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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兰以西的戈壁滩上,炎炎烈日炙烤着大地,沙砾被晒得发烫,连风刮过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一支两万余人的大军正缓缓向东行进,马蹄踏过沙地,扬起的沙尘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昏黄的雾霭。
这是花剌子模的援军,由将军帖木儿蔑里率领,奉命前往支援辽国。
花剌子模士兵的模样与中原人大相径庭:他们大多高鼻深目,卷发浓须,皮肤因常年暴晒呈深褐色。
甲胄并非中原常见的札甲或鳞甲,而是用多层厚牛皮缝制,外层镶嵌着黄铜铆钉,肩部与胸口缀着弧形的铁护片,既轻便又能抵御弯刀劈砍。
帖木儿蔑里勒住马缰,停在一处高坡上,身后的将领们纷纷围拢过来。
他拨弄着胡须,用带着中亚口音的波斯语笑道:“安拉在上,咱们花剌子模的铁骑,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辽国?不过是苟延残喘的老狗,北疆人更是辽国人的看门狗。”
“将军说得对。”
一名副将立刻附和,声音洪亮:“北疆人再厉害,也不过是辽国养在边境的看门狗,如今反噬主人罢了。”
“当年他们能打垮辽国,不过是辽国自己腐朽了,咱们花剌子模有千万人口,铁骑数万,还怕一群蛮子?”
帖木儿蔑里眼中闪过一丝傲慢,点头道:“没错,耶律直鲁古那老东西,还想靠咱们保住他的江山?”
“不过辽国人有一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辽国成了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嗯,阿里将军说得对。”
“不过,咱们没必要太着急,有的是时间等着辽国人自己灭亡。”
“等北疆人和辽国人打得两败俱伤,咱们再挥师东征,先拿下西喀喇汗国,再拿下辽国,然后灭了北疆人,重现波斯帝国的荣光,让咱们的马蹄踏过葱岭。”
“哈哈哈哈。”
将领们齐声大笑,笑声在戈壁上回荡,满是对未来的野心。
“不过”
帖木儿蔑里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蔑:“西喀喇汗国那群软蛋,这次倒是走得快,听说已经到塞兰了。”
“他们是给辽国人当狗当习惯了,急着去向耶律直鲁古献忠心?”
“可惜啊,耶律直鲁古连根骨头都给不了他们。”
众人再次哄笑:“哈哈哈”
在中亚国家中,西喀喇汗国的国力最弱,国土面积最小,东临辽国,西临花剌子模,南面又是古尔王国。
不仅地缘形势相当恶劣,就连首都河中府都被辽国控制着。
所以,西喀喇汗国一直都在谋求政治上的独立,国家的强大。
实际的行为,就是在花剌子模和辽国之间一直左右横跳。
在历史上,借助花剌子模的力量驱逐了辽国的控制,却又被花剌子模控制,最终被花剌子模灭国。
拿着西喀喇汗国说笑间,一名将领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将军,咱们这次虽然是来支援辽国,但也不能真卖力气。”
“耶律直鲁古许诺的那些利益,得等他赢了才算数。”
“要是形势不利,咱们就把战场留给辽国人,最好让北疆人和辽国人同归于尽。”
“说得好。”
帖木儿蔑里赞许地点头:“不过,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狠狠打北疆人一顿,别忘了,太后的怒火还没消呢。”
这话一出,将领们脸色都严肃起来。
六年前,康里诸部联合起来东征北疆,结果被北疆军打得全军覆没。
而花剌子模太后秃儿罕出身康里伯岳部,她的哥哥还在那场战争中被俘,伯岳部损失了数千精锐。
这份仇,秃儿罕太后一直记在心里,若是能拿下北疆之王的脑袋献给太后,帖木儿蔑里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放心吧将军,只要遇到北疆人,咱们定让他们尝尝花剌子模战斧的厉害。”副将拍着胸脯保证。
众将纷纷表示赞同,丝毫不认为自己面对的敌人有何强大。
但就在这时,一名探骑从东方疾驰而来,冲到近前,翻身下马,脸色惨白,声音带着颤抖:“将军,不好了。”
“我们在前方发现了一群西喀喇汗国的溃兵。”
“他们说…北疆人已经到了塞兰,西喀喇汗国的一万大军…全完了。”
“什么?”
