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直面命运,以怒火为借口的迷惘
某个黑暗多元宇宙。
扑通一声陈韬将。英雄日和自己从他体内的金属之灵异空间当中丢了出来，落在这个黑暗多元宇宙郊外的林地里。
英雄日从地上站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不太明白这…”
英雄日想要询问些什么，他觉得蝙蝠侠现在这副显得过于恼怒的姿态…有些，呃，不太合理？
就他了解的蝙蝠侠之龙，看上去永远是那么胸有成竹，冷静卓绝，为什么会因此而突然如此愤怒？
“嘿，冷静些，蝙蝠，你还好吗。我的意思是…”
“不，很好，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
陈韬拍了拍英雄日的肩膀，然后给他下达了一个指令。
“回到黑暗多元宇宙中等我，我不会花太久的。”
他顿了顿。
“现在我们还没有被逼到绝境，相信我，我只是需要些时间，这东西我们现在暂时还有。”
他的语气一开始还有一些情绪，但后面就开始完全平静下来，直至重新变回古井无波。
英雄日不知道蝙蝠侠之龙在想些什么，他总是如此，没有人知道他在计划着些什么。
但蝙蝠侠之龙有情绪是一个很罕见的情况，英雄日认识了蝙蝠侠之龙那么久…姑且对于他的生命来说算久了。
他还是第1次见到蝙蝠侠之龙这样，这熊熊怒火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是真情流露，还是顺水推舟的故作姿态？
如果是故作姿态的话，他又要给谁看呢？
英雄日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和至尊小超人一样，他同样很难劝慰蝙蝠侠之龙，对方比他更为年长，经验更为丰富，而他所拥有的那些记忆只不过是抽离后进入他大脑的、遥远的虚假记忆。
“我一直在。”他说道。
“嗯。”他看到蝙蝠侠之龙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说道：
“你和卢瑟一起整顿一下团队，等我带你一起去黑暗多元宇宙集结部队。顺便你可以在这一段时间内感受一下当英雄的感觉。
我那个宇宙，管家阿尔弗雷德和阿曼达沃勒一直在忙着维持，他们偶尔也会缺少人手，无赖帮的战斗力有时候并不足以解决一些问题，很多事情最后据我所知还是贝恩动手解决的。”
英雄日离开了。
很多事情，如果从来没有经历过，仅凭被灌输的记忆，那么英雄日英雄的名号，就始终是一个被赋予的名字。
对于英雄日来说，英雄日决定要成为什么人…这很重要。
陈韬目送着英雄日的身影消失在空间传送门的后面，然后他转过身，英雄日走了接下来他就能干他的事情了。
他深深朝着不远处的夜空中看了一眼，紧接着，他伸出手，在地上一指。
一张树木制造的床就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大量的树木在万物之绿的驱使下，嘎吱扭曲着，最后还替他装了个带风扇的床顶。
然后陈韬就那么拍拍屁股，直接坐到了床上，接着倒头就睡，很快便鼾声如雷。
少顷。
空间一阵波动，反监视者出现在了刚才英雄日所在传送走的位置。
他轻轻巧巧的落在满是枯叶和树枝的林地地面上，庞大的身形像是猿猴一样轻盈，没有吵醒蝙蝠侠之龙半分。
“真有趣…”
反监视者面罩下微微挑眉。
他站在一棵枯枝上，看着在床上沉睡的蝙蝠侠，像个等待王子的睡美人。
在他眼前的这个蝙蝠侠之龙，在反监视者看来，完全就是真的不能再真。
但这恰恰证明了蝙蝠侠之龙一定用某种方法逃脱了他的监视，而眼前的这个一定是假身。
蝙蝠侠之龙的行动一定带有某种目的，而他现在暂时得偿所愿。
反监视者默默的想着。
对方暂时逃脱了他的目光所笼罩，奇怪，是谁在帮他，甚至能瞒过他这个第六纬度神明的视线？
反监视者现在已经把蝙蝠侠之龙视作掌中的棋子，他原本已经发现了蝙蝠侠之龙与监视者在试图暗中勾连，于是直接打明牌，点破了这件事，用曼卓拉克这个事实摧毁了蝙蝠侠之龙对于监视者的信任基础。
这一切设计的非常完美，但蝙蝠侠很快就还以颜色。他当着反监视者的面逃脱了对方的监视，这还真是让反监视者莫比乌斯有些意外。
“哦，小怪物，小怪物。”
他低低的念叨着。
“告诉我，你又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他再次检查了一遍眼前的蝙蝠侠之龙，依旧得出了是真实的结论。
最终反监视者并没有出手攻击这个假身，他随手招来旁边的木头，然后重塑了这些木头的物质分子，给蝙蝠侠制造了一床被子。
他有些嘲弄地将这床被子盖在蝙蝠侠之龙的身上，动作与其说是在盖被子，还不如说是在给蝙蝠侠盖棺材。
这是个没什么意义的示威，等于是明牌告诉蝙蝠侠，我一直在看着你，监控着你，然后我也发觉你想要逃脱我。
想要传达的信息，只有这个，仅此而已。
说实话，这威胁并没有什么效果，反监视者只是觉得他可以那么做而已。
小怪物，别以为能逃脱我的掌心。
迟早有一天你会乖乖的回来，成为我的反监视者蝙蝠的，我已经看到了那样的未来，呵呵…
这便是命运在石墙上投射的影子。
陈韬头朝下插进了一大块乱石堆里，浑身的超能力好像消失于无踪。
他从地上爬起来，周围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大声的叫道：“该死的睡魔，出来见我！”
没有任何反应。
他加大了吼叫声：“你开门啊，别装死！！！”
大量蹦蹦跳跳的马戏团成员随着陈韬的喊叫声在这世界里到处破坏，紧接着…
轰的一声巨响，随着陈韬的再次大喊，这片奇怪的梦境空间内，突然冒出了一个至尊小超人！
是的，这里是梦境，而且是陈韬的梦境。
这就是为什么反监视者暂时没有发现他的缘故，梦境是第六纬度神明也无法涉足的领域，而陈韬自己进入了自己的梦境，这相当于钻进自己的口袋。
他试图在梦境中召唤至尊小超人，而他恰好又在现实中被对方打成那样，正好处于被揍出心理阴影，做梦都梦到至尊小超人拳头的状态。
于是一个双眼赤红的至尊小超人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了他的梦境中，紧接着举起拳头。
