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二人世界,漫长的季节
翌日，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泛海世家地板上淌开一片金色。
江倾的生物钟向来精准，他悄然起身，身旁的周野还陷在羽绒被里，呼吸均匀，睡得毫无防备。
看得出，昨天是真累到了。
他俯身，指尖极轻地拨开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才转身去厨房快速做了早餐，解决后就一头钻进书房。
线上会议、邮件批复、关键决策…书房的静谧被低沉的交谈声打破。
江倾快速处理着无问科技的各项事务，沉稳利落。
偶尔他会停下，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轻叩，目光投向主卧虚掩的门。
那里还静悄悄的。
临近十一点，主卧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周野顶着一头睡得蓬松微乱的头发，揉着眼睛，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像只慵懒的猫踱进书房。
她身上还套着江倾宽大的灰色T恤，下摆垂到大腿。
“江倾…”
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鼻音，她径直走到江倾的椅子旁，整个人就软绵绵地趴到他的背上，下巴搁在他肩窝，脸颊蹭着他颈侧撒娇。
江倾敲击键盘的手顿住，侧过头，嘴唇几乎擦过她的额角。
“醒了？饿不饿？”
“嗯…”
周野拖长了调子应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想吃…虾饺皇！还有红米肠！昨天刷到的那家早茶店评分好高！”
江倾失笑，合上电脑。
“好，洗漱去，换衣服，马上出发。”
“耶！”
周野瞬间精神了，在他脸上响亮地“吧唧”亲了一口，光着脚丫“哒哒哒”地跑回卧室。
这样被美食驱动的“自然醒”模式，成了接下来一周的主旋律。
周野像是彻底放飞了被剧组日程束缚的探索欲。
她抱着手机窝在沙发里，蓬松的头发随意扎成丸子头，两条白皙的腿晃啊晃，指尖飞快地滑动屏幕，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的探照灯。
“江倾江倾！看这个！胡同里的私房菜馆，据说老板祖上是御厨！”
“哇！国贸那边新开了一家沉浸式戏剧餐厅，边吃边看戏！”
“这个这个！郊区的马场可以体验野骑！风景超棒！”
她的声音清脆雀跃，充满了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江倾有时坐在旁边的阅读椅上看科技期刊，有时在落地窗边的书桌后处理工作，闻言总会抬头，目光从屏幕或书页移向她生动的脸庞，扬起纵容的笑。
“行，都听你的。”
于是，他们的足迹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
在热气氤氲的铜锅涮肉店里，周野被辣得直吸气，脸颊通红，灌下一大口冰镇北冰洋，还不忘把烫好的毛肚蘸满麻酱塞进江倾碗里。
“快尝尝这个！绝了！”
江倾笑着接过，顺手给她擦掉嘴角沾上的芝麻酱。
在某个藏在胡同深处的私房小馆，两人挤在狭窄但干净的方桌边，周围是京片子浓重的聊天声。
周野指着墙上褪色的老照片，跟老板聊得火热，打听那些模糊影像背后的故事。
江倾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眉飞色舞的侧脸，偶尔端起粗瓷杯抿一口温热的茉莉花茶，眼底是化不开的宠溺。
在郊外开阔的马场，周野换上了帅气的马术装备，跟着教练学得有模有样。
阳光洒在她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上，她骑着一匹温顺的棕色小马，绕着场地小跑了几圈，回头冲着场边等候的江倾用力挥手，笑容灿烂得晃眼。
江倾举起手机，镜头稳稳地对准她，捕捉下这一刻的明媚。
傍晚，他们会去超市采购，推着购物车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
周野负责往车里扔各种零食、水果、稀奇古怪的饮料，江倾则精准地挑选着晚餐所需的食材。
偶尔周野会踮起脚，试图把一包薯片放到江倾够不到的顶层货架，被他轻而易举地截获，换来她气鼓鼓的瞪眼。
夜晚，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播放着周野精心挑选的老电影。
客厅只开了氛围灯，光线昏暗柔和。
周野抱着柔软的抱枕，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脑袋不知不觉就歪到了江倾的肩膀上。
看到感人的情节，她会小声嘟囔，眼眶微红。
看到搞笑的地方，她会毫无形象地笑倒在江倾身上。
江倾的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另一只手有时会轻轻捏捏她柔软的手心。
只有一次，江倾抽空去了趟小米总部。
周野没跟着，自己在家捣鼓了一下午，照着网上的教程烤了一盘…嗯，形状奇特的曲奇。
等江倾傍晚回来，迎接他的就是满屋子焦糖混合着糊味的奇异香气，以及周野沾着面粉，一脸期待又有点心虚的小脸。
江倾面不改色地拿起一块烤得最像样的“碳化物”咬了一口，在周野紧张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咽下去，然后认真点评。