帖木儿蔑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满是震惊:“一万大军?全完了?西喀喇汗国的人都是蠢羊吗?连几天都撑不住?”
旁边的副将也慌了神,原本傲慢的神色荡然无存,声音发颤:“将军,这…这不可能吧?”
“北疆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打垮一万大军。”
“会不会是西喀喇汗国的人故意夸大,想骗咱们去救他们?”
“闭嘴。”
帖木儿蔑里呵斥道,却难掩语气中的慌乱:“再派人去把那些西喀喇汗国的逃兵带来,我要亲自问清楚。”
没过多久,几名衣衫褴褛的西喀喇汗国逃兵被押了过来。
他们一见花剌子模将领,便“扑通”跪倒在地,哭喊着要吃的。
帖木儿蔑里让人递过馕饼和水,逃兵们狼吞虎咽,饼渣掉得满身都是,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讲述着战争的惨状。
“北疆人…太可怕了。”
一个逃兵噎得直翻白眼,喝了口水才缓过来,声音带着哭腔:“他们的弓弩能在好几百步外杀人。”
“我们的骑兵冲上去,还没靠近就被射倒一片,尸体堆得像小山一样,鲜血把沙子都染红了。”
另一个逃兵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手舞足蹈地喊道:“还有天雷,轰隆隆的。”
“一炸就是一片,铁片、铁钉飞得到处都是,人被炸开的样子…”
“太吓人了,一定是安拉愤怒了,我们不该帮契丹异教徒打仗,这是安拉的惩罚。”
“对,是安拉的责罚。”
旁边的逃兵纷纷附和,有人甚至开始祈祷:“我们应该先去辽国、北疆传递安拉的福泽。”
“等所有人都信奉安拉,大家就是兄弟,就不会有战争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逻辑混乱,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安拉与信仰上,根本讲不清北疆军的具体战术。
花剌子模的将领们听得眉头紧锁,满脸无语,却还是抓住了关键信息,北疆军有厉害的远射兵器,骑兵众多,战斗力凶悍到离谱。
“你说…三个西喀喇士兵打不过一个北疆人?”帖木儿蔑里盯着一个逃兵,语气冰冷。
逃兵连忙点头,眼泪都流了下来:“是,小的亲眼看见。”
“我们的哈维达(基层将领)带着两个骑兵围堵一个北疆人,结果那北疆人挥刀就砍,哈维达的脑袋直接被砍飞,两个骑兵也被捅死了。”
“他们太能打了。”
这话一出,花剌子模的将领们瞬间沉默了。
原本还想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副将,此刻脸色苍白,喃喃道:“欧,无所不能的安拉啊,这些北疆蛮子也太残忍了…”
“这些北疆人蛮夷的存在,简直玷污了安拉创造出来的圣洁世间。”
“他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
“我们应该去净化他们。”
“原本以为能等他们两败俱伤,没想到北疆人先对西喀喇汗国下了手。”
“可咱们还要继续进军吗?”
“北疆蛮子真的是我们能净化的吗?”
一名将领犹豫着开口:“虽然咱们比西喀喇汗国多一万人,但北疆人这么凶悍,这一万人能管用吗?”