大量金色的光芒在他的拳头顶上凝聚，紧接着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所有人都知道，至尊小超人一拳，能够把——
“够了，停下，你不该在我的领域中这样胡来。”
陈韬转过头，看到土地爷——不是，是梦境之神睡魔丹尼尔霍尔出现在他的身后。
“又怎么了，这不是一个友好的姿态。”他说道：“没事不要把你的梦境立刻并入我的国度，像这样的一个梦境中的至尊小超人很有可能连接上至尊小超人本人的梦境。
到时候我的梦境领域就能见到一个发疯的至尊小超可劲的撒欢了，别干这么有危险的事情。”
他话说了一部分，就看到蝙蝠侠之龙那阴沉的面孔，本能的有些不妙。
“你想干什么？”他问道：“是世界铸造者尸体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不是。”陈韬说道，是监视者那边出了问题。曼卓拉克侵蚀了监视者的身体，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所以你也可以不告诉我，为了防止我真的打算和反监视者一条路合作到底。”
陈韬说道：“现在事情还没结束，就已经预先开始提防反监视者了。”
睡魔没有回答，陈韬基本认定是默认。
他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要求：
“我要面见命运，无尽家族的命运，只有同样作为无尽家族的你，才有能力将命运带到我的面前来。”
“什么？不能，命运从不轻易现身于凡人面前，他们总是在合适的时刻才会昭示。”
“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
睡魔摇摇头：“我不能，蝙蝠，算了，现在我得把你先送回去，紧接着…”
但是丹尼尔话说了一半突然就顿住了，因为他发现他需要对蝙蝠侠之龙做些什么要花费的力气远远比他想的多。
然后他看到他面前的蝙蝠侠之龙的脸上爬上黑气，一缕一缕死亡的腐朽恶臭从对方的身上蔓延开来。这是梦境的空间，但也反映了现实中蝙蝠侠的状况。
“你是怎么…”
“世界铸造者曾经以他的尸体死亡作为代价，用梦境暂时困住了你，所以从这一点上我意识到你似乎还不能太过于熟练的操纵死亡者的梦境。所以我将我的身体临时拖入腐朽之黑，陷入死亡的状态。”
陈韬告诉睡魔：“现在，把命运给我叫出来。”
“即使这样我也不能…”
“如果你不肯，我现在就向着世界铸造者投降！”
“听着，威胁我毫无作用，蝙蝠侠。”睡魔说道：
“都说了我不能，命运不能被我所招来，只有他才能主动召唤我，你不明白，只有命运会找上你，命运从不需要追逐，只需要选择！”
“哪怕是无尽家族的内部聚会，发起召集的人也通常是命运，而不是我或者绝望，死亡他们。而在平常的时候，我们通常待在自己的国度里面，互相之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命运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便也是命运本身。”
梦境之神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笃定。他觉得自己跟对方说不通，对方看上去不是来提要求的，而是来吵架的。
“你不能够让…”
但下一刻，梦境之神的声音顿时一顿。
因为他看到命运真的如蝙蝠侠所要求的出现在他的身旁，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他无悲无喜的矗立于梦境的边缘，紧接着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他慢慢的走动着，怀抱着命运之书，而张开的书页之上，则正好画着此时他出现在蝙蝠侠之龙和睡魔面前的影像。
“这怎么可能…”
“你还太年轻，丹尼尔，如果你稍微年长一些，你就应该能知道许多的命运常常是以梦境为渠道向着凡人昭示的。”
陈韬说道：
“是的，来吧，命运，你要在我的梦境中变出一头鹿吗？还是制造一头狼？”
狼和鹿，通常被视为好结局和坏结局。
陈韬嘟囔着，在梦境中如梦似幻。
“是的，没错。”
然后梦境听着蝙蝠侠说。
“命运确实只能够被人所选择，因此我选择了这个命运，我选择了直面它，拷问他。”
他告诉梦境之神：“我并非是在恐吓你，我真的有一套帮助世界铸造者反击反监视者的计划。但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命运，因此为了使我自己作出阻止那样抉择的命运，命运一定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转过头，直面昭昭天命。
“所以，告诉我。”
“我该怎样战胜世界铸造者？”
陈韬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本来不该这么问。
在dc多元宇宙，向着命运问话等于求神问卦，当命运翻看命运之书的时候，这翻看的行为本身也会记录在命运之书上。
如果命运不开口回答陈韬，那么陈韬的问话就毫无意义，但如果命运回答了他，那么这个答案就会作为一个预言被写进命运之书，并且在最后达成如同俄狄浦斯弑父娶母一样的命运回环。
古希腊的英雄，在出生时就被预言会杀死自己的父亲，并且娶自己的母亲，于是他的父亲将他遗弃，但这一切正好恰恰造成了他做成此等恶行的前提。
试图窥探命运的人都会被命运所愚弄，正如曾经某个灰飞烟灭的逆闪电一样，正如现在的陈韬。
陈韬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
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他只是有些迷茫。
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
那么多之后。
他不知道自己所追逐的一切是否还有意义，他是否只是不断努力地将一切…
带向了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