却是慢慢泛起水光,倒映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容,睫毛剧烈颤动间,一滴温热的泪水缓缓砸落在胸前染血的棉甲上。

  八载光阴横亘在北疆与河西之间,自从大丫远嫁凉州城,这对乱世飘零的姐弟便断了音讯。

  尽管岁月与风霜早已重塑了这张脸庞,可眼前妇人多眉眼间依稀可辨儿时轮廓,与记忆里总把他护在身后的大姐有太多相似。

  “大姐!”他扬声唤道,声线不自觉发颤。

  挥退左右骑兵,翻身下马,缓步上前,眼眶里泛起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喉咙中仿佛窝着热浪,艰难的发出声音:“大姐,我是虎子啊!”

  这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冷面将军,此刻不过是个失而复得亲人的年轻人。

  积压八年的悲喜骤然翻涌,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防线。

  “大姐,我是虎子啊!呜呜呜呜”

  而这一刻的大丫却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陌生又熟悉的呼唤让她瞳孔骤缩。

  她的目光也死死的盯着卫轩的脸庞,记忆深处某个沉睡的名字被唤醒。

  干裂的唇瓣突然剧烈颤抖,踉跄着向前半步,枯瘦的手指悬在青年染血的甲胄上方,迟迟不敢触碰,仿佛眼前人是一碰就碎的幻影。

  “虎子…”

  她的声音沙哑,身体颤抖,脸庞上满是难以置信。

  可记忆里那个总爱扯她衣角的小豆丁,却是与眼前英气逼人的青年渐渐重合。

  “虎子,你是虎子”

  大丫的神情越发激动,两行清泪在脸庞上流淌,激动的声音喃喃响起,手掌慢慢的落在卫轩的脸庞上。

  她终于确认了,这就是他的弟弟,卫轩卫虎子。

  “啊啊啊呜呜呜”

  “虎子,你是虎子啊!”大丫抱着卫轩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卫轩同样眼含热泪,颤抖的嘴唇喃喃道:“是,我是虎子,大姐,我来看你了。”

  时隔八年,姐弟再次相遇,这一幕感人至深的场景,却是看的其他人无比震惊。

  卫轩身边的亲兵们没有想到,自家万户竟然在凉州城还有一个姐姐。

  然后转念一想,亲兵们更加震惊了。

  “嘶嘶这个女人也是卫夫人的大姐?”

  “大都护的外姐?”

  理清楚这些关系,亲兵们看向卫大丫的目光便不一样了,这可是一根大粗腿啊。

  而旁边的苏仁礼就更加懵逼了。

  看着自家婆娘和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又哭又闹,他的心里却也只剩下了震惊。

  “虎子?”

  对于这个名字,他当然不陌生。

  这八年来,他曾听自家婆娘无数次提起这个名字,正是自己的小舅子。

  只不过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八年前成亲的时候。

  记忆中的孩童身影与眼前的这个年轻将军慢慢重合在一起。

  苏仁礼的心中满满的震惊,瞳孔瞬间睁大,喃喃自语说道:“老天爷唉,这是我苏仁礼的小舅子?”

  “不得了了,不得了”

  下一秒,他却是忽然咧嘴笑了起来,瞧着小舅子的架势,好像在北疆军里面应该是个不小的将领。

  如此说来,自家田亩岂不是就能保住了?

  苏仁礼越想越兴奋,以至于都忘记了胸前的疼痛。

  但相对来说,兵刃加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二等人,就是另一种心情了。

  苍了狗了。

  苏仁礼这个软蛋竟然有个在北疆当官的小舅子?

  有这关系,你踏马的早逼逼啊!

  兄弟们就不来抢你了。

  现在这算是咋回事啊?

  茅房里扔砖头,找死呢。

  “苏,苏爷”

  “饶命,饶命啊,苏爷”

  “您帮忙跟这位北疆军爷说说,饶了我们一命,兄弟们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啊”

  “是啊,苏爷,咱们以前还在一起喝过花酒,看在以前一起逛窑子的份上”

  听着这些混蛋的哭求,苏仁礼的脸色慢慢变黑,咬着牙低声道:“闭嘴。”

  很快,卫轩姐弟俩也渐渐恢复了情绪,转头看向了苏仁礼等人。

  “姐,他们是谁?”

  他已经认出苏仁礼来了,与记忆中的模样变化不大。

  但其他人是谁?

  “他们是乱兵。”

  大丫流着眼泪呜咽的声音说道,但眼睛却一直看着卫轩的脸庞,仿佛就怕自己一转眼,卫轩就消失不见了。

  乱兵?