“辽国人根本不值得我们卖命。”
另一名将领立刻附和:“这本来就不是咱们花剌子模的战争,咱们和北疆人也没仇,犯不着跟他们拼命。”
之前的傲慢与野心早已消失不见,将领们纷纷露出退意。
帖木儿蔑里也皱着眉,心中打起了算盘,花剌子模的军队固然强大,但真和北疆人硬碰硬,肯定会损失惨重,为了耶律直鲁古那点许诺的利益,太不划算。
“撤退可以,但得先请示苏丹。”
帖木儿蔑里沉声道:“咱们不能擅自做主,先让大军就地扎营。”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将领忽然眼睛一亮,凑上前低声道:“将军,西喀喇汗国损失了一万精锐,国中肯定空虚…”
“咱们与其去跟北疆人拼命,不如趁机去西喀喇汗国?那里的美人、金银珠宝,可比帮辽国人打仗划算多了。”
这话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所有将领的心思。
帖木儿蔑里猛地拍了下手,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对,安拉的子民就该得到应有的财富。”
“派人立刻回去请示苏丹,就说北疆军势大,不宜硬碰,建议趁机拿下西喀喇汗国,扩充咱们的地盘。”
将领们纷纷叫好,之前的恐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财富与土地的渴望。
戈壁上的风依旧灼热,但花剌子模大军的方向,却悄然改变。
他们不再向东支援辽国,而是在原地扎营,等待着苏丹的批复,准备将屠刀挥向曾经的“盟友”。
而远在察赤的耶律直鲁古还不知道,他期盼的花剌子模援军,不仅没来,反而要在他的背后捅上一刀。
察赤的辽军大营中,尘土飞扬,耶律直鲁古从战马上翻身而下,右腿微微一瘸。
那是早年与北疆军作战时留下的旧伤,每逢战事紧张,便会隐隐作痛。
他扶着侍卫的肩膀,快步走向主营帐,边走边沉声问道:“花剌子模和西喀喇汗国的军队到了哪里?还没有消息吗?”
帐外值守的将领连忙躬身回话:“回陛下,还没有探骑传回消息…”
“该死的。”
耶律直鲁古猛地停下脚步,用马鞭狠抽了旁边的木桩。
“这群回鹘婊子和波斯杂种,朕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竟然还在推三阻四,迟迟无法抵达战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对身后的内侍道:“急令帖木儿及阿尔斯兰两部,让他们必须于七月四日拂晓前,以军团主力,向叛军背后发起总攻。”
“军令如山,军法无情,如不从命,贻误战机,当以抗命之罪,严惩不贷。”
“遵命。”内侍不敢耽搁,转身匆匆去传令。
不久后,耶律直鲁古登上大营东侧的山丘,远眺北方的北疆军大营。
只见黄赤白三色的日月战旗在草原上铺开,战马奔腾扬起的沙尘与牧羊群的白色身影交织。
甚至能隐约看到被押解的奴隶在营地边缘干活。
这是他时隔六年再次见到北疆军,当年七河之战的惨败依旧是心头噩梦。
六年过去,他带领辽国南下劫掠古尔王国,试图重振国力,可眼前的北疆军,看起来比当年更加强盛。
“陛下,您看。”
老将耶律休铎指着地形:“察赤东侧是天山,西侧是忽章河(锡尔河),对岸便是沙漠。”
“咱们只需守住察赤,层层阻击,定能消耗北疆军的兵力与士气。”
塔阳古也连忙附和:“等花剌子模和西喀喇汗国的军队抵达塞兰,断绝北疆军的后路,到时候咱们前后夹击,定能大胜。”
耶律直鲁古缓缓点头,察赤的地形确实对辽军有利,可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忽然,他眯起眼睛,看向北疆军大营的西侧。
