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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魔鬼亦是神明

  半梦半醒中被人拉往机场的路上,我还为做飞机去办事而得意,这是哥们生平第一次做飞机,而且是专机。但是看到这架破飞机时,我突然想起应该还是买份人身意外保险。

  老旧的运八发出巨大的轰鸣,震的整个人总有跳起来的冲动。没有人说话,反正说话也听不到。飞机发动机声音,时断时续,我老在担心它突然会一头扎下去,两眼一直在找降落伞在哪,哥们我还没结婚呢。

  幸亏起的晚,没吃早饭。同行的一位知识分子模样的人已经吐得不成人形。惹不是大家拉住,他小子早已经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飞机在豫南某军用飞机场降落,一群人如逢大赦。没有片刻停留,早有一辆大巴在等候我们。又沿着坑坑洼洼的军用公路出发了。

  我们一行共七人,四男三女,比例基本协调。只是那三位女同志的模样不敢恭维,似乎很难形成战斗力倍增器的作用。

  从发号施令上来看,带头的是陈警官,骆中校还有那位金丝眼镜都没有露面。陈警官进行了简单的介绍。他叫陈世安;那位吐的死去活来的老兄是机械专家,长的到是相貌堂堂,比陈头更象领导;还有一位肌肉男,没有参加健美比赛真是人才的损失,更妙的他两个都姓宋。

  三位资深美女或叫气质美女,高个的姓刘,红头发的姓谢,眯着眼的姓方。陈头领的简介果真是简介,除了姓氏连名字都没说。

  昨天不是说有仙女吗?不是这三位吧?老实说三位长的不算很丑,只是皮肤黝黑,那种一幅欠钱不还的表情让人受不了,上帝。如果他们也能称作仙女,我情愿去地狱试试运气。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豫南的一座水库,俞氏的私人飞机真是倒霉透顶,平原林地都不落,偏偏落在水库里,估计喂王八了。

  这时我才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赫赫有名的板桥水库。板桥水库位于淮河支流汝河的上游,因建在河南省驻马店市泌阳县板桥镇而得名,水库始建于1951年,1956年扩建加固最大库容6.75亿m3。坝顶高程120m,最大坝高50.5m,水库总泄量15000m3s,大坝全长3720m。但真正让板桥水库扬名中外的并不是这些。而是1975年8月8日的一场洪水。在世界历史上“人为技术错误造成的灾害”的排名,居于印度博怕尔化工厂泄毒事件和前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事件之上,而列第一的,就是在我们中国1975年河南板桥水库垮坝,死亡人数以十万计。现在,我们来了。

  又走了两个小时左右,我们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水库管理局的领导热情的请我们去吃饭被老陈很委婉地拒绝了。可是我的肚子早已经向我提出了抗议,但是大家都很客气,我也就只好满脸堆笑的和他们一起说:不麻烦了。而肌肉宋的脸上实在看不出是笑还是哭。

  水库码头上停着两只快艇。在岸边有零星的工作人员在巡视,一个中年男子客气地迎上来和我们打着招呼,应该是先期到达的负责人。我看着这著名的水库,一丝风没有,犹如一面镜子。周围是低矮的丘陵和平面,南面是一座山,猛然耸立,显得很高大。

“这是什么山,很高大啊?”我问中年男子  “白云山。”中年男子笑了笑:“高什么高,海拔900多一点,只不过相比丘陵显的高一点。”

  快艇飞快的行驶在水面,陈头他们两个不停地聊着。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奇怪了,一点迹象都没有,没有失事飞机的影子。是不是我们的人搞错了。”中年男子满是狐疑。

  “不可能。雷达信号中断的经纬度就是这里。”

  “是啊,我们询问水库工作人员和周围居民,他们许多人都听到巨大的轰鸣声。”

  “声纳探测了吗?”