  卫轩的眼眸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扫视了王二等人一圈,直接喝道:“拉出去,全部杀掉。”

  一群狗东西,抢到我卫轩大姐的头上了。

  简直是找死。

  听到这话,王二等人瞬间脸色惨白,跪地哭求道:“卫爷,卫爷爷”

  “饶命啊,饶命啊”

  说着,又对着苏仁礼求饶道:“苏爷,苏爷爷,求求你帮忙说说话啊”

  苏仁礼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偷偷打量了卫轩一眼,最终也没敢说出什么违心的话。

  八年前,第一次看到这个小舅子的时候,白白胖胖,很是可爱的模样。

  可是八年后再看,虽然也长的更加高大帅气了,但却咋变得一点儿都不可爱了呢。

  苏仁礼心里还对其发怵呢。

  “闭嘴。”

  “把他们拉下去。”

  亲兵队长大声喝道,冲着一名混混的嘴巴便来了一拳,打断了满嘴的门牙。

  又带人打断了这几人的双手双腿,拉到了院外,挥刀便砍了下去。

  “啊”

  凄惨的叫声瞬间消失不见,一切归于平静。

  不久后,卫轩的亲兵们将这片街道封锁,周围的邻居们也悄悄的冒头,猫着眼好奇的打量着苏仁礼家的情况。

  苏家的情况很不对劲!

  只因为此刻的大丫正在屋子里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啊啊”

  “爹啊娘”

  她的泪水打湿了干糙的脸庞,浑身颤抖不定,脸色红紫,发出绝望的呐喊。

  嫁来凉州城的这些年,她几乎与北疆断绝了联系。

  还是刚刚才从卫轩口中得知三河堡的事情。

  葛罗禄人叛乱,袭击三河堡,爹娘被杀,爷爷亲人们身死,卫氏全家只剩下了卫轩和二丫,这个消息宛如一记重锤般,狠狠的砸在大丫的心头。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出嫁竟然成了与家人的永别。

  “娘,不要哭了。”

  “等我长大以后,一定给外公外婆他们报仇雪恨。”

  苏无疾握紧短弓,脸上的肌肉紧绷绷的,神情坚定的像是要证道。

  然后又抬头看向卫轩的脸庞:“舅舅,能教我怎么杀人吗?”

  “我射箭老是没力气,明明射中了他们,就是不死。”

  “我想学本领,给外公外婆报仇。”苏无疾天真又坚定的声音说道。

  葛罗禄人杀了外公外婆,让娘亲这般痛苦,仇恨的种子逐渐埋藏在苏无疾的心中。

  报仇,似乎也成为了他的使命。

  看着自己的大外甥,卫轩心中也是一阵的喜爱,欣慰的点了点头。

  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但这个小子对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怯懦和陌生,是一副成大事的模样。

  而且卫轩也看过王二身上的伤口了,连续两箭射中胸膛,深入皮肉一寸。

  这般年纪便能如此厉害,足以看出他是一个天生的武将坯子。

  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卫轩沉声说道:“你射不死他们,是因为你的年龄太小了。”

  “等你长大了,自然就能拉动更重的弓。”

  “勤奋练习,日后别说是人了,就算是老虎野猪,也一样难逃箭矢的锋芒。”

  “不过单凭你的箭矢和武力,又能杀死多少敌人呢?”

  “十个?还是一百个?”

  “终归只是百人敌罢了。”

  “你是我卫轩的外甥,要做就做万人敌。”卫轩重重的拍着苏无疾的肩膀,沉声教导说道。

  自从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他便甚是喜爱。

  而苏家是诗书传家,大姐又是个女人,所以教导苏无疾成为万人敌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卫轩的身上。

  “舅舅,怎么才能成为万人敌?”

  “读书,打仗。”卫轩说道。

  随后便低声教导苏无疾读书的重要性,没有知识,只能算是莽夫,但也不能过度依赖书本上的知识。

  最终还是要活学活用到战场上,这就需要大量的战争经验去思考哪些知识有用,哪些知识没用,哪些知识重要,哪些是可以简单涉猎便足以。

  用后世的一句话来总结,就是理论结合实践,这也是李骁在河西军校的课程中教给他们的。

  过了好一会儿,卫大丫的哭声才慢慢停止,只因为嗓子已经沙哑,再也没有了哭喊的力气,眼眶红肿,整个人都显得颓废不堪。

  卫轩走上前来,粗糙的手掌覆上大丫颤抖的手背,面露冷寂和坚定道:“大姐,人死不能复生。”

  “但只要我们姐弟还在,三河堡的魂就散不了。”

  “卫家还有你我,还有二丫,以后都会越来越好的。”

  “二丫?”听到这个名字,大丫的脸庞上闪过了一丝怀缅。

  记得当年出嫁的时候,二丫还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即便是自己干活的时候也总喜欢缠着自己。

  八年时间过去了,那个小丫头也应该长大了吧?

