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多月。
客栈都没有宣传什么。
但经过几位客人的品尝,以及赞不绝口。
郊外客栈有美味佳肴的事情,就在附近渐渐的传开了。
最明显的就是平常二三十桌的总客人量,也变成了一百多。
“掌柜的好啊,今日是张小哥下厨吗?”
“哦?李兄你也在?你也是来尝张大厨的菜?”
也在一月后的这日下午。
相熟的客人们,在等饭的过程中闲聊。
有的更是老熟人,恨不得一天来一次。
甚至还有人住在这里。
但不能否认的是,他们都是有钱人。
不然谁会专门住在客栈里吃饭。
不过,也有几位老板与员外,想要邀请张逢去他们家里当厨子。
关于这些邀请,张逢都拒绝了。
再加上掌柜的侄子是杭将军手下的人,这些人也就没有羞恼成怒的‘造次’。
只是这段时间里,掌柜侄子一直没有来。
看情况,应该是没有轮到他‘外出换钱’。
张逢也觉得挺好,正好一边养功,一边等。
这般,又是三天过去。
客栈生意越来越好。
今日,明明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基本上这地方的人都该回家睡觉了。
但在客栈这边,在这个时间点上,却依旧坐了满桌。
虽然还没有扩建,只有十六桌(包含客栈外最近多摆的桌椅)。
可是这般火热的景象,也变相印证了‘民以食为天’的说法,在哪个时代都是流行的。
包括这个外面多摆,也是先行测试一下营业额。
城里官府要查的话,就交个罚款,再收一下就好了。
有掌柜侄子的身份在,再加上掌柜认识这些官兵,不会罚的太狠。
但关于批地一事,单单有钱不行,没他侄子亲自过来,也不行。
因为这些官兵和掌柜,都是小人物,哪能谈论‘地’的事。
张逢也见识到了这年头难办,完全就是没理由的难办。
并且还觉得他侄子就算是过来,面子也不够。
不过,客栈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钱了。
除去日常开销与罚款外,有一百五十块大洋。
张逢自己就落了一百二十块大洋。
哪怕掌柜十分小气,也十分不舍,给钱时像是一刀刀割肉,但恰恰是他精明,就知道这钱是谁帮他赚的。
如果分配不好,让张逢走了,那他啥也不是。
再加上每逢客栈半夜打烊时,张逢偶尔给他画饼,说着等扩建以后,可能每天就有一百五十大洋入账。
他就算是躺着,一天就能赚五十。
那么其他问题就没有了,如今只剩下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钱怎么保?
他现在考虑的是这个事。
会不会有更多的人看到他赚钱,然后来打秋风?
于是客栈里也多了几位敢打敢拼的小二哥。
这让掌柜的安全感多了一些。
又在五十天后的晚上。
十一点。
后厨。
张逢一边翻炒一道肉菜,一边琢磨着符箓的问题。
不时再夹几块肉尝尝,确保火候,也填填肚子。
这一段时间里,不缺吃的。
再加上自己体质已经120,开了五道灵念。
哪怕客人越来越多,自己也没感觉忙。
炒菜做饭,现在都是顺手的下意识,不耽误修炼与研究。
只是现在土刺即将研究透了,但那个侄子还不来。
这个让张逢多了几个想法。
毕竟之前是想着,借用侄子的线,以‘平和的角度’,前往杭将军的府上找更多秘籍。
但现在侄子一直没来。
要是再过一段,就不用平和了,可以直接上门了。
虽然该给钱还是给钱,该和气还是和气。
但有自身实力为保底的情况下,就不用这么曲里拐弯的小心布局了。
可是现在,土属快研究完了,需要新的符箓添加到项目研究里。
张逢想了想,决定先去看看那两位道人,看看他们有没有更多的符箓。
这将近两个月里,张逢也找过他们几次,但主要是治疗,没有问过关于更多符箓的事。
