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在景迁神魂之上的牵金线,生出无穷拉扯力量,将他从现世之中,向着大渊之内拖去。
以他尚且不足时序的修为,若是在毫无准备之下,被直接拖进大渊,即便他的神魂具备超脱位格,也抗不住大渊的消磨。
毕竟,即便是曾经的道渊十祖,也得建立起来完备的彼岸之舟,借助道渊神梭的力量来抵御大渊。
平日里,绝不会有人敢于直面大墟之威!
景迁若不是将牵丝真给逼急了,他也难得遇到这种恐怖的劫难。
对于牵丝来说,使出牵金线锁拿景迁,纯纯是高射炮打蚊子!
面对这强力神机,景迁已经做好了自爆神魂,用祭神尝试复活的一切准备。
剩下的,唯有尽自己所能,全力与牵丝对抗,并全力体会大渊的威能了。
截至目前,景迁已经亲身体会过了主和意两尊图腾的法力气息。
这大渊身为位格等同的大墟,力量自然也有极为独特的性质。
而对于大渊之内的诸多修士而言,超脱五主的道路,与大渊的力量,更加的契合。
唯有经历大渊的洗炼,纯化法力,才是晋升彼岸境界的最终方式。
景迁充分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他也放弃了对于牵丝拉扯的挣扎。
相反,他开始主动拥抱起了这份力量。
只见他顺着牵金线的拉扯,持剑而起,向着大渊的方向,趁势而去。
九大剑道灵机环绕其身,散发无穷道力。
他所有的力量汇聚于一团,围绕景剑凝聚出了一道无比强大的剑光。
这剑光所指,便是牵丝本体所在!
他跨出了现世,跨入了心灵之墟,自仙炁之山门前,被这牵金线陡然拉着,向外继续遁去。
景迁目光如电,气息圆融,无比期待的望着远方。
他即将亲身体会大渊,迎来此生的第二次死亡!
战场之上,被景迁一剑斩断了根本牵丝,又被牵丝大神吸收了体内绝大部分法力,用来接引牵金线。
这尊竹笋难,已经是几乎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了。
他的神魂本质受到了难以修复的伤势,法力的根基,也被彻底破坏抽离。
其旧日的位格,完全无法维持,正在飞速跌落。
这就是作为傀儡,被宿主抛弃的下场!
好在,他的遭遇还比大海难好了不少,最起码没有直接自爆而亡。
而更加幸运的是,在这个过程之中,竹笋难侥幸恢复了神志,完全明白了自身所处的境况。
他整个人的气质一变,从之前的一位阴狠杀胚,转而成为了一位颇有风度,气质沉凝的君子。
当他再次面对着全力攻来的竹云之时,开口说道:
“竹君!是弟子铸成大错,中了牵丝的暗算,累的界域崩塌,生灵灭绝。”
“好在竹君逃出了一丝本源,让弟子有了几分宽慰。”
“还请竹君将我一身修为尽数拿去,若能些许弥补弟子罪过,得祖师几分谅解,也算弟子赎罪了!”
这竹笋难丝毫没有反抗的念头,任由竹云持剑斩来,生受了竹云一剑,肉身直接重伤。
而更重要的是,半根紫雷竹从他的识海之中,延伸了出来,朝着竹云而去。
只听竹笋难继续开口说道:
“还请祖师原谅弟子则个,过去这些年里,我浑浑噩噩,被牵丝驱使,造下了不少杀孽。”
“这紫雷竹被我罪孽浇灌,已经是污浊不堪了。”
不过,对面的竹云对此毫不在意!
面对着这根气息混乱,血迹斑斑的紫雷竹,竹云如获至宝,挥出一道神光,将这紫雷竹给卷了去。
些许杀戮气息,对于纯阳子来说,还不如脚气严重。
他判若无人的盘坐在竹笋难之前,开始消化起了这根紫雷竹。
对于竹云来说,这将是他继续晋升的重要工具!
有了完整的紫雷竹相助,他可以轻松晋升旧日,避开时序之钟上的内卷。
他与任崇和赤霄同代,算的上是他的不行,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走旧日的路子,避开这一轮回的时序之钟,才是正道。
竹云手中这半根紫雷竹,是竹笋难最为重要的修行根基。
在他吞噬这半根紫雷竹之时,竹笋难的修为本源,仿佛被这紫雷竹,化成一根吸管,嘬了个干净。
一尊旧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陨落了。
而竹云的修为法力,继承了竹笋难的本源,也随之极速飙升。
一旁的元阳,见到这边的战况结束,竹云也得了好处,便不再管他,抄起了纯阳剑就向另外一处战场奔驰而去。
当景迁胜了一场之后,果真有连锁反应出现。
景迁穿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化成了一道刺破了现世的流光。
他依然在继续的加码着自身的剑气威能。
他可没准备白死一回!
说什么也要给那牵丝来一记狠的!
他全情投入到了自己这绝命一剑之中,誓要让自己彻底绽放。
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莫名的出现在了他的耳旁,好似走在路上,被别人搭话。
“小子,你是我轩辕剑派哪一辈的弟子,这是要去哪逛荡?”
景迁只觉得自己汗毛一立,刚刚无比集中的心神,被瞬间打断!
他随即抬眼向旁边望去,只见一位浑身酒气的剑客,正踩在一尊雕满了龙纹的青铜大鼎之上,与他并排飞行。
这剑客醉眼朦胧,浑浑噩噩,好似还未醒酒。
对他而言,向景迁发起问话,不过是颇为随意的举动。
可在景迁眼中,自己的速度已经快到爆炸了,却又被人轻松追上。
而且,若是他看的没错,对面那修士脚下踩的大铜鼎,并非是什么强力的飞行法器。
相反,那大鼎一飞一骨碌,使的全是横劲儿,分明是在被这剑客带着飞!