  “是啊,长大了。”卫轩轻轻的点头。

  “很漂亮,跟你一样。”

  “模样随咱娘,身子骨随咱爹,长的不比你矮,只不过没你壮实。”

  “对了,还没告诉你呢,二丫也成亲。”

  听到卫轩的话,大丫的泪水停止了流淌,喃喃说道:“二丫也都成亲了吗?”

  “他嫁给了哪个寨子?夫家姓啥?”

  卫轩坐在床边,继续转移她的情绪说道:“是河西堡的人家,姓李,叫李大龙,现在的名字叫李骁。”

  “河西堡李家?”大丫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

  河西堡距离三河堡很近,很多人家都有亲戚关系。

  大丫自然知道李家,甚至还听说过李大龙这个名字,知道他是河西堡主的长子长孙。

  “河西堡李家在咱们金州,也算是极好的人家。”

  “二丫能嫁给河西堡的少堡主,咱们爹娘的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大丫留着眼泪说道。

  二丫找到了一个好人家,也算是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不过这个时候,苏仁礼却是小心翼翼的看向卫轩,语气略带紧张和磕绊的说道:“这个虎子啊”

  虽然是姐夫,但心里实在是对这个小舅子有些发怵,尤其是想到王二那几个家伙,被他一句话就砍了脑袋。

  这让苏仁礼对卫轩怕的不行,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紧张。

  “那个,你刚才说二妹夫是叫李骁?”

  “我听说,北疆大都护的名字好像…”

  卫轩微微点头,略带无奈的说道:“没错,就是他。”

  “二丫的夫婿,就是北疆大都护李骁。”

  听到这话,苏仁礼瞬间发出惊骇的大喊声:“什么?”

  此刻,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喉结上下滚动,方才还紧张不安的手指僵在半空。

  “北、北疆大都护?”

  他踉跄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陶瓮。

  “那可是手握十万铁骑,打的朝廷大军损兵折将,把整个河西走廊都…”

  话音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卫轩波澜不惊的面容,忽然想起坊间传闻北疆大军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和二妹夫李大龙相仿。

  这一刻,他只觉得喉咙发紧:“这这这是真的?”

  结结巴巴的话语里,既带着对李骁的敬畏,又混杂着得知真相后的骇然。

  更是隐隐的有一丝狂喜。

  他一直想要找一个北疆亲戚作保,最好能说动北疆的大人物,留下自己家的耕地。

  但是没想到最后,大人物竟然是他自己。

  北疆大都护的连襟姐夫啊?

  这身份够不够硬?

  这一刻,苏仁礼忽然想要扇自己一巴掌,都有着这般背景了,竟然还盯着那几十亩地?

  没出息的东西。

  而旁边的大丫,也是眼眸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二丫的男人是北疆大都护?”

  与此同时,大量的北疆军入城,肃清城内残余顽抗势力。

  等到落日垂在西山的时候,李骁才在武卫亲兵的护卫下,走进了城中,骑马跨进了凉州刺史府。

  刺史苏毗捺罗等人也被抓到了李骁的面前。

  “王主簿,一日不见,神色憔悴了不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李骁高高坐在正堂上首,淡冷的声音说道。

  “小小人,我”王洪昌脸色苍白,哭丧着脸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日之内,他过得相当凄惨,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相当大的压力。

  以至于狼狈不堪,就连头上的白发都多了几屡。

  李骁又转头看向了凉州刺史苏毗捺罗,沉声说道:“本都已经询问过了守城士兵,直到凉州城破的前一刻。”

  “士兵们都没有接到苏毗刺史你的开城命令,而是士兵自己打开的城门。”

  “苏毗刺史,王主簿,本都已经告诉过你们,城破之前拒不投降,鸡犬不留。”

  李骁的话让众人瞬间慌乱起来,王洪昌更是跪倒在地上。

  “大都护饶命,大都护饶命,我等是准备开城迎接天师的,不过被城内朝廷奸细阻挠,晚了一步”

  李骁不想听他们的狡辩,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孤傲站着的苏毗捺罗。

  沉声说道:“城门虽然被打开,但却是凉州军民的功劳,至于你们嘛!”

  “在这场战争中,没有做出对我北疆任何一件有利的事情。”

  “所以,对我北疆而言,你们不过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罢了。”

  “来人,把他们拉下去。”

  “抄家,充军!”