那么,先去找找道人。
第二日、天不亮。
入冬的寒风像是刀子。
独自去往城内的漆黑土路上。
张逢一边赶路,一边望向路边。
一秒不到,那边就形成一根长约一米,直径约有十厘米的锋利地刺。
这是张逢用结构激发的术法。
若不是不用结构,那只有七八十公分长短,直径也缩减为七八厘米,且会脆一点。
这个就属于灵气‘硬捏’出来的地刺。
颇有一种野路子和正规军的区别。
自己以往的硬捏,就是野路子。
结构,是正规军。
也好比之前自己,只是用灵气硬来,完全是用一盆水泼人。
现在却能凝聚成水枪了,杀伤力更大。
但不管是野路子,还是正规军,都享受地质学之类的知识加成。
并且在基本结构公式的加持下,术法威力更大。
尤其张逢在触类旁通之下,也感觉‘水刺’应该是能施展出来。
这是得益于海洋世界,自己天天接触水,又玩水。
对于水的掌控,远胜于其他行属。
特别是张逢还有一个想法,如果自己的水刺能施展出来,那么其余‘各种刺’的公式,也应该都和土属差不多。
虽然行属不同,会导致结构点相对变化。
但张逢也觉得,大体结构上是不变的,基本核心原理都是‘一条线式的圆形稳固’。
一条线,是土刺为一口气画出来。
圆形,则是它的成型样子,和圆差不多,但两侧又微微凹下去,形成一个很怪的符号。
而‘线’与‘圆’,就是土刺的大体构造。
张逢目前也根据这个大体构造,正在反推水刺的‘内部细致构造’原理。
当然,如果有一张标准的‘水刺符箓’,这会更好。
解析速度会进一步的加快。
来到城里。
天不亮的入冬天里,大街上已经开始有小贩叫卖。
“包子”
“洋火香烟”
有推着车子的小贩,也有胸前挂着小板子的。
但更多是担着扁担,两端挂着的是那种小笼子,像是蒸包子的容器,缝隙里呼呼的向外冒着热气。
“张哥哥!”
正在张逢一边走,一边打量的时候。
旁边一位正在坐包车的中年西装人,让车夫停下,又热情向张逢道:“去哪?我捎带你一程!”
“不用了周掌柜。”张逢向他捧手,他是客栈里的常客,并且还给过自己‘小费’。
用他的话来说,西方和香江那边,就流行这个。
“礼了礼了。”周掌柜穿着合身的洋西装,却熟练的起身做了一个还礼,动作一丝不差。
但让张逢看来,总感觉很别扭。
又仔细一想。
是他的动作太标准与复古了,和周围的时代完美融入了一体,可是衣服太显眼。
心里摇摇头。
张逢告别这位员外以后,径直走向了城北的‘贫民窟’。
等来到这边。
那腐烂与腐朽的味道,比起复杂的九龙城寨来说,还要再加上几个档次。
哪怕现在是冬天,味道也很重。
因为在不远处的墙边,就有一具尸体。
张逢扫了一眼,根据他的状态判断出他的死因是昨晚饥寒交加。
周围来往的人也视而不见,该做什么做什么。
看起来是挺冷酷,但比起末世和武侠世界来说。
这好上太多了。
在末世里,张逢看到有些人发现正常尸体后,那完全是当成储备粮。
真的,现在要是有人为了尸体大打出手。
张逢也会觉得很正常。
因为这十几次人生走下来。
张逢已经感觉自己早就不正常了。
也是想到这里。
张逢忽然有感,自己心魔确实该压一压了,不然有时候会想法极端,贴近末世里的那种压抑。
那么等这个世界学完,必须要松一松。
再算一算,下个世界再一走,就是新的成长世界。
暂且定到那里。
收收心神。
张逢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的小平房前。
嗒嗒—
敲了几声门。
外人虽然听不到什么动静,但张逢过人的听力,却能听到屋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之后来人又避着门缝,贴在一道不起眼的墙缝处,打量自己。
张逢同时向墙缝那边望去,“道友,我。”
“道兄!”