  “探了,也找了十几个蛙人下去摸了。这个水库发过大水,下面一马平川。有东西应该很明显,而且这种飞机失事,水面上也应该有油污或者碎片,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真上见鬼了。”

  “不会是被什么水里的大鱼水怪吞了当夜宵了吧。”我在提示陈头我们还没吃饭呢。

  陈头的脸色变了。

  “不会吧,”中年男子笑的眯起了眼。“这水库75年垮了后,86年才重修,而且是丘陵水库,相对深度并不深。大鱼都长不出来。”

  也就是让农奴们自己将农舍给烧了,再往水井里丢死掉的动物,连一口干净的水都不给老二的骑兵留下。

  当然,就算教会真的坚壁清野,林恩也并无什么所谓。

  他既不打算占领西郊,也不打算以此地为跳板强攻三河城。

  白河领现在不缺粮食更不缺钱,缺的是人口以及各类人才,尤其是城市中的手工业者与文化人。

  强行攻城,势必会导致大量优秀手工业者死亡,这是林恩绝不愿意见到的。

  林恩要做的,是尽可能分化城内阵营,瓦解城内的抵抗意志,而后通过手段挑起高层内战,想办法全取城市以及人口。

  “继续焚烧农舍,尽一切手段破坏庄园的麦苗,让三河城西郊今年颗粒无收!”

  对于教会的应对方针,林恩的对策是,他们搞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

  迁徙人口?随你们便,前提是你们真的有粮食养活这些不事生产的农奴。

  不光人要吃粥,马和羊每天也要吃草。

  你们教会放弃了这么多庄园,哪还有足够的公共牧场来养活南迁的牲畜?

  而且郊区庄园的剧变会迅速传导进三河城,对市民的生活也会带来巨大影响。

  就拿最常见的木柴木炭做例子。

  三河城八千多的常住人口要烧火做饭取暖,再加十余座永不停歇的大型铁匠工坊,每天要消耗的木柴木炭都是个天文数字。

  城内又不长树,这些木柴木炭只能由城外的农奴砍树供应。

  根据利昂提供的情报,在经过漫长冬季的消耗之后,三河城木柴储备数量也已降至冰点。

  虽然开春之后市议会紧急从城外调配了一批,但由于城外的农奴忙于春耕,因此运输的数量不算多。

  利昂在搜集各方情报后,认为城内的木柴储量至多就能满足一个月的需求。

  凑巧的是,三河城的木柴供给有九成来自西郊靠北的几座庄园。

  这些庄园临近白河领,能砍伐边境地带的茂密黑森林。

  而西郊靠南的半数庄园则已开发到了极限,遍地都是农田几乎见不到森林。

  眼下,靠北几座庄园的农奴都因为害怕劫掠而向南迁徙。

  三河城的木柴供应链因此中断,只能不断消耗储备木柴。

  打蛇打七寸,林恩要做的,就是盯着城市的痛处猛打,通过极限施压,让城市内部自行分化。

  当然,他也不会放过西郊南部的那几座庄园。

  他命令老二老三派出斥候侦查敌情,找机会给那些人挤人的庄园来个大的。

  两人自然是忠实执行林恩的命令。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老二老三只留少许士兵看守营寨,他们则带领大部队四面出击。

  教会都收缩兵力了,他们再不大胆点就属于是不给教会面子。

  不到一周,那些被教会战略放弃的空荡庄园就接连遭到毁灭性打击。

  所有能看到的人类造物全部焚毁,条田内刚刚抽出新芽的麦苗则尽数遭到践踏。

  三河城西郊的半数土地几乎化为白地。

  主教罗特吉这几天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每天深夜,他都会因为做噩梦而猛然惊醒。

  不是梦到教会的土地与庄园在燃烧,就是梦到林恩带领野蛮军队杀入三河城,整座城市都在魔鬼林恩的胯下瑟瑟发抖。

  令罗特吉稍感安心的是,每当他惊醒时,都会有俊秀的年轻教士拿着热毛巾上前服侍。

  窗外的城市也静悄悄的,魔鬼并未杀进城来。

  他披上柔顺的呢绒外套,赤着脚走到窗口想要吹吹凉风,却从夜风中嗅到了一股明显的烧焦味。

  这是从城市西郊刮来的风,裹挟着战争的味道。

  “该死的魔鬼!”

  罗特吉眺望西边模糊的夜空,咬牙切齿怒骂着。

  那些土地,那些庄园可都是他的财产!

  虽说他没有子嗣可以继承主教的职权,但只要他在位一天,他都可以随意动用三河城教会的财产。

  二十多年下来,他早已将教会经营成了他的一言堂。

  教会乃至整座城市都没有人胆敢忤逆他。

  但就在最近,他的威权竟然接连遭到挑战。

  前有来自白河的魔鬼林恩悍然出兵袭击教会庄园,撕破了神明与教会能够庇护农奴的谎言。

  后有城市的民兵团团长昆诺在市议会上公然反对教会,甚至还胆敢拒绝派兵出城援助,放任教会的土地与人口遭到外敌劫掠。

  在罗特吉主教大人看来,魔鬼林恩固然可恶,毕竟是地狱来的魔鬼,不杀人劫掠才怪。

  可区区昆诺,凭什么敢反抗他的威权?