  此话一出,王洪昌等人瞬间大惊失色,纷纷跪在地上向李骁求饶。

  就连苏毗捺罗本人也无法淡定了,微微颤抖着身体,一脸惊惶。

  他想要在李骁面前表演自己的忠贞不屈,让李骁重视自己,引为重用,但是没想到李骁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似的。

  直接就要充军。

  “大都护且容某进一言。”

  苏毗捺罗撩袍跪地,额间青筋随急促呼吸起伏。

  “今若诛我等,恰似投石惊潭,必令四方官吏兔死狐悲。来日攻城略地之际,诸将必效金城汤池之固,以死守相抗,徒增生灵涂炭。”

  “然若垂慈宥罪,我等愿执鞭坠镫,效犬马之劳。”

  “届时传檄四方,宣扬大都护怀瑾握瑜之量,使天下闻风慕义,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攻心为上之策也!”

  苏毗捺罗的话终归还是没什么新意,想要用名声来绑架李骁。

  但李骁最不在乎的就是名声。

  所谓的名声只是士大夫阶层玩弄权术的工具,李骁可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

  若仅仅为了快速的拿下某一座城镇,拿下某一片区域,便与当地的士大夫、豪强合作。

  无异于吞下了一颗毒果,终有一日会遭受这些人的反噬。

  所以,他不需要合作,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打倒士大夫、豪强阶层。

  将他们的蛋糕分给其他的穷苦百姓。

  毕竟天下间,穷苦百姓占据了绝大多数,只要保证六镇稳定不乱,再用士大夫、豪强的利益笼络住这些穷苦百姓。

  将蛋糕尽量分匀,那么天下自然安定。

  所以,在李骁的计划中,士大夫、豪强的利益是必须牺牲掉的。

  为此,他甚至宁愿给自己增强难度,推迟进入中原的时间,也要稳固根基,荡平这些人。

  否则,还是会落的蒙元、明清一般的下场。

  “哈哈哈哈”

  听着苏毗捺罗咬文嚼字的道德绑架,李骁忽然拍着手掌大笑起来,眼眸中却是露出了淡淡的不屑。

  “执鞭坠镫?效犬马劳?”

  他倏然俯身,犀利的目光直刺苏毗捺罗惨白的脸旁。

  “今日见北疆势盛便摇尾乞怜,他日若有虎狼之师陈于城下,尔等怕是要率先缚城献印。”

  “我北疆勇士的血痕,皆为家国而留,皆为忠义而战,岂容你等朝秦暮楚之徒,以‘胸怀’二字粉饰谄媚。”

  “在本都看来,尔等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

  “既知不战屈兵为上,怎不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若无雷霆手段,何来菩萨心肠?”

  说罢,李骁直接一挥手,沉声喝道:“把他们全部拉下去,抄家,男丁贬斥为矿奴,女眷充军为奴。”

  这些人,必须要打倒。

  否则哪来的那么多钱去犒军?哪来的那么多土地去安置大量无地的百姓?

  在王洪昌等人凄惨的叫喊声中,武卫亲兵将其全部拉了出去,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西海的煤铁矿,甚至恐怕走不到那里就得死在路上。

  随后,北疆军冲进了各个府邸。

  在惨叫声和求饶声中,将各个府邸的男丁和护卫、男仆全部抓了起来。

  女眷和侍女们也同样不能放过。

  随后又经过刑讯拷饷,将这些家族中的财富逼问了出来。

  短短两天时间,凉州城便大变了模样。

  而与此同时,一匹快马则是冲进了兴庆府。

  士兵的背后插着三面令旗,代表着八百里加急。

  “快闪开,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

  士兵大声喊着,在城门护卫的跟随下,一路狂奔到了枢密院外。

  “大人,大人,河西八百里急报。”

  枢密使迺令思聪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剧变,猛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快拿来。”

  迺令思聪拿来木盒,撕开火漆封印,仅仅是看了信件一眼,便顿时仿佛如遭雷击。

  眼眸睁大,整个人身体摇晃,一阵难以置信的模样。

  “什么?”

  “这这这,这不可能”

  迺令思聪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不断的摇着脑袋,嘴里不断念叨着:“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败呢?”

  这封奏报乃是凉州刺史苏毗捺罗亲写,上面只说了两件事情,嵬名世安大军战败,北疆大军兵临城下,凉州城危急。

  同时,他还宣称自己将会与凉州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誓报皇恩,最后甚至用了绝笔来结尾。

  完全是一副忠臣国士的模样,看的迺令思聪满满的感动,悲愤说道:“忠臣啊,忠臣啊”

  “若能与凉州共存亡,苏毗捺罗之名必能名垂青史。”

  说罢,他立刻站起身来,快步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程报皇帝陛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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