来人是道人,当他看到是张逢,也很快开门。
张逢没有多言,径直向着小屋里面走去。
趴嗒—
道人关上房门后,也快步跟了上来。
等来到偏房,道人师兄正从床上起身。
他现在行动灵活了一些。
“道兄你来了。”他说话也不断断续续。
“嗯。”张逢略微点头,又上前一步,为他把脉,“这一段时间客栈比较忙,倒是有十多天没看林道友。”
张逢收回把脉的手,“测起来是没问题,体内的气血顺了许多,骨头也在渐渐复位。
在恢复期间,你感觉如何?平时有没有出现煞气紊乱的情况?”
“没有。”林道友带有感激与惊叹的神色,郑重抱拳道:“道兄圣手,在治疗我伤势的时候,不仅顺清了我的煞气,也理清了我的经脉。
这般医术,举世无二!”
“能治好就行。”张逢说话很干脆,“林道友,我一会还要回去客栈,也就直白说一下这次过来的目的。”
张逢说着,拿出他们的那张符箓,并在他们瞪大的目光中,又拿出了更为细致的十张,
“你们原先的符箓灵气已散。
但我这些时日依靠你们的符箓画法,又临摹出来了十张,你们先作为防身之用。
如果不够,我可以就地再画几张。”
“这…”林道友望着这一迭符箓,不由有些懵了。
因为他师弟想要成功画一张符箓,最少需要半天的时间。
可是这位道兄起手就是十张相送?
并且又瞧上面的灵气波动,这一看就是短时间内一口气画了十张。
这般造诣,还有这般雄厚的灵气。
他真的闻所未闻。
“道兄…”道人望着张逢的符箓,则是震惊的问道:“你…你说你是临摹?难道…你之前并不会符箓之法?”
“对。”张逢在他们更为震惊的目光中点头,并且再次说道:“这就是来找你们的第二件事。
你们还有符箓吗?如果有,我想再临摹一些。”
两分钟后,从这边离开。
这次是打了一个空。
二人没有其他的术法符箓了。
那个土刺术,就是他们门派的压箱底。
其余术法,就和以前的张逢差不多了,都是靠灵气硬搓。
至于他们门派,在五十年前,算是这个世界内的一流门派。
但经过一些变故后,如今只剩他们二人了。
不过,他们的那些硬搓方法,里面也是有一些借鉴的地方。
如今。
张逢一边看着他们门派的‘不传’秘籍,一边向着客栈方向走。
又根据他们的秘籍。
张逢对于修炼的知识也进一步的补全。
说到底,人家是正规的。
几百年传承下来的门派,总是有可取之处。
像是对于修炼中经常出现的问题,上面都有很多注解。
例如,心魔。
他们的秘籍里也是这样称呼。
并重点讲到心魔对于修炼的影响很深。
轻则影响修炼速度,重则人可能会入魔,变为极度极端的性格,或是灵气冲突,修为全废,亦或者重伤与身死。
张逢看着这些,是觉得挺严重。
但关于解法,上面倒提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练法。
那就是‘钓鱼’。
这个钓鱼也不是什么修炼术语,而是正儿八经的去一些心旷神怡的地方,然后正常垂钓。
张逢看到这些,觉得确实挺有趣的。
因为单是想想那些‘未知的鱼’,永远不知道下一杆会钓上来什么,好像就开心很多。
果然。
这些大派还是有一些‘修炼手段’的。
但之前,自己虽然会钓鱼,可真没想到这一茬。
只是,现在知道了。
那到时候可以找个机会试试。
又是半月过去。
来了一个开心的事。
掌柜的侄子来了。
这日下午。
客栈后院。
张逢也看到了掌柜的侄子,是一位二十出头的矮壮汉子。
体质还不错,有17。
不愧是吃好喝好的兵,又在有灵气的世界里,体质就是好养。
因为张逢看到他没有多少武艺在身,就是偶尔练练,纯混上来的。
“叔!”