“嗯，火候…很独特。”
换来周野扑上来的一顿粉拳，恼羞成怒的嗔怪。
日子像浸了蜜糖的水，流淌得缓慢而甘甜。
直到一周后的一个下午。
江倾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手机便在桌面上震动起来。
屏幕显示“杨伟”。
他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杨伟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喂！老江！干嘛呢？没打扰你跟野子的二人世界吧？”
江倾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天际线，语气随意。
“刚开完会，有事？”
“嘿嘿。”
杨伟在电话那头笑得有点贼。
“好事儿！我们韩总这不看你前段时间先是去了裤子视频总部，接着又出现在奇异果大楼，心里有点没底嘛！担心是不是我们企鹅这边招待不周，让您这尊大佛觉得疏远了？”
江倾眉梢微挑，没接话。
杨伟在那头继续。
“所以啊，韩总特地让我来当个说客，明晚想组个局，请你吃顿便饭，就咱们几个，叙叙旧，也交流交流感情。地点我都定好了，绝对私密，口味包你满意！怎么样？”
江倾的目光投向客厅。
周野正盘腿坐在地毯上，对着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似乎在激烈地“战斗”，小脸绷得紧紧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注视，她突然抬起头，正好撞上江倾的目光，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弯成了两半小月牙儿。
江倾看着她的笑容，想到之前在企鹅庞大的剧本库里扫过的某个项目，心中有了计较。
“行。”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杨伟应道。
“时间地点发我。”
“没问题，马上！”
杨伟的声音瞬间拔高。
“明晚六点，地址马上发你！哦对了，韩总说就咱们自己人，随意点！带上野子也成啊！”
“嗯，知道了。”
江倾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走回客厅，在周野身边的地毯上坐下。
周野刚好结束一局，放下平板，像只树袋熊一样蹭过来，自然地枕上他的大腿，仰着脸看他。
“谁呀？伟哥？”
江倾低头，手指轻轻梳理着她额前细碎的刘海，动作带着习惯性的亲昵。
“是他，约了明晚和企鹅影视的韩总吃饭。”
“哦。”
周野应了一声，没太在意，注意力又被平板上的新关卡吸引。
“那你记得少喝点酒哦。”
“嗯。”
江倾看着她专注的侧脸，语气如常地补充。
“明晚你跟我一起去。”
周野划动屏幕的手指顿住，有些意外地再次仰头看他。
“我也去？”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商务饭局。
“对，一起去。”
江倾神色如常，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带你蹭顿饭。”
周野眨眨眼，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江倾说去就去呗。
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游戏，随口答应。
“好呀！那我要穿漂亮点！不能给你丢脸！”
“行。”
江倾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第二天傍晚五点钟刚过，周正楷将车停在一处闹中取静的胡同口。
江倾牵着周野下车，侍者早已等候，引着他们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来到一处挂着“曲水亭”牌匾的独立小院包间。
推开门，包间内古色古香，檀香幽微。
杨伟正唾沫横飞地跟主位上的韩子杰说着什么，一见他们进来，立刻像装了弹簧一样弹起来，张开双臂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
“哎哟喂！老江！野子！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他先是给了江倾一个结实的熊抱，随即转向周野，眼睛一亮，毫不吝啬地夸赞。
“啧啧啧！野子今天也太美了吧！这气质，这范儿！妥妥的千金小姐！把我们这屋子都照亮了！”
周野今天确实精心打扮过。
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复古风连衣裙，衬得她身姿窈窕。
长发被一丝不苟地盘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线条优美的天鹅颈。
脸上妆容精致，淡扫蛾眉，唇色是温柔的豆沙粉。
整个人褪去了平日的娇憨跳脱，显得优雅而沉静，像一朵悄然绽放的玉兰花。
“伟哥过奖啦。”
周野落落大方地笑着回应，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
这时，主位上的韩子杰也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主动伸出手。
“江总，周小姐，欢迎欢迎！快请坐！”
他表现得十分客套。