一支穿着白色甲胄的军队正朝着大营汇合而来,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番号,但凭着对北疆军的了解,他一眼便认出那是第三镇的标志。
更让他心惊的是,队伍中似乎还跟着一群被捆绑的人,看起来像是战俘。
“难道是西喀喇汗国的战俘?”塔阳古也注意到了这支队伍,下意识地小声呢喃。
耶律直鲁古脸色骤变,狠狠瞪了他一眼:“放肆,休得胡言。”
塔阳古连忙讪笑:“是是是,是末将胡言乱语,当不的真。”
“那定然是北疆人攻破了楚河流域的部落,带回来的牧民和女人。”
“陛下神机妙算,北疆人绝想不到咱们的两路奇兵,西喀喇汗国和花剌子模的军队恐怕已经抵达塞兰,绕道叛军的背后,而李骁还浑然不知呢。”
周围的将领也纷纷附和,怒骂北疆军“只会劫掠百姓”等等。
可耶律直鲁古的不安却丝毫未减。
他沉默片刻,对身边的将领道:“派一名使者去北疆军大营,就说朕有意与李骁和谈,探探他们的底细。”
使者很快抵达北疆军大营,远远便看到营地边缘确实有不少女人被看管着,部分营帐中还隐隐传出喧闹声和女人叫声。
不像是战俘,倒像是劫掠来的牧民。
他稍稍放下心,被侍卫引着走进主营帐,也就是李骁的金帐。
“拜见秦王殿下。”
使者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我大辽陛下念及双方是姻亲,不愿刀兵相见,愿与秦国重修旧好。”
“我方愿承认秦国,承认殿下的秦王之位,双方以伊犁河为界,互不侵犯。”
实际上,耶律直鲁古给使者的谈判条件更宽泛一些。
还可以适当的给北疆一些金钱,甚至还可以将已经被北疆军实际占领的楚河以北,割让给北疆。
虽然耶律直鲁古在手下人面前,一派强硬的表现,但内心里还是对北疆、对李骁有阴影的。
能不打就不打。
还是去南方攻打古尔国更合算。
不过这些条件,使者自然不可能一开始便展露出来。
他刻意隐瞒了耶律直鲁古的底线,只先抛出部分条件。
李骁坐在案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上的地图,淡淡开口:“想让大秦退兵,可以。”
“但需答应本王两个条件。”
他抬眼看向使者,目光锐利如刀:“第一,辽国向秦国称臣,耶律直鲁古自降为王,不得再称‘皇帝’和‘菊尔汗’。”
李骁西征,最重要的便是为了正统的名义。
毕竟北疆曾经属于辽国,如今虽然独立,但辽国的存在总是碍眼。
若是辽国降格为王国,李骁继而称帝,倒是可以树立秦国在西域的威望和地位。
“第二,割让忽章河以北的所有土地,包括拔汗那在内。”
楚河以北地广人稀,对秦国的实际意义不大。
因为像是这样的土地,秦国有很多很多。
但忽章河上游地区便是大名鼎鼎的费尔干纳盆地,中亚粮仓,土地肥沃,更是如今辽国都城拔汗那所在。
若是能拿下这个地方,对秦国意义重大。
而割让了忽章河以北,辽国就只剩下了南部的少部分地区,完全失去了成为大国的资格。
若是耶律直鲁古有志气,倒是可以南下吞并古尔王国,李骁倒是乐于成见,日后将会有更多的理由继续南下。
最重要的便是这两条,其他的金银赔偿自然不用多说。
使者听到这些条件,脸色越来越难看,抬起头来,坚决说道:“大王,这条件太过苛刻,恕我辽国绝不可能答应。”
“大王还是请说一些能让我们双方接受的条件,不要这般漫天要价。”
“我大辽有二十万大军枕戈待旦,若真要鱼死网破,未必会输,陛下念及情谊才愿和谈,大王莫要得寸进尺。”
“二十万大军?”
但李骁听到使者的威胁,却是不屑的嗤笑一声:“是古尔人的炮灰,还是西喀喇汗国的残兵?”