张逢虽然在随意打量,一点都不及。
但他却很急,很快向着掌柜道:“你有什么事,快点说,我们有来回的时间规定,我还要赶紧回去。”
“是…”掌柜也没有墨迹,很快言告了关于买地与扩建的事情。
快速说完以后。
他面对侄子不信的目光,也郑重介绍了张逢,并让侄子去尝了一下张逢所做的菜。
期间还拿出了最近的账本,让侄子瞧了瞧。
然后,侄子一样觉得要发了。
这地肯定是要买的。
“我先去和我们‘厂长’说一说!”
他也很快走了。
他所言的厂长,则是造铜元厂的负责人,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这位厂长也是杭将军的心腹。
如果他出面,那么很多事都是小事。
晚上。
一处隐秘的厂子里。
“就是这样…”
侄子找到了这位四十来岁的厂长,并且将买地的事情都一一告知。
等说完,侄子还伸出了三根手指,
“棚哥!只要这件事办好,我叔说了,赚到的钱分你三成!”
“三成…”棚哥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并说道:“不瞒你啊老弟,那个张大厨做饭好吃的事情,我还真的听一个老板说过。
没想到他是你叔家的厨子。”
“嘿嘿,哥你听过?”侄子笑着说道:“这感情巧啊,那你看看老弟说的这地的事?”
“地…”
棚哥在思考。
尤其说实话,他是非常想入伙的。
因为,掌柜、杭将军、侄子,还有他。
四人虽然样子不同,但目标是相同的。
尤其是杭将军以身作则的情况下。
这位执掌造铜元厂的棚哥,自然也是双眼向‘前’看。
只是这个三成,他总觉得太少了。
可是太大,他又觉得不妥,毕竟他和侄子,都算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
侄子也算是一个造铜厂里的小领导。
他吃相不能太难看了。
“棚哥…”侄子看到棚哥半天不说话,则是给棚哥递烟,又亲手点上,
“你想的怎么样了?”
“哦”棚哥却缓缓点头,又慢慢吐了一个烟圈,一副像是同意,又像是敷衍的样子。
这一番小动作下来,给侄子急的就差抓耳挠腮。
这般看着棚哥吐了半分钟的烟。
侄子面对棚哥的拿捏,是完全坐不住的又说道:“都是兄弟,你有什么事情就明说,倒是给个准信…”
“不要慌,不要急。”棚哥美美的又抽一口烟,“越是到这种抉择的时候,我们越是要沉住气。”
他说着,又看向着急的侄子,“你哥我不是故意摆弄你,吊着你,是这么大的事,你总得让我想想。
毕竟城里的土地官,我也不是很熟,若是办什么地契,难免要上下打点一下。
咱们的大老板经常说,和气生财。
咱们真要掂着枪过去要地。
不说人家放不放地,起码大老板不会放过咱们两个。”
“是是…”侄子干笑几句,但心里却是暗骂,‘说得好听,什么大老板?什么打点?其实你就是想多要点钱!
给你客栈分成还不够?
现在客栈还没扩建起来,就想先捞自己人一笔!
什么烂人啊!
小贪谨慎全使自己人身上,真当我傻?’
侄子恨恨想着,脸上却是洋溢笑容,诚恳说道:“棚哥放心!您打点的钱交给我了!”
“那好!”棚哥也露出笑容,“我现在就出去趟,去城里问问,看看那边的地要多少。
等回来我给你一个准信。
咱们自家人,这个忙我肯定是要帮!”
“谢谢棚哥!”侄子觉得这事应该成了。
“对了!客栈在哪?”棚哥却又问,“我先去看看那个张大厨,探探他什么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