一番握手寒暄，四人落座。
精致的凉菜早已摆上，侍者悄无声息地斟上温好的黄酒。
席间，话题自然围绕着开年现象级的《开端》。
韩子杰言语间对江倾的跨界赞不绝口，对企鹅视频凭借此剧拔得头筹更是喜形于色。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韩子杰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江总，前段时间听说您先是去了裤子视频总部，后来又出现在奇异果大楼？是有什么新动向？”
他端着酒杯，笑容依旧，眼神却带着探究。
江倾正用公筷给周野夹了一块清蒸石斑鱼腹最嫩的部分放到她面前的骨碟里，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抬眼看向韩子杰，神色坦然。
“没什么特别，就是过去看看，好奇视频平台的业务运营，做个对比。”
这回答滴水不漏，说了等于没说。
韩子杰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他哈哈一笑，顺势举起杯。
“原来如此，来来，再敬您一杯！”
放下酒杯，韩子杰再次出击，这次目标更明确。
“《开端》珠玉在前，合作如此愉快，不知道江总最近有没有兴趣再看看我们这边的新项目？剧本库又充实了不少，有几个本子，我们内部评估潜力都非常大！只要江总您点头，剧本我就给您立刻奉上！”
他语气热切，带着十足的诚意。
杨伟也在一旁帮腔。
“是啊老江！韩总可是把压箱底的好货都留给你先挑了！”
江倾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迎上韩子杰殷切的目光，微微摇头。
“韩总盛情心领了，不过今年公司几个关键项目都在攻坚期，实在分身乏术。演戏这事儿，暂时只能搁置了。”
韩子杰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
“理解理解！江总的事业版图才是重中之重！”
就在这时，江倾话锋陡然一转，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向身旁安静用餐，仪态优雅的周野。
“不过。”
他声音平稳，却让整个包间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上次在贵公司的剧本库里浏览时，倒是看到一个本子，印象颇深。”
韩子杰和杨伟都是一愣，随即韩子杰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峰回路转？
江倾改主意了？
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急切地问。
“哦？江总看中了哪个项目？您尽管说！”
江倾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啜了一口。
“《漫长的季节》。”
韩子杰脸上的喜色更浓。
“原来是这个剧本！辛漺导演操刀，班底过硬，现实主义力作！江总好眼光！您是想…”
“我是觉得里面有个角色不错。”
江倾打断他，目光重新落回周野身上。
“沈墨。她的气质、年龄，和我们周野老师都挺契合的。”
他的语气带着点调侃，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韩子杰脸上的笑容僵了下。
他看看江倾，又看看同样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而有些懵懂，停下筷子抬起头的周野。
万万没想到，江倾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竟然是为了给周野要角色？！
周野更是完全愣住了。
她看着江倾，他的眼睛此刻正温和地注视着她，里面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原来…他之前说要带她来，是为了这个？
不是为了什么“蹭饭”，而是为了给她争取角色？
一股滚烫的热流毫无预兆地从心口炸开，瞬间涌遍四肢百骸，让她握着筷子的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麻。
她看着江倾，眼底的光芒一点点亮起，像是被点燃的星火。
韩子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心思一转，故意露出为难之色。
“沈…沈墨？这个角色…”
他搓了搓手，似乎在斟酌词句。
“不瞒江总，这个角色，我们之前…已经有了比较明确的意向人选，是李耕希…”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他想表达的是困难，是想让江倾明白这事不太好办。
然而江倾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那抹极淡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看韩子杰，目光依旧停留在周野脸上。
这种带着强大底气的平静，反而让韩子杰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仿佛自己精心准备的“为难”变成了一个拙劣的笑话。
包间里的尴尬氛围像冰水一样蔓延开来。
杨伟一看气氛不对，立刻笑着打圆场，端起酒杯。