  尤其教会与城市本就是一荣俱荣的整体,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更为可恶!比魔鬼林恩更应该上绞刑架!

  厌恶归厌恶,罗特吉在身体上还是很诚实的。

  他稍作思索后就采纳了昆诺的提议,将教会下辖的三百名士兵都集合起来包围南边的一半庄园,而后又将农奴与牲畜也都迁徙到了这些庄园。

  虽说这些庄园确实是拥挤了些,却总好过白白留给敌人享用。

  而且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魔鬼林恩的军队现在只敢在北边的空置庄园活动,不敢南下劫掠这些有‘重兵’防守的庄园。

  当然,这并不能缓解罗特吉对昆诺的憎恨。

  他已经探明,敌军的总人数绝不超过千人,每次出动的劫掠部队人数则通常在四百人上下。

  如果昆诺愿意带领三百民兵出城,配合教会的三百精锐部队,足以与敌人的劫掠部队正面对决。

  只需要赢上一两次,敌人就只能乖乖退回白河领。

  但无论罗特吉如何在市议会上慷慨陈词,表示要全歼来犯之敌,那昆诺却始终都不肯点头。

  连带着市长于尔根也受其影响,对昆诺的态度保持默许。

  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默许就等同于肯定。

  正当罗特吉在窗台上低声咒骂那几张臭脸时,他身后的年轻教士温柔地提醒道:

  “主教大人,请早些休息,明天上午您要去市政厅参加会议,下午还要去西郊庄园慰问农奴。”

  “我不去,反正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来!跟那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治理好三河城!?”

  罗特吉站在开阔的窗台上,直接就将占据市议会半数席位的‘城内派’骂成了虫豸。

  城外派与城内派这两派已经差不多撕破脸皮,就算是当着那帮人的面,罗特吉也敢骂,何况是在自己家里。

  随后,罗特吉吩咐道:“我们上午就去西郊,务必要安抚好那些农奴!”

  他毕竟是主教,见过的风浪多了,并未因为战局的糟糕而乱了心智。

  三河城教会的根基,就是城外的土地与农奴。

  孰轻孰重,罗特吉还是能拎得清的。

  那些农奴失去了土地与家园,眼下正是最为担惊受怕的时候。

  据说有一小部分农奴已经向北投靠了白河领。

  农奴群体中也在盛传,只要向白河伯爵林恩效忠,立刻就能得到耕地、粮食与牲畜。

  罗特吉当然要遏制住这种投降敌人与魔鬼的歪风邪气。

  但他能做的也不多,无非就是抹黑魔鬼林恩再好言安抚农奴,让他们相信教会能保护他们的安全,而且一定会帮助他们夺回家园与领地。

  一些农奴携带的口粮勉强能支撑到秋收,至于秋收之后该怎么办,罗特吉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次日,他果真没有去市政厅参加那狗屁会议,而是带着一大帮侍从,乘坐‘肩舆’径直去了西郊庄园。

  肩舆就是四人抬的小轿子,在三河城是主教的专属出行工具,象征着主教大人无上的地位与威权。

  岂料刚到庄园,罗特吉就听到个让他七窍生烟的噩耗。

  就在昨晚,有一小部分农奴连夜北上,投靠林恩去了,数量约莫有四五十户。

  这些农奴都是头两天遭到劫掠的倒霉蛋,他们没有及时南迁,因此没有存粮也没有牲畜。

  修道院庄园提供给他们的伙食相当差劲,每天就两碗清可见底的寡粥,除此之外竟连一点咸菜都不肯配。

  教会在农奴中的宣传力度确实是大。

  可饥饿的肚子与惨淡的未来明显比所谓的神明更有说服力。

  哪怕白河伯爵林恩真是个魔鬼,哪怕他就是劫掠农庄的主使。

  但只要他愿意提供耕地、粮食与牲畜,那他就是能够救赎农奴的神明。

  这些农奴并非蠢蛋,他们知道自己只是被卷入战争的倒霉蛋。

  而教会在去年的流民叛乱中就已经损失惨重,今年不可能还能腾出粮食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三河城目前的粮价更是涨到了天上,也不可能匀出粮食来挽救这些一无所有的农奴。

  但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

  这些农奴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了敌军在劫掠村庄时的宣传语:

  白河伯爵会接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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