景迁相当之无语,只觉得自己好似是那刚上岗的高铁司机,正意气风发的开着高铁于祖国大地之上驰骋。
可不知怎得,自己窗户外面,有个老铁骑了头野牛,从身后追了上来,对着他扣了一波666。
这等吊诡之事,直让景迁以为自己是吃多了菌子,出现幻觉了。
好在,对面这位剑客,分明就是哪位前辈轩辕子当面,对自己并无恶意。
自己身边有四枚气息极强的轩辕剑丸围绕,也是让对方认错了人。
他随即开口回答道:
“祖师,在下景迁,正在界域之内,参与抵抗牵丝戏宇宙的入侵。”
“我斩了一尊牵丝八难,引得牵丝大神暴怒,正要用这根牵金线,将我拖入大渊之中。”
“不知祖师可否救我脱困”
对面这位酒剑仙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
“你说那牵丝是沉在大渊之中了?”
“这线头的另外一端,是连在他的身上?”
景迁点头确认,接着说道:
“没错,还请祖师搭救!”
“界域之内,大战未消,诸位道友还在拼命。”
“祖师若能及时出手,我道渊神梭自然无虞。”
却见这位酒剑仙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界域之事你不用担心了。”
“雷鸣和诛天那两位纯阳子已经归界而去。”
“有他俩在,那些个未曾死硬的傀儡,可是不够杀的。”
“你小子倒是个有缘法的!”
“这牵丝的所在,我也曾寻觅过几回,可都未曾有过结果。”
“小子,以你的修为,真去了大渊之中,纯属找死。”
“我跟你打个商量,用脚下的这尊大鼎,跟你换你手中的金线可好“
“这大渊就让我替你走一趟,跟那牵丝的因果,也都由我替你担了。”
“你莫看我脚下这大鼎不起眼,这可是我从那九龙鼎宇宙之中扣出来的宝贝。”
“若论位格,也不比你手中那根金线差。”
“你只需将其藏好,别被那帮九龙鼎宇宙的疯狗发现就行。”
“小子,你觉得怎样”
景迁闻言也是心中一松!
能够少死一次,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纵然他有底牌无数,可深入那大渊之中,直面一尊无限接近于彼岸的超脱大能,还是压力不小的!
他随即开口说道:
“祖师,还请助我解脱!”
这位酒剑仙点了点头,抬手点出了一道剑光。
只见这道剑光,化作一道燃烧着的黑炎,烧向了裹挟着景迁的牵金线。
纵然景迁未曾直面这剑光的威能,也觉得有无边杀戮意味,孕育其中。
对面这尊轩辕子,怕是已经走到了杀戮主的尽头!
这尊牵金线神机,被这黑炎一燎,竟然瞬间解绑,将景迁给放了出来。
却见酒剑仙莽身而上,一把夺过来这金线,缠在了自己的腰间。
随即,他将镇压在胯下的青铜大鼎,一脚抡向了景迁的方向。
紧接着,他说道:
“小子,我司徒一盅搭你这个人情!”
“我若是想要成道,必须得越阶斩杀一头超脱之敌,才能全了道心。”
“眼下这牵丝古神,正是我成道之机缘。”
“你小子修为不俗,未曾坠了我轩辕门风,很是要得。“
“那尊九龙鼎是我好容易扣出来的!”
“你且看护好,别被原主人给抢了去。”
“若是你有办法能将其利用起来,那自然就更好了。”
“我且去了,有缘自会再相见!”
说罢,司徒一盅猛猛一扽牵金线,顺着这跟金仙的联系,直奔那大渊而去。
此时此刻,景迁尚未出得心灵之墟,距离真正的大渊,还有好一阵的距离。
而没了牵丝的拖拽,以他的位格,本不应该闯入大渊之中。
也不知那司徒一盅,是如何做到尚在旧日修为,就一副视大渊为快乐老家,牵丝为守村老表的样子。
老前辈还是相当有姿态啊!
此时此刻,景迁尚不知晓,在过去的很多年中,这司徒一盅便是轩辕剑派的代表。
似那白君镇压整个道渊神梭宇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排面,也是远远不及当年的司徒一盅。
纵观轩辕剑派的历史,能够真正称霸大渊,杀的各界胆寒的凶人,也是两个半而已。
除了排第一的轩辕,这位司徒一盅,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二凶人。
景迁领略了一番大剑修的威势,再对比了一下前不久见识过的纯阳,只觉得大有收获。
每当他自以为实力已经很强了的时候,总有更强的前辈高能,给他当面立棍。
自己还是差了点积累,做不到像前辈这般,如此的潇洒。
他心里默默替牵丝上了一柱香。
这钓鱼掉上了一条四米长的过山峰,希望他能喜欢这份惊喜。
景迁转而将自己的目标,放在了正在疯狂打转的九龙鼎之上。
神机:九龙鼎(之四)
类型:彼岸之舟 这尊宝鼎正在全力以赴,尝试挣脱司徒一盅的法力钳制,恢复自由。
景迁可是不敢怠慢,若是真被这鼎给跑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只见他法力一掀,一道虚空裂隙显现,将这九龙鼎一把给兜进了须弥次元之内。
随后,他的人影也消失在了全力,进入了须弥次元,开始全力压伏起这尊宝鼎。
那司徒一盅、雷鸣和诛天三人,从万维龙巢之中硬生生的杀穿了出来。
因为违反了时光坟茔之中太多的规则了,引发了整个九龙鼎宇宙的剧烈反弹。
双方狠狠的做了一场,最终的结果,只看三人毫发无伤,而对方最为根基的九龙鼎也被抢来,便是可想而知。
(这章算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