他对着帐外喊道,“带上来。”
一名亲兵托着一个木盘走进帐中,上面赫然放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李骁指了指头颅:“这是西喀喇汗国的统兵将领阿尔斯兰,你回去告诉耶律直鲁古,西喀喇汗国的军队来不了了。”
使者的目光落在头颅上,瞬间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认得阿尔斯兰,去年还在耶律直鲁古的宴会上见过。
他怎么也想不到,西喀喇汗国的军队不仅没到塞兰,连主将都被斩了。
“你…你…”
使者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踉跄着走出金帐,恐惧的模样,连告辞都忘了。
当使者带着阿尔斯兰的头颅回到察赤,将李骁的条件与西喀喇汗国战败的消息一并禀报时,耶律直鲁古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
完全顾不上李骁提出的近乎苛刻的条件了。
他死死盯着那颗头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阿尔斯兰…真的败了?那花剌子模的军队呢?他们在哪?”
“还有,北疆人是怎么知道西喀喇汗国的军情?”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耶律直鲁古是准备将花剌子模和西喀喇汗国的两路军队当做奇兵,让其悄无声息的绕道北疆军的背后。
就算是在王廷,知道这个作战计划也没有多少人,北疆人是怎么知道的?
帐内的将领们也彻底慌了,耶律休铎的脸色比耶律直鲁古还要难看,喃喃道。
“西喀喇汗国败了,花剌子模的军队恐怕也来不了,李骁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咱们的后路…”
塔阳古扶住额头,长叹一声:“陛下,咱们怕是…北疆军的后路断不了,反倒是咱们,要被北疆军困在察赤了。”
山丘上的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沙尘,耶律直鲁古望着北方的北疆军大营,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他寄予厚望的两路援军,一路已全军覆没,另一路杳无音信。
而眼前的北疆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察赤,他的大辽,真的要完了吗?
使者仓皇逃离北疆军大营时,李骁的金帐内已齐聚诸将。
沙盘上的察赤被重点圈出,东侧天山的轮廓与西侧忽章河的走向清晰可见。
“察赤这地形,着实棘手。”
李东山指着地图,眉头紧锁:“东侧是天山峭壁,骑兵根本无法展开。”
“西侧是忽章河,对岸又是沙漠,辽军只需守住南北两个山口,便能将咱们挡在外面,真是易守难攻。”
“依末将之见,不如设个伏兵,引诱辽军主动出击。”
第五镇副都统萧赤鲁上前一步,抚胸说道:“咱们可派一支轻骑去山口挑衅,装作粮草不足、急于开战的样子。”
“辽军若是贪功,定然会派兵追击,到时候咱们再断其后路,定能一举击溃。”
李东山却摇头反驳:“辽军有耶律休铎那老狐狸在,怕是不会轻易上当。”
“不如咱们先派工兵在忽章河上架桥,假意要从西侧渡河,吸引辽军的注意力,再派精锐从北侧山口强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诸将各抒己见,金帐内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唯有李骁坐在主位,指尖轻轻轻轻敲打着桌面,始终未发一言。
直到帐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时,李骁才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
“不必费那么多心思。”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帐内瞬间鸦雀无声:“我秦国早已不是六年前那个只能在北疆偏安的势力,耶律直鲁古以为躲在山上就能保住性命?”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抬头望向辽军方向,重重的声音喝道:“本王偏要告诉他,区区的几座山头,根本挽救不了辽国亡国的命运。”
“他不是喜欢躲在山上吗?”
“那就用大炮轰,把察赤周围的山头给本王轰平,把辽军的工事炸成废墟。”
“我大秦有充足的炮弹,本王的火炮,更不是用来摆设的。”
诸将闻言,皆面露震惊,随即又被一股豪气涌上心头。
李骁走到沙盘前,手指重重戳在察赤最北段的一处山口:“耶律直鲁古想靠地形死守,本王偏要毁了他的依仗。”
“明日一早,各镇将所有火炮全部集中到北侧山口,对着辽军的阵地,给本王往死里轰。”
二虎看着李骁的背影,心中热血沸腾,大声哈哈笑道:“大王英明,末将这就去传令,让各军准备火炮,明日定要让辽军尝尝咱们秦国的厉害。”
二虎最喜欢这种直来直往的硬仗了。
其他将领也纷纷起身,齐声喝道:“末将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