“哎呀！韩总，老江，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意向嘛，都是可以调整的！咱们今天主要是聚聚，喝酒喝酒！野子，来来，尝尝这个樱桃肉，这家招牌！”
他动作麻利地给周野夹了菜，试图活跃气氛。
韩子杰被杨伟这一打岔，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
他立刻顺着杨伟递来的台阶下，脸上重新堆起笑容。
“对对对！杨总说得对！看我这记性！意向人选而已嘛，又不是板上钉钉！既然江总开了金口，觉得周小姐合适，那这个角色，就非周小姐莫属了！回头我就让人把剧本和相关的资料送到周小姐手上！”
他端起酒杯，朝着江倾周野。
“江总慧眼识珠！相信周小姐一定能完美诠释沈墨这个角色！来，我敬二位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江倾这才端起酒杯，扬起笑脸。
“多谢韩总成全。”
他侧头看向周野，眼神示意。
周野立刻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果汁，压下心头的翻涌，努力维持着优雅得体的仪态，笑容矜持。
“谢谢韩总！我一定努力！”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方才的尴尬瞬间被这声音击碎。
气氛重新变得融洽，甚至比之前更加热络。
杨伟开始插科打诨，讲起大学时江倾的糗事，韩子杰也笑着附和，话题彻底从工作转向了轻松的回忆。
周野安静地听着，偶尔抿嘴轻笑，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江倾。
他沉稳地应对，嘴角噙着淡笑，在桌子下方，他的大手却悄悄伸过来，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周野随即更用力地回握住他，指尖悄悄在他掌心挠了挠。
一顿饭在看似宾主尽欢的气氛中结束。
九点多，夜色已深，胡同里安静下来。
在私厨的门前，四人告别。
韩子杰杨伟热情地目送江倾的车驶离。
车厢内，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周野一直维持着优雅仪态的弦终于彻底松开。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软软地靠进椅背，抬手揉了揉有些发僵的后颈。
“呼…可算结束了。”
江倾侧头看她，眼中带着笑。
“今天表现得很好。”
周野立刻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里面没有了刚才在饭局上的沉静优雅，只剩下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欢喜。
“江倾…你…你什么时候看的那个剧本？那个沈墨…你真的觉得我合适？”
“嗯。”
江倾应了一声，语气肯定。
“剧本不错，角色有厚度，适合你拓宽戏路。而且…”
他顿了顿，神色认真。
“我相信你能演好。”
简单的“我相信”三个字，像滚烫的烙印，瞬间安抚了周野所有的忐忑不安。
饭局上强压下去的感动在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汹涌地冲垮了所有矜持。
车子刚驶入泛海世家的地下车库，还没完全停稳。
周野甚至没等周正楷提醒到达，自己就“咔哒”一声解开了安全带。
车库感应灯的光线有些昏暗，勾勒出江倾的侧脸轮廓。
“江倾！”
她唤了一声，声音带着点急促的颤音。
江倾闻声转过头。
“嗯？”
话音未落，周野已经像只轻盈又带着点蛮横的小豹子，猛地扑了过来。
她根本不顾及什么形象，双手用力捧住江倾的脸颊，踮起脚尖，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劲头，将自己的唇重重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这个吻来得突然又炽烈，毫无章法，充满了滚烫的情感。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仿佛要将自己浓得化不开的爱意，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
江倾显然也愣了一下，但仅仅一瞬，他便立刻反客为主。
手臂稳稳地托住她的腰背，将她更紧密地拥入怀中，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车库的寂静被这突如其来的热烈彻底打破，空气中只剩下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驾驶座上的周正楷早已识趣地降下了前后排之间的隔板，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自己是个透明人。
不知过了多久，周野才气喘吁吁地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江倾的额头，脸颊绯红，眼眸水润润的，像盛满了星光的湖面。
她看着江倾近在咫尺的眼眸，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撒娇的鼻音。
“江倾…你这么宠我…我会忍不住翘起尾巴的…”
“那就翘起尾巴。”
“唔…”
后排的温度开始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